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六章 撈屍人

目前小白是這麽個情況,她一天大多數時間就是待在薛迪的屋子裏吃零食,吃飽了就睡,睡醒了陪兩個人參精玩一會,然後又接著吃,再不就是玩電話,她很少運動,便導致了現在體型變胖。

我們將東西買齊後,就從超市裏走了出來。

“何菁,咱們從江邊走吧,我想看看江邊的風景。”薛迪上了車,突然對我要求道。

“可以。”我點著頭對薛迪答應了一聲,就將車子向江邊開了過去。

我開著車子在江邊的沿江路緩慢的向前行駛著,薛迪將車窗降下來,趴在車窗上遙望著平靜的江麵,以及對麵的朝鮮。江對麵的朝鮮是十分的貧瘠,沒有高層樓房,大多都是簡陋的小瓦房,回過頭望向我們DD,全是高樓大廈。要是到了晚上,對麵的朝鮮是黑漆漆的一片,幾乎很少有人家亮著燈,而我們DD這一片則是燈紅酒綠的城市,十分的繁華。在朝鮮人的眼裏,他們認為最富裕的國家不是美國,最富裕的城市不是迪拜。他們認為最富裕的國家是中國,最富裕的城市是丹東。

我的車子向前走了沒多遠,便看到黑壓壓的一群人擠在江邊望向江中的一艘小漁船,我前麵的沿江路被兩輛警車給擋住了,右麵的車道也都被私家車給擋住了,此刻我的後麵又跟過來好幾輛車,我現在是往前動不得,往後倒不得。我隻能將自己的車停在警車的屁股後麵。

“這些人在幹嘛呢?”我將車子熄了火後就和薛迪還有黃櫓濤從車上跳了下來。

我們下了車,就往人堆裏擠了進去,擠到最前麵,我看到一對年輕的夫婦跪在岸邊向江中漁船上的漁夫下跪磕頭。

“求你了,把我們的兒子還給我們吧!”年輕夫婦哭泣的對江中漁船上的漁夫求著,那個漁夫坐在船上抽著煙,根本不理會這對年輕的夫婦。

五六個警察站在年輕夫婦的身邊露出一臉無奈的表情看向江中漁船上麵的漁夫。

“大姐,這是發生了什麽事,難道是那個漁夫拐騙了他們倆的孩子。”我指著哭泣中的年輕夫婦,問向我身邊的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

“是這麽一會事,這對年輕人大早上帶著自己家的孩子到江邊散步,他們小兩口走累了,就坐在江邊的木凳上各自玩起了電話,誰都沒有在意孩子,結果孩子跑到江邊玩水,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掉進江裏淹死了。這對年輕見孩子不見了,就開始四處尋找,找了好幾個小時都沒有找到。最終是這個人在江下遊把孩子給撈了出來,孩子撈出來的時候已經淹死了。現在孩子的屍體就綁在船邊。這個人跟孩子父母要兩萬,孩子父母拿不出來,就僵持在這,即便是警察來了,這個人也不給麵子,沒有兩萬,就不給孩子的屍體。”大姐指著漁船上的漁夫對我講述了一遍。

“這個漁夫是在趁火打劫,太過分了。”聽了大姐的話,我憤怒的說了一句。

“何菁,他不是漁夫,他是個撈屍人,算起來他還是師父的朋友。”黃櫓濤仔細的打量了一眼坐在漁船上的男子對我說道。

“撈屍人,是一群遊走在生死邊緣的人,又被人稱為是陰陽跨界人,他們就靠打撈屍體為生。”薛迪對我說了一句,就看向漁船上的那個人。

我隱隱預約的看到漁船上麵綁著一根能有小拇手指一半粗的紅繩,紅繩的另一頭套在了一個孩子屍體的右腳上,孩子的屍體是麵朝下,背浮在江水中,看到孩子的屍體,我感到很揪心,他還沒來得及享受世界,就離開了。

岸上看熱鬧的人有譴責撈屍人的,譴責他鐵石心腸。也有不少人譴責孩子的父母,譴責他們隻顧著玩電話,不照顧好自己的孩子。我則是覺得這件事最大的責任就在孩子的父母身上,每隔一段時間,電視新聞就會播出家長玩手機導致孩子出事的慘劇,無時不刻不警醒著那些粗心大意的父母們,然而還是有一些父母,不把這事放在心上,讓悲劇一次次的上演。

“老喬,我勸你還是讓一步吧,一萬塊錢把孩子的屍體給人家。”一個四十多歲的警察出麵對著漁船上的男子調解道。

“我們撈屍人賺的都是玩命錢,這一趟我賺了,沒準下一趟我就會跟這個孩子一樣,被我的同行從水中撈出來。我就要兩萬,少一分都不行。”被稱為老喬的男子固執的對那個四十多歲的警察回了一聲。

“你們兩口子,能不能再多拿出一萬?”四十多歲的警察問向跪在地上的那對年輕夫婦。

“不是我們不願意多拿,我們倆的全部身價隻有一萬,真是多一分也拿不出來了。”女子哭天抹淚的對警察說道。

“這樣吧,咱們大家幫個忙,一起湊湊吧!”那個四十多歲的警察對看熱鬧的人說完這話,就從兜裏掏出了錢包,從錢包裏抽出了所有錢,一共是三百二十八塊。

“你們幾個,有多錢拿多錢,就當是為自己積德了。”四十多歲的警察對他的同事們說了一句,他的同事們心不甘情不願的掏出錢包,為那對夫婦湊了一千二百七十六塊錢。

隨後周圍看熱鬧的人,你五十,我一百的掏出錢一同湊了起來,我和黃櫓濤,薛迪,我們三個人一人出了二百,我們三個人出的錢,算是在看熱鬧的人群中出錢多的。

我們大家一共湊了九千四百五十四塊錢,還差個五百多塊錢。

“老喬,我們大家湊了九千四百五十四塊錢,加上這對夫妻手裏的一萬塊錢,就差五百多塊錢。你先把孩子屍體還給這對夫妻,餘下的錢,等我開工資拿給你。”四十多歲的警察指著他手裏湊集到的錢對漁船上的撈屍人說了一句。

此時我望著這個說話的警察,我發現他雖然人長得很普通,但他的身上充滿了正能量,此時我心裏很佩服他,同時也希望社會中能出現許多像他這樣能為百姓辦實事的警察。

“好吧,我今天賣你個麵子。”老喬對那個警察答應了一聲,就劃著漁船向岸邊駛來,漁船向岸邊駛來時,被拴在船上的孩子屍體也向岸邊飄了過來。

“先把錢給我。”老喬將船劃到岸邊,先伸手跟那個四十多歲的警察要錢。

“給。”警察將湊集到的九千多塊錢一同給了老喬。

“我們身上沒有帶現金。”孩子的母親對老喬說了一句。

“可以微信支付。”老喬說完這話,就從懷裏麵掏出了一張二維碼遞到了孩子母親的麵前。

孩子母親用手機掃了一下老喬手中的二維碼,就把一萬塊錢付給了老喬。老喬隨手扯下綁在船上的紅繩就遞給了孩子的父親。

孩子父親扯著繩子,就將孩子的屍體拽到了岸上,隨後兩口子抱著孩子的屍體就嗷嗷大哭了起來。死去的這個孩子的年紀應該在五歲多一些,長得白淨,由於孩子在水中泡的時間不是很長,隻是出現了輕微的浮腫。

“咦,這不是黃櫓濤和薛迪嗎!”撈屍人老喬看到薛迪和江浩辰站在岸邊,他笑著跟黃櫓濤和薛迪打了聲招呼。

“喬叔好。”黃櫓濤和薛迪擠出微笑一同對老喬問了聲好。

老喬年紀在五十歲多一些,頭戴一頂竹子編製的鬥笠,他眼睛不大,看起來很有神,蒜頭鼻子,滿臉的絡腮胡,臉有點長,他笑起來樣子讓我看起來感到渾身發冷,他上身穿著一件黃色的救生衣,下身穿著一條淡藍色的運動褲,膝蓋處還有兩個大窟窿,腳上蹬著一黑布白底板鞋。我能從老喬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死氣,這可能和他經常與死人接觸有一定的關係。

“你們師父還好嗎?”

“我們師父挺好的。”薛迪隨口對老喬回了一句。

“這位年輕人是?”老喬見我站在薛迪和黃櫓濤之間,他指著我問向黃櫓濤和薛迪。

“這是我師父去年收的徒弟,他叫何菁,還是我小師妹的未婚夫。”黃櫓濤指著我對老喬介紹道。

“小夥子,你能娶上薛迪,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我是你師父的朋友,我姓喬,你跟著薛迪和黃櫓濤叫我喬叔就可以了。”老喬說完這話,就向我伸出了右手。

望著老喬伸出那滿是老繭的右手,我不是很情願的伸出右手跟老喬握了一下。

“你們三個要不要上我的船坐一下,我劃船帶你們到對岸去看看,對岸那些朝鮮兵的我都熟。”老喬先是指了一下他的小木船,然後又指著對岸問向我們三個人。

“不了,我們還得回去。”我搖著頭對老喬說了一句,就向我停在路邊的車走了過去。

我回到車上的時候,黃櫓濤和薛迪還在跟那個老喬聊著天,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是有點瞧不起老喬所幹的這個職業。

殯儀館來車將死去的孩子和孩子父母接走後,在場的警察們又將看熱鬧的那些人驅散了,隨後警察們開著警車就離開了。

堵在我前麵的兩輛警車離開後,堵在我後麵的車子不停的按著喇叭,催促著我趕緊開車。

“薛迪,黃櫓濤,咱們走了。”我降下車窗對黃櫓濤和薛迪大喊了一聲,他們倆聽了我的話後,跟老喬道了一聲別,就向我的身邊走了過來。

薛迪和黃櫓濤上了車子後,我就開著車向我們紫陽觀返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我跟薛迪和黃櫓濤談起了那個老喬。

“那個老喬,真是沒有人情味,像他那種無情無義之人,就該被水給淹死。”我氣憤的在薛迪和黃櫓濤的麵前嘟囔了一句。

“何菁,如果你真正的了解撈屍人,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了。”說這話的是薛迪。

“我覺得我挺了解的他們的,我記得在八九年前,新聞報道有三個大學生救兩名落水兒童,獻出了自己年輕的生命,後來三個大學生屍體被撈屍人打撈了上來,並漫天要價,死去的那三個大學生的同學們跪地商求,也沒用,撈屍人挾屍要價,一共收取了三萬六千塊錢的撈屍費,才把屍體交出來,他們這些人也就會趁火打劫。”我對黃櫓濤和薛迪說這番話的時候,我忍不住的揮起右手狠狠的砸了一下車子的方向盤。

“何菁,你這算是看見狼吃肉,沒看見狼挨揍。”黃櫓濤笑著插了一句嘴對我說道。

“其實撈屍人並不容易,咱們就拿喬叔來說。三年前有個六十多數的老者,在江裏冬泳,紮了個猛子,就沒再上來。死者的家屬出了五萬塊錢讓喬叔把老頭的屍體打撈上來,當時是零下二十多度。喬叔當時並不想接這個活,因為這個活風險性太大,後來在死者家屬的百般商求下,喬叔心軟的隻好答應了死者的家屬。喬叔在江裏整整打撈了三天,才將老者的屍體打撈上來。喬叔為了打撈這具屍體,也差點凍死在江水裏。還有,撈屍人最不願意打撈的就是年輕少女屍體。溺死而亡的年輕少女,要麽是被情所困,想不開跳河自殺,要麽就是被人殺害拋屍江中,在他們撈屍人的眼中,這些溺死的少女身上會有很重的怨氣。上一次喬叔來紫陽觀找師父,就被一個怨氣很重的少女魂魄纏了身,差點丟了性命。撈屍人更怕打撈直立在水中的屍體,因為直立在水中的屍體身邊,可能會有水鬼存在。水鬼若是抓著屍體不放,他們沒辦法撈屍,隻能躲得遠遠的。”薛迪在我麵前詮釋著當一個撈屍人有多麽的不容易。

聽了薛迪說的這番話,我對撈屍人又是另眼看待,但我心裏麵還是不能接受他們趁火打劫,漫天要價的行為。

我們三個回到紫陽觀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多了,薛迪從車上跳下來,就跑到廚房裏開始做飯,我和黃櫓濤將買來的東西搬到了廚房和屋子裏。

我在往屋子裏搬東西的時候沒有發現師父,按理說這個時間,師父已經把來紫陽觀算卦的人打發走了,於是我就向對麵的房子走去,尋找師父,這一時看不見師父,我覺得少點什麽。

當我推開師父給人算卦的那間屋子門時,我看到師父和甄師叔盤腿坐在炕上聊天,江浩辰坐在師父給人算卦椅子上玩著電話。

“甄師叔,你是什麽時候過來的!”看到甄師叔,我樂嗬的跟他打了一聲招呼。

“我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你小子開車出去了,我跟你打招呼,你好像沒看見我。”甄師叔笑著對我回了一句。

“那我是真真沒看見你,我要是看見你的話,肯定會下車先跟你打招呼。”我對甄師叔笑道

“師兄,何菁這孩子是越來越會說話了!”甄師叔聽了我的話,他指著我在師父麵前誇獎道。

“哈哈。”師父聽到甄師叔對我的誇獎,他張著大嘴就哈哈的笑了起來,師父笑的是很自豪,也很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