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誌彬找了程新明幾天,一直沒有他的蹤影,程海明也到程新明的家去過幾趟,也沒見到他,這些天程新明陪自己的小情人在外麵風流快活去了。聽說程新明回來家,程海明邀上王誌彬,騎上程海明的五羊本田摩托車,一起來到程新明家,勸他也買條船。

摩托車從鎮上出發,經過一條長三公裏的河堤平坦的水泥路,再轉入一條滿是泥濘的土路,經過兩個村,穿過幾個垸,摸約用了二十多分鍾,摩托車來到了程新明的院子,程海明老遠就看見程新明的那輛紅色兩廂小車停在院子裏。一進院子程海明就開始喊起程新明來,程新明的老婆聞聲走了出來,與程海明王誌彬找招呼,“海明,你們兩個來了啊。”

“嫂子,你在屋呀,新明哥呢?”

“在屋裏,**睡覺呢。”

“哦,大白天還睡麽覺。”程海明和王誌彬走進了屋裏,來到程新明的房間。程新明睡在**,地下滿是煙頭,床頭邊的沙發上堆滿了髒衣服,臭不可聞的襪子到處都是。看得出離婚後程新明的老婆雖與他還住在一個屋,並沒管他的生活。

程海明和王誌彬鄒了鄒了眉,把程新明喊醒,退出了房間,坐在客廳裏等他。

嫂子端來茶壺,一人倒了一杯茶,陪二人聊起天來。海明問嫂子兩個孩子在哪讀書,嫂子說大的在外找工,細的還在市裏讀一中。誌彬說那不錯,今後準能考大學。嫂子笑笑說那還不知怎樣,等他考上了大學我也要出去打工。海明說還出去打麽工。嫂子神情有點暗淡說不打工,在屋裏不更難,出去總能混上幾百塊錢。

說話間程新明從房間穿好衣服走出來,老婆見他起床了,就到廚房為他下麵。海明問誌彬這些天忙麽事去,一直不見人影,電話也不通。程新明說在市裏談生意去了,手機沒電。王誌彬說,你還真是好,鎮上了發生這麽大的事,你居然個把月不在。程新明說,我現在無掛一身輕,自由自在,天馬行空,多麽愜意。

王誌彬端起茶喝了一口,情緒有點激動,對程新明說:“慘了慘了,新明,蓮花村的船被政府扣了,咱們的行動全線失敗。”

程新明哈哈一笑,現在該到我出麵的時候了,我雖然不在家,可你們的一舉一動我全清楚。看似你們全盤皆輸,其實這裏麵還大有文章可做。隻要我出馬,保證你們扭轉乾坤,反敗為勝。

王誌彬聽程新明說得邪乎,立馬來了精神。新明說說說,怎樣個反敗為勝法?

程新明說你分析一下,政府為什麽用錢來買船?說明他們想穩住農民,一句話還是要維護農民利益,怕群眾鬧事。隻要蓮花村的第一條船政府招了安,那麽這事就這麽結了,再也不敢有第二條船下河,你過你們想過沒有,假如這條河道裏還有第二條第三條船下河,那政府還有沒有精力一條條招安?不會,他陶老板也沒那麽多錢去買船。現在隻要我們的第二船一下船,再鼓動其他村的也下船,那麽政府也就隻有乖乖投降的份。

程海明一拍大腳,新明哥,你太有才了,這麽複雜經你一分析變各簡簡單單了,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這叫三十六計之第05計趁火打劫敵之害大,就勢取利,剛決柔也。程新明洋洋得意。

王誌彬說:“新

明,你買船,我們支援你,我和海明一人入五萬塊錢的股,其它的你叫村民入。”

程新明聽沉吟了一下,說:“要買船,隻能我們幾個人買,人不能多。這樣,你兩個明天把錢籌齊交給我,我負責出十萬,船天一天二地拉回來。

程新明這是玩的哪裏戲?程海明不解,王誌彬也是不解。其實這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也叫做坐山觀虎鬥。你想呀,你王誌彬、王樹林與鎮裏鬥勝了,我就可以輕易買船下河,沒有風險,沒有阻力,鎮政府也無暇幹預,萬一你們鬥敗了,我反正也沒損失什麽。孫子兵法三十六計之。我是誰呀,我是鼎鼎大名的程將軍,三十六計還不會活學活用。這叫三十六計之以逸待勞,困敵之勢,不以戰,損剛益柔。

他這幾天幹什麽去了?與那老情人風流快活去。人家離不得他呀,出去遊玩,吃的喝的玩的費用全是她如萍的,不要男人出一分錢。隻要帶上一張嘴,說幾句動聽的話,就足夠了,最多再晚上加加班,出出力。僅此。但是如萍始終不明白,程新明的一張嘴何時變得這麽會說話,這麽會討人喜歡。程新明也落得個樂不思蜀。什麽尊貴高雅的公主,什麽賺大錢的挖鐵砂,全勢拋在了腦後。好在依蓮給她的兩萬塊還是兩萬塊,一分沒少。

兩個人見說動了程新明,滿心歡喜,騎上摩托車屁顛屁顛回來忙錢。

程新明想程海明倒是痛快,出五萬,自己誇海口出的十萬哪裏弄。

回到鎮上,程海明將將摩托車停在店門口,王誌彬下車到了自家店。程海明走進店裏,打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張存單,興衝衝地往農行走去。走到農行旁邊一個小店的時候,有個人將他喊住。程海明定眼一看是賣服裝的程立興,他的叔公。“海明,忙麽事,來坐一下。”海明來到他店裏,在一個木製小矮椅上坐下了。

“我到農行取點錢,準備買條船。”

“買船,那要得,你一個人買吧我也入點股。”

“跟新明一起買。”

“跟他入股?你搞不搞得他贏?莫搞到一點本都成了他的。”

“那你放心,在我麵前他還不會致於。”

“那是,他的為人你還不知道,有幾個和他合夥賺到錢的。你還是過細點好”

“那怕麽事,賣砂我跟他一路,錢我管,還怕他發泡。”

“要得要得,就當我冇說。”見程海明不聽勸告,程立興一臉的無奈。

程海明拿的是一張美元存單,一萬塊。取出來兌成人民幣變成了七萬塊。交五萬給程新明算是入股,另外兩萬算是借給程新明做本的。加上如萍那裏拿的錢這不一共有四萬,可距十萬還差一大截。怎麽辦?出門四門天黑,除了程海明,還有個如萍,他誰也不識呀。

程海明還是萬分了解他,寬慰他說,明哥這事別急,我既然是你的軍師,就要幫你出謀劃策。目前有三個地方可以借到錢,一是信用社,二是農行。這兩家都不行的話,最後一家定能借到錢。

信用社是什麽機構,莫不是當鋪是錢樁?可自己什麽當的也沒,哪裏借得到錢?

程海明說這事你別急,你過去在信用社借了幾十萬,如今身無分文,他的本算是丟了。要想不損失,他唯一的

辦法就是再扶持你,再借錢給你,讓你翻本,他們的本金才有辦法收回。再者說了,萬一他們不借,今後你要是發了,他們也不好找你收貸款。你也可以塞塞他們的嘴,誰叫你們當初不借,我現在也是一個字“沒”。

這是個什麽邏輯,殺人償命,欠債還清,哪有不還之理。

程海明把程新明領到信用社,找信用社的主任借錢,上次借的收購春繭的錢程新明還沒還清,主任可再不敢借錢給出他。我還要找你要債呢,你倒好,上門找我借錢來了,這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主任哭喪著臉,新明,我說你行行好,把過去借的錢都還了,不然我這主任可是當不住了。楊白勞比黃世仁還霸道,這是什麽世道。黃世仁說我把我的小老婆給你都行,可你得把欠我的錢給還了,要是小老婆你看不中,把我的女兒給你都成。

程新明不白明,主任為什麽顯得這麽窩囊,在他麵前大聲都不敢做。一個勁地說好話。新明你好人,難得咱們過去哥們一場,以往的債說什麽你也得還上,隻要你還了,我立馬再借三十萬給你。

程新明無語,我要是有錢還哪還找你借。

要不你到農行去借借看,說不定農行真的可以借給你。主任又給他出點子。一舉兩得,確是借不到我再給你想想辦法,主任還補充了一句。那意思,反正我也沒完全拒絕你,要是農行可以借倒是何樂而不為,還是我推薦讓你去的呢,要是他不借,那也是他的問題。

程海明又把程新明帶到匡故鎮農行分理處主任辦公室,程新明跟程海明商量這次得采取點策略,你顯個窮相,四處求爹爹告奶奶那也不行,誰敢借錢給你。

程新明背著的一個黑色背包放在主任的辦公桌上。程新明對主任說:“我在你這兒開個戶,存四萬塊錢。”

主任說:“好呀,那歡迎。”聽說有存款主任高興呀,嘴都合不上。

“是這樣,我想買條船在我村挖鐵砂,今後的砂款全部存你這兒,最近的二十萬塊買船款也放你這兒。你看能不能貸點款?”

“貸款可以,你有房產證土地證沒有?”聽說要貸款,主任有點慎重。

“房產有呀,二層樓的樓房,不過沒辦證。”

胡主任看了一眼程新明說,“那這樣可不好辦。”

“一點也借不到啊?”

“是呀,要說你這樣發財的事,農行借點錢應該說一點風險沒,但是如果沒有房產證,手續上頭不批。不過嘛,要是程海明拿張存單出來幫你質押,那絕對是可以借的。”

程新明明白,這叫作保。繞來繞去,不還是繞到程海明身上去了?

“主任你也曉得,在你這裏就隻一張存單,早就支取了。那還有存單可質押。”程海明也哭窮。

“能不能想點別的法,把你私人的錢借給我,算你入股賺了按股分紅,虧了算我的連本帶息還你。”程新明勢出了誘人的條件。

“入股倒真是件好事,不過這私人哪來錢,正在市裏買房,我也正差錢。”

“錢你把我放心,保證你一年賺一棟屋回。”

“哈哈,好是好,就是錢湊不起來。”

公家的錢,可沒有如萍那麽好騙,人家不上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