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佛教學院，那位精瘦的老院長，如同一根電線杆一般立在他那寬敞的辦公室裏，來回地渡著方步。從臉上的表情看有些焦急，然又顯得有些高深莫測。

隻見他有些猶豫不決，抓起辦公桌上的電話，又放了下來。最終還是撥通了一個電話。

“如論如何，不能讓程新明的船下河，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把河道的采礦權拿到手。隻要程新明不挖鐵砂一切都好辦。”

電話那頭一個聲音讓他大為光火。“不要說河道裏挖鐵砂，能賺多少錢，利潤有多大，我們挖鐵砂的目的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不讓魔玉重現人間，危害百姓，這個道理你也不懂嗎？必須想盡一切辦法阻止他下河挖鐵砂。如果行動失敗，將為新羅市的老百姓帶來巨大的災難。必須無條件地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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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新明知道與政府的一場好戲就要來了。跟他一起來的王誌彬見船被扣有點急，叫上程海明也回到鎮上，找幾個合夥的商量對策。在車上程海明給王誌彬出點子。“莫急，明天叫蓮花村把全體村民組織起來，到鄉政府上訪。”

王誌彬說：“這個辦法行，這段時間，我專門買了一本法典，研究中國的法律。礦產資源是國家所有的，他鎮政府沒權賣。要賣也要通過拍賣程序。去上訪，鎮上不行到縣裏，縣裏不行直接到省裏。”

程海明跟程新明說，“明哥，我村也組織起下條船，支持王誌彬他們一下，船多了鎮上就不好下手了。”

程新明說：“這樣，明天我也幫你組織幾個人，兩個村一起到鎮上上訪，多幾村上訪力量大些。

王誌彬說：“要得，明天我打電話跟你聯係。另外聽說武鋼已在河下遊的駱河村下了船，球磨場都建好了。明天程海明邀兩人到駱河村，要讓村民覺醒起來，阻止武鋼的船下河挖砂。”

車到鎮上後，程海明和王誌彬各自下了車。程新明接到一個電話，電話那頭是一個嬌氣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他的相好打來的，約他在縣城見。這個死女人，分開還沒兩三個小時，就又想起來了。

《潘金蓮》裏說，與女人相好要有幾個條件，一是要有驢大的行貨，二是要有潘安的貌，三是要的閑功夫，四是要的錢。程新明就是錢少點，雖則三十多歲的人但在女人麵前還是挺吃香的。

程海明這邊忙開了，他約了鎮上的兩個做生意的，到駱河村上一屆的老書記，煽動他們阻止武鋼的船下河。

老書記是一女的六十多歲，頭上滿頭銀絲，說起話來聲音不大，卻顯得無比精明。程海明和她把道理一講，她就明白過來了，立刻叫組長通知她本組的二十來

號人開會，順便讓程海明在大會上講幾句。

來的大部分是三四十歲的婦女和五十多歲的老人，基本上都是老弱病殘，男人都出去打工去了。這正合程海明的意，老弱病殘更好和武鋼開展鬥爭。

會上程海明發表了激動人心的演說。

“各位父老相親，我是與你們鄰村的，與你們同病相憐。政府將我們世代相依的河賣給了外地人，讓他們發財，我們的親人卻背井離鄉到外地吃苦。賣了我們賴以生存的油鹽罐，卻沒有給村裏不分補償。平時家裏沒油沒鹽，拿一個吸鐵礦石到河裏淘鐵砂還可以賣幾個錢糊生活。賣給了外地人他們把河裏的鐵砂淘光了，我們今後到哪裏淘砂換油換鹽。外地人淘鐵砂，挖壞了我們的河堤，挖垮了田岸，到時他們拍屁屁走了，留給出我們無窮的後患。要挖砂也要我們自己挖，自家門口的錢要自己賺。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這次發了就發了。如今河道被政府賣了，隻有我們組織起來，阻止武鋼挖砂，我們才有致富的希望。”

老書記又在會上補充了幾句，讓各家出一名勞力，現在就到河裏，阻止武鋼的船下河。老書記在任多年，在村裏很有威信，組長帶頭，立刻行動起來，男女老少上到船上，強行停了裝好試挖砂的船。岸上散船件也一律由村民把守，不準再裝船下河。

船上的幾名工人想抵抗，不讓停船，後見人多勢眾，又是些老弱病殘不好動武功也就罷了。

武鋼的船老板陶老板好到鎮政府讓鎮的出麵解決。當初買河的時候胡鎮長曾拍過胸脯，有糾紛保證解決。來到鎮上找胡鎮長，胡鎮長正在大禮堂與上訪的村民在開會。

陶老板仗著自己是招商引資進來的，什麽也不怕，直接走進大禮堂的主席台，黑著臉跟胡鎮長說船被一群無理的村民給停了。胡鎮長衝他笑了笑說，“別急，回去準二十萬塊錢，保證明天就能開船。”

陶老板不知胡鎮葫蘆買的什麽藥，心想備二十萬塊錢還不是小事一樁，立馬可取。

上午九點多，百多號村民來到了鎮政府的大院，在院子裏靜坐。一些幹部見政府鬧翻了天，有的勸了幾句叫各人回去，但不起作用，知趣地走開了，有的見勢不妙幹脆躲得遠遠的。秘書小王見情況不收收拾，趕緊打電話胡鎮長。

胡鎮長正在縣裏匯報河道治理的事，接到電話後立即驅車往鎮上趕，並電話通知在家的幾個副書記，把靜坐的村民引到大禮堂，避免事態鬧大影響不好。

剛回來，在主席台沒坐多久，讓幾位村民選出代表提要求，還沒坐定就被船老板拉了出來。胡鎮長送走船老板，又回到了大禮堂的主席台。望了一眼台下吵吵嚷嚷的群眾，喝了一口清茶，對著話筒大聲

講起話來。

“各位村民，大家好，剛才各位已就河道的事提出了各位心中的疑惑，現在我作為一鎮之長，給你們一一作答。首先感謝大家關心鎮上的工作，支持招商引資大事業，能在萬忙之中來到鎮政府，提出好的建議，我在這裏表示感謝。大家提出的的問題不外乎三個。一個是河道賣了多少錢，村裏和農民有沒有補償，把河堤挖了今後遇上洪水農田衝垮了怎麽辦。

河道是國家的，礦產資源也是國家的，不屬於任何村級集體組織和個人。縣政府委托我鎮將羅英河賣給了武鋼，作價八十萬，錢都被縣政府拿去了，鎮政府沒要一分錢。武鋼在我們這裏投資辦廠，還為村裏修柏油路，對匡故鎮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也會給全鎮村民帶來福氣的一件事，他是在用他的資金幫我們致富。一條沉睡了千年的河流，在他們沒來之前，沒人知道這裏有鐵砂，我們的農民更不敢投資開采，但他們有眼光有能力敢幹。河裏到底有多少鐵砂，我們也不知道，鎮上把他們招商進來，投資千把萬，能不能撈回來，能不能保本，連我都他們捏把汗。在座再不為他們創造好的環境，他們要是虧本走了今後更不會有人敢到匡故鎮來投資，到那時我們將是曆史的罪人，愧對自己和我們的後代。

大家看到現在鐵砂漲價，好象有利可圖，都想挖鐵砂。可是大家想過沒有，一旦鐵砂降價虧了怎麽辦，那可是農民辛苦的血汗錢。中國目前正處經濟高速發展的時期，一些大型項目和固定資產大投資的時期，全世界有三分之一的鋼材和水泥澆灌在了中國大地。對鋼材的巨大需求刺激了鐵砂的上漲，而一旦國家經濟放緩，鐵砂勢必會大降價。靠各村一條把船挖能挖到猴年馬月，隻有依靠武鋼先進的掏砂工具和良好的銷售網絡，及時掌握市場變化，才有不虧本的可能。

我在這裏向大家保證，河堤不會挖，到時挖到各村還會有一定的補償，如果再有哪個村不配合話，哪個村的補償款取銷。另外河道已賣給武鋼，他們是唯一合法的河道礦產資源所有者，任何人再下船都是違法的，對於蓮花村的第一條船我們叫武功鋼按原價收購過來。今後誰再下船我們將依法沒收誰的船。還要抓去坐牢。我在這裏宣布幾條紀律：一不準阻礙武鋼的正常生產，誰再阻礙就是和鎮政府過不去，和全鎮人民過不去，我們將依法叫派出所追究。第二不準任何船隻私自下河開采鐵砂，違者除沒收船隻以外還要罰款。

我看這樣大家坐了一上午，都挺累的就散會。”

村民被鎮長說得一楞一楞的，會場下鴉雀無聲，鎮長走出了會場，他們也跟著走出了會場，幾個帶頭的見大勢已去，也隻好跟著走了。王誌彬也隻好把還不甘心的幾個帶頭的喊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