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將計就計。

唐玉直覺不對,從她一進高府就覺出來了,開始還以為是錯覺,畢竟夏之荷溫柔乖巧,又是大太太的親侄女,與高逸庭關係甚篤,兩人幾乎一起長大,對於女兒在高家所受的待遇,她是知道的,簡直比那幾個正經小姐還要好呢,所以,她才放心,讓女兒經常的到高家來小住。舒榒駑襻

可此刻,這高雲瑤如此奚落欺辱自己女兒,讓她錯愕之餘,更有些受不了了。

她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夏之荷那可是她心頭上的肉,從小到大,她也沒凶過她半句,更不敢給她半點氣受,可想不到這高雲瑤竟然當著自己的麵,如此讓女兒下不來台。

唐玉真的惱了,被親姐姐敷衍疏遠,她沒惱,可是,當女兒被人欺負時,她實在惱的不行。

看著高雲瑤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一副欺人太甚的模樣,唐玉氣的臉皮直抖,卻隻對大太太嚷道,“姐姐,你聽聽,瑤兒這是說的什麽話?見到我連聲招呼也不打,還這麽對荷兒說話?有她這樣的嗎?你瞧瞧她這樣子,哪裏有半分大家閨秀的樣子?姐姐就不管管嗎?彖”

哼,若她的荷兒敢如此,她不打斷她的腿,當著人的麵就敢將那兩條腿翹那麽老高?沒規矩。

大太太也瞪了高雲瑤一眼,隻是,卻不是因為她奚落夏之荷的話,而是作為女孩子,她的行為實在不雅,哪有女孩子翹二郎腿的?這要被人瞧見,還不笑話死。

“瑤兒。”大太太怒斥,“見到你玉姨,也不行禮?真是越大越沒規矩了。噝”

“哦?”高雲瑤將手裏的瓜子往桌子上一撩,徑直起身,對著唐玉皮笑肉不笑道,“喲,玉姨?這哪陣風將您老吹來了?嗬,都怪瑤兒眼拙,竟沒瞧真,還以為是哪個陪夏姐姐回來的婆子呢。”

唐玉瞠目結舌,隻瞪著高雲瑤問大太太,“姐姐,這瑤兒.也太不像話了。”

“瑤兒。”大太太也惱了,這個女兒實在不讓自己省心,“胡說什麽,你玉姨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可別作怪。”

“誰作怪了。”高雲瑤立刻不依起來,瞅著夏之荷,眼裏閃著幽幽的邪惡之光,“夏姐姐,你說說,要說作怪的話,瑤兒能跟你比嗎?”

夏之荷實在氣悶,但現在的她不易與高雲瑤正麵衝突,畢竟還用的著人家呢,,“瑤妹妹,你我之間許是有些誤會。”

“誤會?”高雲瑤揚了揚眉,雙手環抱胸前,驕縱輕蔑的看著夏之荷,“好吧,我不得不承認,夏姐姐這臉皮是夠厚的,竟然,幾天前才發誓說要與哥哥斷絕關係,不與高家來往,這今天竟然又巴巴的回來了,真是,你叫我們說你什麽好呢?不要臉還是下賤?”

“你——”

“瑤兒——”

三人幾乎異口同聲的喝斥,唐玉更是怒火中燒,抬手就想扇高雲瑤那可惡的嘴臉,但是被夏之荷搶先給攔了下來。

“娘,”夏之荷知道現在不是吵鬧的時候,若是離開了高家,她還真不知道與爹娘能投靠誰呢?

往日裏,高家興盛,也有不少往來的親友,可是,自從高家那一把火後,竟然誰都不露頭了,甚至他們登門求助,連門也不開的。

世態炎涼,沒有比此刻讓她感受更深的了,也因此,她才覺出高逸庭的好來。

而高家,是他們最後的靠山了。

“我與瑤妹妹有些誤會,你別介意,瑤妹妹就是這樣的急性子,等哪日,我與她說開了,將誤會解除了,也就好了。”夏之荷安慰著自己娘親。

唐玉心疼的看著自己女兒,心想,這才是自己的好女兒,懂事知禮,不像高雲瑤那瘋丫頭,瘋狗似的逮誰咬誰。

“好。”唐玉很聽女兒的話,當即冷哼一聲,也懶的與高雲瑤理會。

“姐姐,我和荷兒就先走了。”唐玉又對大太太說了聲,臨了,狠狠剜了眼高雲瑤,“真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高雲瑤冷笑,“怎麽?雲姨難道還想賴在高家?”

“瑤兒。”大太太頓時厲聲喝斥,“你太不像話了。”

“娘。”高雲瑤不服,嘟著嘴冷哼道,“娘,這夏賤人背叛大哥,勾、引三殿下,她太不要臉了,娘,這種人,你幹嘛還要收留她?讓她滾,讓她滾——”

“什麽?什麽背叛你大哥,勾、引三殿下?”唐玉總算在高雲瑤的話裏聽出了端倪,疑惑的問。

高雲瑤目光凶狠的瞪著夏之荷,“這個,你還是問問你的好女兒吧。”

“荷兒?”唐玉詫異的看向夏之荷,難怪女兒會突然回夏家,而且回來的時候,神色不對,臉上還有傷的,就連紫嫣也不見了,她就覺得不對,但女兒從小乖巧伶俐,她也沒往別處想,但此刻經高雲瑤這一提,她頓時心下一沉,莫非,女兒長大了,惹了什麽難堪的是非不成?

“娘。”夏之荷眼神躲閃,忙道,“娘,此事容女兒以後再慢慢向你述說,現在天晚了,就別打擾姨媽歇息了,我們先回去吧。”

說著,夏之荷忙對大太太告辭道,”姨媽,我和娘先去了,您好生歇著,明早我們再來看您。“

“荷兒,到底”唐玉想問清楚,但夏之荷怎麽說的清楚,尤其還當著別人的麵了,因此,不顧母親問,徑直推著她往外走。

唐玉也知此事怕是不好,當著人麵不好說,隻得跟著走了。

屋裏,看著夏之荷離去的背影,高雲瑤壞壞的笑了。

哼,今天不過是個開始,她才沒那麽容易放過那夏賤人呢。

她不會讓她走,她會留下那賤人慢慢的玩!

大太太冷眼瞧著女兒的神色,不禁冷聲喝道,”瑤兒,娘不準你胡鬧,尤其是對你玉姨。“

”娘,誰胡鬧了?“高雲瑤蹭到床邊,握著大太太的手撒嬌起來,然後,低聲狠狠的說道,”娘,夏姐姐對不起大哥,難道我幫大哥出出氣,也不該嗎?“

大太太睨著她,”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什麽時候才算是時候?“高雲瑤撅著嘴,一臉不樂意,以前娘說對付李青歌,好,她忍,結果呢,反倒是娘自己被對付了,現在對付夏之荷,她又說不是時候,哼,她才不管了。

”娘,你不知道,夏姐姐才沒她麵上那麽好呢,那日去詩茶會,就是她故意將我絆倒摔到車下的,還有,在那詩茶會上,她那浪**的樣兒,竟然公然說自己是三王妃,我呸,真沒見過那麽不要臉的,當時哥哥還在呢,她那樣說,將哥哥置於何地?哼,一想到那天,我都快要氣死了。“

大太太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高雲瑤,”她什麽樣兒,我不管,但是你,若想將來嫁個好人家,你得給我放規矩點,若再這樣胡作非為下去,你看還有誰敢娶你?“

”娘?“高雲瑤難過的皺著鼻子,哼道,”哪有自個娘親這樣說女兒的?娘,以前你不是說過,讓我在幾個殿下之間選一個,然後你幫我想辦法嗎?娘,我就愛三殿下,娘,你幫幫我,哪怕與他為奴為妾,我也願意,娘,我就想留在他身邊——“

”你?“大太太被她大膽的話驚的麵紅耳赤,過後,氣的用手撕她的嘴,”我把你這不害臊的.這種話也是能這樣說出口的嗎?別的不說,單說你敢這樣不要臉的說出這樣的話來,還有哪個男人敢要你?“

到底是沒出閣的姑娘,高雲瑤本沒覺得什麽,可經母親這樣一斥責,頓時,也漲紅了臉,卻依舊堅持道,”娘,你就幫女兒這一次吧,女兒是真的喜歡那三殿下,娘,女兒答應你,隻要你幫女兒圓了這個心願,女兒什麽都聽你的,再不胡鬧,好不好?“

大太太直盯著女兒撒嬌賣乖的臉,不覺搖頭,這個女兒,模樣兒倒還好,可是,這性子,不要說帝王之家,就是普通的人家,她也很難混下去呀。

”娘,好不好嗎?“見大太太不語,高雲瑤又哀求著問。

大太太隻得敷衍她道,”好了好了,被你吵的頭疼,這樣,你且先做出個樣子來,我瞧瞧,若好的話,娘再幫你。“

高雲瑤大喜,”這麽說,娘是答應女兒了?“自她記憶中,娘無論想辦什麽事沒有辦不成的,當然,除了李青歌那件,所以,高雲瑤對自己娘親很是放心,當即欣喜的開始幻想將來與三殿下在一起的美好生活了。

大太太見了,心頓時灰了,不得不認命,這個女兒即便她有那個能力將她嫁進皇家,於她隻怕也不是好事。

——

紅喜的屍體是第二天下午才找到的,原來,張氏發現紅喜一夜未歸,還以為是跟自己賭氣,自己不知跑哪兒去了,誰知,一夜沒有回來,這才有些急了,回稟李青歌。

李青歌隻讓回大太太,說在這府裏的事,她管不著。

張氏鬱悶的不行,卻隻得去找大太太。

大太太聽言紅喜一夜未歸,心頭未免一震,那丫頭煞氣太重,她之所以找了她來對李青歌姐弟下手,一是因為她與這姐弟倆相近,又是李青歌從李家帶來的,即便將來真的出了事,那也是他們之間的事,與高家無關,更與她大太太無關,二則,紅喜對高逸庭癡心妄想,對李青歌懷恨在心,用她,再合適不過。

隻是,事情過了這些天,卻並未聽聞李青歌姐弟受損,反而,那丫頭自己不見了。

大太太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忙差李碧如帶人去找。

府中幾乎翻了個底朝天,最後還是在南園的荷花池裏發現了。

撈起來的時候,紅喜的身體已經被泡的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還是那身衣裳與鞋子,才讓張氏了認了出來。

張氏撲在女兒的屍體上,整整哭了一下午,直嚷著到底是哪個黑了心肝的要謀害她的女兒。

但也有人不這樣認為,她們覺得紅喜這丫頭活到這份上,已經生不如死,大概是她自己想不開,才做了這樣的事。

哎,虧了這滿池綠瑩瑩的荷葉了,這以後,大概沒人敢來這賞玩了。

張氏雖然也覺得眾人說的有理,紅喜被糟蹋成這個樣兒,就算是輕生那也是完全有可能,但是,她臨死前的那幾天表現,分明不像。

她每日裏,盡管不出門,可依舊喜歡穿花著綠,對著鏡子美美的打扮自己,有時,那眼睛裏還出現了一片緋色的夢幻般的顏色。

這樣子的她,怎麽可能輕生。

若想死的話,當日從那萬春樓抬回來,就不該活著。

所以,張氏一口咬定,女兒是被人害死,哀求著大太太做主。

大太太心裏惱極,想不到紅喜竟這麽沒用,事情沒辦成,倒將自己的小命也給搭上了。

她也在懷疑,究竟是誰殺了紅喜?她很快想到李青歌,心,不由一縮,如果是李青歌,那就太可怕了,那麽小小年紀就敢殺人?

不過,很快,大太太從此事中覺出了什麽。

哼,即便此事與李青歌無關,她也要將他們扯出點關係來。

這紅喜,死,起碼也得死出點價值來。

——

紅喜落水而亡,很快在高家上下傳的沸沸揚揚,同時,一種可怕的流言也悄然興起。

有說,是老太太與二姨娘在那邊沒人伺候,就帶了個丫鬟下去,一邊還主張,該給老太太與二姨娘多燒點丫鬟的紙人過去。

也有說,這府裏怕是招了邪惹了煞,先是二姨娘,再是老太太,現在又是紅喜,隻怕後麵還有呢,就是不知道下一個死的會是誰?

這種說法一出來,立刻在高家上下引起了不少的恐慌,人人都怕邪煞沾身,死於非命。

更可怕的是,一到晚上,有人甚至能聽到女子的哭聲,那樣的淒厲,哭的人汗毛直豎的。

並且,那哭聲好像來自於荷香園方向。

漸漸的,荷香園似乎成了禁地一般,都說邪煞出自那裏,冤鬼們聚集此地,打算找替身呢。

為了消除這些流言,不得已,大太太隻得命人請了有名的得道術士,讓其到府中做法降妖除魔,捉拿煞星,清除災禍。

時間就定於下月初一,據說這一天,邪門歪道最弱,便於法師做法驅魔。

高府人人盼著這一天,隻希望這邪魔盡早除去,還大家一個安定的日子。

唯有,荷香苑裏,個個臉上有著怨氣。

“哼,那些人也太會胡說八道了,那哭聲我們也聽見過,分明是從別處傳來的,怎麽就能說是我們這裏的?”這種話,醉兒這幾天,沒事的時候便會拿出來埋怨幾遍,直嚷的大家耳朵都起繭子了。

翠巧白了她一眼,坐在椅子上徑直剝著栗子,一邊漫不經心的說,“不是請了什麽得道法師嗎?你怕什麽,再有什麽妖魔,除了就是。”

“哼。”翠蓉冷冷一笑,看了一旁安靜看書的李青歌一眼,道,“妖魔倒不可怕,就怕有心人心裏的心魔才可怕。”

“什麽心魔?”醉兒不解的問道。

翠巧搖搖頭,“你呀,這都看不出嗎?那哭聲真的就是鬼嗎?那到底是哪隻鬼呢?紅喜嗎?”

醉兒一聽,汗毛直豎的,“你,你瞎說什麽,我怎麽聽不出那是紅喜的。”卻因自己的這一句話,突然,腦中一個激靈,“該不是,有人故意的吧?”畢竟,鬼神之說太邪乎,她還真沒親眼見過。

翠巧不再言語,隻詭異的笑了笑。

醉兒立刻恍然大悟般‘哦’了一聲,“怪不得,哼,敢情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們?”

翠蓉丟給她一記白眼,那意思在說:你才知道呀?

為這事,他們已經憋屈了好多天了,但小姐一直讓他們稍安勿躁,這才沒出去與那些散播謠言的人理論。

醉兒頓時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太過分了,小姐,你說句話呀,我們總不能被人這麽冤枉吧?”這幾天,他們荷香園的人都低人一等似的,別人瞧見了,老遠的就躲了起來,背後還指指點點的,就好像他們身上都沾了髒東西似的。

“你這沉不住氣的丫頭。”翠蓉笑睨了醉兒一眼,就是因為她這咋咋呼呼的性子,所以,小姐才瞞著她一個。

醉兒無辜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怎麽了?被人欺負成這樣,難道我們都當縮頭烏龜不成?”

李青歌聽她們三個嘰嘰喳喳的聊著,總算將手裏的書放了下來,“既然你不服,那你準備怎麽做?”她目光試探的看向醉兒。

醉兒一愣,過後小臉一蹦,狠狠道,“將那些亂說話的人都捉來打一頓,看她們還敢——”

“切——”話還沒說完,就被翠巧狠狠的鄙夷了一翻,“我還當什麽好主意呢,別忘啦,這世上最難平的便是悠悠之口,你能打的她們不說,能打的她們不想嗎?”

“——”醉兒懵了,不免怒道,“也不知是哪個該死的,居然做出這種缺德的事來。什麽不好說,偏編排我們荷香園裏有邪魔,可惡,那紅喜死也是死在那邊荷塘,與我們。”

說道這裏,她突然不安的看了眼李青歌,直覺此事與李青歌有關,但她一直沒敢問。

李青歌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既然你如此痛恨她們,不如,我們來個將計就計,如何?”

“什麽?”其他三人頓時齊齊看向李青歌。

李青歌微微勾唇,露出一抹清淺無痕的笑,“不是說那邪魔冤鬼都出在荷香苑嗎?你們既知道是別人陷害,那麽,我們.”

“小姐的意思是——”李青歌話未說完,醉兒激動的接過話茬,“我們也裝鬼,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李青歌點頭,“可以這麽說。”

“小姐,你早該這麽做了。”翠巧笑道,“都是你沉得住氣,若擱我們,早受不了了。”

翠蓉意味不明的笑了,隻怕李青歌要的還不止這個。

李青歌掃了三人一眼,“不過,具體的事還靠你們辦了。”

“那是當然,總不能讓小姐去撞鬼嚇人。”醉兒最先笑道。

其他兩人也默契的相視點頭。

這一天晚上,那讓人汗毛直豎的哭聲又於午夜時分如期而至。

隻是,不同的是,這一夜,哭聲多種,似乎不止一個鬼,而且,那哭聲一聲比一聲尖利,一聲比一聲淒慘,直繞著整個高府上空,嫋嫋不能散去,聞聲者,無不毛骨悚然。

甚至,有人瞟見一道飄飄忽忽的白色影子,朝大太太院子裏飄去,隨後,在大太太屋子的上空盤旋,遲遲不肯離開。

其實,不止是那些午夜被嚇醒的人,就連大太太自己,也被嚇的整宿沒有睡著,第二天天一亮,即刻讓李碧茹找來了周嬤嬤。

“你辦的好事?”大太太頂著一雙猩紅疲倦的雙眼,狠狠的瞪著周嬤嬤。

周嬤嬤一顫,忙跪倒在地,“太太,不知奴婢哪件事辦差了?”自從上次普濟寺之後,周嬤嬤明裏被分到看園子去了,內裏還是為大太太辦事。

“什麽事?”一想到昨晚始終徘徊在自己周圍的那淒厲的哭聲,大太太現在還有點滲的慌,她質問著周嬤嬤,“你是不是老糊塗了,讓你在那荷香園裝幾日也就罷了,竟然還跑到我這邊來鬧了?你是成心讓我不好過是不是?”

“什麽?”周嬤嬤一驚,眨著一雙渾濁的眼睛,委屈道,“太太,這可是沒有的事,就那麽幾天,奴婢等荷香苑邪魔之說傳了出去之後,就再也沒去過。昨晚,也是奇了,奴婢又聽見哭聲,還以為是太太憐惜奴婢,又派了其他人去呢。”畢竟,這深更半夜撞鬼嚇人,還扯著嗓子哭,實在不是人幹的活,有一夜,她還差點將自己嚇著。

“不是你?”大太太臉色陡然變得煞白。

周嬤嬤即刻搖頭,“絕對不是奴婢。”此話一出,自己也傻了,若那哭聲不是自己裝的?會是誰?

“太太?”周嬤嬤老臉也緊張恐懼起來,“該”她顫抖著嘴唇,哆哆嗦嗦道,“該不是奴婢裝鬼,將真的鬼給引出來了吧?”

“放你娘的屁。”大太太被她氣的口無遮攔的罵了起來,“哪裏有什麽鬼不鬼的?”

“可是——”那昨夜裏,那一陣接一陣的哭聲是什麽?還有,聽說,有一個人影在高府到處飄著呢,有人真的從窗戶裏瞧見的,嚇的要死。

“什麽可是不可是?”看周嬤嬤恐懼的眼神,大太太心裏也沒了底,但她努力鎮定起來,沉聲說,“你以為隻有你會裝,別人就不會麽?”

可是能想出這麽缺德的方式的,怕不多吧?當然,周嬤嬤這話沒敢當大太太的麵說。

“哼。”大太太自顧自的冷聲說道,“左不過是有心人想裝神弄鬼罷了。”

這有心人不就是你麽?周嬤嬤心道,但一轉念,還是說了出來,“可是,我來的時候,還聽見那看門的夏婆子說,昨晚她聽見聲偷眼朝外瞧了眼,說是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在空中飄來飄去,連腳都沒有”

“胡說。”大太太聽言,心口一緊,忙厲聲斷喝。

周嬤嬤忙垂下眸子,閉嘴不敢言語了。

大太太狠狠的瞪著她,過後歎道,“既不是你,就算了,你且出去吧。”

“是。”周嬤嬤巴不得的出去了。

周嬤嬤剛出去,高雲瑤就來了,她倚著大太太的身邊,揉著眉心,苦惱的埋怨道,“娘,那術士什麽時候來?差不多也就得了,這天天的裝神弄鬼的,害的我們都沒覺睡。還有,昨晚你是派了哪個蠢貨去的?竟然在女兒的窗戶外麵哭了好久,鬧的人心裏毛毛的,一夜沒敢睡。”她是突然想起了四姨娘臨死時的模樣,七孔流血,眼含怨憤的樣子。

“什麽?”大太太隻覺一股陰風自脊梁骨涼涼的襲來,她詫異的看著高雲瑤,“你是說,昨晚在你窗口哭了?”

“嗯。”高雲瑤點頭,氣道,“若不是知道是娘你故意找人弄的,女兒沒準真會被嚇死。”

大太太臉色慘白的無一絲血絲,到底是真的,還是那李青歌故技重施?

“娘,都說那荷香園招了邪氣,不如,娘趁機就快整治了那李賤人吧。”高雲瑤搖著大太太的胳膊,撒嬌道。

大太太正了正神色,問,“你從哪裏聽來的,我要整治她?”

“切——”高雲瑤笑了,“娘,你就別瞞我了,那日,你找周嬤嬤說話,我在外麵悄悄兒的全聽了去,嗬嗬,你想處置了那李青歌,所以,我才沒敢聲張。”

大太太氣急,喝斥道,“你太不像話了,娘的話你也敢偷聽。”

“又不是什麽要緊的,不過就是想害那李賤人罷了。”完了,高雲瑤低聲神秘的說道,“娘,你放心,我是不會告訴一個人的。”

大太太無語。

“不過,娘,找人在那荷香苑裝神弄鬼也就罷了,怎麽連女兒那邊也鬧起來?”高雲瑤忽地笑了,“不過,那周嬤嬤還真是厲害,哭聲一聲接一聲兒的,真比那鬼哭還像,聽的我心肝兒一緊一緊的,真是嚇人。”

“好了,別說了。”大太太斷喝道,一想到昨夜耳邊的哭聲,她頭皮都發麻,“你先出去吧,娘累了,想歇會兒。”

“哦。”高雲瑤起身,卻還不忘囑咐,“那娘你可得說一下,今晚不準在我窗戶邊弄鬼了,不然,我可不饒。”

說著,一徑走了。

大太太心驚,看來,不光是自己,隻怕那李青歌也開始動手了。

隻是,她也想用鬼來嚇唬自己嗎?可笑。

不過,嘴上覺得可笑,心裏卻是一點一點的被恐懼填滿,她不會忘記,普濟寺那一天,四姨娘帶著複仇的眼神向她索命時的恐怖。

不不不。

一想到那日的慘敗,大太太氣的捶床,“假的,都是假的,一切不過是那小賤人玩的把戲罷了,哼,這世上怎麽可能有鬼?怎麽可能有?”

“碧如。”大太太立刻喊來了李碧茹,並且吩咐她晚上多帶幾個人,定要將那夜中的鬧鬼給活捉了來。

哼,若捉到那些哭鬼真是的李青歌的人所為,那麽,這也不失為一個除掉她的好機會。

然而,當天夜裏,李碧茹與周嬤嬤兩個帶著府中十幾個仆婦丫鬟,守在各大院門口,直到午夜,卻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大家不覺有些掃興,亦有的困倦不行,正想各自散去回房,卻不料,一聲淒厲的哭聲劃破夜空,緊接著,一道白色影子從眾人頭頂飛過,留下一股陰風以及長長的抽泣之聲,讓在場所有人的心縮了起來。

眾人嚎啕散去,紛紛大嚷著見鬼了見鬼了。

而那鬼,卻趁著夜色,一路哭嚎著向大太太的遠中飄了去。

第二天,李碧茹進來的時候,大太太縮在床角,眼神有些呆滯的盯著門口。

“太太?”李碧茹嚇了一跳,昨晚因為要捉鬼,怕回去晚了擾了大太太休息,她便沒有回外間休息,而是去了一個丫鬟的房中。

大太太臉色暗沉,眼皮浮腫,整個眉宇之間浮現著一抹青色。

見到李碧茹,她長長的吐了口濁氣,卻是什麽話也沒說。

“太太。”李碧茹卻露出懼色,顫聲道,“昨晚,奴婢們——”

大太太搖搖頭,製止她說下去,昨晚還和前晚一樣,那淒慘的哭聲圍繞在她周圍,始終消散不去,讓她仿若置身於痛苦的地獄,眼前盡是被痛苦折磨的厲鬼。

很快,不但高雲瑤,就連唐玉與夏之荷也來了。

大太太讓李碧茹先下去。

“娘,怎麽回事?”高雲瑤揉著發痛的眼角,感覺腦仁兒都快炸出來似的,到現在,她耳朵裏似乎還響著那可怕的哭聲。

唐玉也道,“姐姐,這到底怎麽回事?那法師妹妹不是已經替你找了嗎?怎麽還不讓進府除妖?”

“已經定了下月初一,還有兩日。”大太太道。

“幹嘛要等,我早受不了了。”高雲瑤沒睡好,脾氣躁的吼了起來,“早除晚除還不都一樣,定什麽破日子?”

“姨媽,是不是有了不妥之處?”夏之荷倒瞧出了幾分端倪,按說,若那些人裝神弄鬼是針對李青歌,可這兩日分明不像,不但他們俱受了影響,而且,這傳言似乎變了,都說那女鬼是自荷香苑來,卻是專程來找大太太的。

有人就猜,是不是紅喜的鬼魂要找大太太?

有說是想找大太太伸冤,卻也有的說是報仇?

總之,無論是哪種,這結果卻是對大太太不利起來,反倒李青歌那邊,沒了什麽影響。

大太太也按起了太陽穴,無力道,“放心,法師初一定會來的,你們且忍兩晚上。”

其實吧,這鬼也並沒有滿府裏亂跑,也隻在大太太那邊,高雲瑤還有唐玉母女那幾個院子瞎轉悠,其他人的,倒並沒有受多大困擾的。

但接連的幾日鬧騰,大太太等人已是筋疲力竭,好幾個晚上派人守著,卻都一點用處沒有,反倒那女鬼變本加厲,有一天晚上,甚至扯掉大太太的窗戶紙,朝裏露出森森的獠牙來。

大太太直接嚇的暈了過去,幸好周嬤嬤掐了人中,才讓她醒了過來。

醒了之後,大太太眼神依舊泛直,驚恐的盯著那撕破了的窗戶,口裏低低叫著,“鬼,鬼,鬼.”

眾人隻覺後脊背涼涼的,看來,那鬼來找大太太,是無疑的了!!!

荷香苑裏,醉兒與翠巧笑作一團。

“哈哈,小姐,你是不知道,大太太當時嚇的那個樣兒,連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醉兒揉著腹部大笑。

李青歌笑睨了她一眼,“你也忒淘氣了,倘若叫她認出你來,如何?”

“不怕。”醉兒擺手,“翠巧給我戴的那個麵具獠牙,她要是能認出來才見鬼呢。”

“她這丫頭。”翠巧也笑著對李青歌道,“當時,我若不攔著,隻怕她還真掀了窗戶衝進去了呢,哎,還真把自己當成了一隻鬼了。”

“那是當然。”醉兒反得意道,“我這叫敬業,做什麽像什麽,裝鬼那就得像一隻鬼,不像那邊的人,哭了那幾天,還像是人哭,哼,還嚇我們呢?”

李青歌無語醉兒這一番理論,敢情這丫頭純粹當這是表演鬼的比賽了不成?

“東西可都處理幹淨了?”李青歌問翠巧。

翠巧點頭,“都處理幹淨了,小姐放心。”

“小姐,”翠蓉道,聲音隱隱透著不安,“明晚,那個天道法師就要來了,他可是大太太專程請來對付小姐的。”

李青歌眸子一暗,冷笑道,“不怕。”不過又是一個胡說八道的罷了,肯定百般編排她李青歌的不好,前世,她早已經曆過,這一世,怎麽會怕?

翠巧還是有些擔憂,“小姐,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大太太心思毒的很,小姐對她不能掉以輕心。”這幾日,她們將計就計,直接打壓了大太太,難保大太太不懷恨在心,到時請來旁門左道的來陷害李青歌。

醉兒聽了,雖不十分明白,卻也讚同道,“是啊,小姐,那大太太竟然想到叫人裝鬼,來陷害我們。這麽陰損的招數她都能想的到,還怕想不到別的嗎?”

李青歌卻狡黠一笑,眸中**漾著邪惡的幽光,一招手,命三人攏過來,低聲道,“明晚,你們需依我的話做”

——

三萬字完畢,靈兒碼的快吐血了,群麽麽親們,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