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奇怪的美女客人
他是個有著偏執潔癖的殺手，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樣——塵。
一塵不染的塵。
他從來不會近距離選擇麵對目標，因為他覺得血腥味是這個世界上最難聞的氣味。
他的身價高得嚇人，但有時候也接一些免費的單子，就比如說，現在做的這件事。
他是個有潔癖的人，精神也一樣，他痛恨這些害蟲。
目標出現在十字鏡的狙擊範圍。
“喂，這是我的獵物。”身後突然響起一個妖媚的女人聲音。
塵早就留意到了，隻有殺手才會發出這樣的腳步聲，隻是他的臉龐卻安靜得如同一汪山穀中的潭水。
待得狙擊鏡裏的目標從一款限量版勞斯萊斯走出的一瞬，塵扣動了扳機。
嗖——
一顆子彈，宣布著這世上又少了一隻害蟲。
“殺手法則第二條，同行之間不能搶生意，若目標是同一人，則各做各的事。”
塵熟練的將那架通體黝黑的狙擊槍拆卸成數快零部件，然後將它們收進一個小箱子裏，他在工作中是個極其嚴謹的人，始終以殺手的每一條法則約束著自己。
“你看見我一點都不驚訝？”女人淡淡道。
塵沒有說話，收好箱子，起身，走人，目不斜視，甚至連餘光都沒有瞥那女人一眼。
“塵，你知道我來這裏是為什麽，我隻需要你一句話，你知道我的，如果我的耐心到了極限，我什麽事都做得出來。”女人很是不甘心。
“隨你好了。”
塵從懷裏掏出一片潔白的羽毛，俯身放在角落，沒有絲毫停留，提著箱子，從容離開。
女人緊握著拳頭，肩膀微微顫動，她的嘴唇抹著厚厚的唇彩，看著地上那片潔白的羽毛，一字一句：“塵，這可是你逼我的！”
殺人如麻胭脂紅，她如果生氣了，會發生什麽事？
這個可能隻有地府裏負責收命的鬼差最清楚。
於是當天晚上，胭脂紅在Killer網發布通告，高調宣布複出，並修改了個人簽名：無分男女老幼，殺人如麻！
整個Killer網頓時炸開了鍋，每個殺手都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並不是什麽單子都接，就算是曾經的女魔頭胭脂紅也一樣，那個時候她雖然冷血，但至少從來不殺小孩。
烤串店的少年老板看到這個簽名，頓時嚇了一哆嗦，“這女魔頭是不是瘋了！”
他連忙在自己的群聊發布了一條公告：所有人，以後不管接到什麽樣的任務，如果碰上這個女魔頭，一概讓路，離她遠點兒！
接下來的幾個星期，這座城市依舊看起來平靜而祥和，也沒什麽特別搶眼的新聞。
隻是隨著那隻女魔頭賬號下的數據飆升，圈內人都知道，這座城市其實並不平靜，這些數字可能是老人，也可能是小孩。
但卻沒人站出來製止，殺手並不是正義的化身，反而，他們恰好是天底下最俗的人，他們隻對萬惡的金錢感興趣。
少年人繼續經營著他那間破破爛爛的烤串店，又是連續兩周沒有生意，店裏的三名月薪不菲的服務生依舊每天玩兒著手機打著嗬欠。
“小黑，吃雞！”肥波對遊戲很癡迷，幾乎所有時間都會花在遊戲上，癡迷到變態，就算有女人坐在他肚皮上他也會拿出手機玩兒幾把遊戲。
小黑是那個活像一隻幹猴子的服務生，此時他正蹲在椅子上，同時開著好幾個聊天軟件，頭也不抬道，“自己玩兒去，我撩妹呢。”
肥波很是無語，無奈的看了看站在收銀台旁邊那名木納的服務生，嚐試問道，“阿木，你呢？”
阿木名如其人，是個啞巴，不會說話，永遠隻會木納的傻笑，衝著肥波搖了搖頭。
“一隻猴子，一根木頭，我快要瘋了！”肥波不滿的埋怨了一句，有這樣的兩個同事，對他來說是一件堪比酷刑還要折磨人的事。
就在這時，三人的目光同時看向門口。
肥波停下了遊戲，小黑瞪直了眼睛，就連木納的阿木也停止了傻笑。
是個極其漂亮的女人，漂亮得就連阿木這根木頭眼裏都散發出幾分罕見的神采。
可是，這不太對勁兒啊！
這個女人無論是氣質和穿著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個超級有錢的金主，隻是無論如何，肥波他們三人也沒看出她像是這裏的客人。
這間店叫做“原點”，意思很簡單，隻要有客人來這裏消費，就證明這個世界上很快就有會有人回到“原點”，也就是他們投胎之前的地方。
這是一家為委托人和殺手提供接頭地點的場所，無論是委托人還是殺手，通常都很有錢，所以他們從不在乎這裏的天價烤串。
可是這個漂亮的女人無論如何也不像是委托人，當然更沒有一點殺手的氣息。
肥波狠狠咽了一口唾沫，擠出一張笑盈盈的臉，走過去禮貌問道，“這位小姐你好，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酒！”女人看起來心情很糟糕。
肥波微微楞了楞，心裏邊就猜出個大概，八成是哪個富家千金碰到煩心事兒，跑這買醉來了。
“這裏的酒隨便喝，免費的，不過您需要點九根烤串才行。”
這家店可不是心靈港灣，所以肥波也沒有繞彎子，“九根烤串加免費喝酒套餐，一共三十萬。”
這樣的離譜價格，足以將大部分客人嚇得落荒而逃。
啪！
女人隨手甩出一張金卡，“廢什麽話，我要喝最烈的酒！”
肥波一下懵了，這種事他還是頭一遭碰見。
“您稍等！”
招呼一句後，肥波連忙手足無措的跑到隔壁找他的少年老板。
這種事他真是第一次碰見，這家店隻接待委托人和殺手，可突然來了個既不是委托人，也不是殺手，卻偏偏要吃那天價烤串的大美女，這讓肥波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你說啥？”少年老板一下從**蹦起來。
“她不是咱的目標客戶，可偏偏……”
“我不是說這個！”
少年老板急促的擺了擺手，“你剛才說，是個特別漂亮的女人？”
肥波疑惑的點了點頭，“就連阿木那根木頭眼神兒都變了。”
“臥槽！”
少年老板驚呼一聲，連忙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一麵道，“你去跟阿木和小黑說一聲，今天放假一天，全都給我出去玩兒，明天再給老子回來！”
這是天大的好事，少年老板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麽正人君子。
他親自烤了九根烤串，想了想之後，又多加了一根，端到女人的麵前，露出一個自認為很是帥氣的笑容，“小姐您好，這是您的烤串，我是這家店的老板，你可以叫我楊鬆，有什麽需要的地方隨時招呼。”
一個漂亮到足以禍國殃民的女人，跑到這裏來買醉，這種機會如果不好好把握的話，他楊鬆這些年也就算白混了。
見女人沒有反應，楊鬆很是自然的坐在女人對麵，撩妹這種事，就得臉皮厚。
“小姐，你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啊，一個人喝悶酒對身體不太好，不如……”
“想撩我？”
女人突然抬起頭打斷楊鬆，她那雙漂亮得足以攝人心魄的眼睛一眼就看穿了楊鬆心裏邊那點小心思。
“呃……”
楊鬆極其無語，看來今天碰上個高手了，這些年也算是縱橫花場的他，通過這個眼神和氣質就知道這個女人搞不定。
正準備兵敗撤退時，卻突然聽對方道，“想撩我可以，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女人指著桌上的一堆白酒，“把我灌醉！”
楊鬆先是一愣，這幸福也來得太突然了！
“哎，你想多了，我這人比較潔身自好，不過看你那麽喜歡喝酒，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陪你喝兩杯吧，不過喝酒傷身，咱還是少喝點比較好。”
楊鬆表麵裝得鎮定自若，嘴裏說著冠冕堂皇的話，手上卻直接拿起兩瓶白酒，遞了一瓶給對方，“咱倆先吹一個！”
接著兩人開始一瓶接一瓶的吹，用喝啤酒的方式對待白酒。
女人看起來有些小酒量，不過也架不住這麽喝，喝到第四瓶的時候，女人終於醉了，抱著楊鬆嗷嚎大哭。
“別哭別哭，有什麽煩心事兒跟我說就行。”
楊鬆順勢樓著對方，輕輕拍打著對方的後背，接著看似不經意的順勢將手滑到女人那柔軟的腰肢下方，見著對方依舊沒什麽反應，楊鬆一副正人君子的語氣，歎息一口道，“唉，你這個樣子不行啊，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一麵說著，楊鬆一麵掏出電話：“麗晶大酒店嗎？給我定個大床房，我馬上過來！”
楊鬆早就是個老鳥了，這兩年睡過各種女人，國外元首的掌上明珠，電影裏的當紅女明星，但卻沒有一次能達到這樣美妙的感受。
如果不是床單上那攤殷紅的血漬，楊鬆甚至懷疑昨夜表現得癲狂無比的女人是不是個老手。
“留個微信？”楊鬆對這種事其實沒有留聯係方式的習慣，但這個女人實在是太極品了。
女人穿戴完畢，對著鏡子整理了下頭發，走到門口，頭也不回，冷冷道，“你最好把今天的事全部忘掉，否則我保證你一定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楊鬆無奈的聳了聳肩，心想這女人倒是有點兒意思，她的這句台詞不正是自己曾經最愛說的嗎？
“不需要我對你負責？”楊鬆側過頭看了看床單上那攤代表著聖潔的殷紅色血漬。
“放心，我不會找你麻煩，我是自願的！”
說完，女人拉開門，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隻留下一陣香風和一個讓人想入非非的婀娜背影。
楊鬆苦笑著聳了聳肩，心裏邊有些小遺憾，但卻並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
他這幾年的經曆足以寫成一部比玄幻小說還要玄幻的書，今天的自己，有時候就連他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
烤串隻是他的業餘愛好而已，三年的殺手生涯，和兩年的殺手經紀人閱曆，已經讓他在瑞士銀行戶頭上的數字眼花繚亂。
回想著幾年前自己還是個成天被人欺負的屌絲，再到如今身價上億美金的殺手經紀人身份，他感覺就像是做夢一樣。
發了一陣呆過後，他洗了個澡，用力甩了甩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甩了出去。
他今天還有件特別重要的事要去做。
上個星期路上碰見個老同學，邀請他今天參加大學同學聚會，雖說他大一念完就輟學了，不過他卻對這次同學聚會特別期待。
楊鬆其實最懷念的就是當初在校園那段時光，雖然那時候的他天天遭白眼，被人欺負。
幾年不見，不知道那些個老同學們都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