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山神？牛神？
兩座小山中間有一個小山穀，一條幾乎被雜草覆蓋的青石小路，此時夜黑風高，四周樹影朦朦朧朧，黑暗的影子似乎形成了一個監獄，要把闖入其中的人牢牢的禁錮起來。
陳墨一馬當先，帶著周小萌和無情就開始往山穀中走去，空氣中還殘留著河童逃逸時留下的腥臭味。
沿著青石路進山，不時還能夠看到河童逃逸時灑落在地上的綠色血跡，血跡在青石路的中段拐了個彎，朝著左側的小山跑了過去。
小山海拔也就五百來米左右，陳墨三人的腳力，很快就到了峰頂。
青石路在峰頂的盡頭處，地勢變得平坦，出現一塊長著雜草的小廣場。
廣場的另一頭，是一座破舊的小廟，大門半開著，圍牆久未修繕，長滿了青衣，不少地方已經出現了脫落。
這個廟給人的感覺，就是有些年歲沒人來上香打理了，但是又沒有完全破敗下去，因為外頭小廣場上，還可以看到雜草被踩踏的痕跡。
“嗚嗚嗚……”
山頂的風有些大，穿過小廟的青磚空隙，發出了瘮人的聲音。
黯淡的夜色下，陳墨三人踩著廟宇前的台階一步步往上，嶄新時本應是油黑發亮的匾額上寫著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青牛觀。
字體很飄逸，陳墨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再進入廟中，看得出來，這裏之前的香火應該非常的旺盛，但是現在，就顯得有些可憐了。
青牛大仙的排位光禿禿地立在神龕裏麵，神龕後麵，是一個人身牛頭的神像，表麵的金漆已經脫落開裂，上麵落滿了灰塵。
帷幔隻剩下了一隻角，牆壁上還掛著一塊“孫承福德”的破匾。
供桌的腳也是缺了一隻，木香爐上插著一把沒有燃盡的香，上麵已經纏滿了蛛網。
這之前護佑一方平安的神廟，此刻給人的感覺，卻是透著一絲陰森可怖。
陳墨撿起一根已經落滿灰塵的蠟燭，施了個火法點燃，瑩瑩的亮光驅散了黑暗，右麵的牆角有塊功德碑，上麵記錄了修建廟宇時捐贈者的姓名和金額，另外一麵，則是牛神的事跡。
陳墨一揮手，散去功德碑上的蛛網灰塵，上麵寫的字很小，加上光線十分黯淡，普通人在這裏還真不一定能看的清。
“1980年，江山水妖作亂，人心惶惶……”
上麵寫著水妖，應該就是柳大爺說的水鬼了。
“陳大師，這隻河童，和三十幾年前的河童，會不會是同一隻？”
這次的河童並沒有像上次那隻一般凶殘，它僅僅是頂翻了船隻，並沒有傷人性命。
“我覺得不是。”無情道，不過她沒有解釋原因。
“那接下來呢，功德碑上怎麽說？”
“後來縣城中來了一個道長，牽著一頭青牛，不過這時候河童也有幾天沒有出現了，道長在江邊探查了幾天後，沒有任何收獲，為了防止河童去而複返，道長留下了青牛進行震懾。”
“後來，河童也曾露麵過，不過卻被道長留下來的青牛給頂回了江中，從那以後，鄉民們開始在這山頭上修建了這座青牛觀，逢年過節就會有人上來祭拜。而且自從這座青牛觀建成之後，八裏縣風調雨順，物產豐盛，所以為了感謝這青牛，八裏縣城一度改名叫青牛縣城。”
“看來這青牛也是通靈之物。”陳墨看完，有些感慨道。
“陳大師，你說這青牛還在不在，山上會不會真的還有一頭老牛？”周小萌猜測道。
“這山上如果真的有牛神，這河童還敢往這裏跑？這不是來找死麽？”陳墨笑道。
“也對哦。”周小萌撓了撓頭道，“看來這青牛觀什麽的，也是個傳說而已了，不過這河童為什麽老瞄準這八裏縣城作亂？這很不正常啊。”
這些功德碑上的民間傳說，往往很能夠勾起人們的探知欲，不過話說回來，很多的傳說又都是假的，以訛傳訛。
不過這河童隔了幾十年，又對八裏縣城下手，這中間的原因就很耐人尋味了，難道是來找青牛報仇雪恨？
“陳大師，無情前輩，我怎麽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周小萌突然道。
“哞……”
就在這時，廟外的山中，突然響起一道低沉的叫聲。
“牛！”周小萌的反應很大，真是想什麽來什麽啊？
“陳大師，無情前輩，你們有聽到牛叫聲嗎？”
陳墨默默地點了點頭。
這深更半夜的，在青牛觀聽到了牛叫聲，絕對不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反而讓人覺得有些陰森。
民間傳聞，人隻要抹上牛眼淚，就能看到鬼物。
而牛的本身，就能夠看到鬼物，它能行走於陰冥，閻羅殿的牛頭馬麵更是勾魂使者的形象。
“不得了不得了，牛神來了，牛神竟然真的來了。”周小萌差點嚇尿。
陳墨拔起蠟燭，朝這廟外走去。
此時的山中開始起風，夜空中布滿烏雲，鐵塊般的雲朵幾乎跟山頂連在了一起，卷起地上的殘葉，整座山的樹葉都發出瀟瀟颯颯的聲響，像是在悲哀的哭泣。
牛的低吼聲就像是盤旋在廟宇頂部，忽遠忽近。
“是哪個人家走丟的牛？”周小萌狐疑道，“看這氣勢，難不成還真的是牛神？”
這一場風刮得十分不自然，很妖，裏麵夾雜著一聲如泣如訴的牛吼聲，讓周小萌想起了西遊記中每逢妖怪出場，都必定會先刮起的妖風。
就算是在當下的修行界，自帶異象出場的人也不是沒有，不過那都是他們故弄玄虛而已。
而眼下，牛吼聲剛起，山上就刮起了這麽大的風，這未免也太巧合了。
陳墨此時的神情變得有些嚴肅，皺了皺眉，向前一步，看著不遠處不斷升起夜霧的樹林：“牛神？”
剛喊出口，陳墨忽然就覺得有些尷尬，這牛神的稱呼是周小萌這小丫頭自己取得，誰知道對方喜不喜歡聽。
牛吼聲不見了，隨著地麵的微微顫動，陳墨看到黑暗中突然出現一對銅鈴大小的眼睛，閃著黃橙橙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