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裏,巧克力味道鬱鬱濃濃,空氣在升溫,我一陣緊張,嘴裏一片幹涸,不由得用舌頭沾濕下唇瓣,雙手自然攪動,安撫著因害怕而亂跳的心髒。

樓正齊幽冷的黑眸看向我,隔著騰雲的煙霧,顯得特別的滄桑。

他又吸了一口煙,斯條慢理的將煙圈吐出,薄唇一動,“真賤!”

我就像被人狠狠打了兩個巴掌似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叮!

安靜的臥室裏響起一抹鑰匙彈開的聲音,不遠處的金屬櫃子打開了。

一遝一遝的紅色毛爺爺整齊的擺放在裏麵,大約有幾百萬。

我緩緩的走向保險櫃,看著裏麵的錢,不免想著渝城人們對樓正齊的描述,家族有錢,父親大官,母親某某跨國公司老總,樓家金磚鋪地,現金當紙。

樓正齊掃了我一眼,麵上全是蔑視,眸光凜冽。

我拿了兩疊錢,站起,轉身給樓正齊彎腰行禮,露出一抹微笑。

樓正齊看了我手上的錢,冷聲道,“滾!”

我撿起地上的衣服出門換上後,才走出別墅。

我懷中是兩疊錢,不知為何,磕得我有點疼。

這種感覺讓我想起第一次在墮落天堂裏*,笑臉迎人,在一杯一杯的酒喝下肚子,客人揩油散場,放進我胸前的一小疊錢,他們走後,我將錢拿出,緊緊的捏在手中,指甲都掐得泛白了,那些錢就像一團炙熱的火焰燃燒著我的身體,心裏有點疼,還有種什麽東西在忽然間消失,我變得有些空。

夜影撞撞,我走了一會便跑了起來,雙腳不斷的向前跑,心就像要被摘取似的,痛!

雙腳實在跑不動了,我才停下來,看著遠方,黑幕一般的蒼穹讓我迷失了方向,我像一個找不到家的孩子,一片迷茫。

叮叮叮!

一陣鈴聲響起,我的眼睛才恢複自然。

我拿出手機接起電話,是李燕給我打來的。

我沒有將*的事情告訴李燕,說了幾句就掛機了。

忽然,一束明亮的燈光打在我的身上。

吱!刹車聲在我身邊響起,一輛黑色的奔馳停下。

刺眼的光芒讓我睜不開眼睛,抬手遮擋。

眼睛裏一片刺痛,我隱約看見一抹瘦削的身影從車裏走下。

他背著光芒向我走來。

修長的雙腿,微瘦的上半身,稍顯長的頭發垂放在頭頂,白光打在他的身上,就像聖潔的天使。

而我就像掙紮在地獄的迷途少女,我與他隻是兩無交集的平行線。

何子燁走到我的身邊,一言不發的盯著我,單眼皮小眼睛落在我手中的兩疊毛爺爺上。

我感覺何子燁似乎在生氣,他微紅的唇瓣緊閉,眉頭一皺,沉聲道,“上車!”

我聽著記憶裏熟悉到血液的聲音,腳一點也沒有動。

我迎上何子燁的視線,冷笑道,“何總,就不用麻煩了。”

說不上我的心裏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被愛了四五年的初戀遇見我賣身後抱著錢,這感覺讓我在心裏說了一句,真他麽的!

我給何子燁留下一個挺直的背影,反方向走開。

一秒鍾後,我的手腕被抓住,那力氣有些大,捏得有些痛。

我沒有開口,隻是淡淡的說道,“何總,請放手!”

何子燁的呼吸有點重,掃了我一眼,拉著我走向一邊的奔馳轎車。

我自然不願意,穩住腳,可我的力氣抵擋不了何子燁,片刻就將我丟進轎車裏,他緊隨而上。

我坐在車裏,將臉轉向外麵,鼻子裏卻聞到那股熟悉的味道,淡淡的洗發水混合著薄荷的香味。

這是我留在心裏最為深刻的味道,腦中不覺想到那次在何子燁的出租屋裏,他脫下衣服傳來的香味。

雖然時隔好幾年,這抹香味還是令我的心劇烈跳動。

何子燁坐在一邊一言不發,可我能感覺到他似乎有些壓抑。

我心裏竟有點變態的高興。

車向前開,經過一片僻靜的道路時,何子燁開了口,“下去!”

司機平穩的停下車,走在不遠處等候。

車裏,隻有我與何子燁兩人。

我還是將臉轉向外麵,繃緊。

何子燁猛然拉起我的手,迫使我對上他,不悅的說道,“吳瑕,你怎麽如此作踐自己?我上次不是明明白白告訴你離樓正齊遠點,你當耳邊風?”

何子燁加重了力氣,我的手腕捏得很疼,可我臉上還是一片淡然,散漫的笑道,“何總,我隻是一個賣笑為生的小姐,誰有錢我陪誰,樓少大方,錢好賺!”

我故意揚起手中的兩疊錢,笑得歡。

何子燁的眼睛慢慢眯起,一下將我壓在身後的車門上,黑色的眼球直直的盯著我。

又撞在我受傷的肩胛骨上,我還是笑著,臉上的肌肉都有點抽搐了,可我還是不停。

何子燁清俊的臉向我靠近,那張紅唇越來越近,鼻息裏的薄荷香令我窒息。

我放大的瞳孔全是何子燁的俊顏,我笑得肆意,聲音帶著歡場裏的特有韻味,軟軟的說道,“何總,先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