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潼安村的童屍

邵小樓駕車來到警局直接找到高陽。

“怎麽回事?前來報案的人呢?”見到高陽,邵小樓問道。

“不是報案人,是臨潼派出所的人接到的報案,具體的經過在路上他會告訴我們。”他有看了看邵小樓,“你準備好了?”

“嗯,走吧。”

車上,邵小樓問眼前帶點略腮胡子的男人:“你是臨潼派出所的警官?方便說著一下經過嗎?”

男人在萊陽警局沒見過邵小樓,也沒人介紹他們認識,忽然聽到對方詢問案件相關的事,出於職業的保密性,他下意識的看向了小組的負責人高陽。邵小樓明白他的意思,沒有催促他而是等高陽的反應。

“上午時間緊迫,沒來得及為你們介紹。”高陽抱歉的笑道,“你眼前的這位叫邵小樓,是我們調查小組的一員,同時也是樓蘭偵探事務所的偵探和主事人。”

男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禮貌的伸出右手:“你好,剛才不好意思,警察有警察的職業要求,在案件尚不清晰明了的前提下在職人員有保密義務。”

“嗯,我知道,不用在意。怎麽稱呼?”邵小樓同樣禮貌的伸出右手與他輕輕一握。

“姚彬。”

“回到正題上,麻煩講述一下具體的經過。”邵小樓再次把話題引回來。

“這事說來也挺巧。”姚彬回想起報案人報案的經過,笑了:“潼安村的送葬方式是比較傳統的土葬,送葬禮上有在埋土之前向逝者的棺槨中撒錢,包括紙幣和硬幣的習俗。有些人家底比較豐厚,陪葬的錢會高達幾千甚至上萬。這個習俗的本意是想表示對逝者的哀悼,可偏偏就有人盯上了這些錢。一周前潼安村內剛剛去世了個老人,兒女們為了表示孝心,,在老人下葬時向棺槨中投放了近六千元的現金。這一舉動偏偏被同村一個遊手好閑的人盯上了,就在老人下葬的第五天晚上,他借著皎潔的月光帶著工具前去挖老人的墳並取走棺槨中的五千現金供自己使用。拿到錢回家的途中,看到一個老舊的墳頭旁邊躺著什麽,走近之後發現原來是個小孩,當時心裏就犯起了嘀咕:誰家的小孩這麽貪玩,大半夜睡在這兒?走過去踢了踢對方的腿,沒反應;又推了推對方的胳膊,還是沒反應;接著拍了拍對方的臉,才感覺體溫低的不像活人的。不過他也沒多想,用隨身帶著的燈在方頭上一照發現他額角有傷,臉上有淤青。敢挖人家的墳墓,膽子能小嗎?伸手一探,才確定是死人,罵了句‘晦氣’,就回家了。到家之後一直心神不寧,猶豫了一天,決定到臨潼警局報案,隻是報案時並沒有說自己是半夜發現的死屍。”

周敬聽得眼睛都睜大了一倍:還有這種人?別的不幹敢盯死人的陪葬錢!

邵小樓聽完算是明白了事情的詳情,緊接著就問:“有沒有確認過死亡小孩是誰家的?”

高陽聽到邵小樓的問題,揶揄地笑道:“我覺得你比我還像個警察,當狗仔可惜了~你真不考慮加入警隊?”

邵小樓白了他一眼:“等我記者混不下去了就去警隊混。”

姚彬被兩人的對話逗笑了:“確認過了,不是潼安村村民的孩子,也沒有人認識他。我們取了血樣與臨潼鎮派出所血樣庫裏的血樣做過對比,沒有一個符合的,所以,他不是臨潼鎮裏的人。”

“沒有符合的?相似的血樣也沒有嗎?”韓懷慕問道。

姚彬搖搖頭。

“難道是從其他地方帶到這裏,然後不知道什麽原因被害然後拋屍到墓地的?”周敬用盡他有限的腦回路整理出這樣的結論。

方瑞佑有這種“吾兒初長成”的欣慰感,感慨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車裏的人都忍不住放聲大笑。

周敬:“”

到了臨潼鎮,高陽等人跟隨姚彬見過了派出所所長就直接去了潼安村。

同安村是個幾百號人的村子,平日裏除了鄰裏之間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之外從未發生過嚴重的事。村民們聽說在墓地裏發現了不知道是誰家孩子的屍體,紛紛出來湊熱鬧。邵小樓高陽等人到現場的時候,隻見封鎖線外擠滿了了圍觀的人群。

“大家夥兒讓讓,警察來了——”

圍觀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眾人回頭,從裏麵擠出來一個略顯富態的男人。

“哎呀!姚警官,你可算回來了——我聽從你的吩咐自這裏封鎖後,近沒人進去過這兒,現場保護的絕對沒問題。”

“哈哈,謝謝李村長了。”姚彬說完,指著身後的人介紹到:“這幾位是萊陽警隊的警官,專門負責協助我調查這件案子。”

“唉?”被叫做李村長的人,看著眼前俊朗中帶點痞氣和渾身透著學生氣的男人,慌忙的在自己衣服上擦擦手,然後伸出來表示:“兩位警官,歡迎歡迎”

高陽被村長的動作搞蒙圈了,回過神後禮貌的與他一握:“辛苦村長了,我是高陽,這個調查小組的組長,在這裏開展的工作還要麻煩村長多多配合了。”

“好說好說~”

“能麻煩你帶我們的法醫先去看看屍體嗎?”

“沒問題沒問題~這哪位是法醫?”李村長看著眼前的幾人不確定的問。

“你好,我是法醫。”韓懷慕上前一步。

村長看著眼前一身嚴謹著裝,手裏拎著黑色小箱子,頗具律師風範的男人,片刻怔愣後笑答:“啊?噢——請跟我來。”

看到韓環幕離開的背影,周敬偷偷對方瑞佑說:“我就說他這身打扮不適合出現場吧?你還說我~”

方瑞佑斜睨他一眼,抬步走到了高陽身邊。

韓懷慕對屍體做了初步檢驗,起身對姚彬說:“麻煩你跟村民借點遮陽布和不用的木板在這裏搭一個臨時的的解剖台,他的死因我解剖完之後才能確定。”

“好,我讓村長去準備。”

聽說要幫法醫搭建解剖台,村民們倒是很積極,出材料的出材料,出力氣的出力氣,七手八腳不一會兒就完成了。韓懷慕叫方瑞佑和周敬把屍體抬了過去。邵小樓和高陽就在墓地附近轉悠,希望能發現些對案件有幫助的線索。

潼安村墓地處於一個高於平地三百米的山的陰麵,山腳下地勢平坦開闊,東邊還有一片六百平的小樹林,西邊有一條不知通向哪裏的主幹道以及交錯著多條旁支,總的來說地理位置不錯,交通很方便。

邵小樓圍著墓地附近轉了幾圈,除了雜亂的腳印和車輪印之外,什麽發現也沒有。回頭看到高陽沒有注意他,轉身向著小樹林走去。

高陽見他從樹林中出來,歎息道:“隻有腳印和車輪印,還新的舊的都有,對案件的偵破一點作用都沒有。”

兩人進到臨時的解剖室,韓懷慕剛剛把屍體縫合好,高陽痞痞的吹了個口哨:“行啊~瞧瞧這縫合的手藝,趕上專業的裁縫了。”

韓懷慕將針和線收拾好放進箱子裏,清冷的聲音傳進兩人的耳朵:“謝高隊的誇獎,要不給你也來幾針?”

“哎?別別別這可使不得!”高陽擺擺手,忽然認真道,“有發現嗎?”

邵小樓覺得:這人就實在是有些欠~

把口罩也收好,韓懷慕才說:“死者年齡十二歲,男,身上、臉上有多處外傷,分別為毆打傷和摩擦傷。毆打傷有新有舊,最近一次應該是在半月以前。摩擦傷是死後才造成的。致死原因是外力重擊造成脾髒破裂,導致的休克性死亡。”

“毆打傷?”邵小樓重複了一遍,“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能得罪什麽人而被對方打死?”

“這個問題問的好,會得罪什麽人或者被什麽人打死,就需要你們去查了。我的工作做完了。”韓懷慕笑著說。

“村民中都沒有認識他的?”邵小樓問高陽。

“是啊~村民們根本沒見過這個孩子,仿佛是憑空出現在這裏的一樣。”高陽有點頭疼的說。

“那個高隊,我有話要說。”周敬支支吾吾的說。

“說。”

“我從村民哪裏打聽到這個村子裏有幾戶人家的孩子不是親生的,而是買來的”

邵小樓愣住:“買來的?從哪裏?”

“我不知道,僅僅是聽他們說誰誰誰的孩子是買來的,具體的還需要調查。”

“你馬上去查一下,把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人家做好登記,高隊和我有空去拜訪一下。”

邵小樓說完,周敬就帶著姚彬和村長去辦他交代的事了。

高陽腦袋轉了一圈就明白了邵小樓這樣安排的原因。

“你是懷疑”

“是。沒有人認識,沒有相符的血樣,全身毆打傷甚至被毆打致死,我很難不這樣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