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八號,星期六。
早上七點,王鑫早早地就從君悅大酒店退了房。
就在王鑫開著壕車回公司,準備帶著保安部一行人,去“探病”黃飛的時候,電力局局長龐雲清的家中,此刻卻有好戲上演。
早上七點半,電力局局長龐雲清的妻子李海蘭就按時地醒了過來。
人一到了老年,如果沒有什麽病疼的話,基本上每天都能夠準時準點地醒來。今兒,李海蘭睜開眼睛,看到有燦爛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戶的窗簾,將整個臥室照得一片亮堂堂的。
李海蘭伸手從枕邊拿過手機,看了看時間:“十一月八號,星期六。現在是早上七點三十一分了。”
放下手機,李海蘭聽著耳邊還在酣睡的丈夫的呼吸聲,她輕手輕腳地坐直身子,準備穿衣起床。
“乘著這個周末有空,是時候去為兒子龐大海他搜羅一個相親對象……”穿著睡衣的李海蘭如是想著,她下意識地去拿昨晚脫掉的衣服。
然而,她的手卻探了一個空。
“咦?我脫下的衣物,昨晚明明是放在這床頭櫃上的……”李海蘭先是微微皺眉,旋即有點疑惑不解地自言自語道。
她緩緩轉頭看向左手邊,卻猛地發現了一個驚奇的事實——
我的床頭櫃哪兒去了?
為何我的衣服是放在地上的?
等等!
剛剛,我眼角的餘光看到了什麽……
我怎麽睡在一間空****的臥室裏?
昨晚,我和老龐沒外出呀,我們應該是睡在自己家裏的呀?
但是,這家徒四壁的情景是鬧哪樣呀?我這是還沒有睡醒,所以現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在夢中的景象嗎?
聽說如果是做夢的話。那麽掐自己一下就不會感覺疼。李海蘭麵色陰晴不定地想著,她隨即閉起眼睛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
“嘶……”
李海蘭明顯地感覺到一股疼痛猛地襲來,她忍不住地吸了一口氣。等她在睜開眼睛時,卻頹然地發現——這的確是她住了二十多年的家。她現在也的確沒有做夢!
隨即,李海蘭突然想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如果這的確是自己的家裏的話,那臥室裏空空****的樣子,那就是被人偷盜一空咯?
一想到這個可怕的事實,李海蘭連忙去叫著還在睡熟的老伴龐雲清。
“老龐!老龐……快醒醒!”
“啥事呀?這一大早地,不讓人睡個安穩覺……”睡得迷糊的龐雲清,此刻還在睡夢裏和周公下棋呢,聽到妻子的呼喚叫喊聲。他嘴裏嘟囔、含糊不清地說道。
“咋們家遭賊了!別睡了!!”
“啥……遭賊了?丟了啥東西?”這年頭,的確有不少小偷小摸的。因而,聽到自己老婆李海蘭說遭賊,龐雲清下意識裏以為家裏丟掉了什麽小東西。
“你還有心思睡呀!咱們家的臥室裏,都被小偷偷盜一空了!”說著說著,李海蘭想起了衣櫃附近的三個大紅木箱子,想起了木箱子裏裝著的上千萬的財富珠寶,她受不住打擊地哭泣了起來。
“啥?”聽到自己媳婦李海蘭的話,龐雲清也猛地一個咕嚕就翻身坐起。
“咱們……咱們又變成窮人了!”李海蘭抽泣著回應道。
*
靜!
一片寂靜!
龐雲清眨了眨眼,不住地瞅著空空****的臥室。良久後。他才有不自信地出聲問道:“媳婦,這……這真的是我們家的臥室?”
“嗯。”抽泣著的李海蘭,一邊心力憔悴裏抹著眼淚。一邊點頭答應道。
“什麽小偷,竟然連我們的破衣櫃也偷?”此刻,龐雲清眼睛微咪,忍不住地自言自語道:“按理說,偷點錢去花花我能夠理解,但是我的小書架也一起搬走了,這賊也太閑了吧?……”
“別管你的破書架了……現在,我們就隻剩一個床了!就連臥室裏的兩個重達百斤的保險箱,都被賊一起搬走了!”
“啥?保險箱也遭竊了?”頓時。龐雲清就再也坐不住了。
他一咕嚕從地上撿起衣物穿好,連忙翻身下床向外麵走去:“海蘭快起來!出大事了!”
“啥?”
“快起來統計一下。咱們家裏一共丟了什麽?我好盡快地向警察報案,並協助他們盡快追回一些重要的物事!”龐雲清一邊說著。一邊打開臥室的房門。
然而,就在龐雲清看到了客廳中的一切後,他再次地呆若木雞地怔住了。
客廳中,原本裝飾地滿滿堂堂的家具裝飾,此刻卻彷佛遭遇了大搬遷似得,整個大廳變得空****的……
“怎麽啦,老龐?”看到龐雲清怔怔地呆在臥室門口,還在穿衣服的李海蘭忍不住地出聲關切道。
“客廳……客廳也遭賊了!”
“啥?”聞言,李海蘭手忙腳亂地跑到臥室門口去看。
在看到一個空****的大廳後,李海蘭也像丈夫龐雲清一樣,整個人傻傻地怔在了原地。
咦,客廳裏竟然還剩下有一件家具。
在妻子李海蘭擠了過來後,龐雲清的目光忽然落在了一個低矮的玻璃茶幾上。
他心中疑惑不解——為何小偷連座椅沙發之類的破舊家具都搬走了,卻唯獨不搬這個玻璃茶幾?
“咦!這茶幾上的散麵包塊……”看到了茶幾上的麵包片兒,龐雲清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見過的年輕人王鑫,以及他臨走是說的話語——
夜路走多了,遲早遇到鬼。伸手拿了不該拿的錢,雖然可以存下一大筆可觀的財富,但是可別最終便宜了別人呢……最後,希望明天以後,一切還如你所說吧。
……
此刻,龐雲清猛地打了一個寒顫。
這是巧合?還是來自於他的“警告”?
就在龐雲清眯著眼睛看著麵包片時,他的妻子已經將餐廳、廚房看了一個遍。
“這天殺的賊!竟然連餐廳和廚房也被偷盜一空!”
“砰砰砰!”
隨即,李海蘭敲響了兒子龐大海臥室的門,聲音帶著哭腔喊道:“兒子,別睡了!快起來!咱們家遭賊了!!”
臥室裏,龐大海正舒舒服服地呈大字型酣睡著,被母親李海蘭的敲門聲吵醒,他旋即聽到了母親的哭喊聲。
“什麽?家裏遭賊了?”龐大海作為注定要繼承龐家家財的男人,在聽到家裏遭了賊,他猛地一個坐起,就想要穿衣服起床。
“咦?我的衣服哪兒去啦?”
“咦,我臥室裏怎麽空****的,啥都沒有了?”
龐大海疑惑地轉頭看來看去,一時間以為自己還在睡夢裏。
“兒子,別睡了!快起床了……”
敲門聲和呼喊聲依舊,這才讓龐大海確定了一件事——他的確沒有做夢!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不虛的。
“媽,我知道了!別再繼續敲門了……”一股無力的衝動充盈這龐大海的心頭,他恨不得想要罵人。
媽蛋,這是哪裏來的毛賊,竟然連人脫下的髒衣服也偷!
還有沒有人性?還有沒有道德?
對了,你眼裏還有沒有法律?
心裏恨得牙癢癢,龐大海卻隻能披著一身被子,緩緩地下床去開門。
龐大海的這一身披被子的打扮,卻嚇了呆在門口的李海蘭一跳。
“你……你怎麽不穿衣服呀?這麽大的人了,還像個熊孩子似得。”
“我的衣服也被賊偷去了。”龐大海受不了母親的嫌棄的眼神,連忙實話實說道。
“啥?”李海蘭聞言,連忙將頭探進兒子的臥室們內。
很快,李海蘭就看到了兒子龐大海臥室內的情景了——除了一張床以外,這間臥室從來就沒有這麽幹淨過……
“嘶……”
“完了!完蛋了!家裏被賊偷得個家徒四壁、一無所有了!”李海蘭倒吸一口冷氣,旋即咯噔一聲,整個人就昏倒在了她兒子龐大海的懷裏。
龐大海連忙伸手扶住他母親,卻不想身上披的被子滑落下來,頓時就變得赤條條的。
十一月的天氣,客廳的溫度絕對讓赤身(裸)體的人渾身冰涼、記憶深刻。
“嘶……”
龐大海也吸著一口冷氣,抬頭卻看見客廳中半蹲著的父親。此刻,他依然怔怔地看著玻璃茶幾上的麵包。
“爸!我媽氣急攻心昏過去了……”龐大海雙手扶著母親,連忙出聲對父親龐雲清說道:“你快撥打一個120求救電話吧!”
“你媽是受了刺激,大海你把你媽媽扶到臥室裏,等她好好躺著休息一會兒,想必很快就會沒事的。”半蹲在茶幾前的龐雲清,他頭也不抬,隻是淡淡地對龐大海吩咐道。
“哦。”龐大海答應了一聲,旋即一邊攙扶著母親向著主臥室行去,一邊對父親問道:“爸,那……那我們家遭小偷了,要……要馬上報警嗎?”
聽到兒子龐大海的問話,龐雲清終於轉過頭來。
他先是定定地看著兒子,在足足看了有一分鍾後,龐雲清這才冷笑著出聲說道:“報警?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就我們家搬運一空的小偷,你覺得——他會怕我們報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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