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 凡人夢仙人,一夢誤一生

究竟是誰?竟然能找到這裏來?

“什麽人?”雖然陳墨的照片,已經傳到了他的手裏,但是作為地蟬組織的首領,他根本就不屑去在意對方的麵貌,所以這會兒即使陳墨站在他麵前,他也認不出對方來。

但是他不認識陳墨,卻並不影響他對陳墨這個人的判斷,在一接觸到陳墨之後,他馬上就明白過來,這個人,是平生大敵。

陳墨一臉淡然地站在洞口。

洞內的靈氣,比外界濃鬱許多,黯淡的光影之下,在地上有幾道影子左右搖擺。

陳墨心頭疑惑之下,隨手打出了一道法訣,一道道真元湧動,一朵朵青色的火焰飛到了洞穴的半空中央,隨即洞穴中的光線便是越來越明亮。

隨後,青光逐漸變亮,礦洞的半空之中,隨即就像是亮起了一個個微型的小太陽,刹那之間,就將洞窟照的如同白晝。

此時,陳墨重新抬起了頭,看向的洞窟的上方。

洞窟上方的中央,赫然橫著兩根粗大的木梁,木梁呈現十字交叉狀,在每半截木梁之下,竟然依次掛著一個身著白色衣袍的人。

一共有四道人影,四人頭朝上,就這麽倒立而掛,一頭黑發,將麵孔全然遮住,讓人分不清這些人究竟是男是女,甚至連生死都難以分辨。

這種狀態,就像是平時的農戶掛臘肉,曬鹹魚一般……

而且讓人奇怪的事,這些人的腳上,都被一條黑色的鎖鏈纏繞,在腳上,掛著一麵小小的八卦鏡。

在八卦鏡的下麵,又燒著一個香爐,香爐上,都插著一把紅香,青煙嫋嫋。

陳墨也沒想到,這洞內,竟然是這麽詭異的布置。

此等布置,分明是想匯集這天地間的至陰至邪之氣。

這就很有意思了。

而此時,在這四道白色人影的下方正中處,正盤坐著一道身穿黑袍的身影,而剛剛被他一掌劈飛的身影,正躺在這道身影的前方,絕了氣息。

陳墨感應到了這個中年男子身上的靈氣波動,這個組織的首領竟然是個宗師級別,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看樣子,這宗師修煉的時間並不長,四十來歲,就算是十歲起修煉,也不過才三十年,年輕的宗師,陳墨即使見過,也是少數,而且這中年人身上的氣機,十分詭異,下既然,修煉的方法並不一般。

修行之路,越往上越艱難,就如他現在的境界,雖然看起來馬上就可突破,但就是突破不了。

所以這個黑衣男子,不知道煉化了多少飽食精血的蠱蟲,這才有了今天的修為。

此時在光照之下,中年男子的麵貌,就清晰地出現在了陳墨的視線之中,黑色的長跑,應該是某處道觀的道袍,神色冷峻,頭上有一團發髻,看樣子,還真是某個野道士。

此時這道人,看著陳墨,又看了看懸浮於洞窟四周的火球,目露震怒之色:“你是何人,為何要打上門來鬧事,而且殺我弟子,手段如此殘忍!”

陳墨聞言,卻是有些玩味道:“這麽說,你不知道我?”

“笑話,我貳葉先生,又為何一定要認識你?”中年人冷笑一聲道。

“貳葉?你是方士吧?”陳墨笑道。

“方士?我修的是術法。自然是術士。”

方士術士,在大秦一統戰國之後,大漢又起陰陽災異之說,那時候起,方術之士,才徹底分成了兩派。

修行界都流傳方士行正,術士為邪。

眼前這貳葉,倒還真沒有沒了這邪之一字。

看看這布置,加上蠱蟲的手段,正是將這個邪字,展現的淋漓盡致。

“先生,在下有一事不解,此間的布置,究竟為何?”陳墨倒也不急,就像是普通朋友一般,開始閑聊了起來。

實在是掛在洞窟頂上那四道人影,讓人瘮得慌。

貳葉聞言,眼中露出了一絲詭譎之色,陰笑道:“你想知道?”

“這可是我花了數十年的功夫,總結了世間諸多術法流派,曆經千辛萬苦,這才得出的終極功法,四相煉蠱術!”

“白衣引魂,八卦照魂,墜地半尺,而留魂。”

“冰魄針開百匯穴而鎮魂,百年槐木勾魂。”

“腳下陰陽陣,引陰氣融魂,陽氣淬魂,百取其一,隻引得其中最純粹之氣入體。”

“精氣入體,喂於蠱母,借其精氣運行七十二小周天,三十六大周天。”

“最後衝天門,踏入神境!”

貳葉說起這煉蠱之術,眼中就閃現激動瘋狂之色:“我構思這功法久矣,一直沒有將其完美化!”

“直到三年之前,我無意中得到了九死蟬蠱母,才悟透了其中訣竅,將這套功法趨於完善。”

一邊說著,他就拿起了手裏的兩隻蠱蟲,眼中露出興奮之意:“有了這些小家夥,我才能汲取他人精血,魂魄精血,兩者互補,便能助我成神!”

這是個瘋子。

陳墨很快就有了結論。

天才到了極致,便是瘋子,反之亦然。

神仙鬼怪,信則有之,並非世俗之人可以營造的。

凡人夢仙人,一夢誤一生。

古時,就有人做夢夢見自己乘白鶴飛仙,參見了玉帝,拜會了王母,兩人都稱他有修仙之材,根骨上佳,一覺醒來之後,他便拋妻棄子,躲在山中修煉,最終老死在山野,白白浪費了一生。

眼前這人和那傳說中的修仙人很像,竟然靠著自己,摸索出了一套成神之法。

果真的當得上玉帝說的修仙之材。

但是很可惜,他雖然找到了方向,但是修行的辦法,卻是走了偏門,導致誤入歧途,走上了這至陰至邪的蠱仙之路。

這就和武俠小說中的吸星大法一般,看似勇猛精進,實際上,卻是越來越墮落,離敗亡,也不遠了。

“貳先生,你自稱能一舉入神,莫非靠的就是這些所謂的秘法?”

陳墨眼含譏誚,看了看這洞窟中的布置。

他的話,雖然是疑問,但是語氣,卻滿是質問。

不過,當貳葉聽了陳墨的話之後,神色卻是一滯,隨即,就突然猖狂的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