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聊點什麽呢?

“我在京師,方便出來一起坐一坐麽?”崔洪濤提出邀請的時候,忍著激動的語氣。半個小時前,他接到電話的時候,韓主任在電話裏泣不成聲。他也花了一點時間才讓自己平靜下來!現在電話裏聽到李成蹊的聲音,崔洪濤的心情又一次難以抑製的激動。

“好啊,您說地方。”這個麵子,李成蹊肯定是要給的。就算看韓主任的麵子,也要答應下來。“不如我讓司機去接你吧,望海駐京辦,這地方你知道麽?”崔洪濤養氣功夫比較深,緩緩的又一次平靜下來,電話裏的語調變得正常了一些。

“您這日理萬機的,還是我自己過去吧。現在有地圖導航,很方便。”李成蹊不想麻煩他,趕緊表示自己過去就行。崔洪濤點點頭:“好,我讓秘書在門口等你。”

事情透著一點古怪,李成蹊想了一會也沒明白,崔洪濤為何著急見自己。難道真的是因為古明銳這些人?這不可能,這也太兒戲了。看來是有別的病人!李成蹊這麽想著,也就覺得合理了。趕緊回來,打個招呼要走。

“等會,你怎麽說走就走啊?誰這麽大的麵子?再說了,我還有話要跟你說呢。”喬心悅不答應了,難得一起吃個飯,這正聊的開心,她還惦記上了影視公司的事情呢。

“一位長輩召喚,事情好像很急。對不住了,各位!”李成蹊解釋了一句,辛荇伸手在底下拉了眼下喬心悅,這下她也閉嘴了。打車去肯定不現實,陶大勇找勞誌毅:“給找個路熟一點的司機,有急事送一下李爺。”

“要說路熟,那肯定是我啊。你也別找其他人了,我自己送。”勞誌毅眼睛挺賊的,一眼就看出這幫人以李成蹊為核心,趕緊主動請纓。要沒這點眼力,他也混不到今天。

“那辛苦了!”李成蹊也沒客氣,趕緊跟著出來上了勞誌毅的車。這家夥身家不菲,卻隻是開一輛普通的X3。車子上路,李成蹊不免笑著調侃一句:“我算看出來了,有錢人都低調啊。我一個窮大夫,都敢開一輛混動的X5上路。”

勞誌毅笑道:“您這是謙虛呢,其實我開那麽好的車幹啥?就是開個飯莊的小老板!”

李成蹊笑道:“怎麽,你那幢大樓,怎麽也能值幾十個億吧?”

勞誌毅聽了卻苦笑道:“可沒你想的那麽簡單!不說這個了,您想知道不難打聽明白。我說這個不合適!”勞誌毅專心開車,這會還是有點堵。這家夥還挺能侃,這一路上也算是投其所好了,談了一些古玩的事情,也不會太過無聊。

祖上是八旗子弟出身的勞誌毅,別的不敢說,玩意這一塊的底蘊很深。對這一行的門道還清楚,說起來可謂頭頭是道。“現在電視上那位馬先生,講的道道聽著很簡單,實際上都是被人坑出來的眼力。我們家老頭以前就幹過作假的行當。青銅器埋在糞坑地下,漚個一年半載的,拿出來一般人根

本看不出真假來。再有啊,外地人到了京師想弄點古玩,一頭紮進了潘家園,那就是去送錢的。裏頭假貨無數,這行講的是眼力,被人坑了你都地方叫屈。”

勞誌毅講了一番這裏麵的道道,怎麽坑人啊,怎麽設局啊,故事一個接一個。李成蹊也算是內行了,但是對這些事情知道的不多,他倒是很難被人騙到,架不住這些見聞有用啊。

到了地方,這都快兩個小時了,李成蹊與他聊的投緣,拿出手機來:“加個電話!我說話你別不愛聽,我就是個醫生,以後真有點什麽長短的,需要找好醫生看病,你打這個電話。”

勞誌毅半信半疑的,還是記下了這號碼。他可沒想到,轉過年這號碼就用上了。家裏的獨生兒子,得了尿毒症,送醫院是換了腎,出現了排異。關鍵時刻,想起李成蹊來了。這都是後話,勞誌毅沒想到自己結下的這個善緣,能救孩子的命。

有個男子站在樓下等著,看見車子過來,趕緊上前詢問。“來的可是李成蹊!”

“是我,您是?”這位男子五十左右吧,趕緊雙手伸出:“我是辦事處主任,等候多時了。歡迎歡迎!”這位主任可不一般,能在這個位置上幹的都是琢磨人的高手。不管這來的人是幹啥的,這是望海市一號親自交代的事情,那就得伺候好咯。

“太客氣了,路上堵車,耽誤了一會,抱歉!”李成蹊還挺不好意思的。

“您裏麵請,崔書記在等您。”兩人前後進去,上了電梯到頂層。沿著走廊走一段,李成蹊習慣性的觀察,發現整個頂層就兩個房間門,那就是說隻有兩個套間。

等待的過程及其煎熬,即便如崔洪濤心性大成者,也難以心平氣和的麵。本打算有時間處理一點公務,結果毫無心情,幹脆打開電視看新聞,這才好了一些。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崔洪濤的心又加速了,受驚一般的站起來,平靜了一番心情後,這才出來開門。李成蹊看見崔洪濤,並沒有特殊的感覺。非常平淡的打招呼:“崔叔好!”

崔洪濤沒來由的心疼了一下,就像針紮似得。好在他控製力比較強,點點頭笑道:“來了,進來坐下說話吧。”辦事處頂層的套間,有點像李成蹊住過的五星級酒店總統套。而且看著還大不少,裏頭的擺設談不上奢華,但是仔細注意才能發現,都是幾年前被炒的天價的紅木家具。李成蹊並不在意這些,但是通過觀察,可以看出崔洪濤這個人是否在意這些。

辦事處的主任親自泡好了茶,然後才悄悄的退下去。李成蹊坐在紅木沙發上,目不斜視的等候。崔洪濤借口上了一下洗手間,冷水洗臉後,平靜下來。

“找你來沒別的事情,就是聽說你在京師,想著一起吃個飯。上次你給治療後,我的身體好了很多。同誌們都挺驚訝,覺得我的精神比以前好的太多了。我個人感覺也挺好的,一直想著請你吃飯表示一下,這不是一個機會麽

?”崔洪濤想了很久的開場白,最終還是作廢了,變成了這一番沒有特別意義的話。

李成蹊心說,我剛吃完午飯呢,再吃就是晚飯了。不過還是很平靜的接受他說法:“原來是這樣,其實沒必要這麽麻煩。這是我的本分嘛!”

“我聽說了一些你在京師的事情,怎麽樣,需要我個有關部門打個招呼麽?”崔洪濤一句話,辦事處主任端著果盤進來的,差點手一抖丟地上。給領導服務這麽多年,哪個領導的習慣他都很了解,就拿崔洪濤來說吧。京師房子,還有家,就是從來都不回去住。每次來京辦事,一準住這裏來。還有就是崔洪濤這個人,在一幹市委領導之中,原則性很強。別人找他辦事見過,他主動開口要幫忙的時候,聞所未聞!

“我那事情也算事?其實這次來京師,就不是因為那個事情。幾個朋友,請我來給家裏的老人看看病。也不是什麽大病,都是一些老年人常見的毛病。要說根治不可能,緩解一二,我還是能做到的。”李成蹊不卑不亢的,心裏也覺得奇怪,老崔吃錯藥了?有必要對自己這麽熱情麽?這事情怎麽透著一股古怪啊?

“原來是這樣啊,看來你的醫術,得到了他們的認可啊。”崔洪濤說了一句之後,發現沒有下文了。這聊天總得有個話題吧?這家夥一句話,就把聊天給終結了。

好在老崔見過的風浪多了,不緊不慢的按照原來的步調開口:“你韓姨告訴我,你是在一個叫青山鎮的地方長大的?小時候,沒少吃苦吧?”

這話問的蹊蹺,李成蹊越發覺得奇怪,還是照實回答:“苦是肯定苦的,不過不是生活上的苦。怎麽說呢?學醫的過程中,吃了不少的苦。師父那個人吧,要求非常嚴格。小時候背醫書偷懶,稍微出點錯誤,手心就得吃板子。他的教育吧,全是老一套。”

李成蹊這個說的還是比較客氣的,李鶴年對他的要求,豈止是嚴格啊,根本就是殘酷!

“哦,怎麽個嚴格法?說來聽聽?”崔洪濤對這個是真的想知道,這孩子得吃多少苦啊?想想心裏都酸酸的難受。李成蹊哪知道他的心思,覺得這位大領導真是閑的,怎麽想起打聽這些?不過既然問了,那就回答好了。

“總的來說呢,師父要求主要是以下幾個方麵。首先是醫術,這是安身立命的根本。行醫關係到人命,這方麵確實挺嚴厲的。剛記事那會,我就在背醫術了,什麽黃帝內經,金匱要略,湯頭歌,都得背的滾瓜爛熟。每天放學了,回來還得旁觀他看病人。晚上還得寫總結。其次是練武,師傅在這方麵要求也比較嚴格,每天早晨五點就得起來打熬身子。小時候正是瞌睡的時候,師傅那個人在學藝的時候沒情麵可講的,大冬天的不起床,一瓢冷水給你澆過去,趕緊起來還得先去曬被子,不然回頭睡覺就得睡濕被子。一言難盡啊!學習課業方麵呢,師父倒是不太在意,認為課本上的東西,學會就可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