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利亞的男人，抱著伯利亞，從河底浮出水麵，見許多警察的船隻在河麵上遊弋，連忙呼救。警察見河麵上有人，把巡邏艇開了過來，將他們拉上了船。男人一到船上，就連哀求警察：“警察同誌，快救救她。”

伯利亞下身大出血，血基本上已經幹了。警察見她昏迷不醒，也萬分著急，加足馬力朝岸上駛去。警察已經通過無線電與總指取得聯係，肖金平的直升飛機，已經裝備待發。

伯利亞的男人不停地給伯利亞做人工呼吸，用手擠壓著她的胸部，給她做急救。可是這一切卻都是無濟於事。伯利亞沒有一點心跳，沒有一點呼吸。

男人一麵擊打著伯利亞的胸口，一麵拚命喊著，伯利亞，你可千萬不能死呀。伯利亞在水下呆的時間太長，肚子裏喝滿了水，生還的希望幾乎是沒有。

船一靠岸，就有人協助男人，把伯利亞向飛機上抬，男人始終不鬆過手，緊緊張地抱著伯利亞。幾乎是把他和她抬上了飛機。直升機起飛。朝市區方向飛去。

男人在飛機上緊緊抱著伯利亞，嘴裏喃啁地說著。你不能死，你不能死。飛機在醫院的大院著陸，醫護人員早就在大門前等候，他們衝到飛機旁，將伯利亞抬上擔架，向院裏衝去。

不愧是一支專業的救助隊伍，行動快速，動作到位。人送入急救室，吸氧，輸液，心電，腦電全部到位。醫生搖頭，沒辦法，人已經死了。伯利亞的男人在急救室外，焦慮地打轉，不時地向裏麵張望。有醫生推門而出。

“醫生，怎麽樣了，我老婆有救嗎？”

醫生臉色沉重，搖搖頭。

“身體的撞擊造成流產，大出血。水底呆的時間太長，肚子裏喝進了大量進水，腦部嚴重缺氧，窒息死亡。”

醫生象是一位判官，機械地跟他解釋，生老病死，他們見得太多，已經沒有任何感情。同情與憐憫對他們已經不存在，隻有職業性的語言。

“醫生，你一定得救救她，她還沒有死，她還沒死。”男人拉著醫生的手。醫生沒有過多的解釋，拉開男人的手，準備離開。男人跪了下來。

醫生無奈，隻說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們已經盡力了，要不然你自己到手術室去看吧。”醫生也沒辦法，隻好將伯利亞的男人推進了手術室。手術室裏，年青漂亮的女護士正在給手術**的伯利亞扯去氧氣和心腦電圖，手上的輸液管早就扯去了，插進去也是徒勞，那不過是他們的例行公事。

男人衝了進去，死死抓住伯利亞的手。伯利亞的手冰涼冰涼，眼睛緊閉，一張美麗的臉一點血色也沒有，慘白慘白，沒有了心跳，沒有了呼吸。男人把臉緊緊地貼在伯利亞的胸前。嘴裏喃喃地說道：“怎麽會呢，我們的相見之日，

怎麽會是生死離別之時。”

一旁的護士也被他的真情所動感動。她已經見慣了離別場麵，她們的心都已經變鐵塊了，變成硬盤，可是她們還是感動了，有幾個人流下了眼淚。

心髒監視器上突然地動了一下，曲線向上一跳，又恢複了直線。有的護士已經看得真切，她們以為自己的眼睛出現了幻覺。沒有人相信她的心髒還會再一次的跳動，就象是一團熄滅的火堆，不會燃燒起火苗。停止的發動機可以再一次的啟動，可是停止跳動的心又可會再一次地跳動。

曲線再一次地突了起來。護士看得真切，這一次她不會再不相信自己的眼晴，幾個人驚慌起來，有的跑出去喊醫生，有的開始為她再一次地戴上氧氣罩，輸液。

醫生跑了進來，他不相信護士說的話，他觀察了一下，線條確實有輕微的跳動，不時地還有一個跳高。

電擊。醫生下命令。護士把電擊器遞給了醫生。一切還是那麽的有條不紊，按照事先預案行事。

加強電壓。

再加強電壓。

終於有了反應。

呼吸開始了，心跳開始了。腦電波卻始終沒有動靜。醫生十分地著急，這可不是好征兆，腦死亡，將來就算是好了，也是一個植物人。醫生的憂鬱，讓護士看出來了。可是她們也不好去安慰伯利亞的男人。也許會有奇跡出現，幾個人默默地對望，在心裏她們相互鼓勵，期待著奇跡的出現。

醫生和護士都沒有誰再讓男人出去。在搶救室裏，這是唯一的一次，一次特例。

伯利亞轉入了重症監護病房。醫生不得不告訴他實情。

“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隻能這樣了。看起來她站起來，象一個正常人一樣已經不可能了。她現在已經是植物人，除非有奇跡出現。這樣的病人好的概率非常小，一萬個當中可能會有一個。這得看你的努力。你可以對著她的耳朵，天天給她講你們的故事，喚醒她的記憶。”

男人重重地點頭。“你放心醫生，我會做到的。”

醫院裏，多了一個忙碌的身影，幫她擦幫她洗，幫她換衣服。推著一個車子在院子裏到處轉，一個人對著她說話，對著她笑。

伯利亞的爸爸媽媽也來到醫院，對於男人的救命之恩無不感激，對女兒過去的行為感到萬分愧疚。

“過去女兒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現在她都這樣了。你們也離了婚。就讓我們把她帶回家吧。你還年青，不能再耽擱你了，早點找個好人成個家。”

望著女婿整天勞碌，已經不成人樣。做嶽父的心裏都過意不去。

伯利亞的男人輕輕地搖頭。“你放心爸爸，我不會拋下伯利亞不管的。不管過去她怎麽了，那都是過去的事

情，那是因為她一時糊塗，受了別人的蒙蔽和欺騙。不管她將來怎樣，就算她好了，還是不願跟我也好，永遠地躺在**睡一生也好，我都會無怨無悔地照顧她。在你把她嫁給我的時候，我已經說過，將來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一心一意地對她好。”

伯利亞的父母也無話可說。“隻是太苦了你孩子。”

醫院裏又多了一位活潑可愛的身影，伯利亞的女兒小月也天天來醫院，陪媽媽說一會兒話。就是再忙，功課再多，她也從不間斷。

“爸爸，我希望媽媽早日醒來。一家人團圓，是多麽的幸福。”

人的一生真是無法預料，有太多的變數，有太多的戲劇。也許平平淡淡地上個班，八小時以內，八小時以外。可是有一天下崗分流，買斷。也加入了下崗的大軍，也加入了南下淘金的打工潮，也許有人發了財，開著大奔寶馬就回來了，也許就是黑默默無聞，吃著苦耐著勞，在貧困線上掙紮。也許有一些人，有著幸福的家庭，卻搞起婚外情，鬧著離婚。兩家都不歡，父母心痛。可是有一天卻發生了變故，男人得一場大病，情人離他而去，而最終照顧他的卻還是與他曾經結發的妻子，那位被他拋棄的黃臉婆。

伯利亞的男人也曾經彷徨過。他開著車，在某一個十字路口。向右，情人在省城等著他，向左回到家裏。他是不是也象唐吉柯德一樣，一位真正的遊俠一位騎士在一個十路口，下馬假裝思索，然後任由馬兒自己去尋找方向。回到家裏，一個短短的問候，一個親吻，老婆就高興得不得了。不要一點陽光，就能讓家庭燦爛。

情人？他有嗎？如今是一個物欲情欲橫流的後代，這段時間，他把自己封閉在肉絡裏卻發現了許多奇怪的感情。沒結婚的女人，二十多歲，卻已經是一位三十多歲的男人的情人。自己有男人的女人，卻又死死活活地愛著另一個男人，卻說是守護一份純真摯的愛情，苦苦等候，不願意與別外同共一把傘。*那也算情人嗎？過後連姓名連手機都不知。不過那也是無牽無掛，對任何人的家庭都沒有影響。有位網友，聊了許久，人家也說想他也說愛他。

我們不能說，伯利亞的男人精神世界是不豐富的，他的感情不是不複雜的。但是他為何卻能死心塌地的，毫無怨言地照顧著伯利亞？人的感情是複雜的，誰也說不清。得到的東西不珍惜，得不到反而拚命追求想得到。老婆無論對自己有多好，飯端到手上，衣服找到床邊，可還是不覺得人家的愛。而情人的一個眼神，一個短信，就令人神魂顛倒好半天。又是送禮物又是甜言蜜語討歡心，甚至不遠千裏還是奔去相見。

所以這個世界的人都希望能白頭到老，那是因為這個世界**的太多，能從年青走到年老確實不容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