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一文不值

“玄機?”聽到陳堅說出這兩個字,陳思君卻是撇了撇嘴:“我看啊,玄機沒有,故弄玄虛倒是有可能。”

胡梅更是幫腔道:“如今在整個華夏,能與曹國讓大師比肩的人物可是屈指可數,嗬嗬,如今我們家張政成為了曹國讓大師的徒孫,再過幾年隨便寫副字畫都得幾百萬,這可不是某些窮小子可以理解的嘍。”

說這話時,胡梅還有意無意掃了葉天兩眼。

葉天仿佛沒有聽見一般,甚至連看都沒看胡梅,可把胡梅氣得不輕,使勁一跺腳:“哼,一個鄉巴佬,裝什麽裝,我看啊,一會兒等把你揭穿之後,看你還能說什麽!”

陳雨沫卻是擔憂無比,拽了拽葉天的衣角:“葉天,你這副字是哪裏來的啊?”

葉天聳聳肩:“你不是說給陳爺爺準備禮物嘛,老爺子既然希望字畫,那我就寫了一副百壽圖,裏麵共一百個壽字分別用不同的字體寫的,咋了?”

“你自己寫的?”陳雨沫頓時感覺眼前一黑。

雖然這些字看起來非常漂亮,可你自己寫的,這算怎麽回事啊?

張政聽到葉天的話,差點兒沒笑噴了:“哈哈,還百壽圖,你以為自己是妙手丹青,會寫所有的字體嗎?真是大言不慚!”

隨後,將目光落在了那副百壽圖上。

這一看,張政的麵色微微一變,立刻壓低了自己的腦袋,靠得其中一個字近了些:“嗯,這個怎麽這麽像顏真卿的字體啊?”

“不對,這個這是王羲之的行書?”

“這是柳公權的柳體?”

“這……這是秦朝的小篆?”

“這怎麽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張政的反應幾乎與之前陳堅的反應如出一轍。

甚至於,越看越心驚,張政的額頭上都開始冒出層層細汗來。

看到這一幕,胡梅不禁有些奇怪:“老公,怎麽了?這是不是胡亂寫來騙人的?”

陳思君也嗤之以鼻,“那還用問了嘛,肯定是騙的,哼哼,一個窮小子,找人隨便寫了幾個字當禮物送給了老爺子,也不嫌寒磣。”

“不是,這……這絕對不是胡亂寫的。”張政幾欲失態,撲通一聲跌坐在地。

胡梅終於感覺出不對勁了,一把將張政拉了起來:“老公,你沒事吧?”

張政神色卻有些恍惚,使勁搖了搖頭,看向陳堅:“老爺子,我……我是不是見鬼了?”

“見鬼?”胡梅眉頭一皺:“老公,你胡說什麽。”

張政苦笑著看了胡梅一眼,深吸了一口氣道:“這副百壽圖,根本不可能存在於世間的。”

“轟!”

此話一出,頓時仿佛一道驚雷炸響。

根本不可能存在於世間,那難道是絕品不成?

陳思君不信:“張政,你什麽意思?說清楚點兒。”

張政勉強笑了笑:“如果非要說的話,這副字畫隻可能存在於陰間,你說,我是不是見鬼了?”

“靠,張政,你說什麽胡話啊!”胡梅有些生氣了。

自己的男人如此失態,讓她感覺很沒麵子。

張政卻沒有理會胡梅,而是恭敬地衝著陳堅拱了拱手:“陳老爺子,您說說,這副字畫是不是真的隻應該存在於陰冥之中?”

陳堅雙眼陡然間一亮:“張政,你也是這種想法?”

見二個人打個啞謎,所有人都莫名其妙。

胡梅急得都快要掐張政的脖子了:“張政,你究竟想說什麽?快點說啊!”

葉天卻是淡淡笑道:“嗬嗬,很簡單啊,這裏麵每一個字都是不同的字體,而且,都是模仿古代書法大師的筆跡寫的啊。”

“模仿?”聽到葉天的話,陳堅跟張政幾乎是同時轉頭看向葉天:“你是說模仿,而非真是那些書法大家所為。”

葉天聳聳肩:“拜托,你們以為我真有那麽大本事進入陰間,讓他們一人寫一個壽字來給老爺子拜壽呐!”

“模仿?不可能的!”可是,聽到葉天這話,張政根本就不相信,使勁搖了搖頭,指著其中一個壽字道:“我的老師鬱自厚因為師從曹國讓大師的原因,對顏體非常有研究,這個字體絕對不是模仿的,肯定是顏真卿所寫。這一點兒,絕對不會錯的,當世之中,就連曹國讓大師寫顏體也會有模仿的痕跡,可是,這個字絕對沒有模仿的痕跡。”

看到張政如此篤定,無論是陳思君還是胡梅都聽不下去了。

現在,怎麽越聽越感覺張政在向著葉天說話了啊?

陳思君更是哼了一聲:“張政,你說這麽多我們也不了解,你就說,這副字畫值多少錢吧?”

一句話,瞬間把所有人的精神都集中了起來。

對啊!

衡量一副字畫標準的就不是價值嘛。

說那麽多又有什麽用。

隻要說出價格,好壞立辨。

張政苦笑一聲,看了胡梅一眼:“真要說?”

“廢話!”胡梅也迫切想知道這副百壽圖值多少錢。

張政搖了搖頭:“如果說我從曹大師那裏求來的那副字畫值三百萬的話,那這副字畫……”

張政拉長了音,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卻聽張政忽然開口道:“一文不值。”

靜!

整個大廳裏死一片的寂靜。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看張政跟老爺子的表現,所有人都以為這副百壽圖肯定很值錢。

可是,聽到一文不值這四個字,短暫的靜默之後,瞬間爆發出出一陣哄笑。

“哈哈哈哈,我還以為這個窮小子真的翻天了呢!”

“切,不過如此!”

“一文不值,一文不值呐!”

胡梅跟陳思君也長長出了一口氣。

嚇死人了。

胡梅白了張政一眼,嬌嗔道:“哼,不值錢你搞得那麽激動幹嘛?我還以為陳雨沫找了一個牛人當男朋友呢。”

張政完全沒想到眾人反應這麽激烈,臉上也尷尬無比:“不是,我……我話還沒說完呢。”

“什麽沒說完,你還有什麽話要說?”陳思君撇了撇嘴,“行了,你們啊,肯定是被騙了,一張廢紙而已,我現在讓人拿去燒了。”

“哈哈,燒了?”突然,陳堅卻大笑了起來,“思君,你這話說的,簡直是暴殄天物,你根本沒有理解張政說的一文不值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陳思君古怪無比:“爸,一文不值當然是不值錢嘍,還能有什麽意思?”

張政臉上的表情愈發苦澀:“伯母,我的意思其實一文不值,是這副畫,根本無法用價錢來衡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