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神使許大仙

鄭樹森下意識都看向邵小樓,見他的眼神中並沒有催促,就說:“好的村長,那您歇著,我們先出去別處看看。如果想起來什麽,請一定要告訴我們……”

“去吧,老頭子知道了。”說著,又將煙放在嘴裏吸了兩口。

把買好的便當放在桌上,耐心的等待韓懷慕將最後一針縫合完畢,高陽在另外兩人的注視下問:“屍檢結果怎麽樣?”

韓懷慕的手指一邊在屍體上滑動,一邊說:“一目了然的內容咱們不說,就先從這裏開始說起。首先是死者後腦部有05到1公分的凹陷,可以肯定是被石頭之類的硬物重擊所致,身體部分尤其是手臂、腿部有多處淤青,很明顯是在與凶手的搏鬥、反抗過程造成的。死者的致命傷位於心髒處,就是這裏。傷口寬一寸,深約15寸,直接割斷了人體的主動脈與肺動脈,初步估計,凶器應該是很常見的家用水果刀。依據傷口的深度以及刺入心髒的位置來看,凶手是像這樣站在死者的正麵由右上方刺入。目前很難判斷出是不是熟人作案。”

“再沒有其他發現嗎?”

“凶手似乎很恨死者,你們可以從死者的人際關係方麵入手進行排查。”

高陽眼前一亮,問:“怎麽說?”

韓懷慕略微遲疑了一下,接著說:“該怎麽跟你形容呢?死者的下體有被人多次踩踏的痕跡,從這種行為可以看出,凶手在一程度上非常恨死者,否則又怎麽會對屍體進行虐待?但是從肢體上的淤青部分來看,與死者打鬥的人應該是個男人,女人沒有能力在不使用指甲等利器的情況下與成年男子搏鬥。換句話說,如果我是女人,在與體型和力氣都比自己大的人打鬥的情況下,絕對會使指甲等人體有利於自己的部分。但是在死者的身上並沒有發現抓痕,因此我判定凶手是個男人。”

“什麽樣的情況下能讓一個男人恨另一個男人?對方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難道是……情殺?”展雄聽著他們的分析,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高陽圍著屍體轉了兩圈,“嘖嘖”道:“看這老頭的年齡,兒子都娶到媳婦兒吧?你說會不會是啊……”

看著高陽一臉猥瑣的笑,韓懷慕白了他一眼。展雄覺得自己一直崇拜的、傳說中的刑偵隊長毀了自己的三觀,重新刷新了自己對他的認識。

站在一旁的肖青山聽得一頭霧水,一臉茫然的看著這邊的三人。

“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呀?凶手是個男人,然後呢?高隊長怎麽不接著說了?”

展雄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高陽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深表同情。

韓懷慕看了看他,對展雄說:“你的搭檔挺好,讓他少跟高陽接觸,這人有毒……”

肖青山:“……”

晚上八點的時候,高陽四人再次回到了鄭樹森家。問過蘇翠茵才知道,邵小樓幾人自終於離開到現在,一直沒有回來。

“茵姐,你知道小樓他們去哪裏了嗎?”

對他們挺好茶,蘇翠雲才答:“聽阿森的意思,他們先會去找找村長,如果村長不知道,然後才會去其他地方詢問看看。”

高陽很健談,更會逗女孩子開心。幾人在閑聊間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聲哀嚎。

“啊!終於到了~我從來沒有走過這麽多的路,累死我了……”

“哈哈,你這就是缺乏鍛煉。你看看人家森哥,大氣都不帶喘的,你啊~不行……”

“林哥,你再說一遍,我保證不揍你。”

“小樣~就你還想揍我?站的起來嗎?你跑的起來嗎?”

“好了好了,別鬧了,快點進去吧,今天都辛苦大家了。”

這是鄭樹森的聲音。

蘇翠茵匆忙衝出去,外麵傳來她關切的詢問聲:“阿森,怎麽樣,累不累?有結果嗎?”

這邊兩人“卿卿我我,互訴衷腸”,邵小樓抬頭就看到高陽倚靠在門邊,擺出極其**的姿勢在向他揮手。

“哈尼~你終於回來啦~想死人家了……”

屋外的呆愣雙人組:“……”

邵小樓習慣性的選擇了無視,留下屋外幾人徑直走進了房間,嚴策文麵無表情的跟在他身後。

屋裏被折磨了一下午的展雄和肖青山,從最開始的震驚到現在,已經可以做到和韓懷慕一樣,淡定的喝茶了。

坐在桌邊上,邵小樓問:“展隊長,肖警官,韓法醫,屍檢結果出來了?”

“哎?你怎麽不問我呢?我也可以告訴你啊。”

高陽走進來,坐在緊靠邵小樓的位置問他。留在外邊的四個人也全部走進屋內,一起坐到了桌旁。

“嗯,出來了,具體的我已經說了,待會兒他們會告訴你詳情。你們有什麽收獲?”韓大法醫淡淡的回答。

“收獲不大,但是至少知道了死者的身份。”

“太好了!這邊韓法醫也給我們指明了大概的查詢方向,現在又知道了死者的身份,咱們終於可以著手調查了。”肖青山興奮的說。

“這樣最好,咱們剛好可以把所有的信息做一個整理。”

見他們要談正事,蘇翠茵主動拉著花湖離開,去為他們準備晚飯了。

“茵姐,你拉我出來幹什麽,我還想聽聽他們說什麽。”廚房裏,花胡興致缺缺的問。

“他們有要談正事,我們兩個女人留在那裏也幫不到什麽忙。忙了一天了,估計都餓了,不如為他們準備晚飯,等他們談完就有熱騰騰的飯可以吃了。”蘇翠茵不鹹不淡的回答,但要是仔細看,她的臉上卻掛著幸福的笑。

看著她的笑,花湖愣住了:茵姐的心裏此刻想的是森哥吧,為自己喜歡的人做煮飯是這麽幸福的一件事嗎?想著,她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幅畫麵:自己穿著圍裙準備好一桌飯菜,坐在桌邊等待著某人回家……

蘇翠茵無意間回頭,恰巧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笑著搖了搖頭,甩甩手上的水來到她的身邊。

“小湖,你有喜歡的人,他就在我們這幾個人中,是不是?”

花湖臉色一紅,口齒不清的試圖蒙混過去:“茵姐,你瞎說什麽呢?沒有的事兒……”

知道她害羞不肯承認,蘇翠茵也沒有堅持,隻是笑著說:“姐是過來人,知道那種想愛有沒有把握的感覺。但是有一句話要告訴你,就是喜歡,不論結果如何,都要說出來。若是說出來,你可能會後悔,但僅僅是一陣子,不說則會後悔一輩子。”

不說,會後悔嗎……

蘇翠茵知道自己的話她聽進去了,起身整整衣服,繼續為心愛的人做晚飯了。

原來,邵小樓一行人離開了村長家之後,又走了好幾戶人家,都一無所獲。大山裏最熬人的,除了黃土和山路之外,還有日頭。頂著烈日,幾人都覺得自己快被烤熟了。

“咱們還要走多久啊?感覺好累哦。”花湖忍不住說到。

“是誰說要幫助小樓的?這才走了多久就不行了?”唐楓林笑著調侃。

“你……你懂什麽,我這是……我隻是說說而已。”花湖反駁。

“哈哈~”

……

這倆人鬥嘴的過程中,不知不覺就又走出了幾裏地。這裏離太歲洞有很長一段距離,其實幾人都沒有報什麽希望。畢竟案發地附近的人都不認識被害者,何況是相隔幾裏地的這裏呢?

看著眼前一座破舊的窯洞,幾人都有些猶豫,到底進還是進不進去。

“這洞……看著也不像住人的,咱們要不要進去?”

“都已經來了,就進去看看,最多就是和前麵的結果一樣,咱們也沒什麽損失。”

“說的有道理,我同意,咱們去看看。”

剛剛踏入院內,從門裏衝出一條田園犬,對著他們就是一通狂吠,緊接著從裏邊走出來一個年齡不大的女人。

“大黃,安靜!”她喝退狗,才對麵前的人說,“你們是什麽人?來這幹嘛?”

鄭樹森上前解釋道:“大妹子,俺們是來找個人的,你看一下照片上這人你認識不?”

小姑娘聽著他的口音是山裏人,又看了看他憨厚的外表,這才放下心中的戒備,拿過照片看了僅僅一秒,就疑惑的說:“這不是許大仙許林嗎?他在這裏很有名,你怎麽不認識啊?”

幾個人相視一笑:終於找到認識他的人了。

邵小樓興奮的上前抓住,人家的手臂就問:“美女,你能跟我說說關於他的事兒嗎?”

“哎?你是誰!你放開俺!”

邵小樓還沒有反應過來,花湖上前一把扯下她的手,眼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大妹子,你別怕,俺們就是過來找照片上的人有點事兒。你能跟俺們說說關於他的事嗎?”

聽他這麽一說,姑娘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就連眼神都在說:俺懂,俺都懂……

“俺知道了,你們是想請許大仙幫你們看風水啊還是算命?俺跟你們說,大仙算的可準了……”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他們都一直在姑娘家,聽姑娘說這個神奇的“許大仙”的事。

聽著邵小樓的敘述,高陽又重複了一遍:“許大仙?原來是神棍啊~”

邵小樓:“……”

“你們沒有去那附近的人家再問問這個關於許林的事?”

“去了。後來森哥又帶我們去了幾戶人家,他們說的和這個姑娘告訴我們的幾乎一致,大都是在稱讚這個大仙有多神奇,有多麽神機妙算。我覺得再聽下去,我會被他們洗腦。”

“高隊長,據那裏的人說這個許林在風水玄學上有點本事,當地人誰家婚喪嫁娶、新建土木都會請他過去算上一算,在當地也算是小有名氣。”唐楓林把他們調查到的結果一一告訴高陽。

高陽疑惑的看向鄭樹森:“森哥,這麽有名的人你真的沒有聽過?”

鄭樹森撓撓頭,實話實說:“俺真的沒有聽說過,一來是俺家沒有經曆過類似的事情,俺跟英子是青梅竹馬,結婚時也就不用與這些人來往;二來是茵子不相信這些事,她總對俺說這都是騙人的,告訴俺要讓俺相信科學,所以……”

“嗯,不錯不錯~森哥,別說,你還真娶了個賢內助,真是有福。就是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才能娶到這麽好的老婆~”高陽感慨到。

“據你們剛才所說,你們第一個人去拜訪的就是老村長,他應該對這些事很熟,為什麽也說不認識這個人?”韓懷慕想不通。

“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邵小樓看向鄭樹森,問他,“森哥,住在鼇山的所有人都是由村長在管理嗎?”

“嗯,但是也稱不上管理。像俺們這種地方十年二十幾年都不會發生一件大事,最大的事莫過於婚喪嫁娶,但是這些事一般都用不到村長,無非就是過去在開場儀式上說幾句話。就像有些偏遠的地方,去不了也很正常……”

“會不會是這個村長在刻意隱瞞什麽?”肖青山問。

受到提醒,展雄看著他說:“森哥,這個老人擔任村長多長時間了?”

鄭樹森回憶了一會兒:“俺也忘了,隻記得似乎有很長時間了,俺記得俺小時候他就是村長。”

“如果說他真的有事隱瞞,被他隱瞞下來的又是什麽事?唉,真是令人費解啊……”高陽歎了口氣。

“阿森,各位警官,你們談的怎麽樣了?晚飯已經準備好了,先填飽肚子在在繼續談。”蘇翠茵和花湖端著幾盤菜,笑嘻嘻的對這邊討論大事的幾個男人說。

“嗷~”一聲狼嚎,唐楓林搓搓雙手,說道,“每天最幸福的時刻莫過於這個時候了,跑了一天,我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茵姐,今天我要吃三大碗!”

蘇翠茵兩隻眼睛笑成了彎彎的月牙,豪氣的說:“盡情吃,絕對管夠。”

然後又對高陽和韓懷慕說:“高隊長,韓法醫,都是一些鄉村的家常菜,你們不要嫌棄,多吃一點兒。”

兩人還沒有說什麽,邵小樓湊到高陽耳旁,低聲說:“茵姐我的手藝很棒,尤其是野味,我保證你吃了絕對喜歡。”

高陽笑道:“那我可有口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