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求情,(萬更一)

赫連筠怎麽也沒想到,他才離開,李青歌那邊就出事了。舒殢殩獍

那赫連惜玉簡直就跟瘋狗似的,逮著人就不鬆口的,昨天兩次挑釁不算,一大早又來了,真是可惡。

若李青歌沒事便罷,若有個好歹,他定要將這赫連惜玉活剝了,管她什麽父皇最寵愛的小公主,一樣該死!!!

李青歌對於赫連筠的突然折返,有些反應不及,怔愣起身,呐呐的望著他,“師父......”

“你怎麽樣?”赫連筠幾步跨了過來,雙手扶住她纖細的肩,雙眸擔憂緊張的望著她,“哪裏疼?”聽春花說她痛的全身發抖連話都說不出,此刻,氣色遠不如早晨所見嬖。

李青歌俏臉微紅,推開他的手,回道,“不疼了,貴總管給我拿了解藥,現在好了。”

赫連筠這才注意到一旁的貴祥。

貴祥連忙向他行禮,“咱家見過三殿下。”一邊解釋著,“此事咱家當時也在場,惜玉公主許是真的無意,那閃電貂出來的太突然......”真心不想偏袒那惜玉公主,但是,三殿下的脾氣不好也是有名的,曾經因為府裏的一個侍婢,就敢提劍直接殺到五殿下的府上,而今,那惜玉公主傷了李青歌,他真怕三殿下一怒之下在宮中又造成什麽流血事件,到那時,他如何向皇上交代?皇上可是親口囑咐他帶著惜玉公主來李青歌這裏道歉的,結果,事情弄成了這樣,他也難辭其咎啊狼。

“貴總管,此事......”赫連筠望了他一眼,李青歌忙也道,“師父,多虧了貴總管及時幫我拿到了解藥,現在已經不疼了呢。”

貴祥感激的朝李青歌望了一眼,多善解人意的小姑娘啊。

但赫連筠猶冷著臉說了一句,“此事本王不會就這麽算了。”

一而再的來找李青歌的麻煩,他若不給點教訓,難保那惜玉公主不會再而三的來挑釁?

第一次聽說還要剜李青歌的眼睛剝她的臉皮,昨晚一大幫宮女來打砸,這一次,竟然縱容閃電貂咬人,且那貂毒性很大,被它傷者會致命。

他絕不會相信什麽無意之說,那惜玉公主是鐵了心的想要李青歌的小命的。

這樣的人,即便是骨肉同胞,亦留不得!!!

貴總管一頓,即刻明白赫連筠所說的意思,立刻補充道,“三殿下放心,此事,咱家會回稟皇上,相信皇上定能給李姑娘一個交代。”千萬不能鬧大啊。

“如此最好。”赫連筠道,然後又看著李青歌,眼底擔憂之色不減,“真的沒事了?我看你氣色還是不好。”

李青歌搖頭,解釋道,“毒已經解了,隻是,被那閃電貂咬的傷口還有點疼罷了,但是已經上了藥也包紮了,過兩天就會好的。”

赫連筠瞟見她右手手掌用紗布包紮好了,也就放了心,礙於殿內還有貴總管以及一眾宮女,他也沒好再說其他,隻叮囑讓她好生照顧自己,不要隨意碰水之類。

李青歌默默點頭,心內不由翻了個白眼,當她是白癡麽?她好歹也是個大夫啊,這些小常識她比他懂好不好?

很快,秋月進來,瞧見赫連筠也在,微微愣了下,便走近李青歌,說是藥已經熬好了。

李青歌便讓她將熬好的藥交與貴總管。

由於赫連筠在場,貴總管已經沒了先前那般自在,正巴不得快點離開呢,於是,連忙帶著熬好的藥告辭。

貴祥走了之後,翠巧等人也識趣的各自散去,隻留赫連筠與李青歌留在殿內。

“師父,你要不要坐會兒?我剛給貴總管沏了壺茶,你要嚐嚐嗎?”李青歌見他沒有立刻要走的意思,便隨意的問。

“歌兒。”赫連筠坐到椅子上,並沒有接過她遞來的茶,而是神色微微凝重的望著她,“二少爺......他......”

李青歌手一抖,杯中滾燙的茶水漾出,燙著了她的手背,而她也渾然不覺,“他......他怎麽樣了?”

盯著她被滾水燙紅的手背,赫連筠眸心微縮,漾過一絲複雜的情緒,自伸手接過她手裏的杯子,輕聲道,“他很好。”

“他在哪?”李青歌一邊用帕子擦著手上的水珠,一邊狀似漫不經心的問。

赫連筠將她的情緒盡收眼底,修長的手指不自覺地將杯壁握緊,“他沒事,他很好,過幾日你就能見到他。”

他聲音低低沉沉,似乎蘊藏著一股說不出的沉悶。

李青歌怔愣的望著他,看著他擰著眉,將那一杯滾燙的茶一口飲盡,張了張小嘴,想再說什麽,終是什麽也沒問出口。

赫連筠卻已經放下了杯子,站起身來,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你如果想知道更多,等見了他,親自問他。”

“師父。”李青歌也跟著起身,她感覺到了他的情緒,似乎已經惱了,“師父,我隻是怕他出事。”

赫連筠臉色頓時變得越發陰沉,她這解釋還不如不解釋。

“我知道你很擔心他。”赫連筠輕輕一歎,“如今知道他好好的,你也放心。我還有事要忙,先走了。”

“哦。”看他抬步,李青歌垂首跟在他身後,就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其實,她不想惹惱他的,可是,他的情緒這樣子捉摸不定。

明明是他跟她說高逸軒的情況,卻又不說清楚,她才問那麽一句,他就變了臉——

“哎呦。”李青歌正垂首埋怨著赫連筠的小情緒,冷不防一頭栽了下去,直接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赫連筠凝眉抱住她幾乎摔倒的小身子,看她揉著額頭的小模樣,搖頭歎息,“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嗎?”

“你好端端的幹嘛突然停下來?”李青歌皺著鼻子瞪著他。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赫連筠扶她站好,一麵拿開她的手,看她微微發紅的額頭,“怎麽樣?撞疼了?”

“嗯。”李青歌睨著他的胸口,話說,他的胸口是鐵做的嗎?怎麽那麽硬?

溫柔的指腹輕輕揉上她的額頭,在那發紅的地方打著圈兒,“真是個笨蛋,走個路也要發呆。”

“我——”李青歌嗔了他一眼,“你說要走的,我送你,誰知道你突然停下來,也不知道吱個聲。”

“你倒有理?”赫連筠手指輕輕在她額上一敲,眼神充滿寵溺,卻又有幾絲無奈,他不敢去想她是因為想高逸軒的事才會失神,但是,這個想法卻不停的在他腦子裏打轉。

“我——”抬眼瞧他眼底漸漸暈集的幽暗,李青歌忙轉換話題,“師父,你剛才說想到一件事,是什麽事?”

“被你這一打岔,我差點忘了。這個給你。”赫連筠自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包袱,塞到她手裏,“這是天蠶絲做成的軟甲衣,刀槍不入,你穿著。”

“啊?”李青歌拿著包裹,也未打開看,直接又還給赫連筠,“這怎麽可以,這樣珍貴的東西,我不能收。”

“你——”赫連筠神色有些不悅,一邊打開包裹,拿出那件雪白柔軟的軟甲衣來,“你一點功夫不會,自己都照顧不好自己,偏還是個惹麻煩精,昨天差點被人弄瞎眼睛,今天又差點被畜生咬死,這個你還是拿著,穿在身上也算有個保障,好叫人放心。”

“那師父就教我功夫啊,有了功夫,我就可以自己保護自己了,這軟甲衣雖好,可是並不能保護我啊。”李青歌還是不想接受這麽貴重的東西。

“就你那資質?等你能保護自己了,起碼得十年。”赫連筠沒好氣的瞧著她,對她說學功夫這事嗤之以鼻。

“十年?”她有那麽笨嗎?

“所以,你還是拿著這個,記住......這衣服上麵......有毒......你不是最會使毒嗎?怎樣利用這衣服保全自己,你應該做的更好。”赫連筠說著就拿著那軟甲衣照她身上比量著,“這衣服貼身穿也不會難受的。”

“可是,”李青歌為難的望著他,這麽珍貴的東西給了她,她要拿什麽還他?

“如果覺得受之有愧,那麽,就好好的,別再出什麽意外,別讓我擔心。”赫連筠盯著她的眼睛,沉沉說道。

“師父——”李青歌避開他的眼睛,將那軟甲衣抱在懷裏,咧嘴一笑,“師父這麽大方,那徒兒就收下了,為了感謝師父,大不了以後我更加用功去練功,不讓你擔心。”

師父徒兒?徒兒師父???

赫連筠氣惱的曲起手指,在她腦門狠狠敲了一下,“盡會氣人。”

秋月突然自門外進來,正好瞧見了這一幕,眼神微微一窒。

“什麽事?”赫連筠最先發現秋月,冷聲問。

“主子。”秋月立刻回道,“外麵有人求見李姑娘。”

“見我?”李青歌想到許又是那些想歪了的來送禮的,連忙道,“就說我不舒服不見客。”一麵將懷裏的軟甲衣重新疊好。

秋月自瞥見了她手上的軟甲衣,神色不禁有些跨了下來,就連聲音都透著不自然的顫聲,道,“姑娘,來人說是姑娘您的好友,名叫柳如蘭。”

“她?”李青歌一下子愣住了,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到了赫連筠的身上。

赫連筠頓時真的著惱了,她那是什麽眼神?就好像他與柳如蘭之間有過見不得人的事一般。

“見,還是不見?”見他不語,李青歌隻得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畢竟柳如蘭可是他以前的紅顏知己,這乍然在此碰上,他會不會覺得尷尬?要不,他先躲起來?或者......她出去見?

赫連筠臉色鐵青,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她是來找你的,見與不見,你自己看著辦。”

說著,他竟一轉身,又坐回了椅子上。

看他老神在在的喝著茶,李青歌有些無辜的眨了下眼睛,“那......師父,我讓她進來了?”

赫連筠根本沒理她。

好吧,他既然無所謂,那她在乎什麽?“秋月,讓柳姑娘進來吧。”

“是。”秋月轉身走到殿外。

“柳姑娘,我們姑娘有請。”看著大腹便便的柳如蘭站在風口裏,秋月第一次客氣起來,還難得的伸出手在她上台階時攙扶了一把。

“多謝。”柳如蘭朝她感激的笑笑,但見秋月容貌,隻覺得有些麵熟,不由好奇的多問了一句,“你是這宮裏的還是一直跟著李姑娘的?我......瞧著你倒覺得有幾分麵熟呢。”

“柳姑娘貴人多忘事。”秋月難得啟唇與她多說了幾句,“那一年,柳姑娘遭遇非難,是奴婢奉主子之命,送姑娘回的柳府——”

“啊,是你——”這一提,柳如蘭倒是記起來了,那時,她與赫連筠走的近,被林貴妃知曉了,特將她帶了過去,因她兩句話衝撞了林貴妃,便被打了一頓板子,等赫連筠趕到時,她已經皮開肉綻,幾乎暈厥,她知道自己最後被人救下,也知道是個姑娘送自己回的柳府,隻是,不記得那女子是誰了,卻沒想到就是眼前的這個?

柳如蘭頓時對秋月感激起來,“多謝姑娘你......啊——”猛然的,柳如蘭突然想到,“你是三殿下身邊的人?那麽......”怎麽會在這宮裏的?

“奴婢奉三殿下之命,如今伺候李姑娘。”秋月微笑著解釋。

“——”柳如蘭原本嫣然的笑容漸漸僵在了臉上,“你是說......三殿下將你撥給了李姑娘?”

“三殿下因擔心李姑娘安全,所以,派奴婢與春花兩個保護李姑娘。”秋月簡單回答。

“哦,哦......”柳如蘭連哼了兩聲,卻不知該說什麽好,心頭湧起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有些酸楚,有些失望......甚至,還有那麽一絲的嫉妒。

“柳姑娘,柳姑娘——”瞧著柳如蘭對著那宮殿大門一陣失神,秋月不由輕喚了兩聲。

“額——”柳如蘭回過神來,神色有了那麽點的呆滯與不自然,“李姑娘她......”

“姑娘在裏麵候著呢,柳姑娘請隨我來。”秋月很小心的扶著她,畢竟她挺著這麽大的肚子,十分的不容易。

“謝謝。”柳如蘭此刻倒真有一種虛弱感,扶著秋月的胳膊,緩慢的朝裏麵走去。

李青歌收好了軟甲衣,也迎了過來,“柳姐姐......”但瞧柳如蘭隆起的腹部,不由擰緊了眉,到底什麽大不了的事,讓她這樣的狀況還出來?

“青歌妹妹。”瞧見李青歌臉上真摯的笑意,以及過後轉成的擔憂之色,柳如蘭瞬間釋懷,步子也快了些,上前握住了李青歌的手,目光上下細細打量了她一番,“長高了,模樣兒出落的更水靈了,想不到才數月不見,青歌妹妹又變的更美了。”

對於這樣恭維的話,李青歌近來聽的確實有些多了,說來也是奇怪,前世沒覺得自己有多好看,後來中毒毀了容,那臉就更不能看了,可是重生過後,同樣的一張小臉,竟然生的越來越美了,經常的,連她自己照著鏡子看,都有些陌生起來。

那精致的麵龐,飛揚的眉眼,嬌豔如花的笑顏.......

卻與記憶中十二歲的自己有著天壤之別!!!

李青歌垂首,看著柳如蘭那挺起的腹部,不由問道,“姐姐應該快臨盆了吧?”這種時候不該亂跑的。

“嗯。”柳如蘭一手本能的撫著隆起的腹部,笑容多了幾分初為人母的甜蜜,“大夫說,不出意外的話,就在這月中吧。”

“那也沒有幾日了。”李青歌忙扶她向裏走去,“姐姐身子重,何以一個人到宮裏來?姐姐是專程找我的嗎?”

“嗯。”柳如蘭跟著李青歌一同進到裏間,就瞧見赫連筠獨自坐在椅子上喝茶。

“筠......”似乎有些意外,似乎又在情理之中,柳如蘭怔了怔,便鬆開李青歌的手,上前一步,打算附身行禮,“如蘭見過三殿下。”

“柳姐姐。”李青歌哪裏容她彎腰行禮,連忙扯住她的胳膊,拉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柳姐姐身子不便,這些個虛禮還是免了吧。”

柳如蘭坐到椅子上,心緒卻越發不能平複,她瞅了瞅李青歌,又瞅了瞅邊上靜默不語的赫連筠。

本該赫連筠說的話,卻讓李青歌說了,本該赫連筠該做的事,卻讓李青歌做了。

他......看到她這麽重的身子來行禮,竟然......無動於衷。

“青歌妹妹,姐姐來的不是時候,既然三殿下在,那姐姐改日再來。”

話雖然是對李青歌說的,可是,那一雙眼睛卻是不自覺的朝赫連筠望了去。

赫連筠也是瞧見她的模樣,俊眉微攏,“既來了就好生坐著歇息一會,你這麽重的身子,為何還要到處亂跑?”

“我——”他這是在擔心她?還是責怪她擾了他與李青歌的獨處?柳如蘭不確定,隻是經他一問,心中萬分委屈,垂眉輕聲道,“因皇後娘娘說要幾副花樣子,蘭兒才親自過來畫了幾副......”

赫連筠望了柳如蘭一眼,見她麵色有些發白,想要說什麽但又沒說出口,隻道,“你找歌兒有什麽事?”

“我——”柳如蘭重重一歎,轉而,握緊李青歌的手,懇求道,“青歌妹妹,我這次來找你,是想求你一件事。”

“什麽事?”李青歌輕輕拍拍她的手,感覺到她情緒的激動,連忙安慰道,“你別急,有什麽事慢慢說。”

“都是煙兒。”柳如蘭眼圈瞬間就紅了,“昨兒宮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聽說青歌妹妹與惜玉公主衝撞了?可是,皇上震怒,將伺候惜玉公主的那些宮女全部關進了地牢,煙兒因一直隨侍在惜玉公主身邊,也被關了去。所以,姐姐我隻來問問,究竟昨天發生了什麽事?我昨兒聽見信兒,一晚上睡不著覺,也不知發生了什麽,想找個人問問也找不到,可巧,聽說皇後娘娘要花樣子,姐姐才找了借口進得宮來,才順道到你這邊來一了趟。”

“這個。”李青歌隻得將昨天發生的事又與柳如蘭說一遍,隻是,一礙於赫連筠在場,二是怕柳如蘭知道的太詳細對她情緒不好,所以,她說的輕描淡寫,並且將柳如煙架橋撥火暗中陷害那段給省了,隻說是誤會不小心得罪了惜玉公主。

柳如蘭聽了,連連歎息,“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惜玉公主性子要強,煙兒也常在我耳邊提起過。我也常提醒她,惜玉公主不是她能高攀的起的,讓她少些來往,偏不聽。哎......看吧,這次知道厲害了吧。”

“姐姐別擔心,皇上也是在氣頭上,沒準過兩天就會放她們出來的。”李青歌如是安慰著。

柳如蘭卻沒這麽看好,“爹娘雖然去的早,但煙兒從小被祖父跟我嬌慣壞了,嬌生慣養的從未受過半點委屈,這一次乍然進了那種地方,我隻擔心,依她的性子,怕是熬不了多久的,更怕......在那種地方,會吃虧啊。”

李青歌聽罷,心中已經知道她的意思了,想讓她去向皇上求情嗎?

先不說她在皇上那裏沒有半絲分量,就是她想去求情,能不能見著皇上還是一回事呢?

更何況,柳如煙幾次三番想謀害自己,自己沒有落井下石,已經是看柳如蘭的麵子了,再去救她,已然不可能,她即便不去陷害自己的敵人,但也沒好到可以放開一切的去救自己的敵人。

“柳姐姐,出了這樣的事,誰都想不到的。如今,她也隻是被關在地牢,皇上也未進行其他處置,若姐姐擔心,不妨多使點銀子,叫人在牢裏打點一下,讓她少受點苦便罷。至於其他,姐姐還是不要多想了。姐姐如今臨盆在即,孩子要緊,千萬不要為了這件事而影響了你跟孩子,不然,二小姐在牢裏,怕也不得安生。”

聽著李青歌的話,柳如蘭愣了愣,她沒想到李青歌會這樣說,哪怕是敷衍自己,她也沒有。

“可是。”柳如蘭說著,眼眶裏就蓄滿了淚來,抓著李青歌的手就說,“妹妹說的是,煙兒落得這樣的處境,也是她咎由自取,說實在的,有時候,我也真恨不得她能多吃點苦頭,才能長進一些。可是,話雖這麽說,姐姐我又總是不忍心。煙兒命苦,在娘肚子裏的時候,爹就去世了,才出生不到一年,娘也沒了,隻跟著我這個姐姐長大,她性子也就比別的孩子要乖逆些。嗚嗚......我隻是心疼她那麽小就沒了爹娘,自然多疼她些,誰知就養成了她那樣刁蠻任性的性子......這一次她闖禍,也是活該。但是。青歌妹妹,能不能,能不能求你,你這件事因你與惜玉公主的事引起,能不能煩你去皇上那兒求求情?放煙兒出來吧,她還是個孩子,她甚至連個好歹也不知,青歌妹妹......”

柳如蘭並不避諱赫連筠在場,反倒是因為他在,所以,她才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其實,明裏求李青歌,暗裏,她卻是希望赫連筠能主動幫忙。

看著柳如蘭眼裏的哀求,李青歌不由皺眉,她扭頭看了眼赫連筠,見他不知何時靠在了窗邊,一手撐在窗欞上,一手執杯,神態怡然的正在看著窗外的景致,而對於裏麵兩個女人的對話完全沒興趣,也或者說根本什麽沒聽到。

柳如蘭眼底漸漸流露出一抹失望。

“抱歉。”李青歌輕輕歎了一口氣,鄭重回道,“這件事,我幫不了你。”

柳如蘭也猜到了,隻苦澀一笑,搖頭,“沒事,沒事......也是煙兒活該,她也該受點教訓。我......該說抱歉的是我,我本不該來,青歌妹妹,讓你為難了,剛才的話,就當我沒說......”

“柳姐姐。”李青歌看出她的無助,又怕她的情緒會影響到她肚子裏的孩子,隻得解釋道,“我留在宮裏本就是待罪之身,皇上乃九五之尊,怎是我想見就能見到的?”

“可是。”柳如蘭環視了下這永福宮,那眼底的意思分明是,皇上能賜她宮殿,自然十分看重她的。

“姐姐為何不找奚王爺?”李青歌問。

柳如蘭眼睛瞬間晦暗了下來,“我來宮裏本就是瞞著他的。”

“......”李青歌從她的神情裏看出了她意味不明的意思,但也沒有點破,隻裝糊塗道,“那怎麽可以,姐姐如今是雙身子的人,切不可一個人行動,出門都得人跟著才好。”

柳如蘭感激的朝她望去,“妹妹的話,姐姐記下了。”

兩人又隨意的聊了幾句,柳如蘭便提出要走,說是進宮有些時候了,怕回去晚了,會讓赫連奚起疑。

李青歌起身送她。

而柳如蘭不自覺的朝赫連筠望去,見他靠在窗邊,似是凝思,終是忍不住,說了一句,“三殿下,蘭兒告辭了。”

“二小姐的事,你別擔心,她不會有事。”赫連筠頭也未回,一雙墨玉般的眸子,靜靜的盯著院子裏那一朵怒放的芍藥花,記憶中,好似看過一副畫,那畫中美人倒不記得了,唯有那美人鬢發間的芍藥花讓他印象深刻。

柳如蘭心口一跳,麵露喜色,重重點頭,“嗯,蘭兒知道了。”

李青歌微微一愣,倒沒想到赫連筠會出手,剛才還以為他在欣賞風景,卻原來,欣賞風景是假,聽柳如蘭哭訴是真。

親自將柳如蘭送出了永福宮,見她上了小轎,李青歌才折身回來,赫連筠還在窗邊,隻是,背靠著窗台,目光幽幽的望著她。

“師父......”李青歌走到離他幾步遠的地方,用目光詢問,“師父之前說有事要忙的。”所以,怎麽還不走?

“我跟她之間,並不像傳言的那樣。”赫連筠看著她皺成一團的小臉,低低解釋。

“什麽?”李青歌猛然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

赫連筠卻長臂一伸,將她撈進懷裏,低下頭,對著她茫然的眼睛,認真道,“以後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當柳如蘭是妹妹......”

“......”妹妹???跟她有什麽關係?

“我之所以答應救柳如煙,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你。”

“我?”李青歌差點大笑,她跟柳如煙關係惡劣,他這話說的未免太好笑。

赫連筠輕輕捏了下她的鼻尖,嗤笑道,“別裝了,你的情緒都在眼睛裏,看到柳如蘭那樣無助,我見你眼圈都紅了,你想幫她,但是,柳如煙這個人不值得你幫。但是,如果不幫,你心裏會愧疚。所以,我幫你幫她,這樣,這件事便與你無關了。”

“......”李青歌瞠目結舌,這算什麽邏輯?

“好了,你也別多想了,好好養你的傷吧。”赫連筠抓起她的右手,看了看,都是紗布,也見不到裏麵的傷口,“再忍耐幾日,然後,我帶你出宮。”

“哦。”李青歌淡淡應聲,其實,剛才對貴總管試探了那麽幾句,她突然有種特別的感覺,那就是這永福宮說不定真的跟自己的娘親有些關聯的,她想......

突然,額頭又被敲了下,就聽見赫連筠抱怨的聲音,“跟我在一起,就這麽容易讓你分神?”

“啊?”李青歌猶未反應過來,他卻已經苦笑搖頭,“罷,師父真的有事要忙,先走了。”

今早從李青歌那兒回去,便得到了高逸軒的消息,然後,就是追查那假借林貴妃之名誘李青歌入宮的幕後黑手。

“師父慢走。”看著他的背影,李青歌客氣的說了一句,這次聰明的沒有再送了。

回到自己內寢,看著**的這件軟甲衣,腦子裏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赫連筠拿衣服在她身上比量時說的話。

他在擔心她,他一直都在擔心她。

可是——

腦子裏同時又躍出了高逸軒那一貫的陽光般的笑臉......

她答應過他的,三年過後,無論怎樣,都會跟著他,無論天涯海角,隻要他想的,她都陪他去做。

可是,說好了三年,他卻並沒有給她。

而今,知道他好,就好,再不奢望其他。

對於赫連筠,李青歌歎息般的笑了,他對自己的好,自己怎會不懂。

可是,身份懸殊,即便他將來不會稱皇稱帝,那也是尊貴不凡的王爺,而她......即便再世為人,看透世間許多之事,可在情愛之事上,卻更是吝嗇了,她知道自己的脾性,她是過不得與別的女人一起分享男人的生活,更過不得天天等在家中,等著心愛的男人偶爾來寵幸的日子。

他......他要的她給不起,而她想的,他也未必能做到。

師父,徒兒,如此甚好。

“小姐,小姐......”醉兒突然進到內寢,李青歌忙將軟甲衣塞到了枕頭底下,收拾好了情緒起身,“怎麽了?”

“皇上派人送來了好些補品。”醉兒道,正等李青歌出去謝恩呢。

“額,補品?”李青歌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別人送禮也就罷了,皇上送什麽補品呢?她要補什麽?

“來的人說,皇上知道了惜玉公主的閃電貂咬傷小姐的事了,為此,皇上已經懲罰惜玉公主了,還特賜了些補品,來給小姐補補身子的。”醉兒從旁解釋著。

李青歌無奈,心想著,皇上倒是很明事理的,可為何就偏偏不放她出宮呢?

出來,就見兩個小太監站在大廳中央,似乎專為等著她的。

李青歌隻得上前,對兩個小太監道,“勞煩兩位公公了。”

兩個小太監也忙對李青歌回禮,一邊又道,“李姑娘,皇上戌時在玉瓊軒設宴,請李姑娘務必到。”

“額?設宴?”李青歌真的懵了,皇上設宴,她去做什麽?該不會是——

想到周圍那些人的舉動,李青歌的心陡然突突突突的跳了起來,該不會真的是皇上對她有什麽不該有的想法吧?

——

惜玉閣!!!

赫連惜玉喝了貴祥送來的解藥,毒倒是解了,但是身上的疼痛卻並沒減少多少,讓太醫來瞧了,也都瞧不出病症來。

氣的赫連惜玉在**痛苦的翻滾著,還不停的嚷嚷著,要殺光太醫院的這些廢物們。

皇上得知了此事,不但沒來惜玉閣瞧惜玉公主,反倒讓貴祥下令,惜玉公主殘暴成性,縱寵傷人,罰她留在惜玉閣麵壁思過,沒有皇上旨意,不準踏出惜玉閣半步,違者重懲。

那隻咬傷李青歌的閃電貂也被貴祥抓了走,說是要正法了。

赫連惜玉又氣又痛,直接在**就昏死了過去,嚇的那些伺候的宮女們個個著了慌,整個惜玉閣算是亂作了一團。

——

這件事很快傳遍了整個皇宮,惜玉公主受罰了,據說是因為一個名叫李青歌的女孩,這簡直就像一劑興奮劑,立刻讓這沉寂的深宮即刻喧囂起來。

李青歌更是煩悶的不行。

傍晚時分,貴祥親自過來,還帶了一頂四人抬的小轎,專門接李青歌的。

看著那頂小轎,李青歌不由想起了昨天來的時候,真是......氣悶的不行,若早知道是被人陷害,她就不來了,可是——

她突然想到了,那兩個宮女即便不是林貴妃的人,那麽,也定然熟悉這深宮,又或者根本就是這宮中之人,不然,兩個大活人還帶一頂轎子,如何能進得來這守衛森嚴的後宮的?

——

萬更之一,第二個萬更應該在早上九點左右,o(n0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