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交給特科的人去辦

孟蒼梧的話,就像是在平靜的海麵上突然刮起了龍卷風,卷起了一道道巨浪滔天。

但是在現場,卻是安靜地落針可聞。

沒有嗡嗡的議論聲,沒有指責孟蒼梧的叱罵聲,全場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個身穿納衣,戴著菩提念珠,一臉平靜的智善大師。

僧不言名,道不言壽,所有人這才想起來,這位執掌華蓮寺不知多少年的老和尚,從來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名。

此時的智善大師,猛地睜開了雙眼,俯視著孟蒼梧。

“沒想到,智善……就是馬義明,難怪當時第一眼看到,會有一種莫名的熟悉之感。”陳墨心中暗道。

在一片安靜中,佛門的人首先站了出來:“孟蒼梧,你究竟在說什麽!”

“智善大師是佛門宿老,佛法無邊,你如此汙蔑,就不怕天道不容!”

佛門隨行的眾位金剛全都怒目而出,智善大師,是整個佛門的領袖,正如道尊之與道門。

他們隻會降妖除魔,懲惡揚善,是所有正派人士的精神領袖,豈能容忍褻瀆。

佛門眾金剛,已然發怒。

他們心中的領袖被指出當年勾結鬼子,背叛同門,逼死同門師姐,殘殺百姓,他們如何能接受?

“孟蒼梧!你有什麽證據?豈能憑你一張嘴就妄下定論?”有人大喊一聲。

有人帶頭,馬上就有人跟上,全場又變得喧囂起來,誰都不願意孟蒼梧說的是真的,畢竟這事關華夏修行界的臉麵。

聲聲討伐之下,孟蒼梧坦然一笑:“知道你們不願意相信,我既然來到這裏,自然就做了充足的準備。”

見到孟蒼梧自信的模樣,討伐之聲慢慢安靜了下來。

孟蒼梧轉身,對著沈秋水輕輕說了一句,隨即,沈秋水掏出手機,不多時,從九禪觀的住宅區內,緩緩走出來一行人,是一群和尚,還有抱著幾個木匣子的西裝人士。

眾人的眼中全是詫異。

為首的和尚已經非常年邁,白色眉毛下垂,飄然到了耳廓處,“老僧華蓮寺德摩。”

“德摩師叔祖?你怎麽來來?”

“師叔祖,您不是閉生死關了麽?”

智善大師身後,幾個金剛忍不住道。

老和尚唱了局佛號,看向佛頭智善:“馬兄,五十年沒見,你的修為日漸高深,想來我已不是對手。”

現場震驚。

“師叔祖,你在說什麽啊?”佛門金剛震驚莫名。

“當年八卦山一役,震驚修行界,馬義明在事後,自知事情若是敗露,將死無葬身之地,是以,他在黃家滅亡後,就自毀容貌,遁入了華蓮寺。”

“當時,我隻是華蓮寺中的一個掃地僧,因為能出入寺中大多數地方,是以還是知道一些秘密的。”

“當時,馬義明遁入佛門,奈何塵緣太深,六根不淨,當時的方丈,與他頗有淵源,問明緣由後,便知李道信正是其症結所在,當時,李道信凶名在外,華國修行界都想殺之而後快。”

“方丈再三思量,便讓馬義明以明素華為誘餌,將李道信騙至華蓮寺。”

“如此一來,才有了當年修行界的浩劫,當年宣布李道信耳朵所有惡行,皆是馬義明一手為之。”

德摩繼續道:“李道信被各大派圍攻與華蓮峰上,重傷吐血,自知必死,便從峰下一躍而下。”

“此後,馬義明拋卻舊名,取法號智善。”

智善大師!

一眾人麵麵相覷,目中皆是駭然。

智善大師法相莊嚴,隆隆開口:“德摩,你可知汙蔑當代方丈,罪孽之大,你可承擔的起?”

“大不了一死。”德摩和尚淡淡笑道,根本不在乎一眾佛門金剛的怒目相視:“我已時日無多,當年我貪生,不敢將真相大白於天下,蠅營狗苟了一輩子,直到數月前,孟居士前來拜訪,我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他。”

“馬義明,你能騙的了一時,可騙不了一世,天道循環,誰都逃不掉。”

智善冷聲道:“眾金剛聽令,德摩已然入魔,按華蓮寺規,當場誅殺!”

佛門眾金剛唱了聲佛號,紛紛踏前一步。

沈秋水太阿劍刹那出鞘,磅礴的劍氣幕天席地,竟以一人之力,擋住了在場一眾金剛的威壓。

“馬義明,你若是坦**君子,為何不敢與我當場對峙?理越辯越明道越論越清。”孟蒼梧大聲道,“天下悠悠眾口,你又如何堵得住!”

孟蒼梧要提前開這論道大會,實則是用心良苦,究其原因,隻為了替李道信證明這一終極目的。

要不是在這種場合,他還真沒有把我能一擊致命,揭露智善的真麵目。

“想要證據,我這裏自然還有!”孟蒼梧又拋出了一個殺手鐧。

在那群西裝人士中,一個老人出列,接過旁邊一個青年遞過來的一個幕下。

“鄙人猿飛勇真,猿飛家族駐華代表。”

孟蒼梧並沒有回頭去看,看他的神色,似乎對這猿飛家族之人非常不喜,隻是有求與人,隻得虛與委蛇。

這還是猿飛家族意識到了孟蒼梧的動作之後,主動拋出的橄欖枝。

“這件事,還得從第二次鴉片戰爭開始說,在座的諸位都知道,那個時代,清皇朝風雨飄搖,尋找先天殿,成了他們唯一的翻盤希望。”

“其實,清皇庭,應該是快要找到先天殿的具體位置了,但是先天殿卻並美哦與開啟的意思,沒有開啟,即使知道所在,同樣進不去。”

“所以,在八國聯軍進攻紫禁城後,清皇庭賠償了我們很多銀元,並且把先天殿的詳細信息,也都給了我們,負責接收的,正是我們猿飛一族。”

“這之後,我們想盡一切辦法,去尋找先天殿。”

“不過十分可惜,最後我們終於是找到先天殿了,但是進去的人,卻不是我們,而是當時被我們俘虜的階下囚,李道信。”

“開啟先天殿,需要的是真龍天鳳血液,外加十分龐大的靈力,我們抓捕華國修行界的人士就是為了凝聚靈力,打開先天殿。”

一陣嘩然。

這個猿飛老頭說出的話,裏麵藏有許多信息。

猿飛家族當年,真的找到先天殿了,而打開先殿,除了真龍天鳳之血,還需要十分龐大的靈力支持。

“這些事,都被當時的記錄員記錄了下來,我們抓捕了非常多的修行界人士,李道信,隻是其中之一。”猿飛勇真拿起木匣中的一本黃色牛皮本子:“在這批名單之中,還有兩位重點標明的華夏修行者。”

現場重新變的安靜,所有的眼睛都落在了猿飛勇真身上。

“黃家黃一鳴,青龍寨馬義明。”猿飛勇真道:“這本檔案,是我們家族當年的記載,是真是假,一看便知,我猿飛勇真以武士道精神起誓,如果,有一句假話,天照大神的憤怒將馬上降落在猿飛一脈!”

“這……”

“看來是實錘了,華蓮一脈這是要變天啊!”

“何止是華蓮,整個修行界,恐怕都會發生一場地震!”

“這,天讓人意外了,這次的論道大會,沒白來!”

“是不是真的?青門是海外幫派,誰知道他們耍的什麽心思,加上幾個島國人,我們不能中了離間!”

現場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諸位要是心存疑慮,大可讓九禪觀,或是特科中人,出來辨別真假。”孟蒼梧大聲道。

孟蒼梧這麽一說,九禪觀和特科的人就等於是被推著去騎老虎了。

一眾道士心中暗罵,這孟蒼梧不懷好意,拉他們出去擋槍,你華蓮寺主持方丈,與我九禪觀何幹?拉我們出來是什麽意思?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九禪觀不想接,道門不背這鍋,智善大師要是清清白白,那還好,要是……那道門豈不是背後捅了你佛門一刀?

直接關係決裂,老死不相往來!

真要這樣,華國的修行界就亂了套了!

不行,人家的家事,我們決不能插手!

赤鬆子卻不這麽想,他霍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嚇了旁邊的星雲和尚一大跳。

“你去為何?”星雲皺眉道。

“自然是一辯真假!”赤鬆子道。

“辨個毛線!你懂古董鑒定嗎?”星雲沉聲道,“你們道尊早就表明了立場,什麽事都不要插手,看來,他是早有預料。你可知道尊為何?”

赤鬆子扭頭看他。

“智善方丈要是當年真做了錯事,華蓮寺絕沒有包庇的道理,他威望全失,寺裏的大師自然會處理,用得著你們九禪觀的人出馬?”

“孟蒼梧這是在逼佛道兩門內訌,我們門派傳承千年,之間的忌諱非常多,智善大師要是真出了事,華蓮寺會感激你們?我們自然不會,反而會怪你們多管閑事!”

“再說了,這件事和他們猿飛家有球關係?他們蹦的這麽高,用意也是很明顯,逼得我們起內訌,他們隔岸觀虎鬥啊!”

赤鬆子挑眉道:“如果孟蒼梧說的是事實,那你們華蓮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麽辦?他可是你們方丈,你們會對他出手?如果這事就這麽過去了,公理何在?”

星雲怒了:“都說你們道家的宅男就是死腦筋!這裏就你正義?就你要公理?道尊這般大智慧的人,怎麽教出了你這個榆木疙瘩?現在先天殿開啟在即,修行界動**不安的後果是什麽?外國勢力現在不斷地滲透進來,我們要是再起內亂,那華夏修行界的損失就打了!”

眼見赤鬆子還在猶豫,星雲歎了口氣道:“交給特科的人去辦,他們是官方機構,這事,擱在哪個門派,都不能出手。”

也對,特科這些年不斷做大,一門心思在削藩,這會兒他不出頭,誰出頭?

想通了,赤鬆子也就釋然了,他站起身來大聲道:“家師曾有令,此乃華蓮一脈自己的家事,道門不方便幹預。這其中因果是非,自有公論。華蓮寺中,得道高僧不知凡幾,更有特科組長在座,有他們在,秩序就在,我道門十分放心。”

九禪觀以及道門眾人聞言,都長長鬆了口氣,心裏紛紛對赤鬆子點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