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老光棍的苦悶生活
林悟坐了下來，再也沒有和戒糜客氣。因為他在龍石島生活的時候，就已經感受到了這些腐朽的老頭有多麽頑固。
就算林悟不讓他們來這一套，他們還是要把林悟當做真正的長輩一樣供著，這是他們心中堅守的底線。
“戒糜老頭，我隻聽說劍閣是個大的道派，可是你們怎麽這麽可憐？你別跟我說，整個劍閣，就你們十個人？”
林悟已經做了細致的觀察，這個小院位於山頂，一共三進，最多也就隻能住十個人左右。
而林悟在這裏，除了已經見到的這十個人，再也沒有任何人的影子。
戒糜端著自己燒造的紫砂杯，恭恭敬敬的放在桌子上，細聲慢氣的說道：“回師叔，劍閣流傳至今，還有兩千人分散在全國各地。”
“嗯？你確定？那其他人呢？”
戒糜坐了下來，這其中有一段故事，三言兩語說不明白。
“師叔，這就要從劍閣道派的起始說起。劍閣道派的發源地，就是在這夜空山上。您看不遠處那個山頭，那是原來的劍閣舊址，但是已經很久沒人住了。”
林悟看了看遠方，霧氣中似乎是有一座若隱若現的古堡。
“劍閣一派，雖然位列五大道派之一，但是劍閣和那些世俗道派不一樣，我們的身上有著與生俱來的使命，也可以說是詛咒。
這夜空山上，師叔怕也看到了，有取之不盡的珍稀藥材。對於武道者來說，這是珍寶，但是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可是毒藥。
這些藥材，不但會毒害普通人的身體，更會毒害他們的心智，一旦他們發現這裏的東西，一定會想盡辦法利用的。
如此，劍閣就應用而生了，為了保護這些藥材，保護夜空山，我等不得不在山上生活。“
聽完這話，林悟也壓抑不住自己的驚訝：”我的天，一群老光棍，那得多無聊啊？不過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啊，其他人呢？“
林悟到底是個小孩子，沒有什麽耐性，和這個戒糜聊天，總是迫不及待。
“雖然我們這些人要守著夜空山，但是劍閣還是要傳承。所以其他的劍閣眾，隱姓埋名，在都市中生活。他們在私下裏拜師學藝，為劍閣尋找守山的弟子。
門外的這九個人，就是下一代的守山人，他們也曾是都市中人，不過現在已經立下了重誓，終身不出山。
世俗所了解的劍閣，隻是在山下生活的那些人，並不包括我們。但是實際上，我們這裏，才是劍閣的核心。“
經過這麽一解釋，林悟便有些明白了。怪不得世人提起劍閣，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這個道館不像其他道館一樣光明正大的開道館、收學生，他們甚至都不在社會上露麵，原來都隻是為了這一座山。
林悟喝了一口茶水，不知可否的說道：“你們道館的事情，和我沒多大關係，咱們頂多就是同門而已。但是有件事，我得鄭重提醒你，守山可以，殺人絕對不可以！”
聽到這話，戒糜有些慚愧，他低頭不語，仿佛自己也無法跨過這個坎一樣。
“師叔，實話說，那些人沒有死，隻是被我們收納為了劍閣弟子，派往了各地，唯有這樣，他們才能保守劍閣的秘密。”
原來，隻是虛驚一場。林悟也放心了一些：“我就說嘛，罰寧那個老古板，連隻臭蟲都不敢殺，你這個徒孫，怎麽敢明目張膽的殺人？”
說完了劍閣的一切，戒糜迫不及待的問道：“師叔，我知道我沒資格知道這些事情，但是我還好奇。”
“你說吧。”
“師叔來此，是為了什麽啊？”
說到這裏，林悟才想起正事來，他放下了茶杯，火急火燎的說道：“罰寧老頭兒跟我說你們這山上有原液草，我怎麽一株都沒有看到？“
聽到這話，戒糜一直緊繃著的心這才放鬆了下來，他笑了笑，站了起來。
他走到了床邊，拉開了後窗的窗簾，大霧之中，一片綠色映入眼簾。
那是山頂的一小片草地，雖稱不上草原，但是能在這潮濕的山上長出這麽一片東西，也算是神奇了。
“哇！老頭兒說得是真的，你們這些破山還真有草原？”
“師叔，原液草對伴生的植物要求非常高，這一片草地，長的可都是紫蘇草，是原液草的完美伴生植物。所以這原液草，也隻有這一片草地才有。”
林悟點了點頭，在草藥這方麵，他已經完全繼承了罰寧老頭的衣缽，他當然明白這些小草的珍貴性。
“師叔既然想要，我這就讓人去采些回來。”
林悟高興的點了點頭，罰寧說得沒錯，這夜空山上確實有原液草，隻不過和林悟想象的不一樣的是，這草不是長在野地裏，而是長在戒糜老頭的菜園子裏。
但是片刻之後，戒糜又勸道：“師叔，這原液草雖然神奇， 但是藥性卻很複雜，師叔千萬要小心啊。”
聽到這話，林悟出了神秘的笑容，他煞有介事的看著戒糜：“你以為罰寧老頭是覺得我武道有天賦，才收我為徒的嗎？”
這話如同利劍一般刺醒了戒糜，誠然，武道天賦雖然重要的，但是對於罰寧來說，他已經見過了太多的強者，他不可能單獨因為武道才破例收徒。
除了這個原因，那隻有一個可能，林悟傳承的並非隻有武道，還有煉藥！
想明白了這件事，戒糜突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老天有眼啊，師爺終於找到了煉藥師的傳人，不至於讓這千年的技藝失傳啊！”
“得了得了，老師侄，既然話說到這兒了，你還得幫我一件事。我最近在找道館安身，你既然是劍閣的大佬，那就幫我這個忙唄？”
聽到這話，戒糜受寵若驚：“師叔，這話嚴重了。您既然想要入劍閣，當做劍閣掌門！”｜
林悟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噗！不了不了，我是為了掩人耳目，你讓我當掌門，這不是讓我死嗎？雖然我的資曆能夠當掌門，但是我隻想當個普通學員。”
聽到這話，戒糜也沒有多說，立刻拿出了劍閣的徽章：“既如此，師叔可拿著這個找我的徒弟惡來，他在東林謀生。”
收下了徽章，林悟拍了拍解戒糜的肩膀：“得，你也不容易，改天有時間，我送你幾副藥，延年益壽。今天我就先溜了，你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徒弟吧。”
走出門，那九個人依然跪在地上。看到林悟和戒糜走出來，他們立刻低頭，仿佛自己真的是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樣。
他們看著六十多歲的戒糜恭恭敬敬的把林悟送出了院子，心裏都掛著一個問題，這個青年，到底是什麽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