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狹路相逢

慕容雪飛向後一閃身,那把斧頭的利刃擦著他的衣服掠過,一粒紐扣被掃了下來。

慕容雪飛伸手一掌,直劈對方的脖子,那老頭雖是弓腰駝背,身形卻非常靈活,也是一閃身躲過了掌風。慕容雪飛隨即又是一掌,這一掌幾乎和剛才那一掌同時出擊,隻是目標不一樣,這一掌是打向對手的胸部。

那老頭躲閃不及,竟生生吃了這一掌,若是功夫一般的人被慕容雪飛這一掌擊中,不死即傷,而打到駝背老頭身上,卻毫發無損。慕容雪飛感覺手掌就像打在一塊鐵板上,硬硬的,還有些杠手。

“多年不見,小娃子功夫竟然那麽厲害了。”駝背老頭沙啞著嗓子說道。

“金眼紅猊,一別數載,你的金鍾罩鐵布衫仍然不減當年。”

“哼哼,我隱姓埋名這麽多年,竟然被你這個娃子找到了,看來你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小警察嘍。”

慕容雪飛雖說是歪打正著,與金眼紅猊狹路相遇,但仍正色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犯下的罪惡,總有一天會受到懲罰的。”

“哼哼,口氣不小,當年省城出動上千警力,都無濟於事,你又能奈我何。”

金眼紅猊揮動斧頭,朝著慕容雪飛砍殺過來。兩人在供奉管仲的廳堂之上,你來我往,閃躲騰躍,戰了十多分鍾。金眼紅猊一斧頭把管仲的神位劈成了兩半,慕容雪飛一個飛身彈腿,踢翻了神位前的供桌,供桌的供品也灑了一地。

金眼紅猊心下著急,他想盡快脫身,便抖擻精神,使出絕招。隻見手中的斧頭旋轉起來,虎虎生風,斧刃的光澤在中間變成了一個亮點,宛若一顆發光的彈子,旋轉著飛向慕容雪飛。

慕容雪飛縱身向上飄起,由上而下,帶著掌風,以泰山壓頂之勢,衝著金眼紅猊壓下來。金眼紅猊被掌風貫頂,急忙抽身,突然一甩手,扔出一個東西,一團火光在慕容雪飛眼前炸開,升起一片煙霧,待煙霧散去,金眼紅猊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慕容雪飛本想追出去,但老鴇聽到打鬥聲,帶著兩個護院慌忙地跑過來,看見廳堂被弄的一踏糊塗,拍手頓足亂叫起來,她一看管仲的牌位劈成了兩半,拿起來抱在懷裏,又是一聲哭叫,撲向慕容雪飛,吵鬧著要慕容雪飛賠她的東西。

慕容雪飛看老鴇實在難纏,隻好掏出證件,說:“我是警察,這裏損壞的東西我會賠給你,但請你不要防礙我辦案。”

老鴇先是一怔,隨即又跳著腳大喊:“警察怎麽了,警察就可以到處破壞嗎?”老鴇手一伸:“這些物件少說也值兩塊大洋,把錢拿來。”

慕容雪飛身上隻裝了一些零碎的銅板,有幾塊大洋都在喬馬那裏。便說:“錢回來給你,少不了你一個銅板。”慕容雪飛一心想抓住金眼紅猊,抽身就想走。

卻被老鴇一把抱住了,對兩個護院喊:“你們還愣著幹什麽,給我打。”

兩個護院都是身強力壯的漢子,每人手裏拿著一根齊眉棗木棍,舉起來就朝慕容雪飛打去,慕容雪飛雖然被老鴇緊緊抱著,他隻移動了一下腳步,速度之快平常人是看不出來的,那兩個護院棍子落下來,正巧打在了老鴇肥嘟嘟的脊背上,疼的老鴇殺豬一般的嚎叫:“哎喲,你兩個沒長眼的蠢貨,幹麽打老娘呀。”

兩個護院也略懂些功夫,覺得有些奇怪,心想,明明打的是那個男的,怎麽打在老板娘身上了。他倆運足力氣,上前一步,瞅準了,兩根棗木棍舞出去。隻聽得又一聲哀嚎,這下更慘,老鴇的肩上頓時出現兩個大肉包,人也被打的癱倒在地上了。

慕容雪飛對兩個護院說:“怎麽樣,還想打嗎。”說話間,兩根棗木棍已在慕容雪飛的手中。兩個護院直愣著眼睛,你看看他,他看看你,不知手裏的棗木棍是怎麽被奪過去的。慕容雪飛用手是一捏,棗木棍已斷成四截。

兩個護院這才知道遇到了高人,嚇的腿直哆嗦,一個勁的說:“英雄饒命,英雄饒命。”

“別怕,我不會要你們的命。你,快把你們老板娘扶出去療傷,你,跟我過來拿錢。”

慕容雪飛來到大廳,喬馬與那些姑娘周旋半天,等的有

點急了。

“你怎麽才來?”喬馬小聲問道。

“臨時遇到了意外,回來再告訴你,你先拿兩塊大洋給他。”

喬馬反應極快,掏出兩塊大洋給了護院。

兩人走出怡采閣,凍雨已經停了,但天仍陰沉沉的。喬馬告訴慕容雪飛,他已經從妓女口中,問到了美香的房間位置,而且那些妓女對疤拉眼也都熟悉,說疤拉眼每逢禮拜五都要來怡采閣,最近一段時間又迷上了美香。

把了解到的情況大概說完,喬馬開玩笑說:“這嫖客沒做成,倒先送出了兩塊大洋。”

“損失這兩塊大洋,也還值得。”慕容雪飛把他意外遇到金眼紅猊的事說給了喬馬聽。

“金眼紅猊,我倒有點印象,這好象是幾年前的事了。讓我想想,是不是那起曾經轟動全省的搶劫金庫案......”

“沒錯,就是那個案子。金眼紅猊獨闖省城金庫,搶劫了一百根金條,打死兩個保安和一名警察,省警察廳調動了一千多警力,四處搜捕,雖然最終金眼紅猊隻拿走了五根金條,卻全身而退,令警察廳蒙羞受辱,顏麵掃地。”

慕容雪飛抬頭看看陰霾的天空,接著說道:“我當時剛進警察局,也參加了那次行動。喬馬,你知道嗎,我還和

金眼紅猊交了手。”

“真有這回事?”

“那還有假,隻可惜我當時槍法不好,功夫又差,還險些遭到他的毒手。真沒想到,金眼紅猊失蹤那麽多年,竟然在濱島出現了,這次,無論如何要將其緝拿歸案。”

“慕容雪飛,你可別忘了,你已經不是警察了。”喬馬提醒道。

“我即便不是警察,也絕不容忍這樣的罪犯逍遙法外。”

“既然不想讓他逍遙,我先讓逍遙三劍客去查查他的下落。明天就是禮拜五了,還是這邊的事要緊。”

“逍遙三劍客?是何方神聖。”慕容雪飛驚奇的問。

喬馬不好意思的笑笑:“是我新收的弟子。”

慕容雪飛更覺得驚奇:“喬馬,你真行嗬,年紀輕輕就收徒弟了。而且,這徒弟的名號聽起來也滿厲害。”

“這事說來話長,等有時間我再詳細說給你聽。”

過了一夜,第二天傍晚時分,慕容雪飛和喬馬又來到怡采閣,那老鴇一見是慕容雪飛,忙跑過來笑著說:“大爺,今天可要叫姑娘。”

慕容雪飛擺擺手,和喬馬找一個僻靜的地方坐下,老鴇又讓人上了壺好茶。

“這老板娘倒是滿機靈。”慕容雪飛說。

“做他們這行的就是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不然在這魚龍混雜之地,如何能生存下去。”

“我昨天看他們供著管仲的神位,稱管仲為祖師爺,回去查了資料,還果真如此。”慕容雪飛說。

應該說,管仲興建了全世界最早的“國家性質的大春樓”,當時春樓緊挨著齊國的後宮,地處首都中心地帶,規模宏大。

按管仲的說法,開春樓還是繁榮經濟,緩解矛盾,解決性饑渴,確保一方平安的好辦法。

慕容雪飛一直對開設春樓深惡痛絕,它不僅殘害婦女,還傳播疾病,有如社會醜惡的毒瘤。所以他看了資料以後,對管仲有了新的評判,他認為管仲不僅是華夏文明的保護者,也是罪惡的創造者。

喬馬比慕容雪飛要清楚春樓的一些內幕,他說:“春樓生意不好的時候,姑娘們就會跪在管仲的神位前,一邊敲著尿盆,一邊禱告,乞求大聖大賢的祖師爺保佑客人多多,出手大方,生意興隆。”

“看來這家生意不好,姑娘們每天都要敲尿盆了。”慕容雪飛搖頭笑笑說。

兩個人喝著香茶,閑聊著,月牙爬上枝頭的時候,疤拉眼一搖一晃地走進怡采閣。

這疤拉眼最近每次來都要找美香,別的姑娘對他來說已經乏味了。而美香和其他女人不同,身子軟綿綿的,疤拉眼趴在上麵,感覺就像睡在一堆白棉花裏,浮在一盆溫水裏,既舒服又銷魂。那美香的**功夫確是十分了得,她在**

之時,全身骨頭酥軟,****之聲能勾走男人的魂魄。

慕容雪飛本想起身抓捕疤拉眼,但看到大廳裏人多眼雜,怕走漏風聲,於是仍和喬馬隨意談笑,慢慢喝茶。

疤拉眼果真進了美香的房間,兩人又等了一會兒,便起身上了二樓。美香的房間在東頭,正對著一條長廊。慕容雪飛聽見裏麵發出女人的**笑聲,他用手掌抵住門板,猛地一用力,門被推開了。

兩人看見**一對**的身體絞在一起,慕容雪飛上前一把將疤拉眼抓起來,扔到地上。喬馬用被子蓋住了嚇的抖作一團的美香,用手指壓在嘴上,示意她不要喊叫。

“你,你們是什麽人?敢跑到這打攪老子。”疤拉眼仗著這條街是飛龍幫的地盤,大聲說道。他剛想站起來,又被一腳踢翻。

“你給我老實點。”慕容雪飛掏出一把短刀。“我問什麽你說什麽,不然我把你那玩意割掉。”

疤拉眼急忙捂住下身。“別別,你盡管問你盡管問。”

“你們飛龍幫三天前抓了一男一女,被關在什麽地方?”

“在,在倉庫的地窖裏。”

“他們現在怎麽樣了?”

“那個男的一直昏迷不醒,那女的想逃跑,又被抓了回來。”

“現在,你帶我們過去。”

“這,這不合適吧,要是被龍四爺知道了,還不要了我的小命。”

“你不說他怎麽會知道。如若不然,你的小命恐怕馬上就會沒了。”慕容雪飛拿短刀在疤拉的肚子上比劃了一下。

嚇得疤拉眼全身一抖。連聲說:“好,我帶你們去,我帶你們去。”

夜晚比白天更加冷峭,疤拉眼領著慕容雪飛和喬馬,穿街過巷,拐了幾個彎,來到了倉庫。

奇怪的是倉庫外麵並沒有人把守,他們打開地窖的門,發現裏麵空無一人。地窖裏隻有濃濃的酒味,和幾條帶血的綢布。兩人麵麵相覷,急忙退出地窖。

他們剛走出倉庫,隻聽得一聲怪異的呤叫,刺破漆黑而

寒冷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