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說長也不長 說短也不短

這個年逾古稀的老者,在業界備受推崇,但是麵對林悟,他卻沒有任何辦法,隻能望之興歎。

李勝利也呆了許久,才伸出手攙扶薛鏡勻:”薛老,我們回去吧。“

但是薛鏡勻並不甘心,他咬了咬牙說道:“勝利,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一定給我把這藥方上的藥材備齊。”

聽到這話,李勝利傻了,他的雙手垂了下來,許久都沒有說話。

這不代表著李勝利不想替薛鏡勻做成這件事,隻是李勝利似乎沒有這個本事。

他為難的說道:“薛老,您玩笑了,這我怎麽能辦到啊?”

“這不是請求,這是命令!難道你想看著那麽多珍稀藥材喂雞嗎?要是辦不成,你也不用來上班了,這個青年,我一定要結交!”

說完,薛鏡勻氣呼呼的離開了藥店。

……

在吾安寺內,陽高義揉著核桃,一臉的愁雲。這些天武館並沒有什麽大事,唯一的大事就是他遇到了那個神奇小子。

陽任玥端來了一壺好茶,看著爺爺悶悶不樂,便問道:“爺爺,不就是一個小夥子嗎?用得著您這麽擔心嗎,我們吾安寺幾百年的招牌了,害怕他不成?”

聽到這話,陽高義明顯有些不悅。陽任玥是未來要執掌吾安寺的人,但是現在的她說話做事還是太淺薄了。

“阿玥,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要記著。江湖之內,什麽都有可能發生,一粒塵埃也許會埋葬一座大山,更何況我們見到的,不是塵埃,是大山。”

這個歲數的陽任玥對於這些大道理當然沒什麽感覺,她隻是敷衍的答了話。

“哦,我知道了。對了爺爺,我師父怎麽說?”

陽任玥的師父,並不是陽家人,而是陽高義找來的另一位高人。吾安寺這幾年能夠如此鼎盛,少不了這位高人的功勞。

這麽做的原因有兩個。其一,在傳統武道圈內,很少有人將自己的直係親屬收為徒弟,這樣不方便教導。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陽高義自知,以陽任玥的天賦,他是駕馭不了的。

陽高義想起了下午與那位高人通電話的情景,這也是他愁眉不展的原因。

“你師父的意思是,若真有這樣的奇才,必定不能放任,若不是朋友,我們也不能讓他成為敵人。”

“可是爺爺,那小子明擺著不給咱們好臉色看,我們還有什麽辦法?”

就在這時,陽高義的親信管家走了過來,一臉的匆忙,他急忙忙行禮之後說道:“太爺,小姐,那小子找到了。有人看到他進了明生堂。”

明生堂這三個字,讓陽高義虎軀一震,核桃都發出了磕巴的聲音。

爺爺剛剛教育完自己,陽任玥就聽到了這樣的消息,她顯得很焦急:“啊?他這麽快就和明生堂走在一起了?難道說……”

陽高義沉默敘舊,反複的砸麽著那位高人說的話。他的意思很明確,若是此人不能為我所用,必定要將他扼殺在搖籃之中。

之前陽高義對此還有猶豫,但是聽到這個消息,他便下定了主意。

“是敵不是友!既然到了這一步,我吾安寺不能坐視不理。老袁,去找沈韜豹,收拾了這攤破事吧。”

聽到沈韜豹這三個字,陽任玥的臉突然緊繃了起來,她雖然知道林悟有點本事,但是她無法想象,要動用沈韜豹來解決的人,是什麽樣的水平。

看來這次陽高義是下定了決心要鏟除林悟,否則也不可能搬出這樣的大殺器。

……

來到東林之後,罰寧老頭交代的事情隻能算是公事,但是林悟還是有一些私事沒來得及處理。

這天早早收攤,林悟來到了盧家的老房子——月白別館,這裏是林悟長大的地方。

月白別館雖然位置偏了一些,但是依然是東林頂級豪宅,典型的江南園林風格。

要真是論起年代來,這座院子的恐怕得追溯到林悟的太爺爺時期。因為別館門外,還有市文物局的保護標識。

但是現在,別館已經不叫月白別館了,而是被開發商改成了會所。

盧家沒落之後,別館的產權兜兜轉轉,來到了一家商業地產公司的名下,用作高檔會所。

看著自家的老屋,充滿文化底蘊的別館如今燈紅酒綠,林悟站在馬路對麵,心中不由的悲愴。

“不孝子盧瑟,愧對盧家。”他暗暗發誓,“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感受這樣的痛楚!”

但是林悟來此,除了看看別館之外,還有別的用意。

他兒時的發小邢衛東,他的家人就在別館不遠處開小飯館,他父母的手藝在東林可算是一絕。

林悟小時候最愛吃的就是邢叔叔做的幹煸豆角,他到現在都還能記得那個味道。

雖然周圍已經產生了巨大的變化,但是林悟還是憑著記憶找到了那片老居民區。

和許多年前一樣,這家小店依然沒有變,名叫老邢家常菜。這裏店麵也不大,是用自家臨街的房子改造的,店內有三五張桌子和廚房,店外是露天的桌子。

邢叔叔和新阿姨一個負責炒菜,一個負責打雜,看到這個店麵,林悟就仿佛回到了童年。

兒時的林悟,雖然是東林大族,但是在別的富貴人家眼中,他隻是個廢物,沒有小朋友願意和他玩。

所以他隻能和家門附近的邢衛東在一起玩耍,那時的林悟身上還得著怪病,隻能坐在輪椅上。

但是即便如此,在老邢家常菜的店門口看邢衛東玩他們家用來賣的活魚,就是林悟的最大樂趣了。

就在林悟沉浸在回憶中之時,一個黝黑的男人走了出來,滿頭白發,圍著圍裙,笑嘻嘻的問道:“小夥子,吃點什麽?裏麵坐?”

林悟愣住了,兩秒之後他的眼睛有一絲酸楚。

這!這是邢叔叔嗎?

盡管之時幾年時間不見,但是這位和藹可親的叔叔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一個不到五十歲的人,已經完全白頭,臉上的皮膚甚至比六十歲的農民還要粗糙。

最令林悟不忍的是,邢叔叔的右眼似乎受了傷,無法轉動,像是假的一樣。

幾年光景,說長也不長,因為那些人,那些事還都存在;說短也不短,這幾年的光景,足以讓那些人、那些事變得讓人認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