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擊手這個詞對呂旺來說並不陌生,但是出門帶著狙擊手的人,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在大望鎮橫行鄉裏的呂旺,在陳鳳喜的身上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恐懼。

陳鳳喜不冷不熱地說道:“我本來不想把事情搞得這麽複雜,可是你非得把事弄成現在這副樣子。”

呂旺膽顫心驚地問道:“你想怎麽樣?”

陳鳳喜不假思索地說道:“我不想怎麽樣,隻是想替我表妹討個公道而已。我聽說,你後頭還有一個叫卓哥的人?”

呂旺眉頭驀然一緊,緊張地問道:“你是奔著卓哥來的?”

陳鳳喜瞥了呂旺一眼,歪頭瞅著倒在地上的李大山說道:“李叔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估計他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的閨女會變成現在這樣。不管李秀花做了什麽,總得給人一個像樣的交待吧?不能說就這麽……不清不楚的死了吧?”

呂旺猶豫不絕地說道:“這事兒……還真賴不了別人。要不是卓哥幫忙,估計……李秀花就真就被埋在礦裏了。”

陳鳳喜好奇地問道:“什麽意思?”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一會兒就該有人來了。要不,咱們換個地方說?你放心,我絕對不敢有其它想法,我不想和他們一樣。”呂旺緊張地說道。

陳鳳喜平靜地說道:“嗯。劉奇,你背上李大山。”

呂旺打了個電話後就帶著陳鳳喜從旅館後門離開,對於屋裏的屍體和剛剛發生的打鬥他似乎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上車後,呂旺直接將車子駛出了大望鎮,在一番顛簸後駛進了一個落後的村莊裏。

很難想象,在大望鎮一個如此富裕的城鎮,竟然還有這種堪比黃土高坡的村莊,而在這村莊的不遠處就有拉煤的礦車。

“讓他倆在車上吧。”車子停在了一戶連門都沒有的房門前後,呂旺便是跟陳鳳喜打起了商量。

陳鳳喜不置可否地推門下車,呂旺緊隨其

後,帶著他走進了這個破敗的由黃土壘成的小院裏。

呂旺掏出鑰匙,打開了那扇被掛著三副鏈子鎖的客廳門。

門一打開,刺鼻的臭味便是撲鼻而來,隻見一個胳膊上滿是牙印的中年男人正哆哆嗦嗦地蜷縮在角落裏。

“王八蛋,你再晚點來……我就要死了!”話一說完,男人就愣在了那裏,很顯然,他沒有想到呂旺會帶人來這裏。

呂旺沉聲說道:“他是為了秀花的死來這裏的。你手下那三杆槍都被他給滅了。他就是卓哥!”

“為秀花來的?我怎麽以前沒有聽秀花提過有這麽號子朋友?”卓哥一臉懷疑地看著陳鳳喜問道。

陳鳳喜不動聲色地說道:“不是朋友,我和李大山隻是有緣而已。卓哥,看你這樣子,是打算強行戒毒?”

卓哥有氣無力地站了起來,虛弱地說道:“我就說嘛,要是有這號子猛人,秀花不可能不介紹給我認識。怎麽,是想幫李大山強出頭?”

陳鳳喜點了點頭:“算是吧。”

卓哥麵無表情地說道:“我勸你還是別有這想法了。秀花的事兒,如果但凡占著一丁點兒理,我也不會坐視不管!你殺了我三個人,我可以當做沒有發生。不過,如果你要是管秀花這件事,那我可不能不管。”

“什麽意思?”陳鳳喜有些糊塗,眼前這個卓哥不像呂旺那樣一看就是個流氓,這個家夥有幾分儒者氣息,並且在提到秀花的時候,眼神中充滿了無奈。

“出來說吧,屋裏髒。”卓哥走出房門後直奔那水缸而去,老牛飲水般灌了一通後才說道:“秀花這次是玩火自焚了!”

李秀花對金錢似乎有著偏執的欲望,跟著卓哥之後,卓哥每月給她的錢至少都在十萬上下,可是她還是不滿足。

為了能夠得到更多的錢,她借著跟卓哥的關係傍上了幾個土豪。如果她隻是喜歡錢,這沒什麽。大望鎮的土豪啥都缺不是不缺錢,可是她竟然還想

要權,正是她這種永無止境的貪欲把她推向了死亡。

“具體是怎麽回事,我也不太清楚。我隻知道,對方要給秀花一個科員做她不幹,她非要當官。如果人家不給這個官的話,她就把黑材料遞上去,所以最後才造成了這種下場。這事兒說到最後也怨我,要不是我的話,秀花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兄弟,還沒請教,怎麽稱呼?”卓哥很從容也很淡定的向陳鳳喜講述著這為了權財而迷失自己的故事,說實話,陳鳳喜有些懷疑,但是他又沒有辦法對自己的懷疑提出質疑。

“陳鳳喜。”陳鳳喜不動聲色地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卓哥眉頭不覺一緊,好奇地問:“陳鳳喜?安南那位?”

陳鳳喜輕輕點了點頭。

卓哥哭笑不得地拍了拍呂旺的肩膀,道:“我就說嘛,這西山地界上啥時候出過這麽愛管閑事的人,合著是把西山市攪翻天的陳主任啊!”

“就是他?”

“還能有誰!”

呂旺登時就有些欲哭無淚地說道:“陳主任,您這直接跟我報上你的名字多好,咱們也不會發生這麽多意外。”

陳鳳喜皺眉說道:“我不覺著這事和報不報我的名字有什麽關係。”

卓哥笑道:“當然有關係,而且還大著呢!裘三香是我姨!”

聽到這話,陳鳳喜也有些傻眼了。

“合著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得,既然你是自己人,那我也就不瞞你了。李秀花不知道怎麽跟西山省的老書記搞到了一起。老書記今年都七十好幾的人了,人家對她也算可以了。要錢給錢、要房給房甚至都說了先讓她從科員幹著,回頭再慢慢往上提。可是她不幹,死活要當官。這才把人逼得沒辦法,下了黑手。她的屍體是我自己作主弄出來的,不然的話,就被永遠埋在礦下麵了!這不管做什麽,都得有個分寸,這一次李秀花沒了分寸自尋死路,誰也幫不她。陳主任,你現在還想管這事兒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