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媳婦我想噓噓

蘇琳沒敢把這件事告訴蘇楠,悄悄通過一些關係打聽到那個差點被廢掉白淨青年身份後,嚇得臉色慘白。

好在第三天依舊風平浪靜,蘇琳這才稍稍寬下心來,根據某個圈內熟人透露,那個白淨青年倒是個一口唾沫一個釘的角色,也從來不會玩兒什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把戲。

這事兒他要真的計較,也不會等到第二天第三天,當天晚上說不定這幢別墅就得起一場大火,所以到了第三天可以猜出那個白淨青年不會計較這事兒。

注意力很快轉移到和青馬集團的談判上邊。

這是傾城國際成立以來麵對的第一場硬仗和第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順利的話,將會迅速完成一個質的飛躍。

不過青馬集團可不好對付,整個圈內人都知道這個當地赫赫有名的商業帝國當初是如何起家的。

青馬集團當家掌舵人,那隻在圈內被成為笑麵虎馬翼德有個習慣,一年四季任何時候從來沒有穿短袖的習慣,哪怕最高溫熱得汗水全身濕透也總是穿著正兒八經的長袖襯衣。

這點倒是和民國時期上海灘的土皇帝杜月笙有點類似,杜月笙其實是個極為有涵養的人,對自己要求很高,無論嚴寒酷暑總是穿著一絲不苟的長衫。

不過馬翼德和杜月笙在穿衣方麵外表雷同,但出發點卻有著本質區別。

有知情人說馬翼德從不穿短袖是因為他身上有一副很誇張的紋身,從後背到整隻手臂。

青馬集團的發家史頗有些傳奇色彩,馬翼德當初隻身一人,身上隻有二十幾塊錢和半包劣質煙,從十五歲開始,憑著一股子狠勁兒和不要命的氣勢一步步打拚到今天。

如今的青馬集團也算是漂白,馬翼德的身份從江湖大哥到正經企業家,不過有些東西進去了就沒那麽容易丟掉,青馬集團一直保留著某些江湖作風,雖然沒有證據,但早些年幾名有力競爭者陸續不明不白失蹤便能大概猜到一些端倪。

如今馬翼德年歲已高,開始將這個龐大商業帝國的接力棒一步步往他那個寶貝兒子手裏交。

現在雖然某些實權還在馬翼德手裏,但其子馬雲傑的性質卻已經和青馬集團當家掌舵人差不了多少。

或許是耳目渲染,或許是骨子裏改變不了的基因,又或許是長江後浪推前浪。

總之這個馬雲傑不僅遺傳了父親超強的商業頭腦,更是將他父親骨子裏那份狠辣很陰毒發揮到淋漓盡致,有人說馬雲傑當初要是出生在他父親那個年代,今天的青馬集團或許就沒他老爹什麽事兒了。

由此可見此人是個什麽樣的恐怖存在。

老爹馬翼德一臉絡腮胡,麵目猙獰。

兒子馬雲傑則是白白淨淨文質彬彬,帶著一副金絲眼鏡,西裝領帶一絲不苟,隻不過笑起來的時候嘴角勾起的那抹陰狠著實寒意悚然。

如果說他老爹馬翼德是條下山猛虎,那馬雲傑就是一隻暗地裏不聲不響的毒蛇。

蘇琳以一種如果不答應就立刻卷鋪蓋回美國的威逼態度,讓蘇楠隻好點頭妥協,答應那個吊兒郎當的家夥以保鏢兼司機的身份一同前去。

現在二人的關係及其微妙,蘇楠把他當成透明,楊鬆也沒有去熱臉貼冷屁股,別墅裏沒有硝煙四起,但肯定更沒有溫存曖昧,不過倒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

“媳婦兒你放心,隻要有我在,沒人敢把你怎麽著,到時你要是看那個馬……馬什麽來著?哦,對了,馬雲傑,到時你要是看他不順眼,就招呼一人,我保證讓他滿地找牙。”

楊鬆立刻表忠心,一來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而來自己還欠人家兩千塊錢,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這個道理楊鬆還是非常明白的。

“你隻是保鏢和司機,不該說的別說,不該做的別做。”

蘇楠的語氣既不客氣也沒有帶著嗬斥,對這個吊兒郎當的家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談不上討厭,但有時候想起一些事又有種想把這個家夥掐死的衝動。

說話也沒有像以前那樣高高在上頤氣指使,她太了解這個家夥的性格,隻要稍微帶點警告或者威脅的語氣,這個家夥立刻就跟被踩了尾巴似的炸毛。

在蘇琳的授意下,楊鬆不得不穿上一身正式的裝扮,當他從房間裏走出來的時候,蘇琳和王媽不由得眼前一亮,就連蘇楠也感到微微有些驚訝。

還別說,這家夥雖然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總是喜歡穿著邋遢的沙灘褲大體恤人字拖。

可是沒想到穿上一身西服後竟然顯得精神抖擻,看起來有模有樣的,這可能是楊鬆身材的緣故,屬於那種看上去略顯瘦削但脫衣服絕對一身腱子肉的體格。

談判地點定在市郊一處私人山莊,平時不對外開放,也不是以盈利為目的,是蘇氏集團主要用來接待一些貴客的地點之一。

地點是蘇楠定的,她現在雖然已經不再是蘇氏集團的掌舵人,但這個消息卻並未對外公開,除了蘇家內部並沒有外人知道。

這裏的工作人員和保安都是蘇氏集團的員工,相當於主場作戰,到時候即使馬雲傑想幹點兒什麽出格的事,也得事先掂量一下這其中的分量。

開的車是一輛中規中矩的奧迪A8,蘇楠坐在後排,穿著領帶西裝的楊鬆負責開車。

其實他並不喜歡這類商務性較強的車,個人更傾向於馬力強大的越野車,這和他當年做殺手的一次經曆密不可分。

當初在東南亞某國執行一單任務,撤離時出現一點小意外,楊鬆當時開著一輛檔次頗高的轎車,可那不是兜風而是在逃命,肯定不會選擇大馬路當人家的靶子。

不過那輛轎車在山路上表現得就跟娘們兒似的,要不是當時那夥追兵實力不咋地,楊鬆恐怕就交代在那裏了。

後來他每一次出任務如果需要用車,都會選擇大馬力的越野車,那玩意兒在山路上跑起來那叫一個暢快。

“媳婦,剛看見車庫裏邊有一輛JEEP牧馬人,灰塵都堆滿了,看起來你也不常用,要不以後就借給我開著玩兒唄!”

楊鬆要論臉皮絕對天下無雙,麵子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在楊鬆眼裏就是個屁,經曆過太多生生死死,把楊鬆的性格造就成一個極端的務實主義者,隻要能得到實惠,那些個所謂的麵子什麽的,全他娘的都是扯淡。

“先做好你的事,回去再說。”

蘇楠此時滿腦子都在預演著等會兒的談判方案,這是一塊及其難啃的骨頭,而且今天的談判戰術也帶著一些小花招,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都會前功盡棄,甚至還會招來一大批不必要的麻煩。

至於那輛JEEP牧馬人,她似乎都忘了車庫裏還有這麽個東西。

“得嘞,等會兒我肯定好好表現!”

楊鬆對那輛牧馬人念念不忘,心想著好好表現,要是他這個撿來的便宜美女媳婦兒一開心把車鑰匙扔給自己,以後就可以開著那輛戰車到處拉風,再者說,有輛車以後撩妹什麽的也方便。

“蘇小姐您好,馬先生已經等候多時了。”

車停穩後,一名保安立刻上前幫忙拉開車門。

“以前怎麽沒見過你?”蘇楠看著這人麵生。

“我是新來的。”保安穿著一套筆挺的製服,禮貌回應。

蘇楠點了點頭,沒太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她很少來這裏,所以這裏的人員更替情況她也不是很清楚。

輕車熟路的沿著一條青石板小路前行,楊鬆則跟在後邊四處張望了一眼,目光有意無意的在那名新來的保安上多停留了幾秒。

“別東張西望。”蘇楠走在前邊,但就跟背後長了眼睛似的。

楊鬆神色顯得有些古怪,將四周環境打量了一圈,歪著腦袋思討片刻後,眼裏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心裏卻將某些事猜出了個大概。

“媳婦我想尿尿!”楊鬆冷不丁爆出一句十分傷大雅的話。

“憋著!”

蘇楠腦子裏滿是一會兒談判的事,聽著這話很是不悅,這次談判對她來說至關重要,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次的談判她耍了些小心思,談不上卑鄙,但至少手段上沒那麽正當光明。

“憋不住,要不你回避一下,我就在這兒找個沒人的地方解決一下。”楊鬆捂著肚子一臉痛苦狀。

蘇楠此時連把這個家夥掐死的心都有了,但這個時候也沒工夫和他計較,隻好皺眉道,“那你快點!”

“得嘞,稍等我一下啊,很快就好!”

楊鬆應了一聲,連忙一溜煙順著旁邊一條小路跑了過去,蘇楠隻好皺著眉頭站在原地等他。

談判的地點是一個環境清幽的小亭子,馬雲傑一行人早早就等在了那裏。

這次他也隻帶了一個留著爆炸頭的魁梧大漢,那魁梧大漢顯得有些不耐煩,接連打著嗬欠。

“毛球,你再次確認一下四周的情況都準備好沒喲。”

馬雲傑穿著一件剪裁合體的棕褐色西服,帶著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不過身上卻有著一種給人特別不舒服的陰森感覺,臉色白的有些不太正常,有點類似電影裏的吸血鬼。

“剛確認過了,沒問題的。”

毛球一麵打著嗬欠,一麵嘟嚷道,“少總,我覺得根本沒必要那麽麻煩的,不就是個小丫頭片子嘛,埋伏那麽多人跟打仗似的。”

馬雲傑則輕輕搖了搖頭,“小心駛得萬年船,大意失荊州,這兩個小學生都懂的道理,卻是這個世界上最實用的東西。”

而毛球滿不在乎的表情卻表現出他完全沒把這番話放在心上,他跟了這個少總也有些日子了,這個少總哪裏都好,但在他看來有時候就是太過小心了。

但他卻永遠也不會想到,馬雲傑能有今天,靠的正是這份在外人眼裏太過於的小心和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