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下落

“我去,你幹嘛?”我抽著冷氣,說道,眼前的胖子竟然用一根針挑開了我的傷口,然後白色的棉簽使勁擠壓著。

“你看!”胖子沉聲說道,然後將棉簽送開,隻見從傷口裏流出的血竟然是紫黑色的,等胖子反複用棉簽壓了半天,直到血變成了紅色才鬆手給我包紮。

我問道:“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我中毒了?”

“不是中毒,出馬仙想要附你的身,但是沒有成功,我之前曾經在L市遇見跟你情況差不多的一個人,不過他的情況要比你慘的多,整個人都瘋了,最後皮膚潰爛而死。”胖子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道。

我看了看傷口,問道:“我這種情況不需要去打破傷風吧?黃鼠狼這種動物攜帶的病菌可比狗要多。”

胖子笑了笑,說道:“我都跟你說了不一定是黃鼠狼,而且你的傷口可不是動物弄出來的,你看看你的指甲。”

我愣了一下,低頭看著指甲,果不其然,指甲縫裏麵竟然沾滿了血跡,還有一些皮膚的碎削夾雜在血塊中。

我剛要再問問,這時候徐德忠突然敲敲門,然後走了進來。

我下意識地將傷口給遮掩住,然後說道:“徐大哥,早上好。”

“嗯,起來了。”徐德忠點點頭,他的眼神明顯流露出一絲差異,但是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在這裏洗漱是很麻煩的,屋子外麵的水管經過一夜之後完全都凍實了,用棍子敲一下就會掉出來一節節的冰棍。

最後是徐德忠燒的熱水,讓我跟胖子好好將自己收拾了一下。

東北人吃飯都是在炕上吃的,被子放在床尾的櫃子裏麵,桌子直接放在炕上麵。

我到廚房幫徐德忠將稀飯跟幾樣涼菜端進了屋,胖子搭著毛巾一搖一擺地跟了進來,鼻子凍的通紅,咧著嘴直笑。

“你猜我剛才看見什麽了?一個耗子把舌頭凍在水管上了,我一泡熱尿下去就把它救活了,功德無量吧!”

“少廢話,趕緊吃飯吧。”我說道,然後遞給胖子一個豬肉包子。

胖子一口咬下一半,滿嘴流油,衝著徐德忠豎起大拇指讚不絕口。

“都是咱們自家的豬,城裏麵吃不到,一會兒我送你們出村。”徐德忠喝了一口酒,嘴裏麵嚼著花生米說道。

胖子趕緊擺了擺手,說道:“不著急,不著急,我們準備在附近轉轉,徐大哥不會趕我們走吧。”

“徐大哥,我們會支付您住宿費用的,不會讓您吃虧的。”

“哦?你們要多留幾天,那真是太好了,吃飯睡覺能值幾個錢,見外的話就不要再說了。”徐德忠笑著說道。

我從徐德忠的臉上看出了一絲勉強,心裏麵就是一沉,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不願意我們留下來,可是礙於麵子或者其他原因說出了違心的話。

於是,我沉默了一會兒後,放下筷子說道:“徐大哥,實不相瞞,我到渣寶地這個地方是有原因的。”

徐德忠手裏的酒杯一顫,竟然將酒水灑了一些出來,眼神陡然變成了一種說不出的淩厲,仿佛變身成為了一個老獵人,而我們則是他的獵物一般。

氣氛瞬間變得有些沉悶起來。

胖子無奈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說道:“徐大哥,我們也不是特意想要瞞你,實際上我們這次來主要是為了找人的。”

“沒錯!您認識這個人嗎?”我趕緊接過話,然後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了陳鳳山在大學時跟我的合影照片遞給了徐德忠。

徐德忠接過照片,打量了很久,然後說道:“原來你們是找他來的,我去年的這個時候見過這個人,也是我接待的。”

我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沒想到自己誤打誤撞竟然有這種意外的收獲,於是我趕緊問道:“您能不能詳細跟我說一說,這個人是我的朋友,最後失蹤了。”

徐德忠將杯子裏麵的酒一飲而盡,然後沉聲說道:“你們要找的人,我見過是見過,不過你們最好有心理準備,因為他進入黑瞎子嶺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他的一些行禮還在我的倉庫裏麵放著。”

陳鳳山竟然還有行禮?

這讓我振奮莫名,剛想要開口問一問能不能讓我們看看陳鳳山留下的線索時,胖子用腳輕輕踢了我一下,然後就聽見胖子問道:“您繼續說,能不能告訴我們他來這裏以後的事情?”

徐德忠緩緩說道:“那天大雪紛飛,比現在的雪要大許多,我本來想要進城裏麵買一些日用品,但是在路邊遇見了你們這位朋友,他當時靠在電線杆旁邊,身上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雪。

我本來想要把他送到了鄉鎮的衛生院,可是他突然就醒了,他跟我說有傳銷組織在追殺他,希望能躲藏在我的家裏麵,等風聲過去了再離開。我要報警他也不同意,換成一般人也許就將他當做通緝犯了。

你們這個朋友神神秘秘的,白天的時候就在我們村子裏亂轉,嘴裏麵時不時的還嘀咕著,最後村裏麵的人實在是忍受不了,讓我將他送走,可是就在第二天早上,我就發現他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不過東西卻都還在。村裏麵有守山的獵人說曾經看見他進了黑瞎子嶺,不過最後警察出動了上百人進山也沒有找到,而你們這位朋友也沒有身份信息,事情到後來就不了了之了。”

我看得出徐德忠似乎有些話沒有說出來,心裏麵微微一緊,不知道眼前的東北漢子對我們是不是起了疑心。

胖子深吸了一口氣,壓低聲音,說道:“我這朋友恐怕惹的麻煩不小,您這話不要跟其他人提起,一會兒請讓我幫他把東西拿走。”說完之後,從錢包裏掏出了厚厚的一疊鈔票順著桌子放在了徐德忠的麵前。

徐德忠的臉色微變,先是紅了一陣子,然後又變白了,沉默了一會兒後,將酒杯放在的鈔票上,緩緩吐出了一個字,說道:“好!”

我心裏麵的大石頭怦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