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受傷

都說狗改不了□,這句話半點沒錯。

短暫的驚嚇後,趙大郎晃了晃腦袋,真是的,怎麽被那小子一個眼神就嚇住了?

好吧,我不在近處看美人,隔遠了看總沒關係吧?這路又不是你們家的,想不讓我看,那就呆在家裏別出來,趙大郎冷笑著想,架著牛車又追了上去,等到距離兩人二十幾步時慢了下來,一邊眯縫著眼打量舒宛的背影,一邊哼唱窯姐們招待客人的豔曲。

即使不回頭,舒宛也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背上的黏著視線,氣得俏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

蕭琅轉身就要往回走,卻被舒宛一把扯住,“算了吧,咱們等他過去再走!”拉著人站到一側,剛要瞪向趙大郎,忽聽一陣輕快的馬蹄聲響,一輛馬車噠噠噠地跑了過來,然後,停住了。

程卿染挑開車簾,笑的如沐春風:“舒姑娘,蕭小兄弟,你們是要去鎮子嗎?”目光落在舒宛臉上,見她似乎很是惱怒的樣子,不由愣了愣,這是在生氣?

舒宛認出他來,心底閃過一絲猶豫,最後還是紅著臉道:“程老爺,您方便帶我們一程嗎?”繼續走下去,她真怕蕭琅和趙大郎動起手來。

程卿染馬上想起剛剛似乎聽到了幾句下流的詞曲,頓時心有所悟,正色道:“自然方便,快上來吧。”說著,伸出手來,想要接她,一時倒也沒有多想。

舒宛目光閃了閃,拉過蕭琅,低聲道:“阿琅,你先上去。”

蕭琅看了程卿染一眼,忍住心中不悅,抬腳跨上馬車,轉身將舒宛拉了上來。

程卿染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冒失了,表情有些僵硬。把兩人讓了進來,客套兩句,見舒宛垂眸斂目的,便不再說話,端坐在主位上,望向窗外。

趙大郎並沒有瞧見馬車裏的人,隻聽到是個男人的聲音,眼看美人上了馬車,又是嫉妒又是怨恨,鞭子揮的啪啪直響,想要追上去,奈何人家馬蹄輕快,轉眼就把他拋得遠遠的。

“臭娘們,裝的冰清玉潔似的,還不是跟人家勾搭上了,哼,不就是嫌老子不如他家有錢嗎,等著吧,早晚你得落在我手裏,看我不折磨死你,叫你嫌貧愛富!”

趙大郎恨恨地望著馬車遠去,罵的越來越難聽,可惜,隻有他一人聽得見。

蕭琅從上車後就一直盯著程卿染,在他眼裏,程卿染把懶丫頭拐帶走了,又趁她不懂事摟摟抱抱的占便宜,絕對不是好人,舒宛這麽好看,誰知道他有沒有什麽壞心思,便一直警惕地盯著他。

程卿染又不是石頭,沒過一會兒,就察覺到了蕭琅“火辣辣”的視線,側眼瞧去,詫異地挑挑眉。“蕭小兄弟,你為何一直盯著我看?”要不是蕭琅眼裏警惕意味十足,程卿染真怕對方看上了自己,真是那樣,他一腳就把人踹下去!

蕭琅冷冷剜了他一眼,別過頭。

程卿染更加疑惑了,這小子什麽意思啊?上次莫名其妙地被打了一下,自己還沒生氣呢,他怎麽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小兄弟,咱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程卿染心平氣和地問道。

蕭琅沒說話。

舒宛見了,有些不好意思,怎麽說,上次都是程卿染幫了妹妹,這回又幫他們擺脫了趙大郎,便替蕭琅轉圜道:“程老爺,阿琅隻是有些怕生,您別怪他。”她剛剛低著頭,並沒有瞧見蕭琅對人家的“深情”凝視。

程卿染嘴角不由有些抽搐,怕生,怕生的孩子會用那種眼神嗎?

但是,他並沒有生氣,趁此機會與舒宛說起話來:“舒姑娘,看來小兄弟跟令妹的關係很好啊?”

程卿染長得十分出眾,這樣一個人主動示好,舒宛根本無法生硬地不理他,隻好移開目光,蹙眉低聲道:“他倆一起長大,阿琅一直把阿蘭當妹妹看待。”撇清了蕭琅和舒蘭的關係。

“一起長大,難道他們兩個是同歲?”程卿染故意問道,如果舒蘭與蕭琅同歲,那舒宛跟蕭琅之間肯定沒有什麽,剛剛瞧見兩人並排站在一起,舒宛又毫不避諱地讓蕭琅拉她上車,程卿染自然多想了一些,因此想要探究一下,盡管他平時並不是好奇心太強的人。

“是啊,”提起這件事,舒宛臉上漾起了柔和的笑容,看著表情很不自在的蕭琅道:“他們倆是一天生的呢,隻差了一個多時辰,不過,阿琅很懂事,一直很照顧阿蘭……”

馬車裏光線稍暗,程卿染卻覺得少女溫柔微笑的臉龐十分明豔,一時看得愣了神,目不轉睛。

舒宛說了很久,後來意識到隻有自己在說話,不由覺得十分失禮,偷眼看向程卿染,生怕他有了厭煩之意,沒想到那人竟癡癡地望著自己……強烈的羞惱瞬間湧了上來,舒宛連忙低下頭,臉上熱的厲害,對程卿染的印象一下子就變壞了。咬咬唇,想著馬車已經走了很遠了,她毫不猶豫地掀開車簾,“麻煩停一下!”

暗含不悅的聲音驚得程卿染和蕭琅都清醒過來,魏大也本能地停住馬車。

蕭琅剛剛在想著小時候戲弄舒蘭的場景,現在清醒過來,立即看向兩人。隻見舒宛俏臉酡紅,明亮的杏眼裏滿是不悅,程卿染雖一本正經地望著窗外,臉上卻有些不自然,便覺得一定是他欺負了舒宛,一拳就揮了過去。

聽到耳旁的風聲,程卿染倏地一驚,抬手就擋住了蕭琅的拳頭。他本就有些功夫,上次完全是沒料到有人會闖入自家宅子,又兼與舒蘭聊得入神,才沒有留意到蕭琅,此時正是敏感的時候,五感格外清晰,自然眼疾手快地攔了下來,

緊緊攥著蕭琅的手腕,程卿染冷聲質問道:“小兄弟,動手總該有個理由吧?”是不是覺得他脾氣太好,所以一次兩次的動手?

僅憑程卿染的手勁,蕭琅就知道不能小覷對方,便想要換種方式攻擊,忽聽舒宛氣道:“阿琅,下車!”

程卿染連忙鬆開了手,半傾著身子,有些訕訕地朝舒宛解釋道:“舒姑娘,我……”

“多謝程老爺好意帶了我們一程,隻是前麵馬上就是鎮子了,為了避嫌,我們就不叨擾您了!”舒宛冷冷清清地瞪了他一眼,轉身走到路邊,背對著馬車等蕭琅。

看到程卿染吃癟,蕭琅心情大好,利落地跳了下去,正要走開,又怕程卿染繼續糾纏,回頭就朝馬屁股狠狠拍了一下。

馬兒受驚,撒開蹄子往前跑去。

魏大很快就穩住了馬,不安地回頭請示:“老爺,要不要再等等他們?”舒家這兩姐妹,看著挺像的,怎麽脾氣差那麽多啊?

“不用了,直接走吧。”程卿染斜靠在矮榻上,淡淡的道。別的女人巴不得讓自己看呢,她倒好,還生起氣來了!不過,想到剛剛舒宛眼含怒氣的俏麗模樣,程卿染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很是愉悅。

如果麵前有麵鏡子,程卿染一定會發現,他現在的表情是多麽……犯賤!

秦家後院,朱元寶和舒蘭並排蹲在一個四方的鐵籠前,看裏麵的一窩小白兔。

“元寶哥,為啥兔子眼睛是紅的啊?”舒蘭目不轉睛地盯著裏麵不停亂動的一隻兔子,好奇地道,其實這個問題她問過很多人了,可無論是爹爹還是姥爺,都沒能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

朱元寶不耐煩地瞪了她一眼,早知道這丫頭白癡問題一大堆,早上說什麽也不該答應給她帶兔子過來。

“哪來那麽多問題?愛看就看,不愛看我就帶走了!”朱元寶瞪著眼睛,表情很是嚴肅。

舒蘭縮了縮脖子,怯怯地別開視線,元寶哥哪都好,就是嗓門特別大,還愛凶自己!

朱元寶見她老實了,得意地笑了笑,一點都怕遠處的丫鬟告狀,反正是老太太請他過來哄孩子的,“你自己玩,我去摘櫻桃吃!”摸了摸舒蘭的腦袋,費力的站了起來,一直蹲著,腿都快麻了!

舒蘭目送他穿過葡萄藤,看了看那邊打哈欠的丫鬟,偷偷一笑,左手拿著細柳枝逗弄兔子,右手卻悄悄擰開鐵籠門上打結的鐵絲,瞅準一隻兔子,伸手就抓住一條兔腿往外拖。

兔群受驚,撲騰騰跑到鐵籠另一角,被抓住的那隻也不甘心乖乖被俘,一陣亂竄亂踢,尖利的爪子毫不留情地在舒蘭手背、手腕上抓了幾道,嬌嫩的肌膚瞬間就被劃破,流出血來。

舒蘭疼得眼淚直掉,強忍著才沒有叫出聲,想要鬆開兔子,偏偏性子裏那股強勁也竄了上來,不管不顧地拉出兔子,強行將它按在地上:“讓你摳我,我把你的毛都拔掉……啊!”原來沒等她開始拔毛,人家兔子一個撲騰,就竄了出去。

舒蘭可不甘心白白流血,氣呼呼地追了上去,破兔子,根本就沒有看上去那麽可愛!

遠處的小丫鬟大吃一驚,可是看著舒蘭不停追逐兔子的身影,想到老太太最希望表小姐走動了,便沒有過去阻攔,依舊遠遠的守在一旁。因為舒蘭的袖子寬大,丫鬟並沒注意到她的傷口。

兔子四處亂竄,跑到了葡萄藤下,最後藏在一株櫻桃樹後,隻露出一團短尾巴。

舒蘭腳步一頓,躡手躡腳地踱了過去,眼睛緊緊盯著那抹白色。眼看距離兔子隻剩十來步了,以為勝券在握的她,情不自禁地彎了嘴角,卻不想腳下突地被一根老藤絆住,身子一歪,下一刻便撲在了地上,膝蓋跌的生疼。

愣愣的趴在地上,看著兔子一溜煙地竄出去,身上的疼痛和心裏的委屈同時湧了上來,舒蘭再也忍不住,撇撇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朱元寶正忙著摘櫻桃呢,聽到哭聲,嚇了一跳,回頭見舒蘭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隻知道哭,連忙丟下手裏的櫻桃跑了過去,胖胖的手伸到舒蘭的腋下,輕輕鬆鬆將人提了起來。

“怎麽這麽不小心?是不是哪摔疼了?”

舒蘭頓了一下,抽搭著伸出雙手,可憐兮兮地望著朱元寶,眼裏蓄滿了淚。

朱元寶疑惑地看去,隻覺心中一緊,但見舒蘭細白的右手腕上不知何時多了好幾道血痕,極其刺眼。左手好一些,卻也破了皮。

一看就是被兔子抓傷的!

朱元寶氣得直罵:“說了不讓你抓兔子,你偏不聽話,這回知道教訓了吧?活該!”大力擼起舒蘭的兩隻袖子,檢查還有沒有其他傷口。

舒蘭沒想到她都受傷了,朱元寶還罵她,頓覺更加委屈,眼淚止也止不住,一串一串往下掉。

朱元寶又生氣又心疼,還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該撇下她的,當初自己剛看到兔子的時候,不也背著老爹偷偷抓著玩,被摳了好幾下。

“不哭不哭啊,哥哥帶你上藥去!”

朱元寶放柔了語氣,舉起肉呼呼的手替舒蘭抹去眼淚,領著她往前院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可惡的兔子啊,就該把你們丟到狼窩裏!

俺也委屈,明明1ynZ親扔了個地雷的,為嘛頁麵不顯示呢,俺第一篇文,有顆地雷裝點門麵也好看呀,萬惡的係統欺負人,放兔子摳!