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行,你就被騙了,要是不行,你白白丟了五千塊。

小樣連老子了敢騙。

程新明一拳過去,瘦高個子男人打翻在地。你幹馬打人,見有人被打,兩個胖男可不服,向程新明撲了過來,程新明伸出雙手,一手抓一個,將兩人用力一撞,我的媽呀,兩個胖男撞在一起,痛叫一聲。

瘦個子從地上爬起來,見兩個人都不是他的對手,從腰間掏出一把刀子,向程新明刺過來。程新明眼疾手快,一把捏住了瘦個的手腕,瘦子痛得直叫娘,刀子從手上落到地下。雙兩把鋼刀向程新明砍來,程新明隻輕輕向旁邊一讓,就避過砍過來的鋼刀,飛起一腳將一旁撲過來的高個胖男踢倒在地。另一個被飛來的一張椅子把倒。三人趴在地上哭爹喊娘。

出道以來從未失手,今天仨居然敗在了一個小子身上。這是何方神聖,居然能同時打敗三人,連刀子都不怕。

“今後還敢不敢出來行騙?”程新明腳踩一個,用椅子按住一個,大吼一聲。三人嚇得篩糠。

“再也不敢了,求大爺原諒。”

“滾”

三人滾不贏。有一個又轉回來。

“大爺,總得把我們的錢包退給我們吧。”

“還想騙人是不,不想活了嗎。”程新明的拳頭又起。那男人抱頭鼠竄,哪還顧得要錢。

居然又賺了一萬五千塊,程新明喜不自勝。誰鬥得過我。數數錢。一張兩張,怎麽都是假錢,這些個沒良心的騙子,居然拿假錢蒙人。

明天正好可以用它來騙唐師傅。

七八台後八輪整裝待發,程新明坐在一台車上,正與一位又黑又瘦的師傅有說有笑地聊起來。

“唐師傅,這次多謝你幫忙介紹生意,現在買車可不好賺錢了,我的車已經三四天沒找到事了。”

“是吧,今後幹脆跟我一起幹,保證虧待不了你。”唐師傅手裏拿著程新明塞過來的一條好煙,眉開眼笑。

“那感情好唐師傅,我就說唐師傅是一個有能力大度又樂於助人的人,沒說的。對你我好,我也絕不虧你,這樣,每趟下來提給你五百。”

“這說哪裏話,我怎麽要你的提成,都是同行,互幫互助,談錢就變得俗氣了。”

談話間車已發動,路上顛簸了一天多,這才來到一個大礦場。礦場上堆的就是程新明日思夜想的硫酸碴。汪書記花了個把月沒有找到的東西,如今卻是輕易地找到了。

程新明暗笑,我不是生意場上的高手,誰是。當今世界誰與爭鋒,我不發財誰發財。

大礦場的辦公室裏,程新明與一位西裝革履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談生意。

“對不起,我們隻跟陶老板做生意,這裏所有的硫酸碴都被他包了。”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冷冷地說。看來閉門羹非得吃,陶老板的勢力也未免太大了,他突然也明白,汪書記為什麽出來轉大半個中國沒找到硫酸碴。

一個曾經是個廢物一錢不值的東西,就是因為它象某種東西,被檢測出含有鐵,就被寵到天上去了。

“我可以出比他高的價錢,我可以長年與你合作,保證你財源滾滾,源源不斷。”程新明拋出誘人的橄欖枝。

對方卻不為所動隻是笑笑說:“不好辦呀,都與陶老板寫了長年的合同。”放著誘人的利潤不要,隻是輕描淡寫地笑笑就推辭了。

程新明明白再多說也是無益。不過他轉得非常之快,不鑽牛角。

四十多歲就挺著個大肚子,紅光滿麵,可見他的生意也是做得非常之好。

“沒事沒事,生意不成仁義在嘛,我經常到你這裏來拖礦,也是看見你們價太低一時起的心,拖到我們新羅轉手賺點小錢花花而已。不談生意,賺到那錢我也不賺。我也是你們的老主顧,今晚我請客,到酒店大喝兩杯如何。”

“對不起,我沒時間。”對方就這樣拒絕了。沒戲了,刀銷不進水潑不進。

生意居然也有這樣做,你出高價人家還不賣給你。經濟學的觀點也不一定實用。什麽供求關係什麽價格理論在這裏居然行不通。

剛下海就被海水嗆得夠嗆。程新明就是程新明出來闖天下這麽久,還沒有難得倒他的事。

程新明不信。陳倉可以暗渡,無心還可以插柳,球還可以打擦邊。在後八輪都開走後,程新明塞給唐師傅一千塊,當然

那是他弄到的假錢,把發他們之後,他沒走,一個人獨自留下了。他要與礦場的人混熟,他看準的是供銷科科長。他知道這些硫酸碴可以從哪裏弄來。

程新明最拿手的就是吹吹噓對方,把對方捧得高高的,當別人忘乎所以時,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幾杯酒下肚,兩人話就多了。

“我說胡科,在礦場裏,你可是說一不二的人物,礦場沒有你這位神通廣大的供銷科長,礦場早就倒閉。”

“這話說得我愛聽,礦場要不是我從各地購進原料,再高價倒出去。沒有我,一年能賺幾個錢。”胡科長已是臉麵紅光,酒精作用,再加上程新明吹捧,早就不曉得自己姓麽事。

一個人在刻意吹捧對方,絕對有他的目的性,不是有求於他就是要利用他。

“你們場主也真是,做生意太死板,要是換了你當場主,絕對比他幹得還好。你一宗,人豪爽大義,這樣的人才是做生意的料。老兄我可是最佩服你這樣的人,來胡哥,我們再幹一杯。”

兩隻杯子一碰,兩杯烈酒又下到兩個男人肚子裏。

兩個已經稱兄道弟,酒精一刺激兩人無話不談了。

“胡哥,你真是有能耐,現在這硫酸碴可是搶手貨,緊俏物資,你居然能搞到貨源,不簡單。”

“這還不是小菜,有什麽事我擺不平的,我看得出來,你小子是有求與我吧,要不然也不會請我喝酒,還八般的巴結討好我。”

“胡哥,不瞞您說,我還真想從您手裏倒騰點硫酸碴,到我們新羅賺上大價錢。胡哥要是有興趣,不妨利用手上的貨源與我做一生意,保證胡哥久賺不折。”

程新明又神秘地湊近胡科長。神密地說:“胡哥,這事神不知鬼不覺,你知我知,我每噸多出二十,你直接把硫酸碴供應給我行不?”

“不好吧,我胡明是愛錢的人嗎?”

“我就知道胡哥不在乎那點錢,才故意把價少加點,做生意嘛講個義字,你我投緣不是,難得兄弟一回。有福同享。”

“好,我就看中你的人品,願意與你萬事通生意,不過這事可千萬不能讓我們場長知道。”

“放心,我直接從上家接貨,彼此心照不宣就是。”

“來來幹,你是塊做生意的大料,這樣的人我願意交。”

程新明覺得自己就象是隻ST的股票,連續幾年的贏利,馬是就要去星摘冒,身價就要百倍地往上漲。做生意難,但難得到我程新明嗎,莫說有異能,沒異能不也在生意場上混得轉。一場場巨大的風暴向他襲來,他不都化險為夷。殊不知,更大的風暴在等著他。

程新明利用機會出門找硫酸碴,事實上他是想讓汪書記組織人與陶善仁爭鬥,自己跳出圈外座收其成,天底下哪有這等好事。

程新明拖了幾車硫酸碴,回到球磨場。

何婧接待了凱旋歸來的戰士,汪書記也迎接生意場上的勝利者。鐵砂裏忙著摻硫酸碴,戰士忙著喝慶功宴。

首戰都告捷。河裏的船又重新勝利開工,球磨場找到了賺錢的決巧。

鐵砂價格瘋漲。一噸鐵精礦1200元。鐵砂收購價格也瘋漲,一噸賣到800元。是什麽概念?一條船如果一天挖三十噸的話,一天毛收就是二萬四,挖四十噸一天就是三萬二。匡故鎮河道鐵砂含量高,一般的船一天的產量都在三十噸以上。如果投資四條船,一天就是八九萬,一個月能挖出三十天,滿負荷工作二十三天,一個月也能挖190萬。投資才多少,四條船不過百把萬,加上河道出讓金也不過二三百萬。一至兩個月本回利歸。天下誰最賺錢?除了白的就是黑砂。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

河也瘋了,農民也瘋了,政府也瘋了,黑道上的陶老板更是瘋了。匡故故鎮的十條船,一天這挖走了他八十萬。他還在屋裏坐得住嗎。

程新明連夜召集汪書記、何婧以及球磨場的幾個股東開會。會上一個個豪氣衝天,牛皮轟轟。

程新明更是喜形於色。

跟我程新明幹絕虧不了你們,保證不出一年,你們一個個都是百萬、千萬身價。球磨場差一點就鬥跨了,不是我程新明膽大,資金多,實力雄厚,早就被對手的球磨場擠跨了。當今世上英雄有幾人,唯有我與在坐的各位了。形勢喜人,但形勢又*人,俗話說的好呀,時勢造

英雄。球磨場要好好利用漲價之機,大賺一把。誰不想坐個好車,誰不想住上更好的樓房,在坐的幾個男人誰不想擁有個三妻四妾。那需要的是什麽,錢。我們有的是錢,我們不缺錢。可眼下鐵砂收購價大漲,我們的流動資金就捉襟見肘了。現如今需要大家群策群力的時候,我們要擴大產量,但是資金不足,需要每位股東再追加投資。我帶頭,先入二百萬。汪書記入一百萬,你們一人入五十來萬。

新明你說的倒是好,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說是賺了一少錢,可我們一分也沒看見。還要我們追求投資,說不過去。再說了我們也不比你,我們的船都是大夥入股的,這段時間雖說賺了點錢,我們都一五一十的分給大家了,可攤到我們頭上也沒多少。別說是是五十萬,說五萬也難。我們的意見,看是不是就這多錢,做這多事,沒錢收我們可以少收點不是。

幾個股東持反對意見。

程新明眉頭緊鎖。剛才的喜氣一掃而光,最見不得別人跟他唱對台戲。當初要你們幾個小股東有麽用,礙手礙腳的。

形勢不容樂觀呀,同誌們。我們現在不抓緊收砂,到時河道萬一被陶善仁他們霸去,我們球磨場可就收不到一粒砂了,到那時查是死路一條。再說了,這鐵砂價格天天往上漲,我們多收一點,坐在屋裏就可以多賺一點。不費吹灰就能賺錢的事何樂而不為。

那要是鐵砂價格往下跌怎麽辦?

怎麽可能跌呢,目前漲都漲不贏。一天一個價,鐵砂價格比豬肉價格還漲得快。知道PPI為什麽高居不下,不就是豬和鐵砂作的怪。我們現在要反擊,將陶善仁的球磨場給他擊毀,通過價格戰把他打得抱頭鼠竄,無立足之所,無藏身之地。

算了吧,新明,何必要來個兩敗俱傷。我們賺得到幾個錢不就行了,何必冒那麽大風險,與人爭鬥。

幾個股東異口同聲地反對。

真是幾個鼠目寸光的東西。賺了一點錢就心滿意足。道不同不相為謀。匹夫安能與鴻鵠相提。程新明大手一揮,你們去罷。追加投資的事我說了算,你們不出我一人出就是了。

擲地有聲,鏗鏘有力。

幾個股東搖頭,獨斷專行,沒麽好結果。幾個股東出去了。其中一個又回來了。

“新明,當初我們入股可是衝著唐師傅,如今他退股了,我看你是不是也把我的退了。”

汪書記這才發話,“這節骨眼提麽事退股的話,你那點錢還少得了,有我在球磨場當場所長你還怕麽事。”

另外一個人也回來,把他拉走了。

“沒看見他正用錢嗎,這時提什麽退股。”

“快走了罷,”汪書記說,“保證你過年一萬賺上兩萬。”

隻剩汪書記和何婧兩個人。

汪書記說新明,你的雄心壯誌,我也不反對,就是到哪裏弄到這麽多錢,再說了還有必要與陶善仁的球磨場打價格戰嗎,我們最好的方法是與他團結起,把價格壓下去。萬一有一天,鐵砂價格一跨,我們也好有個退路。

考慮也周到,說得也入情入理,可程新明一句也聽不進。

你不知道,那陶善仁可是要把我趕盡殺絕,多次派人來追殺我,不要水也能把我吞下去。錢不是問題。我再去弄百把萬,你和我船上的鐵砂暫時不結帳,也算是各自入的股金。

汪書記說,還說不結帳的話,我船上的股東都鬧翻了天,聽說都上告了,還不趕緊把砂錢給我結了,我也好應付那些個刁民。

你自己想辦法,那幫群眾你還搞不定。

這時汪書記的電話響了,接起電話,臉色都變了。新明,船上有一幫人在鬧事,你看怎麽辦。

汪書記一臉急相,程新明倒是鎮定自若。

你不是成立了鐵砂護衛團嗎,打電話,讓他們都上。

汪書記說鬧大了怕不好吧。

程新明說怕麽事,出事有我頂著,公安我熟人多,我都打招呼了,不會怎的,你放開手腳,大膽地幹他一場。

程新明一臉的大義凜然。這家夥天不怕地不怕。那我先走了。

汪書記招呼一班人奔河邊而去。

隻剩程新明和何成婧兩個人。就好象搭好的舞台有人跳舞卻沒有觀眾。程新明的一腔熱血,準備大幹一番事業,豪情壯誌卻無人欣賞,無人認同。英雄孤獨。英雄寂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