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唐婉有危險

楊鬆哭笑不得。

更哭笑不得的是,小青蟲這個無理取鬧的提議竟然遭到方一鳴和周子矜一致認可。

“點到為止。”周子矜笑道。

方一鳴也跟著笑道,“不過黑猩猩皮糟肉厚,不用顧慮太多。”

楊鬆無奈聳了聳肩,也就沒再拒絕,心想這群一線大紈絝看來也不是傳說中的那麽嚴肅和神秘嘛,在這些方麵倒是挺接地氣的。

“哥們兒,小心了!”

黑猩猩甩了甩胳膊,左腳向前微微邁了半步,重心往下壓了一些,手臂上部自然下垂,小臂則斜著曲起。

典型的八極拳站架姿勢。

楊鬆則是雲淡風輕的站在離他大概五米的距離,這間包房麵積足夠大,倒是能讓二人充分施展開拳腳。

嘎嘣!

猩猩狠狠一股,身上的肌肉猛然漲起,右腳微曲,隨即整個身形猛然朝前爆射而出。

看著這個如同一輛重型坦克車開過來一樣的家夥,楊鬆在心裏邊也忍不住讚歎了一聲,僅僅這一招便能看出沒個十來年的努力根本達不到這樣的境界。

當然,楊鬆讚歎的可不是猩猩的這身功夫,而是這身功夫背後所付出的汗水和艱辛,衣食無憂家庭背景雄渾的公子哥能吃這樣的苦頭,真的值得讚歎。

轟!

趙鑫知道對方的厲害,所以竭盡全力打出的一拳沒有絲毫保留,夾雜著勁風如排山倒海之勢。

楊鬆其實僅憑這一招便看出對方至少三處破綻,不過他並沒有急著擊潰對方,而是選擇了用一個簡單的側滑步巧妙閃避。

趙鑫一拳大空,身子卻並沒有停下,借著這一拳轟出去的慣性,將他那日複一日撞了十幾年樹幹的肩膀狠狠朝著楊鬆靠了過去。

八極拳貼山靠!

這是至剛至極碎金裂石的凶猛招式,楊鬆也不敢選擇硬碰硬,因為是以身體作為攻擊手段,所以閃避也並沒有那麽輕巧。

所以楊鬆隻是微微後撤半步,同時抬起一條手臂閃電般勾住對方肩膀,然後猛然擰腰,側出一個身為,順勢往另一個方向一帶……

嘭!

莫名其妙被改變了發力方向的猩猩根本收不住力道,整個身子嘭一聲重重撞在後邊的堅硬的牆麵上。震得天花板吊燈都一搖一搖的。

幾名服務生連忙衝進來,還未這裏邊發生地震了,卻看見一個身形魁梧的家夥呈大字型貼在牆麵上,皆露出無比錯愕的表情。

“這裏沒事,忙你們的去吧。”

方一鳴朝那幾名眼睛瞪得比牛還大的服務生招呼了一句,語氣溫和而又客氣,完全不是外人想象的那種應該是囂張跋扈的氣焰。

“沒事兒吧!”

楊鬆笑著拍了拍趙鑫的肩膀,嘴上雖這麽說著,但心裏卻不太擔心這隻黑猩猩會有什麽事,楊鬆心裏有數,黑猩猩那撞了十幾年樹幹的身體這麽一下最多也就是皮外傷。

“這是咋回事兒啊!”

趙鑫身體素質果然一般,隻是揉了揉肩膀就跟沒事兒似的,注意力卻全在剛才莫名其妙就感覺自己的力道改變了方向。

“我來說吧!”

方一鳴笑著站起身,他是個特別聰明悟性也極高的人,對剛才楊鬆說的那番話能夠舉一反三。

“就像楊鬆剛才說的,猩猩犯了和我一樣的錯誤,太過拘泥於形式,一招一式雖然能寫進教科書,但對手並不會做出教科書一樣規範應對動作。”

“剛才我注意到一個細節,楊鬆從頭到尾都沒有選擇和猩猩硬碰硬,而是借力打力,順勢而為,有點兒太極的意思,也就是說,楊鬆應對這一擊的方式,絲毫沒有一點章法,所以猩猩就亂了,最後被輕易借力打力改變了方向,做個比較形象的比喻,那就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說著,方一鳴扭頭衝楊鬆笑道,“有點兒班門弄斧了,不過我說的是這個意思吧。”

楊鬆心裏邊暗讚一聲,方一鳴的悟性倒是超乎他想象,點頭道,“說得沒錯,就是這個道理,格鬥術就應該忘掉規則,忘掉形式,將自己完全融入到環境,然後順勢而為。”

幾人聊得特別痛快,時間也過的很快,要不是楊鬆手機來了條信息,他都不知道此時已經是快晚上十二點多了。

是蘇琳那瘋丫頭發來的,問楊鬆是不是嫖娼又被抓了,怎麽大晚上的還不回家。

楊鬆說咋啦,是不是我媳婦兒想我回去暖被窩了。

蘇琳回答說並不是,是她自己想姐夫了,還說姐姐已經睡了,他倆可以盡情偷歡。

這條信息嚇得楊鬆一哆嗦,他這個大長腿小姨子還真的什麽都敢說,也不敢再開玩笑,連忙回答說讓她先睡,自己在外邊有點事辦完就回去。

“怎麽,女朋友查崗了?”周子矜在旁邊笑道。

楊鬆笑了笑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並不是他不想坦誠,而是他和蘇楠之間的關係太過特殊,在很多事情沒有確定之前,他並不想把別的人卷進自己的生活。

剛把手機揣上,楊鬆卻突然想到了什麽,剛才他讓唐婉回家以後給自己發個信息報平安,可都這個點了也沒看見唐婉的信息。

其實這種情況也挺正常,或許是唐婉忘了而已。

但楊鬆卻隱隱感到有些不大對勁,雖然他和唐婉目前的關係並不親密,但唐婉的性格他很了解,屬於那種事事有著落的靠譜之人,而且剛才吃飯的時候又發生了一些意外,所以按理說唐婉到家以後不應該把這茬忘掉才對。

想了想之後,楊鬆還是試著給唐婉撥了個電話過去。

響了幾聲後,電話接通,可是卻沒聽見唐婉的聲音,楊鬆喂了幾聲也沒聽見對方回應,仔細一聽,對麵隱約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音,也不像是信號不好,而是像接通了沒人說話。

楊鬆心裏邊突然感到一種不祥的預感。

皺著眉頭認真聽了十幾秒鍾以後,臉色頓時一變,掛斷電話匆忙起身,“你們喝著我有事兒先走了。”

“出什麽事兒了嗎?”方一鳴察言觀色的本領很強,從楊鬆麵部表情一眼就看出有事發生。

楊鬆本來不想說的,可是轉念一想,對方一鳴嚴肅道,“你能不能通過手機號定位?”

方一鳴點了點頭,“沒問題,把手機號發給我,我打個電話。”

一分鍾過後,方一鳴將手機上的一個地址發給了楊鬆。

“謝了,明天見!”

楊鬆拿著那個地址就匆忙往外走。

他匆匆離開後,包間裏的幾人麵露詫異,尤其是方一鳴,兩條劍眉微微皺起,像是在擔憂什麽。

“一鳴,怎麽回事兒?”唐婉問道。

方一鳴抿了抿嘴唇,“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但是楊鬆剛才讓我定位那個電話號碼在金海山莊。”

“金海山莊?”幾人聽了這個地址後皆是麵色一變。

“他去那個地方幹嘛?”周子矜臉色也顯得有些緊張。

方一鳴沒有說話,皺眉沉思片刻後,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能猜出不是什麽好事,楊鬆一個人去那個點怕是要吃虧。”

“那我們還愣著幹嘛,走,不管是什麽事兒,咱也不能坐視不理!”

趙鑫一聽就急了。

“等一下!”

方一鳴盡量讓自己保持理智,略微思討後,皺眉道,“這事兒沒那麽簡單,我們如果貿然過去事情很難收拾,我並不擔心楊鬆的安危,他那身功夫李文傑他們拿他沒辦法,我擔心的是楊鬆會把這件事鬧大。”

“那你的意思是?”周子矜眼裏透著擔憂。

方一鳴輕輕吐出一口氣,“這件事我們不能直接出麵,如果直接出麵的話後果很難收拾,不過我們可以暗中幫忙,先疏通一些關係,至少讓楊鬆能夠全身而退。”

幾人點頭讚同,連忙拿出電話疏通自己的關係。

方一鳴這個圈子的人在安海市的地位,正如他之前所說的一樣,談不上呼風喚雨,但至少能夠橫著走也沒人敢阻攔。

隻不過有些東西很微妙,任何關係全力財富都必須維持著一種極其玄妙的平衡。

這種東西,隻有在方一鳴這個層次上的人才了解。

金海山莊。

這個名字在安海市並不出名,很少有人知道這個地方的存在,外表也平淡無奇,一點也不引人注意。

但到了這座城市達到某個層級的圈子,就知道這個地方絕不平凡。

這座山莊並非盈利性質,而是一處私人宅邸。

李金海,安海市首屈一指的地下皇帝!

在這座城市確立自己地位後,這幾年蠢蠢欲動,又將他那雙黑色的爪子伸到了周邊幾個省份。

他很少回來,這邊的事都是手下幾個得力幹將在打理。

他有一個兒子,李文傑,二十出頭,囂張跋扈。

方一鳴和他沒有結過梁子,但也沒有太深的交集,頂多就是在某些場合下見麵時象征性的點點頭打個招呼。

不過兩人心知肚明,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這輩子都不可能有什麽交集,能做的隻是盡量井水不犯河水。

這是一種微妙的平衡,當這種平衡被打破的時候,誰也無法預料會發生什麽樣的恐怖後果。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方一鳴是絕不會去主動打破這種平衡的。

山莊門口兩個保安懶洋洋的打著瞌睡,其實他倆知道自己就是個擺設,金海山莊,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跑這裏鬧事?

“喂,你有沒有感覺到今晚有點不大對勁啊。”一名保安道。

另一名保安打著嗬欠,“我看你是閑的慌,能有什麽不對勁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們並不知道,此時一條黑影已經從山莊高大的外牆悄悄潛入。

今晚對於金海山莊來說,的確會發生不對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