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是你老子,老子怒了就稱老子,怎麽著?看不順眼啊?”葉軒推正眼鏡架,挽高袖子,一副要打架的姿勢。

這麽個潑賴相,蔣天石隻有偶爾“三溫暖桑拿”的時候才能在一些黑社會鬥毆場麵上看到,他氣勢立即短了三分,“哼,一個稱謂,懶得和你爭。沒文化的人也想當老師?放心吧,再不出一個月你就要被趕出學校了。”

“少說廢話,別忘了這麽多次被我耍的滋味。”葉軒不再理他,轉身走開,留下獨自咬牙切齒的家夥。

蔣天石氣了一個早上,就連中午也沒心情去審查學生檢討書,氣哼哼驅車回家。回到家裏,妻子已做好飯菜,在門口等他。

“老公,今天累壞了吧?看你臉色不太好,我燉了豬骨冬瓜湯給你補補。”蔣天石的老婆解開圍裙,替他提起公文包,“等下我幫你捏捏肩膀好不好?”

蔣天石的家在東南江花園小區,單獨式的別墅占地二百多平米,還有小型停車場和草坪院子的二層複式樓。可是,這絲毫不能給他帶來家的感覺。

蔣天石看著妻子蠟黃的麵孔和眼角的魚尾紋,沒由來感到一陣厭惡,揮開她,把公文包摔到屋子裏,猛然咆哮起來:“又是豬骨冬瓜湯!我說過了,我不愛吃!我要吃海參鮑魚!”

妻子訝異地說:“老公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在學校有什麽不順的事?海參鮑魚很貴的,孩子又上高中了,能省就省一點吧,沒必要那麽奢侈。”

蔣天石忿忿不已,衝到餐廳:“孩子呢?”

妻子尾隨他來到餐廳:“孩子等你好久,說肚子餓,我讓他先吃了,現在樓上做作業。”

蔣天石端起碗,咕嘟咕嘟喝了幾口湯,擱在桌上,嘩啦一聲,湯汁四濺,悶聲道:“飽了。”

妻子說:“大奇,你今天是什麽了?”

“別管我,我要減肥,我要鍛煉身體!”蔣天石脫掉上衣,露出一身白皙的皮膚和軟塌塌的肥肉,跑到外麵院子做著伸展運動,隨即上竄下跳,跑了幾圈步,又做起俯臥撐來。片刻間揮汗如雨,氣喘如牛。

他多支撐兩下,手臂又痛又麻,仿佛不是自己身上的東西,隻好躺下歇息,腦中漸漸浮現出自己下腹八塊腹肌的**形象,想道:“嘿嘿,葉軒,等我練出一身肌肉,就有你好看的了。那時候垃圾箱將是你的家。”

蔣天石雖然長得高大,但當上訓導主任後養尊處優,四體不勤,連提桶水上二樓的勁也欠缺,被葉軒言語刺激,悶悶不樂,竟然激發了他強身健體的念頭。

他老婆覺得這行為突兀得很,警惕地盯著他,冷不妨蔣天石慘叫一聲:“哎呀!閃著腰了,快扶我回去……”

葉軒不知道蔣天石又拿到了他什麽把柄,反正這廝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葉軒也懶得去理會。小小的一個訓導主任,要真玩起來,葉軒能把他玩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好在偉大的葉員外並沒有那種不良嗜好,如果學校裏真沒有了蔣天石這朵奇葩,估計少年罪犯恐怕還真會增加幾倍。

反正就當是飯後娛樂,葉軒跟蔣天石的鬥法絕對會繼續下去。

忙碌了一天,到下午進行教師大會。校長惦著肚子,在台上說了一大竄這個學期前半段的各個班級情況。

當說到一周後的期中考試的時候,葉軒微微一愣。倒不是他把這事兒給忘了,最近事情太多,那些猴孩子們的作業情況和學習情況自己一點都不了解。如果期中考試全班倒下一半,估計自己這臉也沒地方擱了。

全校三十六個班級,教務處對三十五個班級各個科目的平均分劃分是七十以上,唯獨高二六班,這大名鼎鼎的班級,居然隻要六十分。

葉軒頓時大感丟人,媽的,上次摸底考,老子班級成績不差啊,怎麽這些人都是瞎子,還把平均分定在及格線?

“各位,這不公平!”想法一落下,葉軒拍著桌子邊站了起來。

葉軒的話讓所有人都看了過來,暗道這葉老師難道又有怎麽要抱怨的了。

話說每周一的教師大會,一旦說道高二六班,葉軒總是有一堆腳邊的話,這在開會現場都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風氣。

“葉老師,你幹什麽?注意你自己的言辭和語氣,我們這是在開會,不是無理取鬧的鬧劇!”負責開會現場秩序的蔣天石“嘭!”用力一拍桌子,厲聲叫道。

這一聲比起葉軒來還要大上一倍,這立馬把蔣天石身邊的兩個教務處主任的茶杯給拍倒了,兩個人嚇了一大跳。

葉軒一臉無辜狀,“蔣主任,請你也足以你的語氣和言辭,你也知道我們是在開會,你看你都幹了些什麽?”

蔣天石環視一周,隻見所有人都用詫異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由得氣焰一弱,惱怒的看向葉軒,“葉軒,都怪你,你好端端的破壞開會現場……”

“破壞你妹!”葉軒也是一怒,“蔣天石,你就是要跟我過不去是不是?我隻是站起來表達我的意見,又沒有讓會議被迫停止。為什麽我一表達意見,你就非要打斷?校長說話的時候,你怎麽就連個屁都不敢放?”

“你……你無理取鬧!”

“你才是無理取鬧!”葉軒大聲說道,“在報完每一個班級需要完成任務的時候,校長明明問我們大家有什麽意見,我應校長要求,提出自己的意見怎麽就成無理取鬧了?你蔣天石這麽厲害,那好,我跟你換個位置,你來帶高二六班!”

“好了!”校長見這氣氛越來越不對,連忙高聲說道,“葉老師,你可以坐下提意見。蔣天石,人家提以前你為什麽要打斷?貌似你沒有帶班級吧,所以這提意見方麵,跟你沒有什麽關係,你先到門口去,有什麽事叫你你再進來!”

見校長都這麽說了,葉軒的死黨莊德峰幾人紛紛點頭,“是啊,被訓導主任那麽一嚇,我都不敢提意見了……”

這話頓時引起了十幾個班主任的認可。特別是被蔣天石那突然用力拍桌子導致茶水打了一身的教務處主任,他更是怒聲說道,“我們在開關於期中考試的大會,怎麽老是有不相幹的人進來。哼,把茶水打了我一身,連聲道歉都沒有!”

蔣天石一愣,怎麽一轉眼自己就成了眾矢之的了?

蔣天薇見狀,連忙向蔣天石打眼色,奈何今天濃妝豔抹,睫毛拉得太長了,蔣天石看不出自己的姐姐到底要表達啥個意思。不過,本著在惡勢力麵前不低頭的本色,蔣天石依舊說道,“身為神聖學院的一份子,我自然是要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什麽東西到他這裏就都有道理了,真是……”葉軒坐在位置上,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

莊德峰清楚這目前的形式,自然是要痛打落水狗,不由得也附和起來,“蔣主任是什麽人,咱們都很清楚。嗬嗬,最近學校網站搞了個最有特色的老師評選,蔣主任在人氣方麵可是牛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