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架直升飛機還在程新明的悍馬上空飛行,緊跟著他的車子,並向地麵跟蹤的警察發出信息,將程新明的行車地點在第一時間向他們及時傳導。警車早然追不上程新明,掉他已經很遠,可是對他的行蹤卻是了如指掌。正如他們的指揮長肖金平所說,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跑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

天邊又出現兩顆小黑點,程新明透過車窗的玻璃看得真切,那是部隊的武裝直升機飛過來了。程新明嘴角露出一絲笑,對伯利亞說道:“現在好了,危險馬上就要解除了,那兩架警用直升飛機馬上就要葬身火海,粉身碎骨。”

兩枚導彈從兩架武裝直升飛機發射,拖著長長的尾巴。轟的一聲,兩架警用飛機被同時擊中,變成了兩隻火球。

程新明洋洋得意地笑了。隨著蹤跡的解除,他繃緊的神經也輕鬆了下來。他轉身安慰伯利亞。伯利亞此時臉色慘白,一連串的事件,從未見過的場麵讓她如一隻獵人刀下的梅花鹿,驚恐萬狀。天空中的兩團火光,好象讓她空然清醒。

“新明,你不能再造孽了,回頭是岸。你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又如何能躲得過警察的追捕。”聲音中明顯帶著哭腔,帶著哀求。

“現在沒事了,伯利亞,過了橋,前麵就是外省地界了,我們隨便找個地方,躲藏起來,他們就發現不了咱,等過了這陣子,風平浪靜,我們再逃到大都市,過著神仙般的日子。”

“不,逃不掉的,再要是逃,我就成了你的從犯。現在調轉方向還來得及。”伯利亞使勁拉著程新明的手,她想讓程新明轉過方向。車子以路上扭動了起來。

“你瘋了,車子在高速行駛,方向盤一點輕微的轉動就會讓車子改變方向,要是衝下了公路,車毀人亡,你我可得同歸於盡。”程新明見車子顛簸起來,急忙穩住向向盤。

“新明,你不能再執迷不悟,越陷越深。”照片上那血淋

淋的場麵又浮顯在她麵前,就象是做了一場噩夢,一聲雞叫,把她從噩夢中驚醒。不能讓這場夢再做下去了,該起床的要起床,該上班的要上班,洗了臉穿了衣服又是新的一天。要看清一個人,究竟要花多少時間,要付出多大代價,伯利亞想不清楚,她也整不明白。但是她現在堅定了一個信念,她必須阻止程新明,挽救他也好,幫助他也好,這些都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讓他回頭,他應該要伏法,對新羅市的已眾要有一個交待。失去的已經太多,她不想繼續錯下去。那曾經屬於她的美好一切,就象是早晨的朝陽,已經一去不返,明天是否還會有美好的一天?她這是什麽?與程新明一起私奔嗎?還是和程新明一起亡命在旦夕天涯?

“新明,快調頭,我們回去。”伯利亞高喊著,她做在副駕駛上,手拉著程新明的方向盤。

“你瘋了。你瘋了。”程新明喃喃地說著,他抓起伯利亞的手,試圖把她的手拉開。兩個人在車上扭打起來。車子一扭一扭地向前飛跑,象一位喝醉了酒的醉漢,搖搖晃晃,走不出一條直線,象是一位舞者,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跳著最美麗的舞蹈。過往的車子見了他們躲藏得遠遠的,生怕被親上了一口,脫不了身。

“回去?你知道嗎,回去就意味著我的所有的一切都將失去,麵對我的隻有鐵窗,甚至是子彈。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回去。”程新明不甘。

“逃得過今日,你逃得過明天嗎?就算是逃到外國又怎麽樣,不一樣有許多貪官被引渡回國,就算是你逃到月球,人類一樣可以登月,把你抓回來,除非你現在到火星。可是你的良心會得到安寧嗎?夜晚你會睡一個安穩覺嗎?那一切的一切,你又會讓記憶從腦海中消失?它隻會無時無刻地折磨你,直到你生不如死。不如放下這一切,忘掉你曾經的所有的擁有,直麵現實,直麵未來,心安理得地接受懲罰。”伯利亞在勸導程新明。

有疾風驟雨般的爭執,有輕聲細語的勸說,有苦口婆心的教導,可是這一切都是沒有用的,程新明就隻認一個字:逃。就象是小孩隻認娘,有奶就是娘,妓女隻認錢,給錢就上床,談感情免談。

前麵一條大河橫亙在他們麵前,河水咆哮著怒吼著向西衝去。一座長長的橋自江麵上橫跨而過,宛如一隻長龍飛江而過。長長的引橋,劃出一道優美的半圓,自陸地向向橋斜跨上去。

看見那座橋,程新明心裏有些怪怪的。橋麵上那長長的斜拉索,仿佛是墳墓前一座座的石碑,石碑上沒有碑文,但是他仿佛看見了那上麵的字,好象有程新明幾個字,而那河水發出的聲音,仿佛在召喚著他的名字,讓他回歸到母親的懷抱。

伯利亞還在與他爭奪著方向盤,他與距離如此之近,他卻是感覺到與她的漸行漸遠,仿佛一個在月球,一個住在地球。而他住在月球的背麵,那巨大的溫差讓他受不了,極冷的溫度讓他凍得瑟瑟發抖。與伯利亞的搶奪讓他變得異常憤怒,他象一隻發怒的公牛看見了紅色,他要推開伯利亞,搶到對悍馬的絕對控製權。他都恨不得一腳把伯利亞從車上踢下去,一切阻止他物他都要排除,遇山要搬山,遇水要架橋。此時他就是一條瘋狗,見人要咬三口。

程新明已經意識到,伯利亞已經離他很遠,他正在漸漸失去伯利亞對他的愛,他身上的一股力量正在慢慢地減弱,可是他還是拚最大的力氣,將伯利亞的手從方向盤上拉開,又提起一腳,試圖將伯利亞踢下車門。車門沒有打開,擋住了伯利亞的身體。她隻覺得身上一陣疼痛。而這種痛,最初來自自身體,最後又在心裏鑽心裂肺地痛。

伯得亞已經不是他的同夥,不是他力量的源泉,卻已經是他的絆腳石,程新明一隻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打開伯利亞那邊的車門,試圖把她推下車,伯利亞不知哪裏來的一股力量,死死抓住座椅靠背不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