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敲桌子,那打瞌睡的人睜著惺忪的睡眼,掏出紙筆問道:“先生是帶孩子來報名學習跳舞對吧,您盡管放心,我們中心教學質量上乘,學費低廉,還聘請了幾位國際舞大賽上的冠軍當教練,師資力量一流,竭誠為您服務,不成材不要錢。”

“誰是這裏的負責人?”葉軒冷冷的說。

那人從衣袋裏拿出名片遞到他手上,笑道:“敝姓張,張潔!在下曾獲得去年在柏林舉辦的表演大賽冠軍的殊榮……”

張傑?靠,老子還謝娜呢!你妹……

看到葉軒身後的畏畏縮縮的張韻,張潔的笑容霎時不見,冷道:“張韻你這個死女人,還欠我的五十萬七千塊,把錢帶來了嗎?”

感受到對方的冷意,張韻小臉一白,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爸爸住院了,等他出院就……就還!”

張韻是單親家庭,家裏除了父親,還真沒有其他人了。隻不過張父知道生意場裏的當當,所以很少讓女兒接觸他的生活。故此,父親被打進醫院,張韻都找不到她爸爸的什麽朋友來幫忙。

報警吧,這些人早就跟警察局打好關係了,如果不是因為張韻父親報了警,還不會給打得那麽慘。所以,張韻麵對張潔,有非常重的恐懼感。

張潔拍了一記桌子,喝道:“我警告你,別想逃跑,不然法律會懲罰你的。”

葉軒幾乎不能置信:“什麽,張韻倒欠你的錢?”

張潔拿出一張欠條,上麵寫了一長串數字,下麵還有張潔、張韻、公證人的簽名和十個手指的手印,瞪眼道:“她不欠還有誰欠?我們表演中心在世界上赫赫有名,一場精心策劃三年之久,耗資百萬的《羅密歐與朱麗葉》被她演砸了,這麽大的損失我找誰?賠五十幾萬已經算我夠仁慈了。”

原來張潔還逼著張韻寫欠條。但張韻不敢怕葉軒生氣不敢對他說。

葉軒反而笑了:“張韻是我的學生,能否看我麵子上,減一點點?如何?”

“最多少個零頭,不能再少了,你不知道我們中心地損失有多大!”葉軒穿著不錯,張潔見他願意賠錢,頓時大喜,說話聲也沒那麽大了,笑道:“其實張韻是個極具天賦的學生,但做出這樣的事來,我也心疼得很……”

“是麽?我看你現在沒有一點心痛的樣子。”

“哪裏,一個人才就這麽流失了,不心疼才怪。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張潔笑道。

樓下傳來一陣腳步聲,吵吵嚷嚷,門口猛然踢開。青龍會核心成員最為心狠手辣的一個,綽號“書生羅煞”的江生氣勢洶洶站在門口,一身西裝領帶皮鞋,穿得整整齊齊,是要去相親的。可是,配合他高達一米九十的身材,九十公斤地體重,凶神惡煞的眼神寒光,活脫脫一個地獄冒出來的夜叉。

江生是葉軒的忠實擁護者,可以說是葉軒一手提拔起來的。原來葉軒沒看出他有多火爆,看似高大,實則書生氣十足。可是那一動手,連葉軒都咂舌。故此,他才落下一個書生羅煞的外號。

在江生的身後是二十多名青龍會的混混,人人拿刀拿棍。有的正在澡堂子泡澡,什麽都沒穿,**圍了一條浴巾就這麽的頂著寒風趕來了;有的手裏還捧著鮮花,原本是打算去和女朋友約會的;有的左手提著一把菜花,右手兩斤新鮮排骨,正在集市買菜,也給抓來了。

原來江生心想既然是“國際表演中心”,那規模一定挺大,保不定還有武裝保安什麽的,反正目前在張南大道的,能來就一定要來,畢竟張南大道在東城區,離清水街走路都不過十分鍾路程。

一人的鐵棍砸在門口的木板上,樓梯口的階梯頓時咿呀咿呀搖晃起來,飛出一枚螺絲釘跳到桌子上,把張潔嚇得不輕,大廳中央的學員和教練紛紛愕然地望過來。

葉軒很平靜的吩咐道:“既然失去張韻這麽個天才你很心痛,那麽肯定不在乎多痛一點。江生,把這全都給砸了,把負責人的腿打斷。學員全部送走!”

江生道:“好!”手上撩起一根鐵棍,砸在張潔麵前的桌子上,不知用了多大力氣。具有彈性地木板陷進一個大坑,現出抽屜裏的本子、照片、名冊和現金,接著轟然一聲,桌子分成兩半,亂七八糟的東西散落一地。

身後的青龍會黨徒一湧而上,見什麽拆什麽,儲物櫃、玻璃鏡、窗戶、錄音機通通都被砸壞,隻剩下不知所措的學員們。有個教練居然妄圖反抗,被一腳踢翻,然後大腿胳膊多了幾個透明窟窿,鮮血嘩嘩往外直冒。

還有另外一個工作人員要報警,剛拿出電話就給打破腦袋,滾倒在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張潔終於意識到這夥人來者不善,叫道:“各位老大,各位大哥,求求你們先別動手,有話好說,要什麽我可以給你們……”

江生的鐵棍橫掃過來,敲在他的左邊肩膀上,隻聽喀嚓一聲,骨頭碎裂,整個人飛出去掉在鋪滿碎玻璃的地麵,渾身紮滿玻璃碎片,哎喲喲的喊痛。

“老子要天上的月亮你能給麽?操!先要你這條狗命再說。”

另一個人拔出尖刀就想挑斷他的腳筋,讓他成為一個終生地廢人,葉軒製止那人,說:“先把詐騙學員的錢都還了吧,不然下場怎麽樣誰也不知道。”

張潔連連求饒:“老大們,放我一條生路吧,我們表演中心已經連續虧損好幾個月,半點收入都沒有,還要辛苦帶這十幾個學員,苦苦掙紮,根本拿不出錢啊。”

葉軒向那些學員問道:“你們入學時交了多少學費?”

學員們畏懼這夥暴徒,不敢不應,有的說兩萬,有的說五千,有的說八千,數目不等,看來是張潔看誰好騙便多收一點。

葉軒這回可是真地冷笑了:“光是在場總數加起來起碼也有十三四萬,還有那些沒來上課的呢?無故被你開除地呢?《羅密歐與朱麗葉》那一招,可能也詐到不少銀兩吧?居然說沒錢,你活不耐煩了!”

便有青龍會黨徒一把刀插下去,穿進手掌釘在地板上。刀刃卡在兩根指骨之間,疼痛格外劇烈,張潔尖叫起來:“老大,老大,饒了我吧,都是我畜生,我不是人,我賭博上癮。在外麵輸光,把錢都打水漂了。”

那些學員教練見他們如此凶悍,都不禁縮了一下脖子。

“那麽說你是怎麽開辦這家表演中心斂財的,可否傳授一下經驗?”

張潔遲疑一陣,發覺眼前這人絕不容易糊弄,隻好說道:“其實說出來很簡單,也就是騙一些稍微有點身體條件,但是腦子不靈活的蠢材上當。我假冒著名表演家和經紀人,看到合適的人便上去搭訕,誇他多有天賦什麽地,然後再送出名片。隻要那些人頭腦發熱,一來就好辦了。陳列室那些獎杯獎章獎狀全是偽造的,不過諒他們的智商也看不出……如果碰上特別老實特別好騙的就安排一些小型演出,呃,就像張韻那樣吧,演不砸沒關係,隻要出現一個小小的漏洞我都能說到大得頂天,造成多少損失如此等等讓他們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