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李衛東的委屈

走進三叔家,我看到二爺爺戴著個老花鏡坐在沙發上看著抗美援朝係列的電視劇《三八線》,二爺爺看到我和爺爺一同來到三叔家,他滿麵笑容的站起身子就向我們倆的身邊迎了過來。

“何菁,你過來了!”二爺爺先是笑嗬嗬的向我問了過來。

“嗯,想您了,過來看看您!”我笑著對二爺爺回了一句。

“二哥,你身體還好嗎?”爺爺向二爺爺關心的問道。

“我一時半會的死不了。”二爺爺笑著回了我爺爺一句。

我和爺爺剛到二爺爺家沒一會,三嬸背著包推開門也走了進來。

“小叔,何菁,你們倆怎麽有時間過來了。”三嬸一臉微笑的對我們倆打著招呼。

“今天晚上我們爺孫倆打算在你們家蹭頓飯。”我望著三嬸回道。

“好,我現在就去菜市場買菜去。”三嬸樂嗬的說完這話,就要轉身去買菜。

“媳婦,你別出去買菜了,何菁已經把菜都買好了,你直接上手炒就行。”三叔從廚房裏麵走出來對三嬸喊一聲。

“何菁,你也真是的,來我們家吃飯,還要自己買菜。”三嬸故作生氣的對我埋怨了一句。

“咱們都是一家人,誰買菜都一樣。”我笑著回了三嬸一句。

接下來,三叔在廚房裏負責洗菜,三嬸負責炒,我挽著袖子要到廚房裏準備幫忙,結果被三叔和三嬸一同轟了出來。

“二哥,你家老大和老二一直沒來看你嗎?”爺爺坐在二爺爺的身邊詢問了一句。

“你以後不要在我麵前提那兩個畜生了,我沒那兩個兒子,我現在就一個小兒子。”二爺爺在對爺爺回這話的時候,氣的臉通紅,身子還有點坐不住了。

“行,行,行,我不提了,我不提了。”爺爺擺著手對二爺爺回道。

聽到二爺爺說的這番話,我和爺爺猜到了那兩個白眼狼一定沒來看過二爺爺。在我大伯和二伯的眼裏,他們永遠把錢放在第一位,為了錢什麽事都能幹得出來,至於親情和友情,全都可以拋到九霄雲外。

“還是我們家小兒和這個小兒媳婦孝順,我想吃什麽,他們就買什麽給我吃,從來沒有讓我隔過夜吃,看到三兒娶到這麽好的媳婦,我就算是死也能閉上眼了!”二爺爺望著正在廚房裏忙活的小兒子小兒媳婦,熱淚盈眶的說道。

“二哥,隻要你過得舒心就好。”爺爺握著二爺爺的手開心的說道。

晚上我們大家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我兜裏的電話響了起來,給我打電話的是我師父。

“師父,我明天一早就回去。”我劃開電話就對師父回道,早上我從紫陽觀出來,沒有跟我師父說起我什麽時候回去。

“何菁,你吳媽媽給我打電話了,他說你們鎮石佛村有戶人家鬧鬼,她讓我過來看一眼,我現在在你們鎮客運站旁邊的水果店門口,你能不能過來接我一下?”師父在電話問向我。

“行,我現在就過去找你,你在那裏等著我。”我在電話裏回了師父一聲,就將手裏的碗筷放了下來。

“怎麽了孫子?”爺爺見我放下碗筷,他疑惑的問向我。

“我師父到咱們鎮了,我要去接他一下。”我從凳子上站起來對爺爺回了一嘴。

“何菁,那你讓你師父到我們家來吃飯吧!”三叔抬起頭望著我說道。

“我師父這次來QY鎮有急事要辦,他不能過來吃飯,你們先吃吧,我去找我師父了,爺爺你在我三叔家吃完飯就自己打車回去吧!”我對三叔回了一句後,我又對爺爺囑咐了一聲。

“好的,我在這裏吃完飯就自己打車回去,你開車注意安全,你師父今天晚上要是不回紫陽觀,你就帶他到我們家睡。”我臨走的時候,爺爺又對我囑咐了一聲。

“知道了。”我回了爺爺一聲,就離開了三叔家。

從三叔家小區走出來,我先是去棺材鋪取車,隨後我開著車向客運站旁邊的那家水果店駛去。

車子還沒駛入到水果店那裏,我遠遠的看到師父背著挎包,搓著手站在寒風中等著我。

“師父,趕緊上車。”我將車子停到師父麵前,降下車窗對師父招呼了一聲。

師父聽到了我的招呼聲,他拉開車門就跳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嘴裏嘟囔了一句“這外麵的天可真冷呀!”,此時師父的臉凍的是紅彤彤的。

“師父,外麵天那麽冷,你怎麽不到水果店裏站著等我?”我轉過頭望向師父問道。

“我又不去買水果,進去站著就是給人家找麻煩。”聽到師父說的這句話,我是再無力吐槽了。

“師父,我們去哪兒?”

“你吳媽媽打電話給我,說石佛村九組有戶剛死人的人家鬧鬼,她在沈陽學習,趕不回來,就讓我過來處理一下這件事。”師父對我講述道。

“師父,我知道是誰家,上午我還去石佛村九組送棺材了。”我回了師父一句,就開著車向石佛村九組駛去。

路上,我將那戶人家的男人是怎麽死的,跟師父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他死的還真夠冤枉的。”師父聽了我的話後,他歎著氣嘟囔了一句。

到了石佛村九組,我開著車直接向那戶人家駛去,此時是晚上八點半,村裏每戶人家的屋子裏都點著燈,但大門是緊鎖的。

到了那個死了人的人家後,我和師父從貨車上跳了下來後,我們倆站在原地打量著靈棚裏的那口棺材,此時靈棚裏麵沒有一個人守靈,那口棺材由裏向外還散發著濃濃的怨氣。

我和師父向院子裏走去的時候,我聽到屋子裏有摔碗,摔盤,摔盆的聲音。我們倆走到屋子門口,我看到死者的魂魄一臉氣憤的往地上摔著東西,死者的老婆,兒子,兒媳婦三個人躲在東麵的屋子裏嚇得不敢出來。

“大兄弟,你這火氣可不小呀!”師父推開外屋門走進去對正在廚房裏砸東西的那個死者的魂魄笑著說道。

“這是我們家的事,不關你的事,你從哪來,就滾哪去!”死者的魂魄對師父說完這話後,它拿出一個碗狠狠的摔在了師父的腳前,碗碎裂崩出去的碎渣子不僅濺射到師父的身上,還濺射到我的身上。

我一臉憤怒的剛要上前去指責死者的魂魄,師父拉住了我的胳膊對我搖了搖頭,不讓我跟這個死者的魂魄爭執。

“大兄弟,你砸自己家的東西就不心疼嗎?”師父保持著笑容繼續問向死者的魂魄。

“我死了,我也不讓他們好過了。”死者的魂魄回了師父一句,他繼續打砸廚房裏的東西。

“大兄弟,你這麽砸也解決不了問題,不如咱們倆坐下來好好的聊一聊吧!你有什麽委屈,你說給我聽。”師父對死者的魂魄商議道。

“行,咱們倆聊一聊。”死者的魂魄對師父回了一句,就停止打砸東西,向師父的身邊走了過來。

“我從外麵走進來的時候,看了一眼你的靈位,你叫李衛東,五十八歲,我姓楊,我的年紀比你能大個幾歲,你就稱呼我為楊老哥,我叫你李老弟。”師父走到李衛東的身邊套著近乎說了一句。

“楊老哥,我這輩子活的實在是太憋屈了。”李衛東在對師父說這話的時候,他悲傷的就哭了出來。

“有什麽委屈,你就跟我說。”師父伸出右手拍拍李衛東的肩膀說道。

“我和我媳婦結婚三十五年,一直是我媳婦當家做主,我在外麵賺錢養家糊口,她待在在家裏麵不是打麻將就是打撲克,我出去幹一天的活回家,有時候連口熱乎的飯都吃不上,還得我給她做飯吃。”當李衛東跟師父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裏有點為李衛東忿不平,我覺得他媳婦這個人太不是東西了。

“你繼續往下說。”師父望著李衛東,讓他繼續往下說。

“我爸媽活著的時候,身體有病去醫院治病,我大姐要求我們兄弟姐妹五個人平拿老人的醫藥費,因為我家錢是我媳婦把著的,我跟她要老人的醫藥費錢,結果她一分錢都不給我,最後該我拿的那份錢是我大姐給我墊上的,我爸媽已經死去七八年了,我到現在也沒把那錢還給我大姐。我媳婦父母有病了,她恨不得把我們家所有的家底都掏出來給她父母治病,這對我父母來說就太不公平了。她弟弟那個人好吃懶做,五十歲了還沒有個媳婦,一沒錢就到我們家來借,我媳婦明知道她弟弟借了錢不能還,她還是會借,我不讓她借給她弟弟,她就跟我吵架,還讓我滾出這個家。去年我心髒病犯了,醫生說我必須要做心髒支架手術,國產支架三萬多,進口支架五萬多。當時我跟我老婆要錢做支架,她跟我說家裏沒錢,我就問她錢哪去了,她說她借給她弟弟養豬了,我讓她去她弟弟家要這錢給我治病,她說什麽都不去,最後我是在我姐姐弟弟手裏借的錢做的心髒支架手術。醫生說我做了支架手術後,不能幹體力活,也不能生氣。我身體稍微有點恢複,我老婆就催著我出去幹活賺錢,其實我也怕死,我在工地幹活的時候一隻手拿著工具,一隻手握著藥,心髒稍微有點不舒服,我就大口大口的吃藥。終於熬到冬天工地沒活了,我心想這下可以好好的在家休息一下了,可我老婆就不願意讓我閑著,他不是讓我去挖埋酸菜的大坑,就是催我到地裏扛苞米杆回家喂牛。今天我去地裏幹活忘記拿藥了,當我心髒病犯的時候我給我媳婦打電話讓她過來送藥,結果她在家裏打麻將連電話都不接,她當時要是接了電話把藥給我送過去,我也許還不能死。”李衛東一邊哭著一邊對師父講述著他的委屈,我和師父聽了李衛東的講述,我們倆的心裏是酸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