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仗義的薛迪

下午四點半,加工塑鋼門窗的小作坊載著做好的塑鋼窗來到了紫陽觀,他們幫著將做好的窗戶按上後便離開了,單是做這個窗戶就花了我五百元。

“你怎麽賴在這還不離開。”薛迪從屋子裏走出來瞟了我一眼沒好氣的問道。

“薛迪,我暫時還不能離開,我請了一個工人明天過來給那間屋子刮大白,等把那間屋子徹底的收拾好了,我就離開。”我一臉失落的對薛迪回道,薛迪聽了我這話後,她再沒說什麽。

“薛迪,還是我來做吧!”看到薛迪走進廚房做飯,我跟進去對她說道。

“還是我來做吧,你別再把廚房再弄著火了。”薛迪現在對我時一點都不放心。

“那好吧。”我點著頭應了一聲,就退出了廚房。

“水缸裏沒有水了,你把水缸打滿水。”薛迪回過頭對我吩咐道,此時薛迪說話的語氣跟之前比起來能緩和一些。

“好,我這就去打水。”我回完這話就提著兩個水桶向紫陽觀後山的水井跑了過去。

在打水的過程中,我心裏有點埋怨黃櫓濤,要是他把廚房的缸裏打滿水的話,我隻需一盆水就能將褥子上的火澆滅,火勢最後也不會蔓延的那麽大。此時我沒想著是我自己犯的錯,而是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黃櫓濤的身上,這想法也是現在人的通病,出了事後從來不會去找自身的毛病,而是常常去找別人身上的毛病。

提著兩個空桶子倒是挺輕鬆的,當我提著裝滿水的兩個桶子往回走的時候卻感到十分的吃力,一個桶子裝滿水的重量大約在二十多斤,兩個桶子加一起就有四十多斤,我每走十多米遠就會把手裏的桶子放在地上休息一會。

當我提著兩桶水回到廚房的時候,我累的是氣喘籲籲,我身上的衣服也都被汗水浸透了,我現在的這個樣子跟我平時少鍛煉有很大的關係。

兩桶水倒入缸中,隻能看到一點底,想要把這一缸水打滿,起碼要二十多桶水。我心想提著兩桶水我就成現在這樣,我要是提上二十多桶水的話,我不累死也得累癱瘓。

“提兩桶水就把你累成這德行,我勸你還是趕緊回家吧!”薛迪回過頭對我嘲笑道。

“薛迪,我是不會讓你瞧不起我的。”我咬著牙對薛迪說完這話後,我提著兩個空水桶就向外走去,

來來回回打了十多桶水後,我累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並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此時我四肢無力,雙腿還不停的打著顫,當我的眼睛向遠處看去時,我發現我的眼前還有點模糊不清,我這完全是累的。

“先吃飯吧!”當我提著水走進廚房,薛迪指著做好的飯菜麵無表情的對我招呼了一聲。

“你先吃吧,我把水缸打滿水再吃!”我對薛迪說完這話就將手裏的兩桶水倒入缸中,隨後我擦了一把額頭處的汗水就向後山的那口水井繼續走去。

“這個人還真是有點固執。”薛迪望著我的背影嘟囔了一句後,就拿起筷子自己一個人吃起了飯。

將水缸的水打滿後,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望著飯桌上薛迪給我留的飯菜,我是一點都吃不下,我無力的走回屋子倒在炕上,鞋也來不及脫,兩眼一閉就睡著了,我出生二十二年,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受累過。

“何菁,你請的人來了。”第二天早上六點,薛迪走到我的屋子推了我一下說道。

“哦”,我對薛迪應了一聲就從炕上艱難的爬了起來,由於昨天挑水用力過度,我現在四肢乏力,並帶有一些酸痛感。

“我是你昨天請的那個刮大白工人。”跟在薛迪身後的那個工人一臉微笑的點著頭對我說道。

“我知道,那你就把這間屋子的大白重新刮一下。”我打了一個哈欠對請來的那個刮大白工人吩咐。

“好咧”,刮大白工人對我應了一聲,就麻溜的開始幹活。

待我從屋子裏走出來後,我看到薛迪她坐在廚房裏吃飯,聞著飯香味我不由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同時我的肚子發出“咕嚕嚕”的響聲,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我一口飯都沒吃,此時我餓的都快要站不住了。

“過來一起吃飯吧!”薛迪指著盛好的一碗飯對我招呼道。

“嗯”,我應了一聲就不客氣的坐在薛迪的旁邊端起飯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薛迪做的菜雖然很淡,但是很好吃,我一口氣吃了三大碗稀飯還沒覺得飽。

“你吃完飯後把桌子收拾一下。”薛迪扔下這句話就提著桃木劍向院子裏走去。

吃完飯將飯桌收拾幹淨後,我走出屋子坐在門口的石階上看著薛迪練劍,薛迪揮劍的速度很快,快到我隻能看見劍的虛影,薛迪認真練劍的樣子深深的把我給吸引住了。

“還真是漂亮!”我雙手捂著下巴,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薛迪嘟囔道,此時我的腦海裏幻想著將來有一天,我和薛迪手挽著手一起走進婚姻禮堂的畫麵。

薛迪在院子中央練了三個多小時的劍,而我就坐在門口的石階上看了薛迪整整三個多小時,這期間我連廁所都沒去過一次。

“好看嗎?”薛迪走到我的麵前板著個臉子向我問道。

“好看,好看。”我木訥的點著頭對薛迪回道。

“廚房裏沒有菜了,你去市場買點菜回來。”薛迪對我吩咐了一聲就向自己的屋子裏走去。

“好,我這就去買菜。”我對薛迪應了一聲就站起身子向紫陽觀大門口走了過去。

昨天換塑鋼窗花了五百多,買褥子還有窗簾也都沒少花,此時我兜裏的現金隻剩下不到一百塊錢,而且刮大白的工錢還有料錢我都還沒有跟人家算。

我拿著爺爺給我的那張銀行卡到銀行裏取了三千塊錢,這出門在外身上沒有錢還真是不行。取完錢後,我到市場了買了兩條魚,一條排骨,二斤牛肉等,青菜我是一樣都沒買,這兩天在紫陽觀幾乎頓頓吃青菜,我覺得自己都快要變綠了。

買完菜返回到紫陽觀,我看到薛迪正在廚房裏煮飯,此時她就等我買的菜下鍋了。

“薛迪,菜買回來了。”我將手裏的菜放到了廚房地上。

“何菁,你沒有買青菜嗎?”薛迪看了一眼我買的菜,不是魚就是肉,方便袋裏一點青菜都沒有。

“老吃青菜,太沒營養了,我心思買點魚和肉給你補補身子。”我一臉認真的對薛迪回道,薛迪聽了我這番話後,她的心“咯噔”的跳了一下。

薛迪長這麽大,隻有師父楊建峰還有師兄黃櫓濤對她好,我突然對她這麽好,這讓她有點不太習慣。

“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薛迪抬起頭望著我說道。

“隨便,做什麽都行。”我一臉微笑的對薛迪回道。

“那就做清蒸魚吧!咱們倆吃一條魚就夠了,那條魚等師父和師兄回來再做。”薛迪說完這話後,她從方便袋裏拿出一條魚便開始處理了起來。

薛迪在處理魚的時候,她的嘴裏不知道在念叨些什麽,我隻清楚的聽到兩句“天尊昔遊香林園中,為一切眾生宣說妙法......”

“真希望這個世界隻剩下我們兩個人!”我站在薛迪的身後望著她的背影小聲的嘟囔道。

薛迪做的清蒸魚可不比飯店那些大廚做的差,魚肉嫩滑,清香可口,而且一點腥味都沒有。

“薛迪,你在處理魚的時候,嘴裏念叨的是啥?”我一邊吃著魚一邊向薛迪問道。

“我念的是道家超度經文《太上洞玄靈寶往生救苦妙經》,我在超度這隻魚,是希望它來世可以投胎為人。”薛迪指著盤子裏的清蒸魚隨口對我回道。

“哦”,我應了一聲再沒問什麽,我心想這個薛迪也是一個奇葩,居然會去超度一條魚。

“這兩天發生的事,我是不會跟我師父說的。”薛迪吃完飯放下手裏的筷子看向我說道。

“謝謝。”我抬起頭一臉感激的對薛迪說了聲謝謝。

“何菁,學道之路漫長而又艱苦,我奉勸你一句,還是趕緊回家吧,別在這裏自找苦吃了。”薛迪對我說完這話後,她站起身子就向自己的屋子裏走去。

“要不是你,我才不會留在這個鳥都不拉屎的地方。”我望著薛迪的背影在心裏念叨著。

那個刮大白的工人沒用上一天時間,就把我們住的那間屋子裏的牆壁全部刮完,最後我們清算了一下,連工帶料一共花費了九百多塊錢。

來紫陽觀不到一個星期,我花費了將近三千塊錢,再這樣花下去的話,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將爺爺給我的一萬塊錢全部敗光。

“今天下午我師父和我師兄就能回來,師父要是問起你這兩天是誰做的飯,你就說是你做的。”第二天中午吃完飯後,薛迪對我囑咐道。

“嗯”,我點著頭對薛迪應了一聲。

和薛迪單獨相處的這兩天,我們倆隻有在吃飯的時候才會說上兩句話,其餘時間我們幾乎零溝通。

下午兩點多鍾,楊建峰帶著黃櫓濤回到了紫陽觀,從他們兩個人的臉上我能看出一絲疲倦。

“師父,師兄,你們回來了!”薛迪得知楊建峰和黃櫓濤回來,她一臉喜悅的從屋子裏迎出來向楊建峰和黃櫓濤打著招呼。

“薛迪,我不在的這兩天,何菁他表現的怎麽樣!”楊建峰指著我向薛迪問了過去。

“還好。”薛迪隻回了楊建峰兩個字。

我心想這個薛迪可比黃櫓濤仗義多了,這要是換做我和黃櫓濤待在家,黃櫓濤一定會如實的向楊建峰稟告屋子裏著火的事,我這以後說話做事必須要防著這小子,以防他出賣我。

“這兩天的飯,是你做的,還是何菁做的?”楊建峰向廚房望了一眼後繼續向薛迪問道。

“你們走的這兩天,一直都是何菁在做飯。”薛迪看了我一眼對楊建峰回道。

“真的假的?”楊建峰望著我問道,他有些不相信薛迪說的話。

“真的,這兩天都是我在做飯。”我重重的點著頭對楊建峰回道,我說這番話的時候有那麽點心虛。

“何菁,你表現的是真不錯。”黃櫓濤豎起大拇指對我誇讚道,聽到黃櫓濤的誇讚,我沒有說話,而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

“這屋子裏的牆,還有窗戶是怎麽一回事。”楊建峰走進屋子,看到牆上新刮的大白,還有新換上的塑鋼窗戶向我和薛迪問了過來,薛迪站在一旁望著我沒有回話,她的意思是讓我來向楊建峰解釋這一切。

“楊爺爺,我看到咱們這間屋子的木窗框都爛了,牆也髒了,於是我就找人過來按上一個新窗,牆上也重新刮了大白,還有打著補丁的窗簾和褥子也都被我給扔了,現在都換上新的了。”我站出來一步指著窗戶還有牆對楊建峰解釋道,楊建峰聽了我的話後沒說什麽,我能看出來他不是很相信我說的話。

“這兩天晚上沒怎麽睡好,我們倆需要休息一會,吃晚飯的時候叫我們一聲就好。”楊建峰對我吩咐了一句後,他和黃櫓濤脫掉鞋子爬到炕上就睡著了。

這次楊建峰和黃櫓濤回來後,我又接管了廚房繼續當夥食長,做飯這活偶爾做上一頓兩頓還算好,可一連做上幾天,我這心裏就有些不耐煩了。尤其是早飯,外麵的天還沒亮,我就要從炕上爬起來到廚房裏做飯。再就是挑水,我一看到缸裏剩下不到一半的水,我就趕緊拿著桶子到後山的水井提水,並且每次提水我都要累個半死不活。黃櫓濤那小子除了在廚房裏監督我做飯做菜,其餘的活是一點都不幫我幹,每次我罵他不仗義的時候,黃櫓濤總是搬出他師父來說事。

“楊爺爺,我這都堅持一個多禮拜了,你是不是該收我為徒了?”吃完晚飯,我苦著個臉子向楊建峰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