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大實話

“你給我放開!”孫曼玉生氣道。

顧興河把她甩到一邊,“我的女人,你不能打。”

“我是她媽,我教訓我女兒,關你什麽事。”孫曼玉尖著嗓門說道。

“她曾經是你女兒,現在是我的老婆。”顧興河說道,向來他在孫曼玉麵前,那是卑躬屈膝。

而這一次,是無比的強勢。

趙欽箐微微有些感動,但更不明白,母親為什麽會伸手打自己。

“你再攔我,我連你一起打。”孫曼玉說道。

顧興河毫不猶豫擋在了趙欽箐麵前。

啪!

孫曼玉還真的一巴掌扇了過來,顧興河竟也沒躲,就這樣生生挨下了。

“這一巴掌,我替她挨了,媽,你現在解氣了嗎?”顧興河說道。

趙欽箐急忙上前,查看了一下他的臉,轉頭對孫曼玉大聲道:“媽,你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為什麽打人!”

“你問我為什麽打人,我竟然問我為什麽打人,我昨天被你氣暈過去了,你知不知道。”孫曼玉說道。

“我做什麽了?”趙欽箐不解的問道。

“你還給我裝傻,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去了鑒賞大會?是不是花兩千萬買下一座石碑?”孫曼玉問道。

“是。”趙欽箐回道,大概知道她為什麽這麽生氣了。

“那你是不是把石碑捐了出去?”孫曼玉繼續問道。

“是!”

“是我捐的。”

兩人同時說道。

孫曼玉看著顧興河,眼睛裏布滿了血絲。

“你把石碑還我,你有什麽資格捐了它,你還給我。”孫曼玉上來抓住了顧興河,搖晃著說道。

眼淚嘩嘩落下。

那可都是錢啊,無數的錢,夠買好多別墅了。

竟然被捐了。

怎麽能不被氣暈。

“媽,你冷靜點,聽我說。”趙欽箐過來,把顧興河攔在身後。

趙振國也上來,把孫曼玉拉開,“你先別著急,先聽孩子怎麽解釋。”

“那座石碑是顧興河花自己的錢買下來的,他怎麽處理,這是他的權利。”趙欽箐說道。

呸!

孫曼玉一口飛沫吐好遠,“他算個什麽東西,那座石碑兩千萬,把他賣了都拿不出這麽多錢來。”

“媽,其實你一直誤會他了,真的是花的他自己的錢。”趙欽箐著急道。

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他們才會相信。

那麽多人都看見了,是顧興河自己刷的卡,可還是沒人相信。

不想解釋。

也有人找上麻煩來。

解釋,卻又怎麽都說不通。

“你還在替他狡辯,他有幾斤幾兩,我會不知道嗎?這一定是顧家嫡子的錢。”孫曼玉說道。

“那顧家嫡子有病啊,我都沒見過他,他無緣無故給我錢。”趙欽箐氣憤道。

這個代號一次又一次被提起,每次都和自己有關係。

趙欽箐都快恨死他了。

可是事實又是,自己欠他的。

“顧興河,你趕緊給媽解釋,那錢是你自己的。”趙欽箐說道。

顧興河點了點頭,開始解釋道:“當初我跟著我師父,學了不少本事,下山之後,我用這些本事,投資了不少產業,現在都發達了,我很有錢。”

“鬼信!”孫曼玉根本不可能相信,“就你那死鬼師父,能有什麽本事。”

嗖!

一道黑影而過。

顧興河衝到孫曼玉麵前,表情不帶一絲人情,滿眼的殺機,渾身的寒氣,讓人仿如掉進冰窟。

“你再侮辱我師父一句,我殺了你。”顧興河冷聲道。

從小到大,顧興河都是生活在嘲笑和鄙視之下,所有人都欺負他,所有人都能欺負他。

在堂堂的顧家,下人都能吃很好,他卻時常餓肚子。

不知道多少次偷偷溜進廚房,被發現後,跪了一個又一個的夜。

滿身傷痕,連一個創口貼都不給。

幾乎病死,無人理睬。

要不是師父帶他離開,他可能活不過童年。

給他吃,給他穿,給他學問,給他各種本事,讓他能在這複雜的世界,生存下去。

顧興河從不提自己的過去,哪怕趙欽箐很想知道,他也不說。

就是不想自己揭開自己的傷疤。

讓他最為後悔的是,當自己混出一個人形,師父卻不在了。

黃土一堆,孝心隻能以淚澆塚。

孫曼玉一時間被嚇傻,這是一種心髒被握在別人手裏的感覺,連跳動都受到限製。

隻要再稍微一用力,整顆心髒都會破碎。

人自然也會死。

她不知道這是什麽,她隻知道,自己現在很害怕。

隻有懂的人知道,這是殺氣。

接近實質化的殺氣。

趙振國和趙欽箐也被嚇到了,他們也是第一次見顧興河這樣,這不是憤怒。

而是憤怒的極限。

趙欽箐上前,按住了顧興河的手。

顧興河的眼神才慢慢恢複正常,放開了孫曼玉,扭頭就進了房間。

孫曼玉癱軟在地上。

冷汗打濕了她全身。

這場吵鬧休息了一會,又繼續上演。

孫曼玉什麽都不管,坐在地上打滾,非逼著趙欽箐去把石碑要回來。

勸說了好一會,才讓她們離開。

趙欽箐回到房間裏,發現顧興河平躺在地上,心口微微浮動,有一種莫名的節奏感。

像是在熟睡,又像是在神遊。

發現趙欽箐進來,顧興河也睜開眼睛,長長吐出一口氣。

“你沒事吧。”趙欽箐小心問道,剛剛他那樣子,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人生最得意,莫過於能酣睡。”顧興河坐了起來,又恢複了他往日的樣子,“這是我師父說的。”

“你爸媽走了?”顧興河問道。

趙欽箐點了點頭,可又皺上了眉頭,“他們非得讓我們,把石碑要回來。”

“這不可能。”顧興河說道。

趙欽箐也這麽覺得,就算能要回來,可又怎麽好意思去要。

這可不是普通捐贈物。

捐贈的可是炎夏曆史文化,何其珍貴,獨占,那更是一種錯。

“那我媽怎麽交代?”趙欽箐問道。

“我知道她想要什麽。”顧興河說道,“放心,快了,很快我們一家人,就可以生活在一起了。”

趙欽箐不知道他說的快了,是什麽快了,但他這麽說,就放心了。

“不許再亂花錢。”趙欽箐說道,“特別是用在我身上。”

有錢不給老婆花,那給誰花。

顧興河根本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對了,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嗎?就是你賺錢的本事。”趙欽箐問道。

顧興河點了點頭,“算是真的吧,不管怎麽說,那些本事,確實是我師父教我的。”

趙欽箐明白了,怪不得他鑒賞的眼光,直追徐肅這位大師,原來是跟師父學的。

但趙欽箐覺得,他師父最大的本事,是把他培養成為一名,有涵養,有道德,有才華的出色男人。

不為金錢所動,不為功名所驅。

最後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成了自己獨有。

“你什麽時候帶我去看看你師父?”趙欽箐問道,自己當感謝他老人家,可又怕驚到他內心那根弦,補充道:“可以嗎?”

顧興河點了點頭,笑道:“兒媳婦,自當是該去祭奠公公。”

趙欽箐臉色一紅,“你瞎說什麽。”

“大實話。”顧興河接著她的話說道。

“不理你了。”趙欽箐跑出了房間。

顧興河看向了窗外。

師父,徒兒如今這副模樣,到底是修養,還是屈辱?

接下來幾天,孫曼玉每天都會詢問進度,趙欽箐每次都要想不同的借口敷衍過去。

眼看就要瞞不下去了。

顧興河說道:“就說要回來了。”

趙欽箐一怔,這確實能解燃眉之急,可過後,孫曼玉看不到石碑。

那房子還不給拆了。

不過還是按照他說的去做了。

“你真的有辦法?”趙欽箐隱隱有些擔心。

顧興河笑了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