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梳妝打扮
玉謙有些微的失神，這孩子到底是過分的依戀自己，還是敏感至此？
這注定是一個，他無法給予的願望。
玉謙笑了笑，抿唇不語。
於是，很突兀的，就在玉謙說了這話的第二天，子悠的生辰宴會就如火如荼的開始了，說是宴會，其實也就是澤兮閣內部一個小小的聚會罷了。
宴會辦在晚上，所以子悠又理所當然的睡到了中午，沒有人打擾她，就與平常無異，但是子悠知道，這種日子快要到盡頭。
中午，子悠在自己的房間吃了個不算早也不算午的一頓飯，吃完後就看見魅女扭著水蛇腰，帶著一陣香粉飄進了自己的臥房，手裏還提著一個精致的木盒。
“啊欠……”子悠黑著一張小臉揉了揉鼻子，也不知道她這香粉有沒有毒。
魅女不滿的瞪了她一眼：“老娘是來給你打扮的。”
“打扮？”子悠前後回憶了一番，自己這幾天有沒有做什麽得罪了魅女的事。
魅女猛地將木盒跺在子悠桌子上：“瞎想什麽，你爹爹吩咐我來的。”
子悠訝然，爹爹怎麽會想到這些？
“今天不是你的生辰嗎？”魅女無奈的白了子悠一眼，“你的院子外麵掛滿了紅燈籠，別人要是不知道，還以為這是誰家結婚呢。”
子悠皺眉，從一開始就覺得爹爹別有目的，因為今天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生辰，她的生辰在下個月的十五，爹爹為什麽如此著急非要在今天辦生辰？連給澤兮閣準備的時間都沒有，隻是匆匆在她的院子裏掛了幾簇紅燈籠，著實不像爹爹的風格。
魅女見子悠半天不動，便自己上手，拎著子悠的衣領就往梳妝鏡旁扯過去，她低下頭，看著鏡中依舊沒有回過神的子悠，露出邪惡的笑容：“咱們還有一個下午的時間，就憑我魅女的本事，一定將你打扮的比仙女還仙女。”
要是在平時，子悠一定會回嘴，但是現在子悠卻隻是沉默，她隻覺得一股巨大的空虛和恐懼籠罩了自己，讓她動彈不得，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自己將在最近與爹爹分離，或者更甚，是與澤兮閣，與她生活了十五年的這片天地分離。
也許隻是爹爹又要去給自己尋藥呢？但是這種理由根本不足以打敗心裏愈來愈大的空洞，她定定的看著雙手在自己頭上飛舞的魅女，想到院外的燈籠，她硬生生的扯出一個笑臉，今天可是她的生辰，無論如何，即使是為了爹爹，為了澤兮閣，她也要笑一整天。
魅女見她忽然笑開了花，以為她對自己的技術很滿意，於是露出頗為得意的表情：“我就知道你們這種小女孩喜歡這種雙髻的發型，不過小時候我也很喜歡就是了。”
子悠回過神看向鏡中的自己，原本一直遮住額頭的劉海被梳到頭頂，露出潔白的額頭，其它的頭發梳到兩邊，豎起兩個對稱的總角，用紅色的絲帶紮起，眉間一點鮮紅的朱砂痣，一雙小鹿般水靈靈的大眼睛，粉嫩嫩的臉頰，小巧挺翹的鼻子，櫻桃小口，這張臉無疑是完美的，如果忽略掉她眼中隱藏著的孤寂和惶恐。
魅女細細的左右打量著子悠的頭發，確定沒有瑕疵，這才打開了那神秘的木盒，子悠不經意的朝裏麵瞥了一眼，立刻覺得毛骨悚然：“你不會是準備把這些都帶在我頭上吧？”
滿滿一盒子的頭飾，各種奇珍異寶讓子悠大開眼界。
魅女的食指拇指扣起，彈了彈子悠此刻光潔且沒有任何遮擋的額頭：“你想得美，這裏麵每一根簪子上的每一顆珍珠都夠養你一年的，再說了，你一個小孩子帶這些東西便弄巧成拙了，不過你要是喜歡，我倒是可以送你一兩個。”
子悠吃痛抱頭，魅女從盒子的側麵打開了一個暗扣，立刻便從木盒的腰處彈出一個暗盒，裏麵是五顏六色的脂粉。
“哇！”子悠豔羨的目光讓魅女很是享受，她瀟灑地撩開擋在眼前的長發：“所以說，雖然你自覺得一直是小孩子的模樣很不快活，但倒是給你爹爹剩下一筆大的脂粉首飾的開支，嗬嗬。”
子悠被她最後的兩聲嗬嗬嚇的哆嗦了一把：“我這樣不是挺好的，這些花花綠綠的東西就不要塗了吧？”她的皮膚一向敏感，要是這些都往臉上招呼那自己第二天肯定滿臉的紅點。
魅女一把按住想要扯著自己不注意偷偷溜掉的子悠，安撫到：“你放心，這些脂粉都是從草藥裏提煉出來的，保證對你的皮膚有利無害。”
子悠大驚：“指不定是什麽毒藥呢，我不要！”
魅女在子悠的小腰上輕輕一掐，子悠立刻像是被按了死穴一般軟了下來，魅女笑得溫和極了：“你要是再不聽話給我乖乖坐好，別怪我給你下藥，讓你坐一整天！”
子悠眼淚汪汪的任命坐下，魅女心裏也不痛快，要不是玉謙特地來好言相勸，她才不會無聊到來照顧一個小孩子。
子悠雙眼緊閉，任由魅女一雙巧手在自己的小臉上放肆。
不知道過了多久，魅女嬌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好了。”
子悠睜眼，愣住。
魅女對這個結果很是滿意，她呼出一口氣：“現在還剩下最後一項了。”
“還有什麽？我已經覺得很好了啊。”子悠側過臉，眼睛卻仍然盯著鏡子中的自己。
魅女將木盒蓋上，從上麵提起，她在盒底摸索了一陣，從木盒的底側從彈出一個小小的暗盒，子悠見此神奇的木盒立刻讚歎出聲，又讓魅女驚豔了一把，但是她的笑容從甜美逐漸變成無奈。
她從底部的暗盒中拿出那張紅紙，鮮紅的顏色如同新娘華麗的嫁衣，其實這個精巧的木盒是她為自己成親的時候準備的，憑她的美貌和一雙好手藝，定能夠成為這世間最美麗的新娘。
可惜，不知道這婚期在何時。
玉謙的一句話，讓她拿出自己最寶貴的水粉盒，就為地玉謙一笑，魅女自嘲的笑笑，不是有句古話叫什麽“烽火戲諸候，隻搏佳人笑”，這不是顛倒了嗎？
魅女整理的心情，露出自己的招牌笑容：“這是唇脂，你抿一抿吧。”
子悠當然知道是什麽，她隻是對魅女那一瞬間滄桑的表情很是好奇，但是這世上誰沒有一兩個動情斷魂的故事，她從不過問。
聽話的將那張薄薄的紅紙在雙唇間抿了抿，原本粉嫩的嘴唇立刻變得嫣紅起來，再加上現在精致的妝容，子悠立刻覺得自己以前的那張臉都黯淡了許多。
魅女看了天色：“現在時辰差不多，你將這衣服換了去。”
又是紅色？子悠不由得嘟嘴，這衣服雖然很漂亮，料子也是絕佳，隻是顏色太喜慶了：“這衣服誰買的？”
魅女用手絹捂住雙唇，眯著鳳眼傾城一笑：“遲暮。”
子悠頓悟，這就合情合理了，遲暮就是個騷包，紅色是他最喜歡的顏色，除了平常有任務時不得不穿上黑色勁裝外，其餘大部分時候都是紅色。
子悠咽了咽口水，今天是生辰，穿紅色也是合情合理，在心底陰暗的深處卻想著以後見著遲暮要怎麽“感謝”他。
“快去快去，你爹爹還等著你呢。”魅女將子悠一把推倒屏風後麵，子悠無奈，隻好開始換衣服，剛解開扣子就聽魅女在外麵吼道：“小心老娘辛辛苦苦做出來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