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響,我再也忍不住,不舍的抬手推動著樓正齊的胸膛,他才慢慢鬆開了我。

我們的嘴角都掛著一大團的銀色絲線,流露出曖昧的色彩。

樓正齊的眼眸十分深邃,黑黝黝的,清晰的倒影著我的臉,就連我升起的潮紅也被他顯露出來,我紅唇的唇,預示著我們剛才所做的一起,上麵沾染著樓正齊的味道,我咬了下唇瓣,低下了頭。

一瞬間,風就吹散了我的長發,遮掩住我酡紅的臉,發絲在紅唇上掃過,十分的癢,我抬手想要拂開,一直大掌早一步替代我的手,微涼的指尖輕輕的劃過我的臉,留下一條道不清說不明的感覺,停留在我的耳朵後。

樓正齊又伸出另一隻大掌,將我另一邊的長發攏到耳後,露出我不太圓潤的臉,瘦削的下顎,微白中透著一絲殷紅的臉頰,長長的睫羽遮掩著我的雙眼,淡色的唇瓣也在滋潤後露出嫵媚的色彩,嬌豔欲滴。

樓正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我。

此時無聲勝有聲,我心跳得厲害,與以往的害怕又不一樣,那是被自己喜歡著人注視著的熱血沸騰之態。

我不該抬頭,卻又想抬頭看看樓正齊的眼神,那種糾結在心裏反複,到最後,我也沒有勇氣抬眼看著樓正齊。

不知何時,臉上的餘溫掃去,唇上的嬌豔不複,身前的風再一次吹來,夾雜著溪水邊清新的芳草氣息,我的心也漸漸趨於平靜。

抬眼,樓正齊已經走開了,他寬闊的背影,隱約帶著一抹說不出的傷感,我看著他短短的頭發,挺直的背脊,喉嚨上一緊,那一瞬,我竟想起了要了解樓正齊這個男人的想法,我想看他的內心,想知道更多,而不是隻知道樓正齊家世好,人長得俊。

我看著樓正齊漸漸走遠,藍色的襯衣在風中搖曳,他就像隨時都會在我眼前消失,樓正齊就像一道我想象出來的人一般,我心裏一緊,再也經不住內心的煎熬,快步跑了上去,在離樓正齊手臂遠的距離,我張開雙臂從他的身後抱住他,用力的抱住他。

我的頭放在他的背脊上,感受著彼此的溫度從單薄的布料中傳遞出來,以往我覺得沉悶的鬆木香讓我迷戀起來,深深呼吸幾下,閉著眼睛,用心感受著樓正齊的存在。

樓正齊沒有動,我們維持這個姿勢大約一分鍾,身後是我們的腳印淩亂的留在溪邊軟綿的細沙上。

藍天白雲,微風拂過,大自然的景色依舊。

我與樓正齊站在溪邊,一高一矮,畫麵定格在我的腦海裏,我甚至不用細想,都能想象得出這副畫麵,帶著唯美,還有一種我也說不上來的傷感,想著本是一件開心的事,竟讓我升起淡淡的憂傷。

我們誰也沒有說話,半響後樓正齊才鬆開了我的手,他低頭看著我,抬手撫了我的長發。

後麵,我們便在溪邊漫步,細沙見證了我們的腳印,可又在一次的溪水上岸後抹去了足記。

我的手被樓正齊牽著,他的手心很暖,指尖微涼。

我緊了緊手,我來不及看身邊的景色,在我眼中,樓正齊便是最美的景色。

然,這樣的美麗景色,卻在不久後消失亦盡。

樓正齊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完手機,眉頭一蹙,鬆開我的手。

“我們回去吧!”

樓正齊頭也不回的走在前麵,我跟在後麵,走到車邊。

樓正齊沒有留戀的坐上車,打開油門。

我再一次看著遠處的風景,清晰的記得剛才我們漫步的地方,深深的留戀著。

回去,樓正齊開得很快,時速差點到兩百碼,我坐在副駕駛上,緊張的用力抓住門把手,眼前的景物像一條直線從我的眼前掠過,我閉上眼睛,更是清晰的感受到風刮在臉上的刺痛感。

樓正齊將我送回酒店,一句話也沒有說就離開了。

我看著他駕車飛快離開,直到沒有他的影子在上樓。

我卷縮在沙發上,想到我們剛才溪邊的牽手,就像曇花一現似的,讓我覺得一陣不安。

那天晚上,樓正齊沒有回到酒店,我坐在房間裏等了他一晚,眼睛酸澀得厲害,天亮了他也沒有回來。

我實在太困,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一直,我睡得都不踏實,到晚上七點,我才從夢裏驚醒,我又一次夢見父親送我離開,我祈求的看著父親的背影。

枕頭上有點濕,我爬起床,頭暈得厲害,身體也沒有力氣。

我摸著打開燈,拿起手機一看,顯示已經是第四天的夜晚,手機上沒有一個未接來電,房間裏一片空寂,沒有其他的人氣,樓正齊沒有回來。

我心裏有些沉重,落腳下地,腿一軟,跌坐在地上,頭暈得厲害,鼻子裏一堵,好像是感冒了,身上忽冷忽熱。

後麵,我向客房要了些感冒藥,自行勾兌喝下,躺上床,我又想到樓正齊,他在哪裏去了?

我拿起手機,關閉屏幕,打開屏幕,反複,猶豫的點開樓正齊的電話,手指落在半空,看著熟悉到能倒背如流的數字,久久沒有落下。

想著想著,疲憊襲來,我再一次陷入了睡眠。

夢裏依稀有畫麵掠過,不過太快,我什麽也捕捉不了,隻是醒來的時候,有些沉重。

肚子很餓,我走到酒店餐廳,看著桌上的食物,卻沒有一點食欲,我勉強吃下一點,便回了房間。

我又一次拿起電話,還是一片空白,我甚至懷疑是不是我的手機壞了。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我看也沒有看,心跳加快的接起電話,卻在聽見對方的聲音時,明顯失落。

是李燕給我打的電話,她說好幾天沒有在墮落天堂裏看見我,問我在哪裏去了。

我沒敢告訴她真像,我說我回了老家,她聽著也沒有再往下問,掛了電話。

我看著手機一陣出神。

沒有打就是沒有打,哪來那麽多的理由。

我不想如此頹廢,走進浴室,將自己好好的洗了一遍,給自己花了個妝,穿上我覺得最適合的裙子,打開電視,看著他們說的腦殘青春劇。

我看著電視上那個純純的小女生,因為愛上錯的時間遇上的男人,她竟為了一口氣與別的男人渡過**,還懷了孕。

後麵她被人嘲笑,她喜歡的男人為了擋住留言說她懷的是自己的孩子,還陪著她去打胎,男子去買煙的空隙,她走進打胎室,醫生問她需不需要麻醉,她說不用。

刀刮在身體裏的痛,她那麽瘦弱的身軀怎麽能承受?

我看著也哭了起來,用了一堆的紙,看完電視,我還處於悲傷之中。

我心裏沉得厲害,妝也有些花了,我補了妝。

呆坐了半天,腦中想著些有的沒的,一片亂糟糟,我調了幾個台,也沒有看見我想看的電影,便關了電視。

這是我在加州的最後一天,我真的,我很想樓正齊能夠回來,雖然我知道他很忙,可我還是希望他能回到酒店,哪怕是片刻也好。

我盯著門口很久,眼睛都酸了,也沒有一點動靜,我想睡覺,走進裏間,躺上床,卻怎麽也睡不著。

我又爬起來,走到外間,坐在沙發上,傻傻的。

快到下午兩點的時候,門總算是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