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聲外公一聲媽
病房中，一片寂靜。
在病房裏麵，除了夏封之外總共有著三個人。
一個人，是躺在病**麵的王家老爺子。
第二個人，是一個穿著職業服裝，美豔不可方物的絕美貴婦。
第三個人，夏封之前見過麵，在公交車上麵，也是那個被小偷最先偷了錢包的人。
看著夏封，周雅雙手掩嘴，那一張靚麗的俏臉上麵帶著不敢置信之色。
不知道是難以相信夏封會出現在這裏，還是不敢相信自己會這麽快又和夏封見上麵。
夏封的視線，隻是微微在周雅的身上停頓了一下，然後看了看一臉平靜的王綰和躺在**的王老。
拉著椅子坐在床邊，夏封翹著腿看著王老，直接說道：“你想你們王家死，還是想你們王家活。”
“你就是這般沒禮貌嗎？”
王綰眉頭微微一皺，語氣清冷的對夏封說道。
“沒辦法，五歲死了爸，爺爺又老眼昏花，教不了我什麽，原本還有點希望教導我一些人生哲理的，可十九歲的時候也撒手人間走了。”
夏封聳了聳肩，就好像在說一件小事一樣。
他雙手交叉在一起，挪動了一下身子，微微朝前麵仰了仰，正麵麵對著王綰，譏笑的說道：“而且，我在你們的心中不是小雜種嘛，你期待小雜種有教養有禮貌，可能嗎？”
“我王綰的兒子，就算從小在垃圾堆裏麵長大，也必須得有禮貌有教養。”
王綰臉色平靜的看著夏封，語氣之中帶著絲絲霸道。
“你這話的意思，是說我不是你兒子咯？”
夏封嘴角微微一挑，最後擺了擺手繼續說道：“行了，我不跟你扯淡，我給周家準備的七副棺材，給王家準備了十九副棺材。
是哪些人的，我想除了那小丫頭之外，你們兩個都有數。
我現在就問一句話，你們是主動把那些人交出來，還是讓我一個個的揪出來。”
周雅聽著夏封說話間的語氣，心裏麵就格外的不舒服。
等夏封說完之後，她氣憤的對夏封說道：“你就是這麽跟媽媽和外公說話的嗎？”
“小丫頭，等我什麽時候殺你爸爸殺你爺爺的時候，你差不多就能夠體會我現在的心情了。”
夏封也不生氣，語氣非常平淡的解釋了一聲。
咻——
就在周雅還打算說些什麽的時候，夏封猛地看向周雅。
他的雙眼中一抹劍氣直接迸發出來，周雅耳邊秀發直接脫落，飄飄然的掉在了地上。
“什麽都不懂的小丫頭，最好把嘴巴閉上。”
語氣冷漠的說了一聲，夏封閉上了眼睛，不再看周雅的表情，而是手指在扶手上麵輕輕敲打了起來。
似乎是在等待王老和王綰的回答一樣。
自從夏封進入病房中後，王老就一直在打量著夏封。
夏封語氣中透露著的那一股冷漠，讓他感覺有些心疼。
因為他之所以會這樣，都算得上是自己、自己王家一手造成的。
而當看到夏封隻是掃了周雅一眼，就削斷了她耳邊的一縷頭發，這又讓他非常的感慨和落寞。
感慨的是，這孩子實力強大有自保之力，但同樣會對王家造成很大的威脅。
落寞的是，這麽好的一個孩子，卻硬生生的被自己王家，推到了遠方。
沉默了好大一會兒，王老自嘲說道：“王家，凝聚了我的心血。”
王老這一句不是回答的回答，給了夏封答案。
他慢慢的睜開眼睛，又朝著王綰看去。
王綰臉上的神情微微動了動，最後說道：“如果你有實力，想要做什麽就盡管做，你難道不覺得你現在的樣子很難堪？”
“因為比起你們來，我更像一個人，我更加的懂感情。”
夏封譏笑了一聲，站起身就朝著病房外麵走去。
王家，和自己有著一絲血脈連接著，可自己的家人又是慘死在了王家人和周家人的手上。
對於周家，自己或許可以肆無忌憚的出手。
但對於王家，自己多多少少有些顧忌，因為自己和王家不管怎麽說，也有一絲血脈連接。
也正是因為由於血脈關係，自己雖然對王家沒什麽感情，在麵對王家某些人的時候，自己可能會心軟的。
即將走出病房的時候，夏封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他回過頭看著王綰，臉上的平靜忽然變成了一個非常陽光的笑容，語氣非常輕柔的叫道：“媽，外公，這是我第一次這麽叫你們，也是最後一次這麽叫你們，接下來，咱們好自為之。”
聲音落下，夏封臉色又變得格外的冰冷起來，抬起腳步就徹底的走出了病房之中。
自己來這裏，也是深思熟路的，因為自己對於最後的這一份親情，還是有些難以割舍。
自己已經退讓了一步，如果他們願意交出當初害死自己爺爺和自己老爸的人，那麽自己的仇也可以報了。
自己和王家，和王綰之間，也可以各走各的路了。
但，自己對親情的妥協，在王綰的眼中居然是難堪。
而王老的那個不是回答的回答，同樣讓自己有些心痛。
他們，斬斷了自己與他們之間最後的一段親情。
既然這樣，接下來自己也不該優柔寡斷了。
該怎麽做，那就按照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去做。
病房中，王綰在聽到那一聲媽時，眼睛緩緩閉上了一兩秒。
而王老聽到外公兩個字，眼中更是流出了淚水。
深吸了兩口氣，王老強行著讓自己的淚水不再流出來，他微微往被窩裏麵縮了縮，語氣中充滿了疲憊說道：“你們回去吧，我也累了，要好好睡上一覺才行。”
“那明天我再來看您。“
王綰微微點頭，帶著周雅直接走出了病房。
聽到房門合上的聲音，那已經把頭埋在被子裏麵的王老聲音哽咽了起來：“這一聲外公，是我這輩子聽到過最好聽的聲音。
可為什麽隻能夠聽這一次，為什麽不能夠一直聽，為什麽不能夠一直聽下去啊……”
王老喃喃到最後，聲音哽咽無比，他那蒼老的雙手死死的攥在一起，似乎想要捉住什麽一樣。
可……原本應該攥住的東西，在三分鍾前，被他自己給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