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玉在灌木叢中看向對麵穀壁上的兩個人影。

兵器的撞擊聲已經驚走了大量穀內夜鳥,秋蟲也停止了深夜的鳴叫。南宮玉非常奇怪這二人是何等來頭?那麽光滑的的穀壁,他們居然可以自由行走的同時進行打鬥,兵器還不時擊打在岩石之上。

從這種情況看,這二人一定比白天那個身穿紫紅色上衣的男子還要恐怖。

由於天色太黑,南宮玉並看不清他們的長相。

穀壁上的二人就在即將落入穀底的時候,忽然又踏著穀壁向上飛打而去,很快消失在南宮玉所在的視線。

南宮玉小心翼翼的從灌木叢中走出,向上觀看,打鬥聲並沒有停止,反而越來越激烈,兵哭撞擊出的火花大片大片的灑在山穀的上空,遠遠觀去猶如空中飛逝的流星一般。

正當南宮玉的身心放鬆之時,二個人影忽然再次向下墜來,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南宮玉惟恐惹火上身,重新把自己隱藏起來。

隻見打鬥中的二個黑影忽然從穀壁之上飛縱下來,在空中一樣沒有停止兵哭的交割。

“叮叮當當”

二人打鬥之間,已經來到了山穀中央的水潭之上。

南宮玉一看:我的媽呀,這還是人嗎?莫非這就是真正的江湖?

這二個人影都是踏水而行,南宮玉離老遠都可以聽到兵哭的撞擊聲之中夾雜著的水波之音。

打鬥一陣之後,二人陡然分開,虛立在水麵之上,警戒的盯著對方,都沒有說話,山穀恢複難得的寧靜。南宮玉更是大氣都不敢出,眼睛瞪得溜圓,緊盯水上的二人。

借著湖水反射亮光的作用,南宮玉隱約可以看清其中一人身穿白色衣服,手拿黑色長劍,雖然黑夜無光,但劍身之上還是閃爍著陣陣寒氣;而另外一人則人穿緊身的黑衣,雙手各拿一把明亮的彎月短刀,冷氣逼人。

良久。

南宮玉就聽見穿黑衣的人有些氣喘說道:“任永川,你已經整整追了一天一夜,難道你還閑不夠嗎?”

“曲長青,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清楚,我如果不廢了你,我就不叫大俠任永川。”穿白衣的人高聲怒道。

“我偷別人的東西又不是偷你家的東西,你幹什麽這麽賣命?我看你也貪圖寶物才會舍命相追的吧?”叫曲長青略帶嘲笑的問道。

“曲長青,人們都說你能言巧辯,我看不假,自己做賊卻倒打一耙,今夜我畢捉拿你回去。”任永川回道。

“好,我就看你今天怎麽拿我回去,手底下間真招。如果你能贏了我,我會由你處置。”曲長青話說至此,雙腳猛點水麵,手持明晃晃的彎刀,直擊任永川。

白衣任永川臨危不懼,一擺手中的三尺三長劍縱離水麵。

“叮叮當當”

二人戰一處。

暗地觀察的南宮玉看的眼花繚亂,除了知道他們二人在打鬥,兵器急速的撞擊之外,什麽也看不清。

他們的身影在空中快速的飛縱交錯。二人又打鬥有二十多分鍾,黑衣曲長青忽然慘叫一聲,從空中向水潭跌落。

“嘭”

濺起幾米高的水花,墜入潭水之中,消失不見。

白衣任永川雙腳立於水麵之上,打量四周潭水動靜。

忽然,在任永川的背後一陣水起浪打的聲音,曲長青從水潭中飛離出來。任永川轉身剛想飛擊,曲長青手中的彎月雙刀突然脫手飛向任永川。

任永川身往後仰,雙刀瞬間擦著他的前胸而去,就在他剛要挺身之際,曲長青雙手再一抖動,幾道寒光已經隨雙刀之後擊向任永川。

任永川大驚,立即用手中長劍抵擋。

“當當”兩聲。

寶劍隻擋住了其中兩顆暗器,其餘幾顆全部命中目標,任永川慘叫一聲墜入水中,曲長青好象還閑不夠,在任永川跌落水中的刹那,又接連打出十幾道寒光。

水麵已經被鮮血染紅,任永川沉入潭底。曲長青飛縱上岸,仔細盯著水潭足足有十幾分鍾,最後確定任永川不會再現,雙腳點地,身影飛上穀壁,踏壁而行,直上穀頂,然後消失不見。

此時,天空已經見亮,黑色的天空已經成灰色。穀內的情況也可以看到大概。

南宮玉等黑衣人離去許久,才敢從灌木中走出,象受驚的兔子,先四處打量,確實不見了人影,才敢大膽的來到水潭邊上。

看著潭水中央那片黑紅之處,南宮玉還是脫去了衣衫,雙腳用力,身體縱入水中。

兩分鍾以後,南宮玉的頭顱露出水麵,而他的懷中抱著的卻是那位白衣之人。

奮力的遊上岸邊,將任永川放在枯葉之上,這才清楚的看到,任永川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此時已是臉色慘白,停止了呼吸。

他的前胸與小腹至少有十根鐵釘,一半在露在外麵,一半深入體內。

不敢碰任長青的受傷處,隻能輕按他的前胸,一鬆一緊。

如今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任永川已經沉入潭底二十多分鍾,並且身受重傷,即使是南宮玉都不敢相信任永川還會活過來。他這時到忘了自己是怎麽活過來的了。

連連按了二十多下,也不見任永川口中流一下水出來,南宮玉又試了試他身上的脈搏,也已經停止了跳動。

輕歎一聲,坐在任永川的身旁,自語道:“聽那個人說你叫任永川,還以為你是在河川中長大的,哪知道你也這麽不頂重用,一會居然就淹死了。”

可南宮玉剛說完這話,就聽見身旁“咳咳”兩聲。

把南宮玉嚇得一蹦多高,跑出好遠才敢回頭查看:發音的居然是任永川。

重新跑到任永川的身邊,發現他居然已經睜開了雙眼,隻是目光疲憊無神。同時任永川也是非常吃驚的看著南宮玉。

“你是何人?”任永川無力的說道。

“你原來沒死啊?我還以你死了呢,嚇我一跳,我是無意中掉進山穀的人,夜裏看到你和一個人打架,那個人把你打入水潭之後就飛跑了,我把你又撈上來了。”南宮簡單的介紹了經過。

“謝謝小兄弟。”任永川說話之際,點頭道謝。

“你別亂動,隻要你醒過來就好,現在你是有傷在身,也別

急著謝我,你先把自己身上的那個釘子去掉再說,免得傷勢加重。”南宮玉安慰道。

“我不行啦,曲長青所打的暗器之上有劇毒,我隻是在落水之時,閉住了呼吸,才沒有被水溺死,昨晚打鬥之時,我就注意了這裏的地形,你也根本無法帶我出去就醫,我命該如此。”任永川躺在地上,無力的說道。

“那你還有什麽要交代的沒有?也就是遺言,如果我能出去,也可以幫你帶個口訊回去。”南宮玉倒是爽快,別人說自己快死了,他也就當對方快要死去。

因為南宮玉認為,象他們這樣的高手,自己的身體比誰都清楚。

任永川聽後,長歎一聲,看了一眼蹲在身旁的南宮玉,右手忽然抓住了南宮玉的手腕,一用力,南宮玉頓時覺得整個臂膀發麻,手腕鑽心的疼痛。

心中非常吃驚,口中喊道:“任永川,你幹什麽?”

同時將全身的力氣集中到被抓的左臂,雙拳緊緊的攥在一起,盡量減少手腕的痛苦,不過,這也隻能是杯水車薪。

就在南宮玉想求饒之時,任永川忽然鬆手,蒼白的臉長出現了笑容,大笑起來。

“哈哈哈,沒有想到,在臨死之時,上天居然還賜給我這麽一個優秀的年青人。”

任永川笑完,轉向南宮玉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多大了?”

南宮玉咬著牙,用手揉弄著被抓的手腕,心中暗罵:快死的人,居然還有這麽大的力氣,差點沒把我的手腕抓斷。

但又聽任永川問話,不敢不答,急忙說道:“我叫南宮玉,今年十五歲。”

“南宮玉,快,快跪在地上磕頭叫師傅。”任永川說道。

南宮玉一愣,沒有回答,而是打量著任永川,不明所以。

“我是說,我想收你為徒,難道你不想拜我為師嗎?”任永川此時很象回光反照,精神大好。

“任前輩,你自己都說自己是個快死的人,我拜你為師還有什麽用,你能教我什麽?”南宮玉大膽的說出自己的疑問。

“你這個小子,你可知道這個世間有多人想拜我為師?我還不願意收他們了,我是個將死之人,希望自己有個傳人可以接替我的職位,這等好事你為什麽不願意?”任永川疑問道。

“就是因為你是個將死之人,所以我才不願意拜你為師。”南宮玉回道。

“你拜不拜?如果不拜,我就殺了你。”任永川忽然怒道。

南宮玉心中一顫,他知道,任永川雖然將死,但一樣有殺自己的實力。不敢不從,小聲回道:“任前輩,你到底是什麽人啊?我可是不會隨便拜師的。”

“毛頭小子當然不會知道我是誰,別管那麽多,你以後自會清楚,現在給我磕頭。”躺在地上的任永川說著一踢南宮玉的兩腳,南宮玉頓時跪倒在他的麵前。

“哈哈哈,這就好,我知道你是個倔強的人,很象我的年青的時候,我喜歡,現在你跪也跪了,就順便再磕三個頭吧,我也好告訴你一切。”任永川再次大笑道。

南宮玉此時還能說什麽?又還能怎麽做?隻能乖乖的磕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