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白草塘緝凶

邵小樓靜靜的等著他講述實情。

“兩位警官想知道些什麽?”

在黑暗中呆久了,麵對陽光會無所適從。做過的事情太多了,汪誌洋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說起。

“石琸羽的事我們已經知道了,但是為什麽要帶走衛涵韻?難道是打算”邵小樓說。

汪誌洋聽到他的猜測,沒忍住笑了。

“哈哈~我們是販賣孩童不假,卻不會動衛涵韻一根手指,相反還會好好的照顧她。”

“為什麽?因為衛伶楠?”

“這是原因之一。”

邵小樓皺眉:還有其他原因?

“你們難道不知道衛涵韻的父親是誰?他疼愛衛涵韻都來不及,怎麽會傷害她?帶走她不過是防止她壞了我們的事。”

“你是說帶著走衛涵韻的人是陶史!”這個“真相”真的讓高陽震驚了。

聽到汪誌洋的話之後,邵小樓也有一瞬間的驚訝。他一直以為帶走衛涵韻的另有其人,卻沒想到這個人會是陶史,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汪誌洋見著他們的反應,猛然間回過神來:“你們!”

邵小樓笑道:“古人雲,兵不厭詐。既然都說了,就全說了,警方還能為你爭取寬大處理。”

“”汪誌洋再次沉默。

高陽冷笑:“你以為你不說,我們就沒有辦法了?知道了幕後人是陶史,難道還查不出事情的原委?”

汪誌洋似是放棄了,真正開始配合。

“你們問吧,我願意配合。”

“陶史帶走衛涵韻的原因是什麽?”這才是邵小樓想不通的問題。

陶史在談及衛涵韻時,眼中流露出的寵溺和語氣中的自豪都是真實情感的表現。到底是知道了什麽事情,才會讓他不惜帶走自己疼愛都來不及的女兒

“這就要從我們從事的事情說起了。我們幾人都是跟著陶史混的,幹的是販賣人口的事。起初時,由於沒有人口來源,就從街上物色人口。凡事被看中的人總會通過各種手段抓進來,然後再轉手賣出去。一次,衛涵韻來陵南找陶史,陵南的員工都認識她,沒有經過陶史同意就把她帶到了辦公室門口,讓她自己進去。不巧的是,陶史剛剛用藥迷暈了一個前來麵試工作的女人,正在電話通知我過去接人。打完電話一轉身,就看到衛涵韻站在辦公室內。他心裏原本就緊張,誰料衛涵韻直接說她要把這件事告訴衛伶楠。陶史以為她聽到了自己打電話時的內容,要把通電話是說的話告訴衛伶楠,當即就決定要把衛涵韻和被藥暈的女人一起帶到我這裏。“

“接到電話的我到他的辦公室的時候,他的懷裏正抱著昏睡的衛涵韻。我心中疑惑就問他是怎麽回事。他什麽都沒說,隻是讓我先把懷裏的人和地上的女人一起帶到廠子裏。後來,我和曹附、阮成傑見麵以後,陶史就讓我把衛涵韻交給阮成傑。之後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祝環環你應該不陌生,關於她,你有沒有要說的”邵小樓突然提到。

“嗯,認識。她也是我找的人,各種方麵條件都很優秀,本想著應該能換不少錢。沒想到會遇到你們,甚至被你們查封廠子,救出了所有人。”

“害她的眼睛瞎了的人,就是你口中的曹附和阮成傑,對不對?”

“沒錯,我知道動手的人一定是曹附。”

“為什麽這麽肯定?你們手裏的注射藥劑是從哪裏得來的?”

“成傑這個人比較容易心軟,讓他去處理一個死人還有可能,若是讓他對活人動手,還是一個上大學的女孩動手,他不忍心。以前,他也有過一個很疼愛女兒,隻是後來得白血病死了。所以,遇到年齡不大或者上學的女孩,都是曹附讓她們從一個健全的人變成殘疾人。我們所用的注射藥劑,是自己研製的。”

“自己研製的?”邵小樓震驚。

“是。陵南旗下有自己的醫療團隊,醫療人員和所用的設備都是衛伶楠從國外引進的,但研發人員卻是陶史自己高薪聘請的。”

“衛伶楠不知道陶史做的這些事?”

“是,這種事當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隻要是陶史聘請的研究人員,都會簽署一份保密協議,他們對陶史都絕對忠誠。平時的他們,就和普通的醫療人員一樣,一起研究某方麵的學術或者臨床學,不會惹起人的懷疑。這些人明麵上屬於衛伶楠,私下裏卻在為陶史辦事。我們所用的種種藥物和注射劑,都是根據需要讓他們研發的,所以也不怕你們從藥物方麵入手追查,因為市麵上根本就沒有流通。”

“紙上畫的這個地方在哪裏?”

提起這個,汪誌洋心裏就很不舒服。就是因為這幅畫,他才會中了邵小樓的計。

看他沒有要回答的意思,高陽嘲諷道:“是你自己虧心事做多了心裏有鬼,現在還好意思埋怨?那是你蠢。我要是你,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而是主動配合,爭取將功補過的機會。”

許久之後,汪誌洋說出了一個地方。

“ly市周邊一個叫白草塘的地方。”

得到自己想要的,高陽心中一喜,瞬間起身衝出審訊室。

邵小樓看著身邊已經空了的座椅,對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的汪誌洋說了句“謝謝”也離開了。

眼前的人都走了,汪誌洋才抬起頭,用僅夠自己聽得到的聲音說:“老板,附子,成傑,這樣的日子我過夠了,真的你們原諒我,好不好”

進入刑偵辦,高陽迅速做出應對:“方瑞佑,你帶人到陵南把陶史扣押起來,等我回來再審。周敬,你和厲烽帶上一隊人跟我去白草塘抓人。”

邵小樓見到高陽的時候,他正要帶人前往白草塘。邵小樓叫住他:“高隊!”

“嗯?”

“你要去白草塘。”邵小樓肯定的說。

“是。之前不去是因為不知道他們在哪,現在既然已經知道,當然要盡快去救人。在拖下去,我擔心”

邵小樓一笑,說道:“我不是要攔你,而是要和你一起去。”

高陽看著他笑了,說:“好。”

兩人帶著準備好的人一起離開了警局。

白草塘是烏水下遊一片地勢平坦開闊的塘口,周圍雜草叢生,草莖高達兩米,是個很隱蔽的地方。不熟悉這裏的人誤闖進來,若無人帶路,很難繞出去。

高陽帶人來到白草塘的外圍,看著進去就會被淹沒的草塘,說到:“大家小心一點!兩人一組,調好耳麥,隨時匯報自己周圍的情況。”

“是!”

眾人聽從指揮,小心翼翼的向著草塘中心行進。

自陶史看過連自己也不認識的寶貝女兒之後,整個人仿佛瞬間蒼老了十幾歲,也不再讓人鎖著她了。衛涵韻依舊和阮成傑親近,除此之外見誰都躲。

陶史這才發覺自己錯的離譜,怎能僅憑一句“我要告訴媽媽”就斷定衛涵韻要告訴衛伶楠的,就是自己和汪誌洋打電話的內容?自己在肮髒的成人世界呆久了,竟忘了在孩子的世界裏,沒有那麽多的算計和謀害。

從起床到現在,阮成傑一直心緒不寧。這種感覺隻在她女兒離世的前一天出現過一次,如今,又是這種感覺,他總覺的有事要發生。曹附還笑他說是杞人憂天、庸人自擾,要有事發生也不會相安無事這麽多年。

“我去看看韻韻,你在這裏等老板的消息。聽說最近警方在到處找我們,你就不要出去了。”臨走前,他還不忘囑咐一聲。

“知道了,你真囉嗦。”曹附晃晃自己的手,示意他趕緊去看衛涵韻。

阮成傑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打開鎖鏈,看著籠子裏大大小小的人,阮成傑歎了口氣:這種見不到陽光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不得不承認,他有些羨慕汪誌洋,雖說被警察抓了,可是也有了光明正大脫離這裏的理由,而自己

忽略了一路上探過來的種種目光,徑直走到最裏麵的房間。看到**蜷縮成一團的身影,他才稍微安心了一點:果然,又在睡覺嗎?

走到身邊,輕輕喊了聲:“韻韻?成傑叔叔來陪你玩了,快醒醒~”

結果,幾分鍾過去,**的人毫無反應。他以為衛涵韻睡的太沉了才會沒有回應,於是又試了幾次,結果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這才驚覺事情不對勁,抱起衛涵韻就要去找曹附。

出了最後一道門,就看見外麵站著一圈人,每個人都用手槍指著他,而自己的正前方站著兩個風格迥異的年輕人。不用想也知道,他倆就是這些人的領導者。

邵小樓一眼就看到了他懷裏抱著的人,略帶緊張的說:“放下孩子,孩子是無辜的!”

阮成傑打量起說話的人:戴著眼鏡,挺斯文,倒像是個大學生。看這說話時的緊張模樣,一點也不像是有經驗的警察,應該是剛從警校畢業的小警察吧。

“我不會對韻韻不利,隻是剛進去看她時發現她好像不對勁,現在正要帶她去找醫生。”阮成傑實話實說。

“韻韻?你抱著的就是衛涵韻!”邵小樓大驚。

“是。”

聽聞這個昏迷的孩子就是衛伶楠拜托自己無論如何要找到的人,邵小樓腦袋一熱忘了眼前的人是個誘拐販賣了無數人的罪犯。在高陽毫無準備的前提下,不給他反應的時間,幾步跨到阮成傑麵前:“把她給我。”

反應過來他這麽做有多危險的高陽,瞬間爆嗬:“邵小樓!你快回來,瘋了嗎!”

被高陽嗬斥驚醒的隊員們一瞬間做好了射擊的準備,一旦罪犯表現出要對邵小樓不利的舉動,就一舉擊斃他。

阮成傑也沒想到,這個人會幾步來到自己麵前,直接和自己要懷裏的人。驚訝過後,他笑著對高陽說:“你放心吧,我不會對他們兩人怎麽樣,身上也沒有武器。這種日子我早就想擺脫了,難得有機會脫離,是不會反抗的。但是,現在韻韻真的很需要醫生,耽誤下去我怕他會沒了命。”

阮成傑的解釋沒有讓高陽有絲毫的放鬆。他把衛涵韻交到邵小樓的懷裏,捏了捏有些酸疼的胳膊,接著說:“到底年紀大了,才抱這麽一小會就受不了了。我們對這地方很自信,所以沒有安裝監控一類的設備。這裏距離我平時住的地方挺遠,你們來的很快,事前又沒有任何風聲,我想曹附還不知道這邊的情況。”

高陽皺眉:“你想說什麽?”

“我可以帶你們過去。”

阮成傑的這個回答,讓邵小樓和高陽都有點意料之外。

“這麽做的理由是什麽?”

“剛剛就說過了,我膩了,不想再過這種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