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來到房門前,葉軒猛力敲打。

“沒人是吧?好,那我踹了啊!”敲了十幾下,也沒人看門,葉軒大聲冷喝,抬腳便直接揣在門上。

巨大的腳力讓房門一陣顫抖,轉而“哢嚓”一聲,整個門框斷裂開來,葉軒隻是輕輕一推,房門應聲而到。

房間裏昏暗暗的,一陣急促的喘息從角落裏傳來。葉軒冷笑著拉開了一旁的黃燈,房間頓時亮了起來。

“張光棍,你還是這麽膽小啊。”葉軒走到廳裏,順手從飯桌便抽出一張長椅,兀自坐了上去。他看著那個渾身打顫抖的小老頭,敲了敲桌子,“過來!”

“你……你是誰?為什麽……為什麽到我家裏來?”張光棍對於葉軒的暴力非常懼怕,再加上對方是開車來的,肯定比他要有權有勢啊。

“我不想為難你,問你點事情!”葉軒歪著腦袋,從兜裏掏出一柄折疊刀。輕輕一抽,折疊刀刀尖豎起,被他用力插入了木桌之內。強大的力道直接讓整把折疊刀貫穿桌麵,就連飯桌都發出一陣尖銳的摩擦聲響。

“你……你跟齊老實那孫女是什麽關係,俺們老東鎮子的事兒,外人……外人不能管!”張光棍還算是記得一些老東鎮子的規矩,戰戰兢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惶恐地說道。

“是嗎?”葉軒眯著眼睛沉著臉,昏暗的燈光將他的麵容襯托得就跟地獄使者一般,猙獰而恐怖。張光棍見狀,嚇得“呀呀”直叫,又縮回角落裏。

“張光棍,我問你,齊老頭是怎麽死的?”葉軒昂起頭,冷聲問道。話語裏的煞氣很重,讓膽小如鼠的張光棍驚的連大氣都不敢出。

“齊……老頭,他,他是病死的!”

“哦?”葉軒哈哈冷笑起來,忽的一巴掌拍在飯桌上。鄉下的飯桌大多都是有年頭的家居了,不過它的質地非常實惠,大多都是實打實的牢心木做成的,有的家庭甚至一張飯桌傳三四代人。

“張光棍,你當我是白癡嗎?齊老頭就算是九十多歲,也照樣每天早晨起來打太極,這種身子骨怎麽可能說病倒就病倒的?我最後問你一次,如果你再不說實話,那麽我就真要用咱們老東鎮子的規矩來辦事了……”

葉軒慢慢地轉過頭,一對漆黑的眸子死死的盯住張光棍,那中目光就仿佛收割生命的鐮刀,到張光棍體會到窒息的感覺。

“你……你不是俺們鎮子的人……”

“我是!”葉軒指著身後那棟已經近二十年沒人居住的二樓小屋,“我原來住那裏!老光棍,你家小爺回來了!”

張光棍先是一愣,轉而眼睛頓時呆滯,好像是想起了什麽恐怖的事情,腦門上不由得滲出大量的冷汗。

“你……你是……那三個裏的誰?”張光棍呼吸漸漸急促,打著恐懼的顫音,偷偷瞄了葉軒一眼。

葉軒扭動手腕,冷聲笑道,“自然是經常來你家偷雞蛋的那個!桀桀……張光棍,想起來了沒有?”

“你是孟家小子?”張光棍“唰”的一下站了起來,不可思議地叫道,“不可能,不可能,孟家小子離開的時候,就一米八五了,壯得跟個小牛犢似的,你……你不是他,不是他!”

當初的孟岩大少在老東鎮子也算是一個傳說了,所以許多老一輩的人都對他記憶很深。張光棍一輩子懦弱無為,以前經常受其他人欺負。如果不是孟大少住在他邊上,為他出了幾次頭,恐怕張光棍早些年的時候,還真難熬過來。

“沒有不可能!”葉軒扭著頭,咧開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張光棍,你當初看東鎮子李寡婦洗澡,如果不是我幫你瞞著,你早就會被李寡婦給打死了。哼,十二個雞蛋就把我給收買了,這事兒不會是假吧?”

被葉軒一語道破了這輩子最大的秘密,張光棍整個人的毛發都倒豎起來,“你……你怎麽知道?難道,你真是孟家小子?”

“張光棍,你也別管那麽多了。你就說,齊老頭,到底是怎麽死的?”葉軒開始有一些不耐煩了。

張光棍見狀,深深吸了一口氣,就跟做了什麽重大決定一般的表情。“好,既然你說你是孟家小子,那我就告訴你!齊老頭,他……他是被周家六兄弟給打死的!”

“恩?”葉軒寒著臉,沉聲說道,“到底怎麽回事,你慢慢說!”

“咱們老東鎮子,現在就一霸,那就是周家的六個兄弟。再加上他老周本身是鎮長,周家六兄弟在鎮子裏就更是肆無忌憚。但凡在這裏,他們看上什麽,都沒人敢忤逆他們的意思。當初,齊可欣那丫頭才十二三歲,周家老三就開始打她的主意了,好像有幾次還來這裏鬧過。別看齊老頭年紀大,可是打架很厲害,好幾次都把那幾個人給打跑了。唉,其實也是那些人怕齊老頭真跟他們拚命,鬧出什麽大事就不太好了……後來齊可欣那丫頭父母來鎮子裏了,周老三聽說她父母在大城市裏又有錢又厲害,便不敢再去打丫頭的注意了。”

“說重點!”葉軒敲了敲桌子。

“哦哦哦,是這樣的,在七月份的時候,齊老頭養了一隻老牛,半夜裏被人拖出去宰吃了。鎮子裏平時不殺牛的,齊老頭到處調查,發現那個星期就老周家殺了牛吃,可是他自己家的牛一頭不少,鎮子裏其他家裏的牛也沒有走丟。老家夥調查處真相,氣得不行,就上門去找周家人理論。本來是走上門的,結果當天下午卻被人給抬回來了。齊老頭就是這樣一病不起的……”

葉軒離開了,張光棍悲催的把門一頂,用幾根粗繩先綁好,暫時用著,隻等明天天亮,再找人來幫忙了。

回到齊老頭的屋子裏,已經是淩晨一點了,張可欣把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齊老頭的照片也放在了骨灰盒前,前麵擺著一個老舊的香爐,上麵點了三支冥香。

“老師,你去哪兒了?”張可欣有氣無力地靠在門板邊。

“嗬嗬,問清楚一些情況。可欣,你先睡一覺,明天老師幫齊老頭安排出葬!不許說不,就算是躺一下也好,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忙。”葉軒掏出抽出一根點了起來。

張可欣今天身心俱疲,再加上現在的時間也很晚了,葉軒語氣又是那麽堅定,張可欣便點點頭,去齊老頭的屋子裏休息。

葉軒抽著煙,紫紅色的光芒將他的臉色染得格外詭異,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響了五聲,才被接了起來。

“是誰?”對方的聲音很沙啞,看來已經睡了。

“魏強,我是葉軒!”

“葉軒?什麽事兒?”魏大少語氣有些不耐,顯然他並不是很喜歡葉軒。

“沒什麽,跟你說一聲,師傅……走了!我現在在老東鎮子的老宅裏。”葉軒點了點煙灰,長長的籲了一口氣,“被周家那幾個畜生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