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恩斷義絕

淩川被我硬生生按倒在**,他瞪大眼睛看著我,我亦瞪大眼睛看著他。

倚著床沿俯身按住他的雙肩,我氣息極度不穩,重重咬出幾個字:“想讓我背負禍害人命的罪名,沒門!”

尾音剛落我就將手移至他胸間,在他還未反應過來之前就奮力扯開他的衣襟,濕透的外衫被狠狠扒開,潔白的裏衣瞬間暴露出來。

“住手,不要這樣!”淩川雙手抓住我的手腕,眼裏透著苦澀,“我救你並不是需要你報答我什麽,心甘情願雖苦尤甜的滋味你能理解嗎?”

我看著他的眼睛,以比他更為堅定地口氣說道:“既然你救我是你的事,那麽,我救你同樣也是我自己的事,你沒資格說什麽!”

許是他體內的毒在暗中湧動,眉頭緊蹙,嘴角緊抿著,我分明感到他手上的力氣在衰減,於是趁機一把甩開他,雙手迅速下滑不由分說強行解開了他的腰帶。

他似乎很想反抗,但伸出的手忽然間僵在了空中,甚至連表情也顯得木訥,如我中毒時那樣失去了行動能力,無法動彈。

果然毒發速度越來越快了,我得抓緊時間,不然他會沒命!

我輕鬆地笑了笑,按下他的手說道:“淩川,你看,現在由不得你了,不用擔心,我……也沒什麽後顧之憂,若是能救回你的命,比什麽都值。”

一邊說著,一邊動手褪去他的衣衫,拉開裏衣,展露出他精健的胸膛,我輕輕觸碰了一下,他便顫抖不止,想來他一直是在忍受著折磨。

素衣女子說百媚毒到他體內會轉變成千嬌百媚毒,毒性更深,那麽淩川此刻所受的煎熬想必比我昨日深了千百倍,這麽一想,我不禁紅了眼眶,再也無法看著他默默忍受痛苦。

我站起身,閉上眼睛,手腳麻利地將自己的衣帶解開,脫去外衣,爬到**,傾身覆上他,在他耳邊呢喃道:“淩兄,別怕,我來救你了……”

他緊閉著眼,眉頭未曾舒展半分,啞著嗓子對我說:“阿澤,你這樣犧牲自己……”

我捂住他的唇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深吸了一口氣,將臉貼上他的胸膛,斟酌一番說道:“淩川,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就是東國婁丞相的小女兒,,婁藍。”

他胸口猛然震了一下。

我大概能想象到他此時驚訝無比的眼神,繼續道:“我說的是真話,你當初不是跟我說你最大的心願就是取婁藍為妻麽,既然我就是婁藍,那你現在還有什麽好拒絕的呢?”

“你……你真是婁藍?”沙啞的嗓音從上方傳來,語氣裏的含著懷疑。

“是我,我是婁藍,藍湘的女兒,也叫藍澤。”我耐著性子說與他聽。

見他不語,我有些心急,忙說:“淩川,等我解了你的毒,娶我為妻,可好?”

而後不等他回答,我已開始撫觸他的胸膛,掌心所到之處盡是熱火燎原般,泛著滾燙的熱度,從他的身體傳入我的手心,再由掌心傳入我體內。

“嗯……”他悶哼出聲。

我抬起身,將自己的最後一層衣衫輕輕褪開,露出肩膀,僅剩一件肚兜,在他瞬間變得火熱的目光中,緩緩覆下了身。

淩川體內的媚毒被我激發,蠢蠢欲動,讓他越來越焦躁,眸光已然渙散,隻剩下無盡的欲~望。

“阿澤……”他萬分艱難地喊出聲。

我將臉貼上他的滾燙灼燒的頸窩,低低地回應了一聲:“嗯,我在。”

好了,他已不再抗拒,我可以犧牲自己救他了。然而就在我想要完成最後一步動作時,茅屋的門被狠狠推開了,轟隆一聲。

我驚得不輕,猛然抬頭一瞧,看清來人後,我渾身上下都像被冰凍住了,僵在原地不知所措,胸前如同被大石壓住,疼得發顫。

宋鄰安。

在這個尷尬難耐的時刻,他出現了,如此突然如此神奇地出現了,仿佛就像是上天跟我開的一場玩笑。

他撐著傘立在門邊,身姿盎然挺拔,屋外的寒風吹起他的發,飄散在空中,配上他姣好的麵容,依舊美得天人共憤。

我癡癡呆呆地望著他,腦中瞬時像被抽去了一切,變得一片空白。

丟下傘後,他神色晦暗地看著我,眸中寒光乍現,一步一步逼近,站到我麵前,深邃的眼眸幾乎要淹沒我整顆心,叫我滯滯的忘卻呼吸。

“宋,,”我動了動嘴皮子,隻念出了一個字,想說什麽,能說什麽,該說什麽,我都不知道。

他毫無表情地將我從淩川身上拉起來,同時把未褪盡的衣衫拽上來遮住我的身體,而後把濕答答的外衣拿過來丟到我手中,見我無動於衷,便著手幫我穿衣。

這般沉默無語的動作下來,我覺得自己可以羞愧至死了,渾然如木偶般任他擺布。

宋鄰安會作何感想,他未過門的夫人此時此刻**身子趴在其他男人懷中,他到底會怎麽想?

我想哭,我沒有骨氣地很想哭,忍住了。

幫我穿好衣服後,他往左走了兩步,看著出在痛苦之中的眉頭緊鎖雙目緊閉的淩川,忽然俯身,將頭埋入他的頸肩。

我目瞪口呆,嘴角眼睛霎時收緊,他、他怎麽……這又是在嗜血破毒麽?可是素衣女子明明暗示了我,隻有我那樣做才能就他啊!

我徹底崩潰了,難不成我被人耍了麽?難道淩川中的還是純粹的百媚毒?

也是,那素衣女子走上來就沒給我好臉色,不,是沒給我好口氣,言語之間還時不時透出輕蔑,這麽說來,她騙了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宋鄰安怎麽來了,怎麽一來就去給他解毒,他是如何知道淩川中毒的?

而這時間,掐的剛剛好,我無法不去懷疑這是被人下了套。

若是陷害,出於何因呢?

我心頭著急,思緒紛亂,惱自己把事情弄到這種不可收拾的境地,手不由自主王額頭上一拍,“啪”的一聲,嚇了我一跳。

同一時間,宋鄰安直起身來,抬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跡,冷冷地看向我,隨口說了一聲:“你放心,他已經沒事了。”

我被他的話所帶引,目光瞟向**的淩川,他閉著眼一動不動,似乎昏睡過去了。

之後就陷入了沉默,他不說話,我也不說話。

最終我又妥協了,異常艱辛地開口道:“那個,宋鄰安,你怎麽來了?”問出口之後才發現這真是個失敗的開頭。

他沒回答,隻定定地瞧著我,那逼人的視線叫我承受不住,我緩緩垂下了頭。心中有愧,我還能如何麵對他呢。

又是一陣沉默,直到他轉身走出茅屋,沒了身影。

我心頭一緊,他要走了?他就這樣走了?

飛快地下床穿鞋,我走到門邊,望見了他走在風雨中的身影,低頭正好瞧見他來時帶的傘,迅速彎腰抓起來就往前跑,我要追上他。

他走得太快,等我終於氣喘籲籲趕上去的時候,他忽然駐足,我腳下沒來得及刹住,正好一頭撞上了他的背。

“你跟過來做什麽?”轉身過來對上我的是這冷冷地聲音。

我怔了一下,將傘遞上前說:“你的傘忘了拿走。”

說完我又後悔了,這是怎麽一回事,我怎麽無法正常表達語言了!

他垂眼看了下傘,接到手中:“可以了,你回去吧。”

說完他又轉過身,繼續往前走。

我愣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眼淚一股腦鑽出來,顧不上風吹雨打,拚了命朝他奔去,口中大喊:“宋鄰安!你給我站住!”

他聞言果然停下步子,背對著我沒有轉身。

“你這算什麽意思,剛剛出現就要走了嗎,又想把我丟在哪裏呢?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被……”差點就被孟西鈞給折磨死了,差點就毒發身亡了,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他的脊背微微動了動,雨水淋濕他的頭發和衣袍,卻絲毫沒有損壞他的完美氣質。

我冷哼了一聲:“宋鄰安,你敢不敢正眼看我,你敢不敢說出你的所作所為,你敢不敢再沉默下去!”說到後麵已成咆哮,我徹底瘋狂了。

他終於轉過身,看著我開口:“我做了什麽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還需要我親口告訴你?”在我驚詫地表情下,他繼續說,“但是最起碼,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言下之意,我倒是做了對不起他的事?

我忽然間覺得可笑,抬眼冷聲道:“說的那麽冠冕堂皇,那當真問心無愧麽?為了你一己私欲,拿我做賭注與孟西鈞爭鬥,很有意義嗎?”

他恍然變了神色,蹙起眉斂眸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嗬,問我什麽意思,我還想問你什麽意思呢!

“難道不是你親手把我送入孟西鈞的虎口嗎?難道不是你想要打敗孟西鈞挫傷他的戾氣嗎?難道不是你一手策劃了整個局麵嗎?”我頓了頓,“我說宋大莊主,你究竟隱瞞了我多少事你心裏清楚,如果今日你不敢與我說明白,那我也放下話,你我之間,就此恩斷義絕!”

他看著我,麵上浮起幾分寒意,被雨水打濕的睫毛輕輕顫動,最終開口道:“那就遂你心意吧,就此恩斷義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