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使命的代價
花了幾天時間，林悟把自己的所有家當都搬到了月白別館之中。
這個地方雖然經過了一些商業改造，但是大部分地方還是得以保留，景觀也和林悟小時候記得的樣子沒什麽區別。
荷花池中荷葉點點，綠水**漾著連漪，幾條錦鯉遊來遊去，仿佛它們認得主人一樣。
兒時的林悟坐在輪椅上，無法和其他小朋友一樣去幼兒園，每日最大的樂趣，便是在這裏看魚兒玩耍。
看著看著，林悟的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時的月白別館熱鬧繁盛，盧家門人川流不息，父親執著於教習武道，母親細心嗬護著自己，家裏的傭人也都和藹親善。
可是現在，往日的輝煌化為了煙塵，隻有月白別館沒有變，所有的其他，都變得物是人非。
邢繼業帶著自己一家人住了進來，他們和李樂夫婦被安排到了偏院。雖然住處無憂，但是這兩家還是需要自己自力更生，邢家人在不遠處的商業區租了一個鋪子，繼續賣著手藝。
李樂一家也沒有閑著，他們每日清晨四五點起床，在別館附近賣著早餐。
就在荷花池旁徜徉的時候，林悟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上出現了一個1000打頭的號碼，這是林悟最不願意看到的號碼。
“喂，聖主！你終於肯接我的電話了。”電話那頭的人興奮的喊道。
“你不要叫我聖主，我自始至終都沒有答應那件事。”
“那可不行，聖主，您現在在東林吧？我已經到東林了，可不可以見您一麵？”
林悟無奈的搖了搖頭，上次武慕櫻麵臨危機，他沒有辦法給他們打了電話，現在該到了還人情的時候了。
“我猜你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既然你專程來了，那就見一麵。地方你定。”
電話那頭傳出了一聲興奮的喊叫聲：“好！聖主，那就定在龍虎閣吧，那是我的地盤，一切都好控製。”
“好。＂
林悟掛掉了電話，朝著門外走去。
……
半小時之後，林悟出現在了江城區的一家小麻將館門前，這是沈韜豹給他的聯絡地址。
這家麻將館隱藏在無數小旅館和洗頭房中間，給人一種不怎麽正經的感覺。但是在江城區這個打工者居多的區域，這樣的麻將館隨處可見，這裏是滋生犯罪的溫床。
林悟上前一步，還未推開門，門內就有兩個黑狀的漢子走了出來，一左一右擋住了那扇小門。
“幹什麽的？”
“找人。”林悟擠出了一絲笑容，他看的出來，這個麻將館不是什麽好地方，人也都是社會上的三教九流，還是不發生衝突為好。
“找人？我們這裏沒有你要找的人。”其中一個壯漢斷然拒絕了林悟的要求。
“你這個人，我還沒說我要找誰呢，你怎麽知道沒有？”
這是麻將館的暗號，一般來打麻將的人，都說是來送錢，有正事的人，則說是來借錢的。
林悟顯然不知道這個規則，所以這個人理所應當的把他擋在了門外。
那個黑臉漢子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我們這裏沒有你要找的人，趕緊走，別找不自在，否則我廢了你！”
在社會上的人，說話大都是這樣，不說兩句便已經耍起橫來，可是林悟偏偏不吃這一套。
他收回了笑容，心平氣和地說道：“我是來找沈韜豹的，你好趕緊去通報，如果你再跟我多說一句，你的嘴就要爛了。”
“他媽的，你還唬我是吧？豹哥是你想見就見的嗎？找死！“
話不多說，二人上前一步，擼起袖子準備開幹。
就在這個時候，沈韜豹急急忙忙的衝了出來，大聲喊道：“你們幹嘛呢？”
看到沈韜豹，這兩個壯漢立刻肅立，低頭同聲喊道：“豹哥好！”
“豹哥，這個混蛋要硬闖，您不用管，我和小黑教訓他就好了！”
話沒說完，沈韜豹啪嘰一個嘴巴扇到了他的臉上：“你特麽活膩歪了？這是我的客人！”
兩個壯漢愣住了，這個青年看著就像街上那些無所事事的賭徒一樣，甚至他的穿著都不如那些賭徒，可是這麽一個土了吧唧的人，竟然是沈韜豹的朋友？
不光如此，沈韜豹見到此人的一瞬間，立刻彎腰陪笑，請林悟進入了麻將館裏。
兩個保鏢傻傻的看著，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豹哥可是武道者，不論是在哪，都是有幾分麵子，可是他對這個人年輕人這麽卑躬屈膝，難道說這個年輕人是神仙？
麻將館之中煙霧繚繞，林悟甚至都看不清連三米遠的人。但是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這裏有許多武道者，那氣場明顯和普通人有差別。
到了二樓，兩間辦公室並排而立，這裏倒是清淨了許多。
沈韜豹把林悟帶進了辦公室裏，端茶倒水，十分勤快。
“師爺，不好意思，我這裏場子不幹淨，所以才有兩個看哨的，他們沒跟您動手吧？”沈韜豹心驚膽戰的說道。
林悟突然笑出了聲：“他們要是跟我動手，此刻早就成為兩具屍體了。”
沈韜豹這才覺得自己有點傻，哪怕是這一屋子的人加起來，都恐怕碰不到林悟的手指頭。
接過了沈韜豹的上好龍井，林悟翹著二郎腿說道：“你好歹也是劍閣的掌劍使，混的怎麽這麽慘？”
在東林，但凡是武道者，都有一份體麵的工作。就算最次，去當個高級保鏢，也都能年薪過百萬。
在這個社會，武道者就是獨一無二的作弊碼。
可是沈韜豹手握著這個作弊碼，竟然還窩在貧民窟裏，和一群混混為伍，這著實讓林悟有些驚訝。
沈韜豹歎了一口氣，搬了把椅子坐在了林悟的對麵：“師爺啊，這都是沒轍的事啊。劍閣您已經去過了，您肯定知道，我們這些人，生來就被詛咒了，我們有使命。因此大多數時候，我都不敢露出自己的身份，但是又得私下裏替劍閣活動。所謂大隱隱於市，在這裏，我技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又能隱藏身份，這都是被逼無奈。”
雖然沈韜豹的言語中有些抱怨，但是林悟明白，若不是一個人傾心為此付出，斷然不會想沈韜豹這樣默默無名。
他放棄了武道者優厚的生活環境，和底層小混混廝混在一起，都是為了所謂的使命。
劍閣上下都是如此，至少沈韜豹還能跟甚會接觸，而夜空山上的那九個人，一輩子都會困在哪裏。
想到這兒，林悟心中多了幾分佩服，這個沈韜豹雖然看著不入流，但是他的信念卻比任何人都要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