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六章 目的
開幕式很成功，從最後領導們笑容滿麵的跟陸娜反複握手，語重心長的叮囑，就看得出來，不過等楊淼淼自己過去要帶走陸娜時候，就打電話給陸文龍：“這邊組委會的季總說想跟你談談，因為你才是陸娜的監護人，我一直都告訴她你不同意把陸娜交給他們帶的。”
陸文龍展展眉毛，掛了電話，半小時以後，來不及去別的什麽地方，就在後台的一個門邊靠著，陸文龍和季若蘭麵對麵。
先還是對奧運冠軍表示了久仰，陸文龍也對季總給了陸娜一個表現機會說感謝，然後才趕緊轉入正題，因為季總肯定要開始七手八腳的管理所有數百家服裝廠各處的模特使用，陸文龍也要趕緊回棒球中心準備訓練。
楊淼淼和裹著一件厚運動大衣的陸娜站在不遠處，當媽的滿不在乎的吐著泡泡糖，陸娜就略顯緊張的抱著她手臂，卻不做聲，隻盡量豎著耳朵聽。
陸文龍直言不諱：“我絕不是擺架子或者想提價錢，我們家不缺錢，隻是因為她喜歡這個，才帶她來報名比賽，原本就打算比賽完了就回家的，我不允許她在平京的原因也很簡單，這個圈子有多混亂，您應該是清楚的，我可不想我家的女兒給人做婊子，我們不是什麽大戶人家，但也懂得起碼的做人規矩。”
季若蘭有些吃驚的皺眉頭，可能是沒想到陸文龍說話這麽直接甚至有點難聽：“我想……你是有點誤會。”
大家都是做商業的，陸文龍就沒什麽忌諱：“我舉個例子來說，假若哪位領導要求小娜去什麽機關單位陪著跳跳舞。你能拒絕麽？”這幾乎是平京乃至各地機關單位的一大傳統。動不動就找歌舞團或者單位的女同誌去陪軍政領導跳舞。也是個好做不好說的事情，固然有很多女孩子願意由此走上坦途，但也顯然會有點跟官麵堂皇說法不太協調的實際內容吧？
季若蘭更有點臉色難看。
陸文龍接著說：“我沒法接受，說直接一點吧，我在家鄉也有開一家夜總會迪吧，場所裏麵也有年輕女孩子陪酒陪跳舞，甚至陪別的，到處都這樣。平京也有，我總不至於把女兒也送到平京來做類似的事情吧，我不否認模特的確是個展現美的行業，剛才的表演我就很喜歡，但是表演背後的東西呢？現實真的很殘酷。”
季若蘭的表情就轉冷了。
陸文龍不看她臉色：“我希望的也許是個理想世界，但真心想從我這裏開始幹淨一點，所以如果您還有興趣用娜娜，可以在您這裏掛名，有什麽專業的工作或者表演都可以，錢都是次要的。隻是培訓乃至別的，我們自己搞。自費送到香港國外去培訓都可以，我自己也有國外的關係，但還是寧願她是個華國人，而不是什麽外國人帶著的二鬼子，我也答應過她的父母，要好好的把她照顧好，這是我起碼的責任，我隻是為了滿足一個孩子的理想在做這件事。”
季若蘭的表情再變，有點玩味：“你有多少錢？奧運會聽說你收入了一百多萬都捐了，你不知道培養一個頂級模特，能在世界上拿出手，我們現在都沒有兩個，需要花費多少錢？”
陸文龍不變色：“您覺得多少錢能培養出來？”
季若蘭嚇唬人：“幾年下來起碼五十萬美金！好幾百萬華幣了！”這個年代的萬元戶就是常人難及，十萬百萬就是富翁，還故意說美元來提高國際檔次嚇唬人。
陸文龍卻輕巧的換算一下：“四百萬華幣？不到五百萬嘛，沒問題，我負擔得起！”從老牛身上，撇開給老牛的五百萬，那可換來了五千萬的股份，更別說老牛還給女兒留下的兩百萬的“夥食費”，陸文龍現在手裏麵的經濟條件已經恢複過來，真不在乎了，隨著時間的流逝，似乎真把陸娜當成自己的女兒，自家人就不用考慮錢的問題。
季若蘭終於嚇一跳：“真的？”難道真是小地方來的土財主？
陸文龍點點頭：“我還是信得過您，所以才用這個您字，才願意跟您談談，剛才在台上……您故意伸手擋著娜娜不跟有個老頭子握手太久的，對不對？”
季若蘭又嚇一跳：“你看見什麽了？”
陸文龍笑眯眯的指自己眼睛：“我們練棒球的，也是吃身體飯，這點眼力還是有，所以我就覺得您是個有良心的人，不會把娜娜送火坑，但也不能讓您來扛著所有壓力不是？以後就說淼淼是她的經紀人，總有個擋箭牌對不對？她也夠有名。”
季若蘭哂笑：“你還真是會照顧人？我也不一定非要培養陸娜，她現在這麽表演一下，其實我隨便找哪個成名的腕兒表演不一樣？不過就是看中陸娜年輕，還有塑造空間，後麵不用就是了，我也沒損失，哪須得你什麽都安排好？”好歹她覺得自己才是見過大場麵，上得大台麵的人，哪裏是這麽個運動員能比的，雖然是奧運冠軍或者有點錢。
陸文龍點頭：“對，就當是我出錢買個培養陸娜的機會，做個買賣，不行麽？多簡單個事兒。”
季若蘭看他好一會兒，再看看幾米外一臉希冀的陸娜，那張已經匆忙的用卸妝紙擦掉剛才舞台妝容，現在顯得格外稚嫩的臉，再看看陸文龍和楊淼淼其實都很年輕的臉，終於笑著搖搖頭：“你還真是有點執拗……下周吧，叫淼淼到我辦公室來簽個培訓合同，我這邊出計劃安排，這幾天就還是按照我之前的安排參加表演，先定個一年期的培訓形式。”
陸文龍真誠的謝謝：“感謝您給我們家娜娜一個機會，謝謝了。”
季若蘭注視著他的眼眸：“你……還真像個父親。”四十多歲的女子對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這麽說，聽上去真有點怪怪的。
陸文龍表情輕鬆點：“嗯，我真有孩子，兒子女兒各一個。”
這下輪到季若蘭真驚訝。
不過陸文龍和楊淼淼就拉著忍不住想歡呼的陸娜要告辭而去，大家都忙。
可這次剛走出去幾米，季若蘭就提高聲音叫住他們，轉過頭，她身邊站了個高挑的姑娘，一看就明白是模特，楊淼淼還認得：“安紅……名模名模，現在國內頭幾號的了！”女孩子關心的東西還是有些不同，陸文龍完全沒印象，但能轉身往回走，陸娜原本就要跳躍著掛他脖子上的，現在更雀躍的掛在他另一邊的手臂上也興奮：“我也認得！”
陸文龍卻轉手就是毫不留情的拿手指重重的一彈，疼得小妮子立刻鬆手，撇著嘴到另一邊掛楊淼淼身上，還得彎點腰掛，她小媽太矮了！
安紅很大方的看著走回來三人，隻是目光在剛才那個奇怪的隊形變幻上留意一下，主動伸手給陸文龍：“很榮幸能認識你！陸文龍，我叫安紅，現在是電視台的主持人，我很喜歡陸娜的表演，剛才就是過來找她才發現跟你一起的，淼淼我倒是知道一直跟陸娜在一起，就是沒機會看見。”
陸文龍沒吃豆腐的跟對方握握手，的確是漂亮姑娘，額頭高高，厚嘴唇又開朗，不過家裏漂亮姑娘多了，不餓。
楊淼淼才是熱情的握手：“我挺喜歡你的歌！”對方算是目前國內影視歌模特多樣發展得最好的這方麵明星了。
陸娜還能哼兩句：“爸他們不許我看電視，但是聽說過你主持的音樂節目！”邊說邊指陸文龍告狀。
安紅很驚訝的看看陸文龍再看陸娜，陸文龍明白：“她父親托給我照管的，您有什麽事情？”
安紅也利落：“就是挺喜歡陸娜的，留個聯係方式，以後在平京日子還長，沒事兒可以跟我一起玩。”這基本上就是這個圈子最常見的方式，前輩帶後輩，一方麵可以幫助新人更快融入圈子，也能給鬥轉星移的時尚圈子增加新人，有眼力的前輩也算是給自己培養人手，已經成名四五年的安紅，算是目前站在這個圈子最頂尖的人物，走台已經不是她主要的目的。
陸文龍敬謝不敏：“我們帶回家培養，有工作表演才來平京。”
安紅有點吃驚，但不意外，笑著點頭給一張名片：“喏，這是我的片子，有機會聯係。”
嗯，這個陸文龍就學著剛才胡金鑫的動作，雙手接過來，看看再放進兜裏，順便摸出自己的遞過去：“有機會聯係……”
安紅都是很隨便的食指中指挾著遞過來，很漫不經心的有瀟灑派頭，陸文龍卻很有反差的認真回過來，讓這姑娘居然有點局促，也雙手接過來：“好好好……”
陸文龍揮揮手，就帶著倆姑娘轉身走了，陸娜還回頭揮手，安紅有回應，笑著若有所思的看看陸文龍的名片，上麵卻不是棒球隊或者什麽頭銜，就是簡簡單單的名字加上五六個不同的電話號碼。
在陸文龍心目中，棒球也不是他最主要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