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黑白相片

“謝謝您了婆婆。”我和黃櫓濤對老婆婆鞠了一躬並道了聲謝,才向屋子裏走了進去。

剛走進老婆婆家,我和黃櫓濤聞到屋子裏有一股檀香味,當老婆婆帶著我和黃櫓濤走進他們家東屋的時候,我看到東屋的地上擺著一張老式八仙桌,在桌子上麵有兩張黑白相片。左麵的黑白相片是個滿頭白發麵容較瘦的老頭,右麵的那張黑白相片裏的人正是帶著我和黃櫓濤進屋的老婆婆。在兩張黑白相片前有兩個銅燭台和一個銅香爐,銅燭台上插著兩根正在燃燒的白蠟燭,香爐裏插著三根正在燃燒的香。

看到這一幕時,我一臉驚恐的將兜裏的天雷令掏出來緊緊的攥在手中並望向走在我和黃櫓濤前麵的老婆婆望去,黃櫓濤看到桌子放著老婆婆的黑白相片,他一臉緊張的看向老婆婆。

“婆婆,這桌子上的相片是怎麽一回事?”我看了一眼她的相片,然後向老婆婆問道。

“兩個小夥子,你們倆別害怕,我不是鬼,我和我老伴這輩子無兒無女,我怕我死後,沒人將我的相片放在我老伴的相片旁邊,我就自己把相片先擺到了我老伴的相片旁邊。我今年七十五歲了,心髒還不好,說不準哪天就沒了。”老婆婆回過頭露出一臉慈祥的微笑對我和黃櫓濤說道。

“黃櫓濤,你道行比我深,你看這婆婆是鬼嗎?”我趴在黃櫓濤的耳邊向他問了一句,黃櫓濤打量了一眼老婆婆然後對我搖搖頭意思是說老婆婆不是鬼。

得知老婆婆不是鬼,我懸著的心瞬間就落了下來,同時我將手裏的天雷令也揣進了兜裏。

“婆婆,大爺他什麽時候去世的?”我望了一眼老頭的黑白相片向婆婆問道。

“我老伴去世五年了,今天正好也是他的忌日。”老婆婆拿起桌子上大爺的黑白相片深情的看了一眼對我回道,看到這一幕,我心裏有點酸,看來這老兩口的感情很深。

我們所在的這間屋子裏除了一個放著她和大爺的相片的八仙桌,再就是炕上還有一個炕櫃,雖然老婆婆這間屋子不大,但收拾的很幹淨,地麵還有炕麵上一點雜物都看不見,都說人越老越邋遢,從老婆婆的身上我看不出邋遢這兩個字。

“小夥子,你們倆擦擦身子,別感冒了。”老婆婆拿起一條白毛巾就遞給了我和黃櫓濤。

我接過老婆婆手裏的白毛巾先是在自己的身上擦兩下,然後又遞給了黃櫓濤。

外麵的雨一直下個不停,我和老婆婆則是坐在炕邊閑聊了起來,我得知相片中的大爺今年七十八歲,在老婆婆十七歲的那年,她就嫁給了大爺,直到大爺去世,他們夫妻倆都是相敬如賓從來沒有紅過臉。其實老婆婆和大爺有一個兒子,兒子當年參加越南保衛戰死在了越南戰場上。得知兒子死了的消息,大爺和老婆婆難過了好幾年,他們本來還想要個孩子養老,結果當時婆婆的身子骨差,最終也沒懷上。

“婆婆,你們後山上有沒有埋著一個名叫李猛的人?”當我問起婆婆這句話時,婆婆的身子顫抖了一下。

“你們是怎麽知道李猛這個人的?”老婆婆向我反問道。

“我爺爺說我們何家老祖宗當年虧欠李猛一個人情,我這次來東坎子亂葬就是想拜祭一下李猛還他一個人情。”我隨口編了一個謊言對老婆婆說道。

“李猛是我們村李氏家族的老祖宗,這個李猛生前是我們當地的土匪頭子,他打家劫舍強搶名女是無惡不作,惡人自有惡報,這個叫李猛的土匪頭子搶了官銀,得罪了當地官府,結果被當官府派兵剿滅,死於亂箭之中。後來李猛家的後人將李猛的屍身葬在了這後山的半山腰的一塊青石下麵,連個墳包都沒敢起。關於李猛的事,隻有我們村的老人略知一二,現在的年輕人根本就不知道。”老婆婆一臉平淡的對我回道。

聽了老婆婆對李猛的講述後,我閉上眼睛回想著李猛的長相,還別說,這李猛確實長得像個土匪頭子。

在老婆婆家待了半個多小時,外麵的雨才停。我和黃櫓濤跟老婆婆道了一聲別就向外麵走去。

走到院子外,我不由的停下身子向亂葬崗半山腰的地方望了過去。

“何菁,咱們趕緊回去吧!”黃櫓濤見我站在原地不動,他對我催促道。

“嗯,我們走吧!”我對黃櫓濤應了一聲後,我們倆一同向村口走去。

十五分鍾後,我和黃櫓濤回到了紫陽觀。我和黃櫓濤還沒有回到屋子,便聽到江浩辰還有薛迪在屋子裏發出爽朗的笑聲。

“你們倆身上的衣服怎麽濕了。”我和黃櫓濤走進屋子,薛迪看到我們倆身上的衣服濕漉漉的,她一臉疑惑的問道。

“雨淋的。”黃櫓濤對薛迪回了一聲。

“雨淋的?這外麵也沒下雨呀!地麵都是幹的。”薛迪指著紫陽觀的院子對黃櫓濤回道。

聽了薛迪的話,我和黃櫓濤一同望向外麵的院子,真如薛迪說的那樣,外麵的院子是幹的,一旦都沒濕。

“黃櫓濤,咱們倆出了西安民村三組,你有沒有注意到路麵是幹的還是濕的?”我轉過頭問向黃櫓濤。

“當時我光想著趕緊回來換衣服,沒注意路麵是幹的還是濕的。”黃櫓濤搖著頭對我回道。

“那真是奇怪了。”我莫名其妙的嘟囔了一句。

“小師妹,你先回自己屋子裏待一會,我和何師弟要換衣服。”黃櫓濤指著我們倆身上的衣服對薛迪說了一嘴。

“好的,你們倆快點換。”薛迪點著頭回了我一聲,就向她自己的屋子裏走去。

我和黃櫓濤從衣櫃裏找出衣服當著甄師叔和江浩辰的麵就換了起來,當我將換下來的衣服放在炕邊時,甄師叔拿起我的衣服就嗅了一下,看到甄師叔用鼻子嗅我的衣服,我這心裏是格外的反感,我心想這個老家夥還真是變態。

甄師叔用鼻子嗅完我的衣服,他又拿起黃櫓濤的衣服嗅了起來,黃櫓濤不明白甄師叔這是做什麽。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倆剛剛去了陰穢之地,火葬場,亂葬崗,墳場......”甄師叔將黃櫓濤的衣服扔到炕上對我們兩個人說道。

“你怎麽知道?”我一臉驚訝的望著甄師叔問道。

“因為你們倆身上的衣服帶著一股死人的氣味。”甄師叔指著我們倆的衣服笑著回道。

聽了甄師叔的話後,我和黃櫓濤一同抓起自己的衣服嗅了起來,我們倆隻在衣服上嗅到了汗氣味,根本就沒嗅到死人的氣味。

“我們怎麽聞不到?”我放下手裏的衣服向甄師叔討交道。

“因為我的鼻子比狗還要靈敏,這一點你們的師父都不如我,這是天生的。”甄師叔一臉自豪的對我和黃櫓濤笑著說道。

我一隻不喜歡甄師叔,但我不得不承認這個小老頭確實有兩下子。

“經常去陰穢之地,會走黴運的,你們倆以後少去。”甄師叔對我和黃櫓濤奉勸道。

“我師父當白事先生,經常去那種陰穢之地,我怎麽就沒發現我師父他走黴運。”我對甄師叔反駁道。

“如果你師父不走黴運,這紫陽觀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你們的日子也不會過的這麽苦。如果你師父不走黴運,也不會收到你這麽愛招惹是非的徒弟。”甄師叔指著我說道,甄師叔後麵說的話雖然很難聽,但我承認自己確實給師父惹了不少麻煩。

我和黃櫓濤換完衣服後,薛迪回到們這間屋子繼續陪著甄師叔和江浩辰聊天,我則是跑到院子裏尋找小白。

早上我和黃櫓濤離開紫陽觀的時候,小白躺在炕上睡覺,我沒有叫醒它。我這次回來在屋子裏沒有見到小白,在紫陽觀的院子裏也沒見到小白。

“這個小白去哪了?”我站在院子裏嘟囔了一句就向我們紫陽觀的後山走去。

當我打開紫陽觀正殿後麵的小門時,我看到小白和兩個穿著紅肚兜的胖男童在一起玩耍,那兩個胖男童之前我見過,他們正是師父嘴裏所說的人參精。

還沒等我喊小白的名字,小白就注意到我了,小白指著我對那兩個人參精吱吱吱的叫個不停,那兩個人參精聽了小白的話後,他們倆一同歪著脖子好奇的打量著我。

“吱,吱,吱。”接著小白又衝著我叫了起來,小白好像在招呼我過去。

聽到小白的招呼,我動作緩慢的向小白還有那兩個人參精的身邊走了過去,站在小白身邊的那兩個人參精則是一臉忌憚的看著我,如果我對他們做出過分的舉動,他們會在第一時間內逃到後麵的林子裏。

“你們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們的。”走到距離兩個人參精不足兩米遠的地方,我露出一臉微笑對兩個人參精說了一句,兩個人參精聽了我的話後,他們倆緊張的情緒開始慢慢的放鬆。

當我走到那兩個人參精身邊時,其中一個人參精害怕的向後退了一步,而另一個人參精則是膽大的走到我身邊繼續打量著我。

“你們好,我叫何菁,是紫陽觀楊道長的小徒弟。”我對兩個人參精擺著手自我介紹道。

“你們倆叫什麽名字。”我看到兩個人參精一直打量著我不說話,我主動的向他們倆問了過去。

“我們沒有名字。”兩個人參精奶聲奶氣的對我回道。

“既然你們沒有名字,我就給你們倆起個名字吧,你叫大胖,你叫小胖。”我指著兩個人參精隨意的起了兩個名字。

“大胖”“小胖”兩個人參精笑嗬嗬的念著自己的名字,看來他們對我起的名字很滿意。

我和小白陪著這兩個人參精玩了一會後,他們倆對我徹底的放鬆了警惕,有時候他們還會跑上前主動的拉著我的手,讓我陪他們一起玩。

“何菁,回來吃飯了。”到了中午十一點鍾,黃櫓濤站在院子裏衝著後山大聲的吆喝了一句。兩個人參精聽到黃櫓濤的吆喝聲,他們倆衝著我擺了擺手就向後麵的林子中跑去,沒一會功夫這兩個人參精就從我的眼前消失不見了。

“這兩個小家夥還真是可愛。”我自言自語的嘟囔了一聲就帶著小白向紫陽觀裏走去。

小白這個家夥很記仇,凡是有甄師叔地方,小白都不會去。中午我們四個人在廚房裏吃飯,小白坐在柳樹下麵的藤椅上吃著爺爺給它買的零食。

“薛迪,過幾天我和師父就要回天津了,楊師伯他讓不讓你跟著我們一起回去。”吃飯的時候,江浩辰當著我和黃櫓濤的麵向薛迪問了過去。

“我在師父麵前提起過這事,師父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也不知道師父他老人家心裏是怎麽想的,我是挺想跟你們去天津看一看。”薛迪說完這話都沒有心思吃飯了。

“呸,真是不要臉。”我望著薛迪在心裏默默的罵道。

“等你師父回來,我跟你師父好好的談一談,我想他會同意你跟我們去天津的。”甄師叔對薛迪說了一句。

“謝謝你了甄師叔。”薛迪一臉高興的對甄師叔道了一聲謝,便大口的吃起了飯。

中午吃完飯,我拖著黃櫓濤胳膊走了出去,薛迪留在廚房裏刷碗筷。

“薛迪今天說的話,還真是臭不要臉。”我一臉氣憤的在黃櫓濤麵前嘟囔了一句。

“事已至此,小師妹的事咱們倆還是別管了,隨她去吧!”黃櫓濤搖了搖頭對我回道。

“看著薛迪這棵鮮花插在江浩辰那坨牛糞上,我這心裏就不舒服。”我一臉嫉妒的對黃櫓濤說道。

“人家江師弟長得其實挺帥的,算不上是一坨牛糞,有時候我看小師妹和江師弟站在一起還挺般配的。”黃櫓濤突然幫著江浩辰說起了好話。

“般配個屁,一點都不般配。”我使勁的瞪了黃櫓濤一眼並說道。

有時候我在黃櫓濤麵前表現出來的強勢,仿佛我是大師兄,他是小師弟,其實我心裏清楚黃櫓濤是在讓著我,他沒有朋友,所以他很珍惜我們倆之間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