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死亡日記

慕容雪雪自開書畫店以來,還沒遇到過這樣的人,看這三人的打扮長相,絕非善類。她走上前平和的問道:“諸位,光臨小店不知想買什麽?”

“我們什麽也不買,隻想收取你一樣東西。”一個光頭魚眼的家夥說。

“什麽東西?”慕容雪雪問。

“保護費。”黑麵大漢惡聲惡氣的說道。

“保護費,你們老大是誰?難道不是馮大頭。”慕容雪雪問道。

“馮大頭早被我們龍四爺趕跑了,這兩條街都是我們飛龍幫的地盤。”

“我這小店最近生意不好,一時半會也拿不出錢給你們。”

“什麽?你還跟老子討價還價......”

黑麵大漢話沒說完,被慕容雪雪一腳踢翻在地上。

光頭魚眼和另外一個刀條臉剛要動手,慕容雪雪上去踩在黑麵大漢的腰背上,疼的黑麵大漢直叫喚。

“你們哪個敢上來,我廢了他。”慕容雪雪腳下用力,黑麵大漢連連哀叫。“本姑娘與你們好言好語,你們真當本姑娘好欺負了。還不快滾。”

三個家夥灰溜溜的從書畫店跑出去。

“你要小心點,這些家夥恐怕還會再來的。”高凡說。

“沒事,回來我讓魏濤去找他們,什麽龍三爺龍四爺,都是些欺軟怕硬的東西。”

經這麽一鬧,肖依蘭也不好意思呆在書畫店了,她推說有事,回到了旅館。

肖老板正在和一個媒婆說話,見肖依蘭進來,媒婆上上下下打量肖依蘭,眯著眼連聲說:“這姑娘俊俏,薑家少爺一定喜歡。”

媒婆走後,肖依蘭問肖老板:“爹,你這是幹什麽,想把我嫁出去?”

“你也老大不小了,總不能一輩子呆家裏吧,那薑家是個大戶,城東好幾個店鋪都是他家開的。雖說薑少爺腿有點殘疾......”

“什麽,是個瘸子?爹,你女兒嫁不出去嗎,非要找個瘸子。”

“薑家有錢,你到那做個享福的少奶奶不好嗎?”

“要嫁,你嫁去。”肖依蘭賭氣的說道。

“總比嫁個四處漂泊的窮畫家好吧。”肖老板也來了氣,高聲說。

肖依蘭一扭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肖老板追著喊道:“這事由不得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明天薑家就來下聘禮。”

肖依蘭趴到**失聲痛哭,她想起死去的母親,如果母親活著該多好。母親出身書香門第,通情達理,絕不會把她嫁給那樣一個人的。想著母親,肖依蘭哭的更加傷心了。

天黑下來,肖依蘭晚飯沒吃,把金殼懷表裝在包裏,悄悄遛出門,她本打算去書畫店找高凡,但想想白天慕容雪雪不高興的樣子,還是作罷了。她慢慢從書畫店門前走過,看見高凡正坐在那繪畫,而慕容雪雪站在後麵,兩人有說有笑。眼前的情景太熟悉了,她和高凡也曾這樣呆在一起,那段時光多麽美好,可那一切都一去不複返了。

肖依蘭淚流滿麵,她怔怔地呆站在那裏很長時間,才一步一步的離開。

肖依蘭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著,夜風寒涼,她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衣衫,前麵的街燈忽明忽暗,道路兩旁人影綽綽,她一直走到城市的邊沿,再往前麵就是大海了,海水在夜色中,暗淡無光,波濤聲此起彼伏。肖依蘭停下來,眺望著遠處的夜空,滿腔的悲哀湧上心頭,她找一塊礁石坐下來,慢慢平複自己的心情。

夜色越來越深,肖依蘭看到靠海邊有一家旅店,閃爍著瑩瑩的燈光,便繞過一片矮樹林,走進去。

這家旅店叫玫瑰之心,招牌上畫著一隻巨大的眼睛,眼睛裏麵有一朵血紅的玫瑰。肖依蘭感覺這旅店的名字很怪,走到裏麵更覺得怪異,進了大門,有一條寬闊的木階梯通往樓上,上麵的燈光忽明忽暗,好象所有的房間都在黑暗之中晃動。

樓梯旁邊的小屋裏有個老頭靠在椅子上打盹,肖依蘭叫了一聲:“住店。”

老頭猛然驚醒,瞪著紅腫的眼睛,直愣愣的看著肖依蘭。

“我要住店,有房間嗎?”肖依蘭問道。

“有房間,我帶你去。”老頭站起來在原地轉了兩圈,嘴裏咕嚕著:“我的鑰匙呢,房門的鑰匙呢。”

肖依蘭說:“你手裏拿的是什麽。”

“哦,鑰匙在這。”老頭嘿嘿笑了。

肖依蘭也抿嘴一笑,感覺這老頭挺滑稽。

老頭帶著肖依蘭走上木階梯,階梯下麵好象是空的,走在上麵發出咚咚的響聲。

到了二樓,走廊裏靜靜的,燈光暗淡,沒有一點聲息,老頭在一扇門前停下,肖依蘭抬頭一看,門牌號是13。

她急忙問:“沒有別的房間了嗎?”

“就這一間屋子了,湊合著住吧。”老頭說話間打開房門,把燈拉亮。

這是一套單間,屋子裏倒挺幹淨,一張軟床,一個床頭櫃,還有兩把椅子。

“你早點休息吧,有事叫我。”老頭交待完就走了。

肖依蘭把門關上,她聽見老頭走在木樓梯上的腳印聲,又沉重又空洞,咚咚咚,響了很久。

肖依蘭仔細看看房間,牆壁是暗綠色的,上麵掛了一幅畫,一個女人張大眼睛看著前方,肖依蘭嚇了跳,她好象覺得畫上的女人一直在盯著她。

**的被褥疊的整整齊齊,肖依蘭伸手拉開,躺上去,

閉目養神,她還沒有困意,隨手拉開床頭櫃的抽屜,竟發現裏麵有一本半新的書籍。她想,也許是哪個住店的客人忘記帶走了。

便拿出來,一看,書名也很怪異,叫“死亡日記”。

她翻開第一頁,上麵赫然寫著:獻給那些在外行走的女人。

日記沒有注明年份,第一篇日記的時間是十二月一日。

十二月一日,肖依蘭一驚,十二月一日不就是今天嗎。

她急忙看下麵的內容:

一個女人的心是柔弱的,當我發現他離我遠去,挽住另一個女孩的手,我當時幾乎要崩潰。那個我深愛的人,其實

並不屬於我,而我也隻是他流浪時的一次偶遇。

回到家,父親告訴我,他給我說了一門親事,男方家很有錢,但有一點遺憾,那個少爺是個殘疾。我無法忍受父親的獨斷專行,和父親大吵一架,偷偷遛出門。天黑了,街上一片暗淡,我往那裏去?

當我走過他的窗前,看著他和另外一個女人相親相愛的身影,淚水不知不覺的流下來。這就是我等待的結局嗎?

我沿著街道行走,街燈迷蒙,就像我的心一樣,我知道我和他將永遠不可能在一起了。這也許就是命運。

肖依蘭萬分驚訝,她感到書上寫的女子仿佛就是她,她繼續看下去:

我一直行走,一直行走,直到前麵是海域,再無路可走。

我坐下來,麵對大海,回憶著我過去所走過的路,我才發覺,

我的整個人生都是蒼白的,如果不曾遇到他,我或許將毫無所欲的終其一生。

但命運又是奇特的,它終歸會讓你遇見一個人,哪怕你們兩個隻是擦肩而過。

夜已深,我找到一家旅店住下來,這家旅店竟有一個奇怪的名字叫“玫瑰之心”。

玫瑰是象征愛情的,那麽玫瑰的心又在哪裏?

肖依蘭越看越驚悸,心想,這上麵寫的不就是我嗎。她閉上眼,不敢再看,但好奇心還是促使她接著看下去:

旅店裏隻有一個老頭,他把我帶進13號房間,然後離

開了,我靠在**,隨手拉開床頭櫃的抽屜,竟然發現裏麵

有一本書,書的名字也很奇怪,叫死亡日記。

我翻開書頁,慢慢地看著,就在這時,外麵響起了一種聲音,咚,咚,咚。

咚,咚,咚。肖依蘭真的聽見了那種聲音,是有人爬樓梯的聲音,聲音很響,很空洞,而且很慢。腳步聲不間斷地傳過來,一直來到她的房門前,腳步聲停止了。

咚,咚,咚。響起敲門聲,肖依蘭以為是旅店的老頭,走過去打開門,門外沒有人,走廊上空****的,隻有一盞吊燈在走廊盡頭閃著鬼火一樣的光。

肖依蘭想想,也許是自己聽錯了,把書裏描寫的內容幻化成現實了。她把門銷插緊,躺回到**,拿起書重新看下

去:

那個腳步聲走上樓,來到我的房門跟前停下了,接著響起了敲門聲,我打開門,門外並沒有人,我心想,難道是我的大腦產生了幻覺?

也許是吧,心情煩亂,腦子也一片混亂,自然會產生一些幻覺。

我重新躺到**,拿起書繼續看,過了一會兒,腳步聲又響起,咚,咚,咚。

肖依蘭側耳細聽,外麵也開始響起腳步聲,咚,咚,咚。和上次一樣,一步一步的走上樓梯,一步一步的走到她的房

門前。

咚,咚,咚。緊接著響起了敲門聲。

肖依蘭的心一下子束緊,她驚恐的靠在**,再也不敢去開門了。

敲門聲連續不斷,肖依蘭捂著耳朵,她看見那扇門慢慢開裂,門板被一腳跺開,從外麵進來一個袒胸露背的彪形大漢,胸口上長著一大片黑毛。

肖依蘭全身顫抖,縮成一團。那個彪形大漢走過來,伸出兩隻粗大的手,一下把她的衣服撕的粉碎,

彪形大漢看著一絲不掛的少女依蘭,嗅著她美豔肉體散發的香氣,迫不及待地撲上去,壓在了她的身上。

肖依蘭大叫一聲,什麽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