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不合理
陸文龍覺得自己真需要修正自己的看法，自己那種有點像父母生怕孩子吃苦頭受點傷的心態，是真要不得……
楊淼淼這樣的姑娘，還是得自由自在才能怒放……
所以遠遠的笑著，回過頭來開始給少年們講述自己的經驗，還讓大家都擺上一個架勢，他來挨個糾正……
麻子不能陪他，因為那邊能看見無數的人在遊泳場的門口排水買票，想進來看看小虎牙的英姿，也許還有一點是順便看陸文龍的吧，相比之下，麻凡雖然也是奧運冠軍，可是比起這兩位來說真遜色不少，陸文龍又比自己的小老婆差了好大一截。
所以趕緊過去門口宣布今天如果是不遊泳的，門票半價，算是鄉裏鄉親的也別做得太過。
湯燦清本來換好了泳衣，用浴巾裹著剛跟蔣琪出來，就看見外麵人潮洶湧的樣子哪裏還是剛才那樣冷冷清清的，頓時有點躊躇：“還遊不遊？這麽多人……”
蔣琪看見了楊淼淼跳下來的那一下，也在鼓掌：“是真漂亮，和在電視裏麵看完全兩碼事，跟在家裏看見的那個小迷糊也完全不同。”
湯燦清就撇嘴：“那當然，看現場絕對不同的，震撼得多，她多傲氣個人，這是家裏接二連三遭了事，又隻依賴阿龍，以前她前呼後擁的哪是一般人能說得上話的？”
隻有蘇文瑾笑眯眯的坐在了兒童泳池那邊，從她的專業角度來說，她更喜歡這種一大群孩子的場麵，下個月開學，她就要到幼兒園實習了，所以現在隻要看見小孩子紮堆的情況，就忍不住蹲下來嚐試溝通一下。
陸文龍走到武義峰旁邊的時候，昔日的小胖墩現在身材很有點結實，有些激動：“龍哥！我跟他們說我認識你。他們還不信！”
陸文龍多親熱的摟摟他肩膀：“身子骨確實比以前好多了……”
武義峰自豪：“我爸都說我早就該來這裏訓練，現在我在學校都沒人敢欺負我了！”
陸文龍一邊笑著幫他指點下動作，一邊有點驚訝：“還有人敢欺負你？”
武義峰明顯比跟父親在一起的時候活潑得多：“我爸都不去參加家長會的，他說得最多就是別讓別人知道我爸是誰，他說他的仇家多……”這話都不由自主的小聲了。
陸文龍重新打量了一下這孩子，老實說，他以前還以為這家夥在他父親麵前的溫馴是裝出來的，看來武剛的家教其實是真不跋扈。也對，武剛來來去去得罪的人可真不少，要是他真的疼愛這個兒子，嬌寵溺愛害了孩子的例子，作為一個警察局長來說，再明白不過。所以頗有些驚訝：“回頭你叫你麻子哥帶你去認識幾個小哥，帶他們到學校轉一圈，就不會有什麽人敢欺負你了……”關於學校，林胖子他們才是最吃得開的，現在各個中學裏麵拉幫結派，雖然還說不上黑社會向中學侵蝕，但有些暴烈成群的中學生打鬧起來也是更無所顧忌，所謂越年輕越無知，就越無畏……就跟當年的紅衛兵一樣。
武義峰一個勁的點頭。很有些憧憬那種耀武揚威的感覺，其實哪個孩子都經曆過這樣的階段，希望能結識一幫社會上有名氣有架子的大哥，在同學麵前就算不做什麽都有麵兒，隻是陸文龍他們在那個階段，索性自己衝殺出來了而已。
於是還帶著少年們跑了兩圈，輪流投球擊打練習了一番，陸文龍才回到遊泳池這邊，根據他聽到過的熱烈歡呼。楊淼淼起碼已經跳了五六次。過來就看見實在是有太多人圍在她的周圍，還得全靠湯燦清和蔣琪叫上蘇文瑾把她圍在中間。才能避免人人都想伸手跟她握手接觸一下的夙願。
場麵實在是有點亂套，陸文龍就到那個救生員座位上拿過那個電喇叭，幾個小崽子也早就跑到嫂子外圍維護秩序了
噗噗兩聲試了一下電喇叭是好的，陸文龍就站上去朗聲：“大家稍微安靜一下，聽我說兩句，我是奧運棒球隊的陸文龍，感謝大家對我們的體育事業的熱愛，這裏我宣布一下，以後每周，楊淼淼都會抽兩三天的時間過來搞遊泳和跳水的基礎培訓，有興趣的家長可以把孩子送來報名，這個培訓是免費的，隻買門票就可以……”他還想繼續說什麽，頓時被下麵的喧嘩歡鬧聲給淹沒了。
按照一般人的思維就是這樣，世界冠軍指導孩子跳水遊泳，那可不跟教授給孩子教語文算術一樣？人人都有一顆望子成龍的心，何況楊淼淼就是這個城西區出來的，這麽成功的榜樣就擺在麵前，多好！
還免費！
的確是夠熱鬧的，陸文龍好一陣才把聲音壓下去：“我們國家棒球隊也會在渝慶搞一個青少年訓練基地，不管男孩子女孩子，喜歡這個都可以送來培訓，也是隻收門票不收培訓費，不過棒球裝備可不是遊泳一件泳衣一條褲衩就行，自備啊……”下麵又是一陣哄笑，有人提高了聲音喊：“知道嘛！買龍牌體育裝備，對不對？”
頓時哄堂大笑，倒是搞得陸文龍有些訕訕的撓頭傻笑，總之氣氛很好。
聽到楊淼淼會經常來指導孩子，家長們有點轉移陣營，體貼的為小虎牙著想：“別讓淼淼累著了……別擠……”
總算是鬆泰一點了！
不過這一場遊泳也就沒多少空間了，最後隻能說是幾位姑娘在到處矚目的眼光下，隻在兒童泳池裏麵泡了個水，就不得不悻悻的收場，麻凡還說幸好不是傍晚來，那時候才所有納涼的下班的全都在附近，人山人海……
所以陸文龍跟喜出望外的楊淼淼商量一番，決定兩人就每周一三五的早上六點到八點過來作指導，讓麻凡把這個時間安排貼在大門外，才一家人意猶未盡的回去了。
和來時跟在家裏一貫沉默少語不同，回家路上的楊淼淼嘰嘰喳喳，那叫一個活潑，比平時話最多的蔣琪都還能叨叨，從今天爬上跳水台的感受，在空中轉身屈體抱膝等等過程的心得體會，一溜一溜的，聽得其他仨姑娘不停的對視。
也許這才是那個真實的小虎牙吧，離開了跳水台，離開泳池的她就真的是完全失去了靈性。
所以最後楊淼淼總結性的要求每天跟陸文龍都要把練功時間延長，保證自己狀態能夠保持下去，這仨姑娘都沒做聲……
於是陸文龍騎著摩托車早上跟楊淼淼隔三岔五到遊泳場訓練，逐漸也成了日常必修課之一。
隻是各大院校，中學小學剛剛開學不久，這天早上，陸文龍剛跟楊淼淼到了遊泳場，武義峰就拉住他：“六哥……我爸讓我告訴你，最近千萬別出去玩兒。”
陸文龍多靈醒個人，笑著拍拍少年的肩膀就若無其事的開始訓練。
可一出來，就給餘竹打電話：“所有的弟兄全部不許幹任何沾邊的事情，曹二狗的舞廳從今天開始隻能開著燈跳舞，台球廳檢查所有的球棍之類東西都收走，盡量把人都收拾到工地上去，反正最近那邊要收工了，大量需要人手，除了大排檔，晚上所有人都不許出去轉悠，必要的話，連大排檔都要注意隨時能夠收攤！”
餘竹皺眉一下就聽出話音：“要打擊？”
陸文龍不知道源頭，隻能猜測：“估計是接近國慶節了，消息很準確。”開玩笑，警察局長說的話，還有不準確的？
僅僅一周以後，陸文龍和餘竹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一場遍及全國的嚴打活動開始了！
陸文龍在小縣城長大，他是曾經聽說過嚴打這個詞的，也曾經親身經曆過，就在他就讀的那所小學外麵，兩個年輕人鬼使神差的搶劫了一家給學生賣文具小吃的雜貨店，就一個老婆婆在店裏，他們隻找到了一塊多錢，泄憤的抓走了一把圓珠筆芯，最後因為持械搶劫，從重判處了十年！
記憶猶新……
八十年代那場著名的嚴打活動，幾乎是隻要沾上點邊，都是從重從快的處理，到處人頭落地！
從宏觀上來說，讓動亂以後的國家迅速得到清理扳正，肯定是讓治安狀況為之一清，百姓拍手稱快，但是從法製的角度來說，這就是一次典型的帶有肅反風格的整頓運動，基本不講究法治，純粹是以雷霆般的暴力手段肅清！
這是陸文龍坐在袁哲麵前聽到的原話。
當陸文龍突然發現，街頭的警力無聲無息的開始加強，某些巡邏的警察腰間胸前開始配槍，到了晚上巡邏的警車密度突然加大的時候，這明顯是一股風潮而不是因為某個案子引發的搜捕，他肯定不會去找武剛詢問，這種跟政策有點相關的事情問袁哲說不定比警察這些執行者更清楚。
果然，袁哲說起這件事頭頭是道，也沒有泄密的顧慮，因為這已經是華國十年動亂結束以來，第二次最大規模的嚴打活動，由來非常簡單，還是因為上個年代的那一次效果斐然，讓動亂迅速理清扳正，而現在，隨著去年國家領導提出一切要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為了給總的發展方向保駕護航，整個社會需要再次清理……
這讓陸文龍終於見識到國家機器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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