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點什麽菜?”小酒館店麵不大,平時來這裏用餐喝酒的基本都是飛宇集團的員工。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一看徐守飛臉生,估計是第一次來,便客氣的問道。

“隨便整倆菜,再弄兩瓶啤酒。”徐守飛故意把聲音放大,隻想引起隔壁桌何亮的注意。

小酒館麵積不大,大廳隔開幾塊不同的區域,前麵是櫃台也能收錢,後麵是廚房,剩下的部分算是大廳。

“老板,這倆個菜多少錢。”徐守飛邊說邊從口袋掏錢,從上衣口袋開始掏起,到褲子前兜後兜翻了一遍,算是湊夠一大把零錢擺在桌麵。

“兄弟不是飛宇集團新進的員工吧?”小酒館老板壓低聲音淡淡問道。

“飛宇集團員工在這裏吃飯能打折嗎?”徐守飛故意不直接回答,把皺皺巴巴的零錢整理好後,開始詢問應該支付多少錢。

“也就三十塊吧,兄弟身上錢不多就算了。”小酒館老板倒是很豪爽,幹脆給了徐守飛可以逃單的機會。

“那可不行。”徐守飛數了數零錢,正好三十五塊,還多出五塊零錢來。

一葷一素很快端上,啤酒也放在旁邊。徐守飛喝著啤酒,吃著菜,不時搖頭微微發出歎息聲,顯得有說不出的苦悶。

“小兄弟,一個人喝悶酒沒意思,過來咱倆並一起。”何亮看徐守飛吃菜喝酒,都顯得別有味道,衝著徐守飛擺手道。

徐守飛等的就是這句話,微微點頭應聲後,把自己的兩個菜和啤酒挪了桌子,和何亮湊到一起。

“小兄弟不是本地人吧,是外地來安陽市找工作的嗎?”何亮又打開幾瓶啤酒,分別滿上後,開始和徐守飛閑聊起來。

“算是吧。”徐守飛也不多言,悶著頭猛喝啤酒。

“有心事,是沒找到合適的工作吧。”何亮邊說邊掏出手機,對著徐守飛微微一笑。

“你什麽學曆?有沒有什麽技能,例如焊工,會開車,會裝潢一類,這樣我也好給你安排一下。”

徐守飛明白了,何亮是想給自己找工作。

“這位大哥,你有這本事啊?”徐守飛故意裝傻問道。

“小兄弟,這位是飛宇集團人事部的管理幹部。平時飛宇集團招聘工作,都是人事部負責。”小酒館老板在一旁插嘴道。

“我是何亮,在飛宇集團裏就是混著磨蹭時間。”

兩人一見如故,很快就成為了無所不談的朋友。徐守飛意有所指,特地將要說的事扯到他身上去:“何大哥,我給你說個事情。我老家的表妹和表妹夫在鬧離婚,他們倆結婚時,我表妹曾拿出些私房錢資助表妹夫做生意。如今兩口子鬧離婚,房子也是租的沒辦法分隔。

屋裏也就是買了幾年的沙發家具等,也都不是大問題。現在我表妹想討回當初借出的私房錢,可表妹夫死活不承認。”徐守飛顯得很生氣,激動的攥緊拳頭咬牙切齒說道。

“你表妹當時沒借條收據吧,兩口子好的時候也抹不開麵子,現在後悔也晚了。”何亮皺起眉頭,帶著幾分同情的口吻說道。

“那可是我表妹的私房錢,存錢不容易,就這樣被那混小子弄沒了。”徐守飛一看何亮沒支出高招,頓時假裝可憐兮兮的語氣說道。

“沒借條,我說給了你十萬塊,這事隻有咱倆知道真假。可喊來第三個人分析這事,隻會認證據。你表妹的事情鬧到法院也沒用,隻能另想別的辦法。”何亮開始緩緩說道。

徐守飛自然明白,問題是如何處理細節是關鍵。

“你表妹夫有沒有實業基礎,做的什麽買賣,生意上往來的朋友中,有沒有和你表妹私底下關係不錯的。有些事情講究證據,可有時候人情世故比證據更重要。”何亮點出問題所在。

“讓我表妹出麵,和表妹夫生意上的朋友接觸,間接接管表妹夫的生意嗎?”徐守飛直接問道。

何亮早年做生意,自然懂得裏麵的門道。

做生意自然為了賺錢,在別人眼裏似乎生意人一定就滿身銅臭味道。可很多生意場的商人,更懂得人情世故,更明白一個道理。錢永遠賺不完,情一旦淡了出現裂痕,就很難彌補。

何亮點了點頭,隨即微微皺起眉頭又搖頭表示否定。

“徐守飛,我畢竟對你表妹和表妹夫的情況不了解。假如你表妹夫的生意還存在,可以讓你表妹出麵,消除表妹夫的影響,增加自己的威望。不過這有些複雜,可能要用些非常手段不可。”何亮不願意把話點透,給徐守飛提個醒後,死活不願意說下去。

“何大哥,話都說這份上,還有啥不能說的。我們在生氣,頂多報複揍一頓那小子。這年頭大家都有法律意識,弄出人命要坐牢。”徐守飛對於細節還是不明白,繼續耐著性子詢問道。

何亮把手朝著徐守飛輕輕擺動,低著頭湊了過去,壓低嗓音開始小聲嘀咕起來。

“徐守飛,這事情你應該找個律師,從法律角度進行處理。”

“可我表妹沒欠條缺乏證據,那混賬小子死活不承認,打官司肯定贏不了。”徐守飛沒明白何亮的意思。

“這你就不懂了,表麵看律師很風光,可這些人精通法律條款,實際更會算計。欠條沒了,老天爺也幫不了忙。但你表妹夫不還有實業嗎,給律師做出承諾,把表妹夫的實業弄到你表妹名下,事成之後給豐厚的回報。這年頭,不少律師都會毫不猶疑的答應下來。”何亮算是徹底支出一招狠的。

徐守飛想想也對,可找什麽樣的律師,才能解決梁豔的麻煩,就有些講究了。

徐守飛此行和何亮接觸,也算收獲不少。雖然還是不明白,眼前的何亮和朱美麗嘴中的有些差距,但也知道眼下形勢緊迫,必須要趕緊返回錦繡小區和梁豔商議。

“何大哥,你喝了不少酒。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徐守飛客套問了一句。

“不用了,我一會返回公司的宿舍去。”何亮搖搖晃晃從酒桌前起身,開始掏錢支付賬單。

“何大哥,你不回家嗎?”徐守飛假裝無意的問了一句。

何亮一愣,微微歎了一口氣,低著頭抽著煙獨自朝外走去,也不搭理徐守飛。

“這裏麵肯定有事情。”徐守飛從內心覺得何亮人還不錯,肯定有什麽隱情。既然何亮無意幫了自己,對方遇到難題自己假裝看不見。

徐守飛連忙追了出去,主動攙扶起何亮,朝飛宇集團宿舍走去。

“何大哥,你酒量不行,又喝的醉醺醺。”保安身高馬大,一瞅何亮走路不穩,隨時都有摔倒的可能,連忙上前把何亮攙扶起來。

在宿舍區執勤的保安,比集團門口保安室的同事相對輕鬆些。可也不能擅自離崗,白天是一個保安,到了晚上才會兩人。何亮的單人宿舍並不遠,走兩步就能到。可保安不敢離開崗位,把何亮扶起後,左右環顧看有沒有其他員工經過。

可惜回來的都在各自的宿舍內,也不方便喊人來幫忙。

徐守飛一看這狀況,連忙跑到宿舍門外,衝著攙扶何亮的保安打起了招呼。

“怎麽不佩戴胸卡?”保安一看徐守飛麵生,自然嚴格盤問起來。

“我不是飛宇集團的員工,是何亮大哥的朋友。剛才我倆一起喝酒,他喝醉了之後卻不願意讓我攙扶。可我又怕他不小心摔倒,便一路跟過來。”徐守飛很想幫著保安把何亮弄回宿舍內。

可保安此時犯了難,按照規定非飛宇集團員工,嚴禁進入員工宿舍區。徐守飛是何亮的朋友,可卻不是飛宇集團員工。保安平時工作中難免會得罪人,萬一此事被人背後打小報告,按照規定最低也要罰款。

“那我應聘保安,臨時麵試如何?”徐守飛靈機一動,打了一個擦邊球。

“這個主意好。”何亮轉過身對著徐守飛豎起了拇指。

徐守飛連忙把身份證掏出來放在保安手裏,又拿了一張簡曆表格後,算是走了一道手續,這才扶著何亮朝宿舍走去。

徐守飛對何亮底細有些了解,可卻要假裝剛認識,也不好多嘴詢問,隻能等對方自己說出來。

“徐守飛,我的苦惱真要說出來,估計能說三天三夜。”何亮拿起毛巾,順著頭皮而下把整張臉揉麵一般搓了起來,直到腦袋上沒有一滴水後,才轉過頭對著徐守飛輕輕說道。

徐守飛沒說話,自己接近何亮的目的已經達到。隻是沒想到有出入,也許朱美麗是惡意陷害也不一定。

“我以前也窮過,那時候談個女朋友阿雪對我很好。可後來發達了,被現在的老婆插了一腳,把我倆分開後。等我知道真相後,可惜原來的女朋友阿雪已經自殺。

整件事情我有責任,我現在的老婆也是凶手,可我又能怎樣。在外人眼裏,我何亮兜裏有些錢,沒事找事還跑到飛宇集團天天混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