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醉酒的高陽

“海外有術,取早夭小兒,以血飼之。待足月,方可役之,為己所用。”——《養鬼秘術》

“啊~難得的清閑啊難怪古人常說偷得浮生半日閑,這‘閑’果然是偷來的~”

刑偵辦裏麵,周敬伸了個懶腰,百無聊賴的說。

誰料一個靠枕在空中劃過一個漂亮的拋物線之後,徑直砸到了周敬身上,驚他猛然跳了起來,張口就說:“哎喲臥槽,誰呀?誰幹的!”

高陽懶洋洋的聲音從電腦後麵傳出來:“我!有意見?”

周敬瞬間收起暴躁的小脾氣,如討主人歡心的小貓屁顛屁顛兒的來到高陽身邊,笑嘻嘻的說:“哪能啊~高隊,您從鼇山回來都半個月了,這半個月內也沒發生什麽案件,答應我們的大餐和唱k什麽時候兌現呢?”

“嗯?”

挑起一個上揚的鼻音,高陽雙眼帶笑的看著他。

周敬的小心肝一顫,然後挺了挺腰,不畏“強權”的提醒道:“隊長,誠信乃做人之本,立足之根……”

高陽不說話,歪著頭看了看坐在斜對麵位置上看戲的邵小樓。隻見他拿著一個手掌大小的長方形物件對著自己晃了晃,嘴角上的笑,意思很明顯:別想耍賴,我有證據!

無奈的撇撇嘴,大手一揮,高陽豪氣萬千的喊:“今天晚上不夜城,我請客!”

“哇~隊長英明!”周敬率先鼓掌。

“高隊,大放血啊~”

“高隊,最近有喜事?”

……

聽著周圍響起的各種猜測,高陽笑得很純良。邵小樓心裏為這群人默哀:這得被扣多少獎金……

“對了,別忘了叫上懷慕。”

高陽善意的提醒這群有了吃的就興奮過頭的人。

“這種事怎麽能少了韓美人~”

“嘖嘖~你是許久沒看到懷慕發飆了,又想被他抓到解剖台上活剝了是吧?”

“副隊,你會攔著他的,對吧?”

“瑞佑為什麽要幫你攔著,自己造的孽被活扒了也要彌補。”

“隊~長~啊~”

帶著顫音的話語飄進耳朵,邵小樓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

方瑞佑:“……”

桌上的手機閃了閃,埋首在文件裏的人熟練的接通了電話。

“韓法醫,下班後一起去不夜城,高隊請客。”

韓懷慕停下手中的筆,遲疑了一會兒才說:“高陽是要高升了,還是要辭職了?”

刑偵辦公室裏麵的人聽著手機外放傳出來的聲音,原本熱鬧的氛圍陷入了短暫的安靜中。

周敬偷偷的瞄了瞄高陽,見他嘴角的弧度沒有下降,看著不像發飆的前兆,嗬嗬傻笑兩聲解釋到:“都不是啦,高隊在鼇山時答應我們的。”

韓懷慕:“……”

類似的玩鬧在刑偵辦裏是常有的事,因此並不會對彼此的關係造成影響。下班後,大隊長高陽就帶著一群人氣勢十足的殺向了不夜城。

不夜城,位於經濟繁榮的中心商業區,高十四層,是集吃、喝、玩、樂、住於一體的中、高檔娛樂消費場所,是不少工薪階層以及各界大佬喜歡來的地方。

韓懷慕看著眼前的建築,私下疑惑的問高陽:“我也去了鼇山,怎麽不知道這件事,你有什麽把柄落在他們手裏了?”

不愧是合作了多年的默契夥伴,這都能猜到!高陽心中吐槽。

嘿嘿笑了兩聲,瞪了一眼正和楊虎等人聊天的某坑貨,高陽答道:“總請你們吃路邊攤多不好,偶爾也要來點上檔次的東西嘛~”

韓懷慕把他的動作捕捉得很到位,心中了然,不由燦然一笑:“那我就不客氣了!”

一口鮮血堵在嗓子眼兒,高陽壓下想揍人的衝動,笑道:“別客氣。”

熱熱鬧鬧的吃完大餐,周敬和幾個同事推推搡搡的就要上第八層去唱歌。高陽由著他們胡鬧,抽空摸了摸自己的錢包,心道:“你們還真是不客氣……”

在侍應生把他們帶往包廂的過程中,不遠處的吵嚷聲吸引了一行人的注意力。

“施天揚,我告訴你,別以為現在你的天揚廣告如日中生,你就可以小瞧我。總有一天我會東山再起,到時候有你後悔的。”一個大腹便便,脖子上帶著金鏈子的男人指著對麵精英打扮、氣質溫雅的男人說。

對麵的人不悅的皺眉,試圖阻攔男人:“標哥,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施天揚,我知道你很有才能。從你離開雲陽自立門戶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看不上我,但是我不知道的是你這麽卑鄙,居然跟我玩陰的。”男人不理會他的解釋,自顧自話。

剛剛還好言解釋的男人終於怒了:“範雲標!我說了我沒有!”

“哼,不裝了?”對方冷笑一聲,不屑的說。

男人泄氣一般無力的接著說:“標哥,真不是你想的那樣。咱們一起共事多久了,我是怎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

這時候走過來一個有著大波浪卷發,氣場略強的女人。她站到精英男人的旁邊,對眼前的人說:“天揚,標哥,你們不要吵了,傳出去影響不好。有什麽事我們不能坐下來慢慢談?”

男人看了她一會兒,又看了看她身旁的人,沉默了幾秒說:“人是會變的。”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眼看著他們都走了,邵小樓等人才繼續跟著侍應生往裏邊走。

高陽繞有趣味的說了一句:“情敵?”

邵小樓看著他還沒有來得及發表自己的觀點,就被周敬搶了先:“肯定是這樣!我要是那女的,也會選擇那個氣質文雅的男人。單單這個氣質就可以看出他比另外一個男人強,帶出去肯定倍兒有麵子。”

“我看不像。”從來不八卦的韓法醫突然吐出一句。

高陽痞笑著問他:“你又不認識他們,怎麽知道我們猜的不是正確的?”

沒有等來韓懷慕的回答,一直走在前麵的侍應生笑著說:“這位先生真是厲害,完全被您猜對了。”

“你認識他們?”

高陽這話不是問其他人,而是前麵帶路的侍應生。

帶路的人回頭對他們笑了笑,禮貌的回答:“是的,那兩位先生是這裏的常客。長相比較儒雅的那位是施總,另外一位是範總,兩人經常會來這裏消遣放鬆或者是與客戶商談。那位氣場較強的女性是施總的夫人,據說也是他公司裏的理財顧問兼財務總監。”

“夫妻檔啊~”高陽感慨。

侍應生笑了笑,沒有接話。推開眼前緊閉的門,轉身對他們說:“你們的包廂就是這裏,預祝幾位玩的開心。”

“謝謝。”輕聲道謝,並將幾張紅色的大鈔放到侍應生的托盤裏作為接待的小費,高陽才招呼著他們進了包廂。

就在門關上的一瞬間,平時壓抑的、裝相的人原形畢露,在邵小樓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包廂裏邊響起了震天徹底的狼嚎。

等他們玩累結束的時候是淩晨十二點。

這個時候,清醒的人隻有邵小樓,方瑞佑和韓懷慕。看著一群醉的東倒西歪的人,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幹瞪了一會兒眼睛,忍不住都笑了。方瑞佑無奈的上前,一邊一個扶起躺在沙發上的人。

輪到高陽的時候,韓懷慕對邵小樓說:“這四個我們帶走了,剩下的那個交給你。有仇趁現在盡情的報,他醒了就說晚上鬧的厲害了,他自己摔的。”

邵小樓:“……”

連拖帶拽把高陽帶到自家小區門口,邵小樓已經累到氣喘籲籲了。

扶著他來到供人休息的長椅旁,高陽自己掙脫邵小樓的攙扶,然後乖乖坐到長椅上不動了。

邵小樓瞪著眼睛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發現他似乎沒有要整幺蛾子的跡象,這才放心的揉了揉發酸的胳膊,心道:酒量不怎麽樣,酒品還不錯。

此時的邵某人完全忘記了在包廂的時候,是誰壞心眼的讓其他人輪番上陣和高陽拚酒的,更忘了又是誰在高陽每每“求饒”的時候,不僅不答應,反而拿出錄音筆“威脅”他的……所以,才有了現在醉成這樣的高隊長。

然而,被人打臉是很疼的,被自己打臉更疼。要是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的事,邵小樓保證他絕對不會說出高陽酒品好的話。

就在邵小樓放鬆、高陽自省之際,不知從哪裏跑出來一隻泰迪犬。它無視了一旁揉肩的邵小樓,徑直來到高陽麵前,兩隻黑葡萄般的眼睛直溜溜的盯著他。高陽也毫不示弱,像它一樣睜大了眼睛看著。於是,一狗一人就這麽對峙著……

一分鍾之後,便出現了如下的“對話”:

泰迪:“汪!”

高陽:“汪汪!”

泰迪:“汪汪!汪汪!”

高陽:“汪汪汪汪……”

……

神奇的是:在高陽一連串的“汪”之後,泰迪扭頭走了。

高大隊長心滿意足的笑了……

邵小樓:“……”

為了避免發生類似的事情,擔心高陽再做出什麽驚人的舉動,邵小樓也不打算繼續讓他在這裏坐著了,拉起坐著紋絲不動的人就扶著他回到了家門口。

把下滑的人往肩膀上拖了拖,邵小樓一手攬著高陽的腰,一手拿鑰匙開門。直到將人扔到**,他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

“看著也不是很胖,怎麽這麽沉?”邵小樓十分不解的自語。

不是沒想過把他送到酒店。可是擔心沒人照顧,萬一高陽受涼感冒了,又會把這件事賴到自己頭上。對方的狗皮膏藥勁自己已經領教過好幾回了,實在不想再來一次。

洗完澡換好衣服,再一次進到臥室的時候,聞著滿屋子的酒氣,邵小樓皺了皺眉頭。

轉頭看向散發酒味的源頭,某人正側身懷抱著枕頭睡得香甜。無奈的歎了口氣,邵小樓認命的上前為他脫了鞋子,又貼心的蓋好被子,關上燈才離開。

高陽的生物鍾向來準時,這都要得益於他在警隊養成的習慣。睜開眼,先發了幾秒的呆,等思維回到正常軌道上才低頭看了看自己所處的環境。

咦?

身上蓋的被子不是自己熟悉的!再看看房間的裝飾和陳設,這裏不是酒店,也不是自己的家!

那麽,這裏是哪裏?

穿衣下床,走出臥室,隻看到空無一人的客廳很幹淨、整潔。

聞了聞自己身上,。一夜的時間,酒味並沒有消散多少。高陽嫌棄的皺眉朝著浴室的方向走過去,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邊傳來水流聲。

有人?

就在他低頭看著地板,還沒有想好該怎麽和房間的主人打招呼的時間,邵小樓特有的嗓音已經從腦袋上方響起。

“這麽早就醒了,怎麽不再睡一會兒?距離上班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

猛然抬頭,回過神的高陽傻傻的問:“這裏是你家?你不是住在……”

難得看到他的傻樣子,邵小樓腦中回放出他與泰迪“互訴衷腸”的那一幕,嘴角揚起,接著他的話說:“不是什麽,住在傅山別墅區?那裏是我家,我爸媽都住在那裏,但我很少回去。嚴格意義上來說,這裏才是我的家,是用自己的薪水買的哦~”

“噢。”

回複了一個單音節,高陽轉身跟上他的腳步。

隻見邵小樓從冰箱裏拿出牛奶,搖了搖問他:“喝嗎?”

高陽果斷的拒絕。

邵小樓輕聲笑笑,問他:“看你剛才的樣子,是想用浴室?”

“身上酒味太濃。”話語中的嫌棄不言而喻。

“昨天你醉的……有點可愛,回來沾床就睡,我就沒打擾你。你先進去,我幫你找找我哥的衣服,你們身形差不多,他的衣服你應該可以穿。”邵小樓笑得像隻狐狸,高陽卻覺得很鬱悶。

“你哥經常來這裏住?”

“偶爾過來。他自己在市區也有房子,不過距離公司比較遠,衣服隻是備用的。”

高陽抱著衣服進了浴室,十幾分鍾後神采奕奕的出來了。

兩人回到警隊,發現時間還早。邵小樓決定爬在桌上再睡會兒,高陽也沒攔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