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理直氣壯

嘭!

一名最先衝上來的警員還未來得及反應,就感覺胸口像是被一輛大卡車狠狠撞了一下,整個身子猛然向後倒飛出去好幾米,啪一聲重重摔在地上。

嘩啦啦——

這一下可不得了,其餘警員瞬間掏出配槍對準楊鬆,“不許動,雙手抱頭!”

尼瑪!

楊鬆此時連找塊豆腐撞死的心都有了,“警察叔叔,你們聽我說,事情並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

“雙手抱頭,不然開槍了!”警察大喝!

楊鬆知道他們不是危言聳聽,按照這個國家的法律,如果此時自己再不老實配合,八成會被打成馬蜂窩,隻好老老實實雙手抱頭蹲在牆上,接著被瞬間衝上來的幾名警員摁倒在地,雙手也被反銬在後邊。

楊鬆心裏邊這個委屈啊,一肚子苦水不知道該作何解釋。

他今天真不是來幹那事兒的的,而且剛才踹飛那名警員也真不是故意的。

他的身體經過近乎殘忍的反應訓練,麵對突發危機時,肢體有時候會不受大腦控製做出條件發射,剛才那一腳他已經盡量收了很多力道,可還是把那名警員給踹了出去……

楊鬆被七八名強壯警員簇擁著拷走,洗浴會所的大廳早已圍滿了一大群記者,看見這一幕紛紛用相機哢擦哢擦閃個不停。

“姓名!”

“楊鬆。”

“性別!”

“呃……我應該是男的吧……”

審訊室內,楊鬆被固定在一張特製的椅子上,一張臉哭喪著就跟黃花閨女被人強暴了似的,還得老老實實配合警方的詢問。

“你對這次瞟娼的行為有什麽要說的嗎?”一名警員威嚴詢問。

“這個……”

此時楊鬆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平日裏舌如巧簧的他此時也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麽。

這怎麽解釋?難不成他對警察說,他是來找一名世界頂級殺手的?

“警察叔叔,你聽我解釋,事情其實是這樣的……”

“閉嘴!”

一名警員狠狠拍著桌子,瞪著楊鬆道,“警告你,別負隅頑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如實交代你犯罪事實是你唯一出路,否則的話……”

“行了!”

楊鬆最不喜歡別人用威脅的語氣和他說話,心底有些不悅道,“不就是瞟個娼嘛,用的著說這麽嚴重?罰點款,最多關幾天不就行了?”

“罰點款?關幾天?”

那名警員被氣樂了,看著楊鬆道,“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審訊室,如果隻是瞟娼的話,你能上這兒來?”

楊鬆聽完這話,麵色瞬間猛地一凝,兩個瞳孔瞬間縮成最危險的針芒狀,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陡然間自動調節至最為敏銳的狀態,做好了隨時準備掙脫手上的手銬發起攻擊的準備!

不是因為這事兒,那還會因為什麽?

難不成,自己的事被他們知道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楊鬆將會不惜一切代價發起最淩厲的攻擊,他深知在華夏這樣一個過度,他們這類人一旦見光就會萬劫不複!

殺手其實和雇傭兵一個性質,幹的都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殺頭勾當,而華夏國對於這種性質的組織和個人一向是零容忍的態度,一旦發現,絕對沒有任何一絲姑息的餘地。

在很多國家,政府對雇傭兵和殺手這樣的組織都是一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甚至在部分小國,這樣的組織還是合法存在的。

但華夏就不一樣了,這裏可是公認的“雇傭兵禁地”,就算搬來金山銀山,那些個個愛財如命的雇傭兵也絕對不敢拿著武器涉足這個國家半步。

如果現在是因為這項罪名抓捕楊鬆的話,他將會毫不客氣的立刻發起最淩厲的攻擊!

“噢?不是這個?”

楊鬆冷冷一笑,“那是因為什麽?”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兩個手腕看似不經意的微微朝著前方移動了半寸,椅子下的兩條腿也一前一後的微微拉開一點點距離。

隻要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他將會第一時間掙脫這副特製的審訊椅子,然後毫不留情的幹掉眼前這幾人。

也不知道為什麽,負責審訊的這幾名警員突然感到氣氛有些不大對勁。

整個審訊室裏的空氣像是迅速被抽幹一般,隻感覺胸口壓著一塊重重的巨石,再看看那名坐在審訊椅上的年輕人,他們竟然感到一種莫名其妙又無法解釋的恐懼感,似乎隨時都會被這股無形的力量吞噬一般。

一名經驗豐富的老警察最先回過神來,看著楊鬆正色道,“剛才我們執行任務的時候,你打傷了我們的一名警員!”

楊鬆一聽這話,麵色突然一愣。

那名老警察以為對方是被這個罪名嚇住了,連忙乘勝追擊,“你聽著,現在你唯一的出路就是如實交代你的犯罪事實…….”

“哈哈哈哈!”

沒等那老警察將話說完,楊鬆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緊繃的身體也隨之放鬆,那種感覺就跟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似的,哈哈笑道,“原來是這個啊,哈哈,行,我坦白,我交代,哈哈哈!”

眾人一臉懵逼,懷疑這家夥是不是從腦子有問題,怎麽突然這麽開心,難道他不知道這項罪名後果很嚴重嗎?

楊鬆果然沒有實驗,接下來的審訊工作表現得極為配合,如實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實,比如說當時是用什麽姿勢踹的,哪條腿踹的,甚至出那一腿的心理活動都繪聲繪色的表達了出來。

不過楊鬆一直堅持一點,自己真不是故意的。

“行了,今天就到這兒吧。”

末了,那名老警察合上本子,看著楊鬆道,“你家裏有什麽人?有人會來保釋你嗎?”

楊鬆想了想,道,“我家裏還有個媳婦兒,你們幫我通知她一下,說他老公瞟娼被抓了,讓她盡快來保釋我吧。”

一眾警員集體目瞪口呆,要不是此時身著製服的話,他們甚至有種給眼前這個年輕人敬個禮的衝動。

這輩子抓過無數個嫖客,每個嫖客最忌憚的就是被自己老婆知道,總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哀求警方千萬別告訴他們老婆。

可這家夥倒好,竟然把這事兒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就跟立了大功想要及時通知老婆一樣,牛逼,真牛逼!

“行了,今晚你先去看守所呆著,這事兒我們會通知你家裏人的。”

老警察哭笑不得的對楊鬆交代了一句,“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你的罪名涉嫌妨礙公務並有攻擊警員行為,按照規定必須進看守所。”

“OK,沒問題!”楊鬆很是爽快的應了一句。

簡單的交接手續後,楊鬆便被帶往看守所的方向。

那名老警察則坐在審訊室怔怔出神,旁邊一名年輕警察關切道,“李隊,你這是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沒事,你先去休息吧,我一個人呆會兒。”

老警察擺擺手,等那名年輕警察離開後,他發了好一陣呆,然後才長長吐出一口氣,腦子裏全是剛才那個年輕人的言行和舉止。

或許別的警察看不出端倪,但他剛才卻在這名年輕人身上聞到了一股子久違而又熟悉的味道。

那股味道還是在二十年前聞到的,卻至今讓他記憶猶新,他永遠也忘不了當初經曆的那一幕。

那一年他還是一名剛加入警察隊伍的特警戰士,奉命抓捕一名罪犯,在進行圍捕的時候,他們那支特警分隊遭到重創,傷亡過半,才勉強將對方擊斃,而對手卻隻有區區一個人!

那是他這輩子揮之不去的噩夢,後來他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類人被稱作職業殺手,當然這和那些不入流的小混混不能相提並論。

後來離開特警隊伍以後,他一直沒有放棄對這個神秘職業的追查,了解到這個世界有一個網站叫做Killer,了解到這個網站的某一小部分殺手有著遠超這個世界能夠想象的殺人伎倆。

而當初讓他所在那支特警小隊傷亡過半的的那名罪犯,正是這個網站的一名S級殺手!

這麽多年過去,他始終沒有忘記這件事,但卻再沒有找到絲毫關於這個神秘群體的線索。

但就在剛才,他又在這個貌不驚人的年輕人身上聞到了那股子味道。

應該如何形容這股味道呢?很複雜,這個世界應該暫時找不到這樣的詞,如果非得要牽強附會的話,有兩個字大概可以表達出一些端倪——危險!

老警察永遠記得,當初他們那支特警小分隊一步步朝那名罪犯所在房間靠近的時候,那種極具壓迫的氣息,和那種莫名其妙,卻又無處不在的危險得讓人控製不住冒冷汗的感覺。

剛才那個年輕人,會是這個神秘組織的人嗎?

“小劉,把剛才那個年輕人的資料發一份到我郵箱。”

老警察年過五旬,一雙眼睛卻依舊閃著銳利的矍鑠光芒,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他萬萬不能下定論,但卻阻止不了他以個人的名義展開對那個年輕人的調查,這麽多年過去了,當初那些死在那次行動的兄弟和戰友的樣子至今曆曆在目!

話分兩頭,此時楊鬆正被一雙雙陰暗的眼神盯著上下打量,弄得連他都感覺有些尷尬。

“各位獄友們好啊!”

楊鬆熱情的和他的這些獄友打著招呼,“你們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啊,雖然我顏值確實超群,但始終是個身心都很健康的男人,你們可別多想啊,哈哈……”

楊鬆雖然是頭一次進這個國家的看守所,但在外邊也聽說了不少這裏的事,知道這裏邊的人形形色色,其中不乏被這個環境壓抑得太久,從而某些去向上出現問題的變態。

“兄弟,什麽麵兒進來的?”其中一個領頭模樣的光頭問道。

雖然是第一次進來,但楊鬆也能大概猜出對方的意思,對方應該是在問自己是犯了什麽罪進來的。

“嗬嗬,小事,嫖了個娼,估計過兩天就能出去了。”楊鬆很是坦然的回應了一句。

這話一出,整個監舍立刻安靜了下來,一眾穿著馬甲的光頭看著楊鬆的眼神突然間冒出一種難以形容的綠光。

其中一人舔了舔舌頭,陰惻惻的看著楊鬆道,“原來是花案子啊,看來今天有的玩兒了!”

在看守所,有兩類人會死得很慘,第一種是小偷,而最嚴重的一種就是所謂“花案子”,這兩類人一旦進了看守所,後果就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