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無權拿我父親名下的任何財產?一更

“等等。”

正當所有人都猶豫不決的時候,會議室的門猛地從外麵被推開,緊接著一個熟悉麵孔就映入視線中,蘇姒的瞳孔瞬間縮了一下,手指也不由自主的蜷縮了一下,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等那人走進,才彎了一下唇角,緩緩道,

“宋阿姨,你不在醫院照顧父親,來這裏做什麽?”

一向注重外在的宋芷容,今天卻是素麵朝天,衣服也穿得簡樸素雅,去了妝容,歲月在她眼角留下了痕跡,眼睛下麵一片青黑,像是許久未休息好,蘇姒隱隱有種不安,卻不知這不安從何而起。

宋芷容看了一眼蘇姒,眼中有失望,有憤怒,最後歎息一聲,低聲道愎,

“姒姒,就算你恨我跟你爸,也不該將蘇氏逼入絕境,你爸爸在病**昏迷不醒,而你竟然還有心思在這裏盤算股份,你真是太讓我們失望了。”

這一盆髒水潑到蘇姒身上,再加上她那副慈母般諄諄教誨的臉龐,旁人想不信都難姚。

董事會立刻炸開了鍋,當年蘇耀天前妻去世的事兒,大家都是以訛傳訛,並不懂其中真相,宋芷容的第三者形象早在這些年已經被她“真善美”的表皮給抹了下去,董事會的人不乏有受過她恩惠的人,此刻見她出了聲,也開始幫腔。

“太不像話了!這是為人女幹的事嗎!”

“蘇氏怎麽能交付到這種人手上!”

“年紀輕輕就這樣的心機,果真是王總的女兒!”

蘇姒垂在身側的手漸漸握成拳,神色冰冷的看著站在不遠處扮演寡母形象的宋芷容,從那天撕破臉皮,宋芷容的心思便不再掩飾,蘇姒第一次知道一個人能將心思隱藏的這麽深,十年她能忍,二十年她還能忍,她忍得越久,爆發的時候就越殘忍!

“宋阿姨,”

蘇姒淡淡出聲,聲音不大,卻震懾全場,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毀了蘇氏報複你?你覺得你值這個價嗎?”

宋芷容臉色一白,忍著怒氣,轉身對在場的人道,

“各位,空口無憑的話我是不會說的,大家先聽聽這段錄音,聽完就知道我為什麽認定是她做的。”

說著拿出一直錄音筆,當著所有人的麵打開。

“妙妙也是我女兒,她是你妹妹。”

“所以,您想說蘇家不是我一個人的,她應該也有繼承權,我應該大度的跟她和平共處,打理好蘇氏是嗎?”

“這永遠都不可能,父親,蘇氏不是你一個人的,我母親也有份兒,我想她不會願意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產業,被入侵者拿走,當然,你可給他們母女股份,不過我要提醒您,一旦你手中的股份低於百分之三十,董事會就會重新洗牌,您可要想清楚。”

“你是在威脅我?”

“談不上威脅。”

“我隻是想提醒某些人,不要惦記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妙妙畢業了,我隻是想讓她來這裏實習一下,都不行嗎,我這個總裁連這點權利都沒有嗎?”

“有,您當然有。”

“不過您也別忘了,您之所以能座上董事長的位置,是因為我手中有我母親的的股份,父親,我不想我們之間鬧得那麽僵,如果您執意要讓蘇妙進蘇氏,拋售蘇氏股份這件事,我能做得出來,我既然保不住蘇氏,也不介意毀了它!”

“蘇家的股份,我一份都不會讓給蘇妙母女。”

錄音裁剪的非常精妙,蘇姒冰冷的語氣,那般狠心說出的話,令在場的人不信都難,幾乎所有人都用那種不可置信跟失望的眼神看著她,但是蘇姒卻始終麵無表情,楚楚在旁邊聽得心驚膽戰,想替蘇姒辯解一句,卻也明白自己人微言輕,她心裏一急,突然想到了鳳景琛先生,他不是蘇經理的未婚夫嗎,對找他!

宋芷容盡職盡責的扮演一個忍辱負重的母親,聲淚俱下道,

“蘇姒,我們在一起生活了十年,我自認從未虧待過你,可是你看看你做了什麽,你恨我,我認了,可是你怎麽能這麽對自己的父親和妹妹,他們可都是你的親人啊!”

“太不像話了,蘇耀天怎麽有個這樣的女兒!”

麵對眾人的指責,蘇姒隻是微微勾了下唇角,迎著宋芷容的方向,上前一步,宋芷容畢竟是做賊心虛,皺著眉後退了一步,做出惶恐的表情。

蘇姒站定,眸光掠過她,看著整個董事會的股東,緩緩道,

“各位都是蘇氏的前輩,二十多年前蘇氏是如何興起,又是如何壯大,我相信你們比我更清楚,或許沒有幾個人知道,蘇氏的第一筆啟動資金,是我母親偷偷從家裏變賣了我外公的一件古董才有了的。”

氣氛又一次安靜下來,宋芷容有些惶恐她要說的話,可是這時候她什麽都阻止不了。

“我外公不喜歡我父親,在我母親結婚後,就與她斷絕關係,一個女人,拋卻了親人也要跟這個男人在一起,或許在外人看來她是不孝,但是她對這個男人卻是掏空了所有,蘇氏剛剛起步的時候,我母親剛懷孕,整個蘇氏根本沒幾個能用的人,是我母親一天十幾個小時的幫他整理數據,聯絡人脈,這時候你在哪兒?”

蘇姒眼神銳利的看著宋芷容,一字一字道,

“你跟我談蘇氏,你有什麽資格拿走蘇氏的一分一毫,蘇家白吃白喝供你們母女十餘年,你可別厚著臉皮把這裏當收-容-所!”

宋芷容氣得整個人都在顫抖,她沒想到蘇姒竟然把話說得這麽難聽,這個女孩兒果真是長大了,跟她的母親一樣咄咄逼人!

“最後,蘇氏的股份怎麽分,那是我們蘇家的事,外人聽聽就好,話多了就難辦了!”

“蘇姒!”

宋芷容叫住她,像是隱忍許久,最後咬著牙道,

“我本來不想說,但是既然你今天這麽提了,那我就隻好將耀天立的遺囑請出來了!”

蘇姒眉心一跳,眼神瞬間沉了下去。

宋芷容這次是有備而來,很快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子就拿著文件進來了。

蘇姒眯了眯眸子,緩緩道,

“江律師,是你?”

江律師扶了扶眼鏡,對蘇姒點了點頭,道,

“蘇小姐,蘇先生一個月前曾經委托我為他立遺囑,我也是昨天剛聽到蘇家的事情,對於此,我深感惋惜。”

蘇姒睨著眸子看著他,許久才道,

“江律師,我父親可還沒有去世,您今天來是要做什麽?”

江律師不慌不忙道,

“蘇先生立遺囑前曾經將一份文件交給了我。”

蘇姒皺了皺眉,從他手裏接過文件,一頁一頁翻開起來,越看臉色越冷,許久之後,才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無權拿我父親名下的任何財產?”

“如果那這上麵的協議,是這個意思。”

江律師走近她,低聲道,

“蘇小姐,蘇先生跟您母親協議離婚這件事,沒有多少人知道,你母親手裏所拿到股份是他當初給的全部,包括你的那份,隻是當時您母親意外生病,你隻能留在蘇先生身邊,但是你的那份繼承權早在您母親活著的時候就已經拿到手了。”

蘇姒握緊手中的文件,險些控製不住的去甩到這些人臉上,她甚至不敢相信這是她父親對她母親最後做的事,在一個女人並重的時候,誘哄她簽下這份協議,所以把蘇家當成收-容-所的是她才是對嗎?

整個世界突然昏暗起來,她母親的人生已經夠淒苦了,而這些人還要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狠狠地捅上最後一把刀,真真是殘忍至極!

蘇姒身體晃了一下,文件飄飄灑灑的散落在地上,目光冷冷地看向宋芷容,嘴唇微動,宋芷容隱約聽見她低聲道,

“她的死,跟你有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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