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三長兩短

“那你沒事吧?”薛迪一臉擔憂的問向我。

“我沒事,派出所那麵沒證據證明是我砸的大伯和二伯家的門窗玻璃,就讓我走了。”我笑著對薛迪回道,薛迪聽到我說的這番話,她點了點頭再沒說什麽。

說起來,這事我得感謝薛迪幫我出主意,昨天晚上我要是親自去砸大伯和二伯家的門玻窗璃,說不定警察還真會查到我的身上,我讓女鬼王晴去砸大伯和二伯家的門窗玻璃,他們永遠不會查到王晴的身上,更查不到我的身上。

“我得回棺材鋪看著店,你們倆下午想去哪溜達,就去哪溜達吧!”走出飯店,爺爺回過身對我和薛迪吩咐道。

“爺爺,你身體沒好,還是回家休息吧,我和薛迪去棺材鋪幫著您看店。”我對爺爺說完這話,就拽著他的胳膊,要把他往車裏塞。

“你讓我回家待著休息也沒意思,我還是去陶村找你黃大爺下棋吧,我有挺長時間沒看到他了。”爺爺隨口對我說道。

“行,那我開車送你去陶村找我黃大爺。”

“不用了,我自己坐車去就行,你和薛迪回店裏吧!”爺爺從貨車上拿了一箱牛奶,兩包水果打了一輛電動三輪車就向陶村駛去。

“何菁,你爺爺的心態還真是不錯。”薛迪望著爺爺所坐的那台遠去的電動三輪車對我說道。

“其實我爺爺這輩子也挺可憐的,他三十五歲那年,我奶奶就生病去世了,然後他一個人帶著我爸爸生活,別人給他介紹老伴,他都不看,他怕找個後媳婦會對我爸不好。爺爺心裏一直有個打算,就是等我爸結婚後,他把棺材鋪傳給我爸,自己想出去走走,去全國各地旅旅遊。然而我爸和媽結婚後,根本就不願意接手這個棺材鋪,他們倆將我扔給爺爺就離家出走,自己去創業了。”我對薛迪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心疼我爺爺。

“人各有誌,這怪不得你父母。”薛迪聽出我的話語中帶有一絲怨言,她笑著對我勸說了一句。

我和薛迪剛走到棺材鋪門口,隻見三叔他滿頭是汗的從一輛貨車上跳下來將棺材鋪的門打開。

“三叔,你中午吃飯了嗎?”我走上前向三叔問了一句。

“還沒吃飯呢。”三叔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對我回道。

“三叔,這是我在飯店裏打包剛哪回來的飯菜,你趕緊趁熱吃吧!”我將打包的飯菜放在櫃台上對三叔回道。

“何菁,我現在根本沒時間吃飯,榆樹村五組還有口棺材催著我現在送過去。”三叔對我說完這話後,就用吊索吊棺材。

“這樣吧三叔,你幫我把棺材吊到貨車上,我開車去送棺材,你留在店裏吃飯。”我對三叔說完這話後,便跑出去開車。

我們家棺材鋪有兩個門,一個門寬一米五,一個門寬三米,平時我們店都是開一米五的那個門做生意,三米的那個門主要是用來運送棺材的,平時不走人。

我將貨車倒進棺材鋪後,和三叔將一口繪有八仙過海圖案的棺材吊到了貨車上。

“何菁,你路上慢點開。”三叔敲了一下車門玻璃對坐在主駕駛上的我囑咐了一聲。

“我知道了三叔。”我笑著對三叔回了一聲,就將車子啟動開。

“薛迪,你就別跟著我一起去了。”我剛要掛擋開車走,薛迪拉開車門跳到副駕駛的位置上。

“我還是陪你一起去送吧,你讓我留在這裏也沒什麽意思。”薛迪笑著對我說道。

“那行,路上正好有人陪我說說話。”我對薛迪回了一句後,就開著車向榆樹村五組駛去。

“薛迪,江浩辰他回到天津沒跟你聯係嗎?”車子行駛在半路,我一臉好奇的問向薛迪。

“沒有。”薛迪一臉鬱悶的搖了搖頭對我回道,看到薛迪的臉色不好,我再沒有繼續問下去,我心裏倒是巴不得他們兩個人以後不要再聯係。

到了榆樹五組,我們在村西頭看到一戶人家的門前搭著靈棚,於是我將車子直接開到了這戶人家的門口。

“真是奇怪,這戶人家辦喪事,家裏怎麽沒有多少人。”薛迪看到這戶人家的院子裏冷冷清清的,她好奇的嘟囔了一句。

“在農村,家裏有老人去世,辦喪事才熱鬧,而且人還多。要是有年輕人去世的話,那家裏辦喪事就比較冷清了,而且來的人也不多,因為在農村很少有老輩人拜祭晚輩人。”我跳下車對薛迪解釋了一番。

“原來是這樣。”薛迪明白的點了點頭。

“家裏有人嗎?我是來送棺材的。”我站在靈棚前對著屋子裏的人喊了一聲,便四處打量了起來。

這戶人家搭的靈棚很簡約,是用五彩布搭的,在靈棚的右麵有一張門板,門板上放置著死者的屍體,在死者的屍體上蓋有一塊紅綢印花壽巾。將紅綢印花壽巾蓋在死者的身上,主要是為了防止天上的陽光灼傷屍體中的三魂七魄。

在死者的頭頂上立著一個白紙做的牌位,牌位上寫著“亡妻李曉琪之靈位”。靈位的兩旁放有兩支正在燃燒的白蠟燭,靈位前有個陶製香爐,香爐裏麵插著三炷燃燒的香。

“何菁,這香燒的有些不對。”薛迪走到我麵前看著香爐裏燒的三炷香皺著眉頭對我說了一嘴。

“怎麽不對了?”我看著香爐裏麵的香,一臉不解的問向薛迪。

“燒香最忌諱的就是中間香長,兩邊香短,這叫三長兩短。”薛迪指著香爐裏的香對我說道。

我剛想張嘴問薛迪香燒成這樣會有什麽事發生的時候,有四個人從屋子裏走了出來,這四個人是兩男兩女,年紀相仿,都在五十歲左右。

“再沒有人過來幫忙抬棺材了嗎?”看到這四個人走到我麵前,我向他們問了過去,這四個人對我搖了搖頭表示再沒有人。

“這棺材挺沉的,光靠我們幾個人抬棺材,根本就抬不動,還是再去找幾個人過來幫忙吧!”我指著車上的棺材對著走過來的四個人說道。

“那我去找吧!”兩個男人中,個頭稍微矮的那個人邁著大步去找人抬棺材了。

“我可憐的女兒呀,你怎麽說沒就沒了,你可讓媽以後怎麽活呀!”此時一個女子坐在地上望著躺在門板上的屍體說完這話就嚎啕大哭起來,哭的是那麽的悲傷。

另一個男子看到女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他也忍不住跟著一起哭了起來,而另一個女子則是無動於衷的看著眼前這一切,從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悲傷。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哭的這兩個人是死者的爸媽,那個女的應該是死者的婆婆。”我很小聲的在薛迪耳邊嘟囔了一句。

薛迪沒有認真的聽我說話,她的眼睛一直盯著香爐裏的香還有那具屍體看。

過了沒一會,剛剛離開的那個男子找了三個歲數跟他差不對的男子過來幫忙抬棺材,這三個跟過來男子臉上掛著一副很不情願的表情。

“小兄弟,我能找來的就這麽多人了,要是人不夠的話,你幫忙搭一把手吧!”那個去找人的男子走到我麵前苦著臉子對我商議道。

“咱們六個男人,應該是夠了。”我望著周圍的人嘟囔了一句,就組織大家過來一起抬棺材。

薛迪和死者的媽媽看到我們六個人抬的有些吃力,她們倆一起走向前幫著我們抬棺材,死者的老婆婆則是站在一旁啥也不幹。

我們將棺材抬到靈棚裏後,死者的母親從屋子裏拿了一床黃色的褥子鋪在了棺材下麵,隨後死者的父親抱起女兒的屍體輕輕的放在了棺材裏。當死者的父親將自己女兒的屍體放到棺材裏的那一刻,他忍不住的放聲痛哭了起來。過來幫忙抬棺材的那三個男子,抬完棺材轉過身就離開了,他們是一刻也不願意多待。

爺爺曾經跟我說過,他說少亡人的身上煞氣大,誰家要是出現少亡的人,別說村子裏的人不會去,就連親戚和朋友都不會去,大家都怕被煞氣粘上,據說占了煞氣在身,會倒黴一年。

“小夥子,這棺材多錢?”剛剛去找人的那個男子走到我麵前向我問道。

“六千塊錢。”我隨口對這個男子回道。

“行,你在這裏等著,我這就進屋給你拿錢去。”男子回了我一聲,就向他們家的屋子裏走了回去。

“小夥子,你數一數這錢對不對”過了沒一會,那個男子從屋子裏返回來,將一遝錢塞到了我的手裏。

“不用數了,我相信你。”我對這個男子回了一聲,就將手裏的錢揣到了兜裏。

自從初中畢業後,我就跟著爺爺下去送棺材送紙紮,我從來就沒有遇到過跟我討價還價的人,也從來沒有遇到過少給過我們錢的人,都是我們要多少,死者的家屬就給多少

“叔,我想問一下,她是怎麽去世的?”我指著棺材裏的屍體,向給我錢的男子問道。

我們下去送棺材有一個規矩,就是不能問死者是怎麽死的,這是忌諱。剛剛聽到薛迪說那香燒的有問題,這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所以我忍不住的向他打聽了一下。

“這是我的兒媳婦,前天中午在醫院裏生完孩子後,大出血去世了。”給我棺材錢的這個男子一臉悲傷的對我說道。

“那孩子呢?”我繼續問道。

“孩子挺好的。”男子說完這話抹了一把眼淚就向屋子裏走了回去。

“薛迪,咱們也回去吧!”我走到薛迪麵前,對她說了一嘴。

“好的。”薛迪回了我一聲,就跟著我上了車,薛迪坐在車子副駕駛的位置上,眼睛一直盯著靈棚裏的那口棺材看。

“何菁,他們家今天晚上恐怕是過不安生了。”薛迪轉過頭對我說了一句。

“這跟咱們就不發生關係了。”我回了薛迪一句,就開著車向鎮子駛去。

開車的時候我心裏合計著一件事,為什麽在死者的家裏沒有看到死者的丈夫,隻看到死者的爸爸媽媽還有公公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