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停留,短暫的休息,短暫的療傷,程新明不能在溫柔鄉裏徘徊,他的事情還沒有完成,還有掃尾工作等著他去做。幕後人物已經去掉,再也沒人敢談買船的事,挖砂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唯一要做的隻是安撫,一位書記和一位馬前卒。

春風得意馬蹄急。程新明駕車又來到金羅灣水庫。隻有那四條船最忠實,還在水裏一動不動地等著他的主人。一雙手難抓三條魚,程新明此時需用的人才,就像漢武帝一樣對人才求賢若渴。還有要早點把老汪從看守所裏解救出來。水庫裏需要人,河裏更需要人,還要他出來與陶老板在河道裏展開鬥爭,水庫的船才能順利地挖下去。

程新明先到胡難纏胡書記屋裏。與書記詳談了他的幾點計劃。第一,今後船挖砂,保證優先安排金羅灣村的村民就業,上船挖砂,月薪不低於2000元。第二條,如果今後船上砂挖得好,有利潤,保證為金羅灣村修一條兩公裏長的柏油路。每三條嘛,隻要船順利挖下去,每年給一萬元作為書記工資,算是書記調解糾紛,協調村民關係的費用。也算書記是船上的協調員,發一點工資也是應當的,如果你書記願意,還可以到船上來任職。

三條誘人的條件開出來,既與民有利的又有與村有利的,更有與私人有好處的。你想呀,一個書記一年的工資還沒一萬塊,每年財政集中支付,年終打到各人卡上,七千多一點。不過當本幹部的有個好處,長年的嘴插在別人家裏,土雞也好土酒也好都來得幾下子,像胡書記說的剛好顧得過人情客往。突然給他增一萬塊錢的工資,而且還是明正言順的,何樂而不為,別人叫他胡難纏,在程新明眼裏,一點也不難纏,輕鬆搞定,他知道一個人需要的是什麽。

可是胡書記卻又在跟他打哈哈。我說程老板,你在我們金羅灣村投資,為我們村民造福,我作為書記,理應大力支持你的工作,為你排憂解難,此乃份裏之事,何談什麽報酬,何談什麽工資。更何況我們是鐵哥兒,份裏之時嘛,談錢就俗了不是。

胡書記,說錢也確是見外了,不過我也知道,你作為書記要調改,要解決我與當地村民的糾紛,論你的威信,論你的魄力肯定是不費吹灰之力,馬到成功,水到渠成。不過你也是廣結廣交之人,人緣廣,光是請客送禮,人情禮往一年就要貼不少錢,這點錢,僅僅是對你人情費的一點補償,要按說你書記一年絕對還不止貼一萬塊,但我補一點也隻能是做兄弟的一點小小意思不是,今後論情況再斟情考慮。

這話你說得好,還是兄弟你了解我,別看我們當村支書記,好像長年嘴插在別人鍋裏,手伸在別人荷包裏,說得更土俗點,東西插在別人跨裏,成天在酒壇裏泡著。其實就是窮快活,你說說金羅灣村二千戶人家,哪家老了人,哪家女人出嫁,哪家老人過生日,紅喜也好白喜也罷,哪一家我不親自到場送個禮。還有鄰村的書記,還有鎮上的領導,一個鎮上大小幹部七八十人,哪個不用拜到,得罪了一個就不好過,你說我一年那多工資不都貼進去了。你說我要是出去打個工什麽的,一年少說也得掙個兩萬三萬回來。每年陪鎮上的領導打打麻將什麽的,一年也得輸過四千五千的。

那是那是以胡書記的能力出去那不說賺大錢,怎麽說也比家裏強,不過這農村還真少不了你。這麽年來你為金羅灣村做了不少實事,金羅灣在你的帶動下,全村麵貌改變不少,許多的先富起來的人都是在你的教導、在你的帶領下才走上致富之路。再說了你與上頭的關係處理得不錯,一年為村裏也討了不少錢。可以說沒有你,金羅灣村要少發展上十年。

程新明隻撿好的說,盡把高帽子往書記頭上戴,隻要戴得上去的,強行往他頭上扣。胡書記經程新明一吹,已經忘記了自己姓什麽,不更忘記了自己叫什麽,哪還知道自己的外號叫難纏。

胡難纏是叫做他鄉遇上故知,伯牙遇上子期,你好我好哥倆都好,娘姓胡兒姓胡大家往前一糊。

胡書記說昨晚匡故鎮是不是出了一件怪事,據說球磨場的老場躺在**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挑斷了雙腳。據說球磨場大門好好的,老唐房間的大門也是好好的,絲毫沒有損壞。說是保安裏三層外三層的把老唐保護得好好的,居然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眾多人的眼皮底下,進了老唐的房間。作了案後還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得無蹤無影。有人說是一位絕世高手人間再現,也有說是老唐作惡多端,作繭自縛。有鬼魂找上門來尋仇來了。反正大家都傳得神乎其神,我看這件事情多少與你程老板有關係吧。

程新明笑而不答。

我哪有那能耐。

現在社會傳得可神了,這件事絕對是你程新明幹的,不過說實在的,我也不相信你有那能耐。

程新明說胡書記,現在言歸正傳,我的船到金羅灣村已下河多日,目前就是無法開船挖砂,目前還有一個人需用去擺平,你看那胡力拓這小子該如何辦。

胡難纏神密一笑,這小子還不好辦,走,我倆現在就到他家裏去,不用十分鍾就把他搞定,保證讓他服服帖帖。程新明不知道胡書記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跟著胡書記往胡力拓家走。

胡力拓家新建的房子,一進門一個大廳足有七八十平米,像他的為人一樣,大而狂,有錢故意在農村擺闊。

胡力拓見了胡書記跟程新明連忙打哈哈,一臉的大笑,什麽風把二位貴客給吹來了,他的老婆忙起身倒茶。

胡書記連跟胡力拓開玩笑,這不是看兄弟在處麵發了大財,想來占占發財的光。

胡力拓連忙說我哪叫發財,程老板才是真正的發財的大老板。程新明正要說話,胡書記示意讓他不要說。

胡書記說,力拓,今天有宗發財的大買賣,不知你敢不敢發這個財。

胡力拓說,喲,胡書記,有這麽好的事情,送上門的大買賣何也不做。

胡書記說,力拓兄弟,你不是一直要買程老板的河道嗎,我看現在那唐老板也出事了,他也買不成河道了。你有能力也有闖勁,而且你還有資金,這買河的事情非你莫屬了。今天程老板特意把我找來,真心想把河道賣給你,我看這生意做得,不知你意下如何?

胡力拓說,程老板是真心想賣河道,那就出個價,莫說一個河道四條船,就是十條船我也買得起。實話跟你說,上海那方麵早就想過來投資,隻要我一個電話

,百萬千萬的不是問題。

程新明打嚇,不是和胡書記說好的的,怎麽突然又提賣船的事?胡書記用眼角示意程新明,程新明何等精明,見溝就跳,順著胡書記的意思轉。

力拓兄弟,你常年在外,也算是見個大世麵的人,如果是你買的話,不是替別人買,我也不要你多,三百萬足夠,好了也不是也外人,你說是不。

程新明話出了口,又著急反悔起來,要是胡力拓真的買了,自己不是前功盡棄了。

胡力拓也還是一臉的笑意,說隻要程老板真心要賣,三百萬立馬就拿現錢。就依我看程老板也不是真心想賣。俗話說得好君子不奪他人之好。

胡書記說,力拓,程新明是真心想賣,我看你也本村的人,也當了組長,這些年你雖然在外打工,但我還是一直非常看重你,組長一直讓你當著,這買河的事也隻是你最有實力,你買也是最合適。

胡力拓說,這搞鐵砂的事,我不內行,再說了我常年在外有事,也沒心經營這鐵砂,賺這點小錢,我在外麵還有大生意等著我呢。

胡力拓把話說完,程新明這才入下心來,原來對方並不是真心想買。

胡書記一句話又把程新明的心提得高高的。

胡書記說,力拓兄弟,這挖鐵砂可是不菜的生意,我聽說比販白粉還賺錢,要不你入個一百萬塊錢的股,讓程老板賣三分之一的股份,讓他給你經營,賺錢你倆三一三於一你看如何。

胡力拓麵露難色說,胡書記,百萬塊錢我確實拿得出來,不過這做屋花了我三四十萬,其餘的錢在我的前老婆手裏。

胡書記說,讓你老婆把錢拿出來,麽樣,做不倒工作是吧,你來為你做工作。大妹子你過來。胡書記把胡力拓的老婆喊了過來。把你的錢拿出來,讓力拓投資,保證一年賺上過百把來萬的。

力拓的老婆走過來,與胡書記說起來。

胡書記,你曉得,那點錢可是當初胡力拓離婚給我的補償款。當初他為了找個富婆,把我一腳踢開了,如今那富婆不要他了,他又死皮賴臉地住在我家裏不走。這為了建房子已從我手上騙幾十萬走了,現在說麽事我可都不得拿錢出來,那可是我的一點救命錢,沒有了它,我可是什麽都沒有。

胡書記說,你們不還是一家人嗎?力拓現在不還在家裏住著嗎,一家人何必得說兩家話。

哪個跟他一家人,我早就要把他趕走,那富婆不要他了,我是更不會收留他,他不是愛錢,讓他出去愛去,農村的妻子他不上看不上,讓他找城市的女人呀。

這是麽事話,當初不是說好了,騙人家點錢,如今錢到你手裏了,翻臉就不認人了是嗎?

兩個人吵了起來,甚至要動手打起來。

胡力拓的老婆說,胡書記你是不知道,上海的富婆要起他的訴,要讓公安局的抓他,說他騙她的錢,他是早就盯著我這點錢,一直想騙至手,好遠走高飛。我就是不上他的當。

胡力拓見老婆揭他的短,惱羞成怒,抓住他的波娘就開始打。一打女的就哭,哭哭啼啼、哭爹喊娘。胡書記和程新明假裝拉扯了幾把,見拉不開。倆人見勢好跑二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