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光腳不怕穿鞋的
沈韜豹跟著林悟上了那輛豐田，讓其他弟子散去了。
林悟這一次沒有坐在駕駛位上，而是讓沈韜豹坐了上去。
沈韜豹倒也沒有拒絕，隻不過是嘴裏一直牢騷著：“唉呀，你林先生是一點活都不幹，身邊妹子不斷。得，我這個劍閣掌座就給你當一回司機吧。”
林悟知道沈韜豹在開玩笑，所以順著他說道：“你這個劍閣掌座要是值錢，你不會心甘情願的聽我指揮的。”
“這你還真就說對了，我這個人，本事不咋地，官倒是不小。要是劍閣和其他道派一樣強大，我也是和高琦、陽高義平起平坐的人物。”
車子慢慢的行駛著，林悟看著前方燈管微弱的閃爍，點了點頭：“會的，劍閣會強大的。”
沈韜豹不經意間笑了一聲，這是無奈，也是否認。
五大道派幾乎是同一時間發跡，前後相差不到幾十年。
他們每一派都代表著一種武道，一種哲學，在百年間此消彼長，互相繁榮。
到如今，除了劍閣之外，其餘四派都已經是這個社會的中堅力量。
哪怕六年前的那場巨變，都沒有能夠撼動道派的位置。
唯獨劍閣，在這五派之中是個例外。
他們因為守護夜空山的誓言，無法像其他道派一樣發展，甚至於夜空山在消耗道派的力量。
幾百年過去了，當年最強大的道派現在全國也隻剩下幾千人，都不及其他四派在東林的人數。
像沈韜豹這樣的中堅力量，自小投入門派之中，付出了常人所不及的努力，成為了四階武者。
可是看他現在，人到中年，沒有成家，沒有住房，在社會上沒有地位，在武道界更是人人都看不起他。
而同樣級別的武道者，此時早就已經是叱吒東林的大佬了。
所以沈韜豹打心底裏覺得，劍閣也許不會長久了，在他這輩人手裏，劍閣恐怕就要毀了，更別說繁榮。
沈韜豹垂頭喪氣看著前方，他的未來也許就像這黑夜的長路一樣，看不到盡頭。
“師爺，這些天相處下來，我大概也知道你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就不跟你藏著掖著了。說實話，我心裏沒底，但是你說這誓言守了大半輩子，我總不能半途而廢吧。我看啊，我的未來，很有可能和我師父一樣，在這東林再多呆上幾年，就去山上，孤獨終老。”
沈韜豹說的是心裏話，但是林悟對此並不認同。
他依然目視著前方，重複著那句話：“相信我，劍閣會比以往更加繁榮的。”
這個時候沈韜豹回頭看了看林悟，他的表情是認真的，他雙眼重的堅毅，隻有林悟要殺人的時候才會出現。
“得，承您吉言。師爺，你說這次敲打天威盟之後，他們會收斂嗎？”
沈韜豹雖然看著像是流氓一樣，但是他並不是一個流氓。他不會像田虎那樣活著，靠打砸搶燒來獲得存在感。
之所以打砸金碧輝煌，是有目的的。
過去這些日子，天威盟到處找劍閣的麻煩，讓許多劍閣弟子受損。
所以沈韜豹才聽從林悟的知會，給天威盟一個下馬威，希望他們能有所收斂。
但是雖然這樣做了，沈韜豹還是不太確定是否會有效。
“砸了金碧輝煌，無非就是兩種後果。要麽，天威盟不堪騷擾，不再煩你們，而是來找我算賬。要麽他們惱羞成怒，意圖掀起更加明顯的對立。”
“那師爺，你覺得他們是哪一種？我心裏可沒底兒，他們收斂還好說，要是……“
話沒說完，一直坐在後排的歐霏突然說話了。
“我覺得他們不會收斂。”
歐霏一直在聽這二人交談，她認真的分析道。
沈韜豹和林悟同時注視著後視鏡中反射出的歐霏，有些不可思議。
“這個胖叔叔剛才不是說劍閣一直弱小嗎？如果有個弱小的人欺負我，那我當然是欺負回去，不可能講和的。”
“胖？叔叔？不是，妹子，我也就比你這哥哥大個十歲而已，怎麽就差了輩分了？在說，我胖嗎？”
沈韜豹不高興了，揶揄著歐霏的用詞。
“得了，見好就說吧。要是真論輩分，你是我徒孫，歐霏是我妹妹，你得管人家叫一聲奶奶，明白嗎？”
話說完，三人一同笑出了聲，也算是調節了一下過於沉悶的氣氛。
“不過，我覺得歐霏說的沒有錯，正常人都會這樣想，除非天威盟的人不正常，才會和我們求和。”
“那怎麽辦？小偷小摸我還行，但是要是全麵開戰，我能扛得住，兄弟們可扛不住啊。”
不論是天威盟還是吾安寺，雲沙幫還是霧隱峰，這四個道派，任何一派都有完全覆滅劍閣的能力。
在未遇見林悟之前，沈韜豹一直在四派之中委曲求全，夾縫中求生存。
林悟出現，他才腰杆子硬了一些。
但是一個林悟，卻是還是不夠，頂不上千軍萬馬啊。
“站在劍閣的角度，我更希望天威盟完全撕破臉皮。所謂不破不立，就是這個意思。別忘了，光腳不怕穿鞋的。你沈韜豹大不了就是一死，什麽財產都沒有，沒有可顧慮的。”
這句話如同一支穿雲箭，點醒了沈韜豹。
“對啊，光腳不怕穿鞋的。”沈韜豹恍然大悟的看著林悟。
通過這些天的相處，沈韜豹一位自己已經很了解林悟了，但是現在他又覺得自己對於林悟的認識還是太過片麵。
這個人除了那一身驚人的武道技之外，還有一顆清醒的頭腦。
否則，光靠蠻力，是無法在東林這片土地上生存的。
林悟接著說道：“劍閣的繁榮，就從天威盟開始。若是這次事情進行的順利，天威盟會成為劍閣的墊腳石。”
林悟心中早就有了規劃，胸有成竹的說道。
車子開到了月白別館門前，一個靚麗的身影突然吸引住了沈韜豹的眼球。
“喲，那不是金家大小姐嗎？她黑燈瞎火的，她在這幹嘛？“
金月穿著一身華麗的長裙，帶著一個禮貌，帶著一股成熟的時尚風站在月白別館的門前。
林悟猜得出來，金月是來找自己的，她和武慕櫻有仇，才不願進屋去等。
“放我在這下來吧，我跟她聊聊。”
沈韜豹有些不忿：“唉呀，歐霏妹子，你說這世道。林悟跟我差不多窮，我還比他好一些，至少穿的起皮衣。怎麽就沒有這麽多妹子圍著我轉呢？”
“因為你胖啊！”
在笑聲之中，林悟走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